《福尔摩斯探案集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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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集全集-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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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做过大笔生意。我的名字,你也许并不生疏。” 

  “我倒愿意知道,〃这个普鲁士人冷冷地说。 

  “当你的堂兄亨里希任帝国公使的时候,使艾琳·艾德勒和前波希米亚国王分居的是我;把你母亲的哥哥格拉劳斯坦伯爵救出虚无主义者克洛普曼的魔手的也是我。我还——” 

  冯·波克惊愕地坐了起来。 

  “原来都是同一个人,〃他嚷道。 

  “一点不错,〃福尔摩斯说。 

  冯·波克叹了一口气,又倒在沙发上。“那些情报,大部分是经过你的手,〃他嚷道,“那值个什么?瞧,我干了些什么?把我毁啦,永远毁啦!” 

  “当然是有点靠不住,〃福尔摩斯说,“需要加以核对,而你却没有时间去核对。你的海军上将可能会发现,新式大炮比他料想的要大些,巡洋舰也可能稍微快些。” 

  冯·波克绝望地一把掐住自己的喉咙。 

  “有许多别的细节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但是,冯·波克先生,你有一种德国人很少有的气质。那就是:你是位运动员。当你认识到你这位以智胜人者终于反被人以智取胜的时候,你对我并不怀恶意。不管怎么说,你为你的国家尽了最大努力,我也为我的国家尽了最大努力,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加合乎常情的呢?另外,〃他的手一面放在这位屈伏着的人的肩上,一面并非不客气地接着说,“这总比倒在某些卑鄙的敌人面前要好些。华生,文件已准备好了。如果你能帮我处理一下这个犯人,我想我们立即就可以出发去伦敦了。” 

  搬动冯·波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身强力壮,拼命挣扎。最后,我们朋友二人分别抓住他的两只胳膊,慢慢让他走到花园的小道上。几个小时之前,当他接受那位著名外交官的祝贺时,他曾无比自豪、信心百倍地走过这条小道。经过一阵竭力的挣扎,他仍然被捆住手脚,抬起来塞进了那辆小汽车的空座上。他的贵重的旅行提包也摆在他旁边。 

  “只要条件许可,尽量会让你舒服一些,〃一切安排妥当后,福尔摩斯说。“如果我点燃一支雪茄烟放进你嘴里,不算是放肆无礼吧?” 

  可是对于这个怒气冲冲的德国人来说,一切照顾都是白费的。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想你懂得,〃他说,“你们这样对待我,如果是你的政府之意,那就是战争行为。” 

  “那么,你的政府和这一切行为又该作何解释呢?〃福尔摩斯说着,轻轻敲打手提皮包。 

  “你是代表你自己的,你无权拘捕我。整个程序是绝对地非法的、粗暴的。” 

  “绝对地,〃福尔摩斯说。 

  “绑架德国公民。” 

  “并且盗窃他的私人文件。” 

  “哼,你们干的什么,你们自己知道,你,还有你的同谋。等到经过村子的时候,我要是呼救——” 

  “亲爱的先生,你要是做出这种蠢事来,你就可能会给我们提供一块路标——'悬吊着的普鲁士人',由此扩大我们乡村旅店的两种有限的权利。英国人是有耐心的,可是眼下他们有点恼火,最好还是不要过分惹怒他们。冯·波克先生,别这样做。你还是放明白些,安静地跟我们到苏格兰场去。你可以从那儿遣人去请你的朋友冯·赫林男爵,尽管如此,你会发现,你已无法填补他替你在使馆随员当中保留的空缺了。至于你,华生,你还是同我们一起干你的老行当。伦敦是离不了你的。来,同我在这台阶上站一会儿。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一次宁静的交谈了。” 

  两个朋友亲切交谈了一阵,又一次回忆过去的那些日子。这时,他们的俘虏想挣脱出来,结果还是徒劳。当他们两人向汽车走去的时候,福尔摩斯指着身后月光下的大海,深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要刮东风了,华生。” 

  “我看不会,福尔摩斯。很暖和嘛。” 

  “华生老兄!你真是多变的时代里固定不变的时刻。会刮东风的。这种风在英国还从来没有刮过。这股风会很冷,很厉害,华生。这阵风刮来,我们好多人可能就会凋谢。但这依然是上帝的风。风暴过去后,更加纯洁、更加美好、更加强大的国土将屹立在阳光之下。华生,开车,该是我们上路的时候了。我还有一张五百镑的支票要赶快去兑现,因为开仆人要是能停付的话,他是会停付的。” 




                                              回忆录系列

                                                银色马 

 

  一天早晨,我们一起用早餐,福尔摩斯说道: 
  “华生,恐怕我只好去一次了。” 
  “去一次?!上哪儿?” 
  “到达特穆尔,去金斯皮兰。” 
  我听了并不惊奇。老实说,我本来感到奇怪的是,目前在英国各地到处都在谈论着一件离奇古怪的案件,可是福尔摩斯却没有过问。他整日里紧皱双眉,低头沉思,在屋内走来走去,装上一斗又一斗的烈性烟叶,吸个没完,对我提出的问题和议论,完全置之不理。报刊经售人给我们送来当天的各种报纸,他也仅仅稍一过目就扔到一旁。然而,尽管他沉默不语,我完全清楚地知道,福尔摩斯正在仔细考虑着什么。当前,人们面前只有一个问题,迫切需要福尔摩斯的分析推论智能去解决,那就是韦塞克斯杯锦标赛中的名驹奇异的失踪和驯马师的惨死。所以,他突然声称,他打算出发去调查这件戏剧性的奇案,这不出我所料,也正中我下怀。 
  “要是我不妨碍你的话,我很愿和你一同去。” 
  “亲爱的华生,你能和我一同去,那我非常高兴。我想你此去决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的,因为这件案子有一些特点,看来它可能是极为独特的。我想,我们到帕丁顿刚好能赶上火车,在路上我再把这件案子的情况详细谈一谈。你最好能把你那个双筒望远镜带上。” 
  一小时以后,我们已坐在驶往埃克塞特的头等车厢里,一顶带护耳的旅行帽掩住福尔摩斯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他正在匆匆浏览他在帕丁顿车站买到的一堆当天报纸。我们早已过了雷丁站很远,他把最后看的那张报纸塞在座位下面,拿出香烟盒来让我吸烟。 
  “我们行进得很快,”福尔摩斯望着窗外,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我们每小时的车速是五十三英里半。” 
  “我没有注意数四分之一英里的路杆,”我说道。 
  “我也没注意。可是这条铁路线附近电线杆的间隔是六十码,所以计算起来很简单。我想你对于约翰·斯特雷克被害和银色白额马失踪的事,已经知道了吧。” 
  “我已经看到电讯和新闻报道了。” 
  “对这件案子,思维推理的艺术,应当用来仔细查明事实细节,而不是去寻找新的证据。这件惨案极不平凡,如此费解,并且与那么多人有切身利害关系,使我们颇费推测、猜想和假设。困难在于,需要把那些确凿的事实——无可争辩的事实与那些理论家、记者虚构粉饰之词区别开来。我们的责任是立足于可靠的根据,得出结论,并确定在当前这件案子里哪一些问题是主要的。星期二晚上,我接到马主人罗斯上校和警长格雷戈里两个人的电报,格雷戈里请我与他合作侦破这件案子。” 
  “星期二晚上!”我惊呼道,”今天已经是星期四早晨了。为什么你昨天不动身呢?” 
  “我亲爱的华生,这是我的过错,恐怕我会发生很多错误,而并不象那些只是通过你的回忆录知道我的人所想象的那样。事实是,我并不相信这匹英国名驹会隐藏得这么久,特别是在达特穆尔北部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昨天我时时刻刻指望着能听到找到马的消息,而那个拐马的人就是杀害约翰·斯特雷克的凶手。哪知到了今天,我发现除了捉住年轻人菲茨罗伊·辛普森以外,没有任何进展。我感到是该我行动的时候了。不过,我觉得昨天的时间也并没有白白浪费。” 
  “那么说,你已经作出了分析判断。” 
  “至少我对这件案子的主要事实有了一些了解。现在我可以对你一一列举出来。我觉得,弄清一件案子的最好办法,就是能把它的情况对另一个人讲清楚。此外,如果我不告诉你我们现在掌握什么情况,我就很难指望得到你的帮助。” 
  我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抽了一口雪茄,福尔摩斯俯身向前,用他那瘦长的食指在他左手掌上指点着,向我说明引起我们这次旅行的事件的梗概。 
  “银色白额马,”福尔摩斯说道,“是索莫密种,和它驰名的祖先一样,始终保持着优秀的记录。它已经是五岁口了,在赛马场上每次都为它那幸运的主人罗斯上校赢得头奖。在这次不幸事件以前,它是韦塞克斯杯锦标赛的冠军,人们在他身上的赌注是三比一。然而它是赛马嗜好者最爱的名驹,而①且从未使它的爱好者落空,因此,即使是这样的悬殊的赌注,①赌注三比一是指比赛或打赌时,赢时只拿对方一份,输时则给对方三份。——译者注也有巨款押在它身上。所以,设法阻止银色白额马去参加下星期二的比赛,显然同许多人的切身利害息息相关。 
  “当然,在上校驯马厩所在地金斯皮兰,人们都知道这种事实,所以,对这匹名驹采取了各种预防措施来保护它。驯马人约翰·斯特雷克原是罗斯上校的赛马骑师,后来因体重增加,才另换他人。斯特雷克在上校家做了五年骑师,七年驯马师,平时的表现是一个热心肠的诚实仆人。斯特雷克手下有三个小马倌。马厩不大,一共只有四骑马。一个小马倌每天晚上都住在马厩里,另外两个就睡在草料棚中。三个小伙子的品行都很好。约翰·斯特雷克已经结婚,住在离马厩二百码远近的一座小别墅里。他没有孩子,有一个女仆,生活还算舒适。那个地方很荒凉,在北边半英里以外,有几座别墅,是塔维斯托克镇的承包商建造的,专供病人疗养以及其他愿来呼吸达特穆尔新鲜空气的人住用。向西二英里以外就是塔维斯托克镇,穿过荒野,大约也有二英里远近,有一个梅普里通马厩,是属于巴克沃特勋爵的,管理人名叫赛拉斯·布朗。荒野其他方向则异常荒凉,只有少数流浪的吉卜赛人散居着。这件祸事发生的星期一晚上,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这天晚上,象平常一样,这些马匹经过驯练,刷洗,马厩在九点钟上了锁。两个小马倌到斯特雷克家去,在厨房里用过晚饭。第三个小马倌内德·亨特留下看守。九点过几分以后,女仆伊迪丝·巴克斯特把内德的晚饭送到马厩来,这是一盘咖喱羊肉。她没有带饮料,因为马厩里有自来水,按规定,看马房的人在值班时,不能喝别的饮料。因为天很黑,这条小路又穿过荒野,所以这个女仆带着一盏提灯。 
  “伊迪丝·巴克斯特走到离马厩不到三十码时,一个人从暗处走出来,叫她站住。在提灯的黄色灯光下,她看到这个人穿戴得象个上流社会的人,身穿一套灰色花呢衣服,头戴一顶呢帽,脚登一双带绑腿的高统靴子,手拿一根沉重的圆头手杖。然而给她印象最深的是,他的脸色过分苍白,神情紧张不安。她想,这个人的年龄恐怕要在三十岁以上。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他问道,'要不是看到你的灯光,我真想在荒野里过夜了。' 
  “'你走到金斯皮兰马厩旁边了。'女仆说。 
  “啊,真的!真好运气!'他叫道,'我知道每天晚上有一个小马倌独自一人睡在这里。或许这就是你给他送的晚饭吧。我相信你总不会那么骄傲,连一件新衣服的钱也不屑赚吧?'这个人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白纸片,‘务必在今天晚上把这东西送给那个孩子,那你就能得到可以买一件最漂亮的上衣的钱。' 
  “他这种认真的样子,使伊迪丝大为惊骇,赶忙从他身旁跑过去,奔到窗下,因为她惯于从窗口把饭递过去。窗户已经打开了,亨特坐在小桌旁边。伊迪丝刚刚开口要把发生的事告诉他,这时陌生人又走过来。 
  “'晚安,'陌生人从窗外向里探望着说道,'我有话同你说,'姑娘发誓说,在他说话时,她发现他手里攥着一张小纸片,露出一角来。 
  “'你到这里有什么事?'小马倌问道。 
  “'这件事可以使你口袋里装些东西,'陌生人说道,'你们有两骑马参加韦塞克斯杯锦标赛,一匹是银色白额马,一匹是贝阿德。你把可靠的消息透露给我,你不会吃亏的。听说在五弗隆距离赛马中,贝阿德可以超过银色白额马一百①码,你们自己都把赌注押到贝阿德身上,这是真的吗?' 
  “'这么说,'你是一个该死的赛马探子了!'这个小马倌喊道,'现在我要让你知道,在金斯皮兰我们是怎样对付这些家伙的。'他跑过去把狗放出来。这个姑娘赶紧奔回家去,不过她一面跑,一面向后望,她看到那个陌生人还俯身向窗内探望。可是,过了一分钟,亨特带着猎狗一同跑出来时,这个人已经走开了,尽管亨特带着狗绕着马厩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踪影。” 
  “等一等,”我问道,”小马倌带着狗跑出去时,没有把门锁上吗?” 
  “太好了,华生,太好了!”我的伙伴低声说道,“我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所以昨天特意往达特穆尔发了一封电报查问这件事。小马倌在离开以前把门锁上了。我还可以补充一点,这扇窗户小得不能钻进人来。 
  “亨特等那两个同伙小马倌回来以后,便派人去向驯马师报信,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斯特雷克听到报告以后,虽不知道这里面实在的用意是什么,却非常惊慌。这件事使他心神不安,所以,斯特雷克太太在半夜一点钟醒来时,发现他正在穿衣服。斯特雷克对他妻子的询问回答说,因为他挂念这几骑马,所以一直不能入睡,他打算到马厩去看看它们是①弗隆:英国长度单位,等于八分之一英里。——译者注否一切正常。斯特雷克的妻子听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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