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6-狮子男孩 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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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6-狮子男孩 ⅲ-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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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涌入咸水湖,他们搅动着淤泥,侵蚀着木头平台。查理懂得,因为全世界的气候正在变暖,海平面也在不断升高,河水渐渐地淹没了厚实而成片的沼泽地,而这样的沼泽地原本是可以抵御巨大海浪对城市所造成的威胁。随之而来的是,冬季风暴在毫无阻挡的情况下刮了过来,掀起巨大的浪头,对古建筑物造成危害,侵蚀建筑物上精美的雕饰,冲刷建筑物上的阳台,日积月累,最终把它们摧毁了。人们从城市地下的矿井里提取天然气,城市因此而下沉到淤泥层。贪得无厌的商人获得准许,在咸水湖边建造巨大的石油精炼工厂,引来了大量肮脏的船只,导致大量污物排放到水面上。    
    威尼斯的著名建筑物渐渐受到侵蚀,开始慢慢损坏与下沉。圣马可大教堂的钟楼已经倒塌,他们又建造了一座。老鼠,海水的盐分,还有人类所造成的污染,对建筑物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在海水涨潮的时候,一些美丽的白色教堂无助地淹没在肮脏的水里,灰绿色的潮气慢慢地销蚀着建筑物,直到它们变得像一排排正在腐烂的牙齿。带石头台阶的拱形桥直接从水面上升起,既见不到桥头,也看不到桥尾。过去通往白色大理石码头的那个精致入口,现在已经直接通往水面。河水散发出阵阵恶臭,溢到用大理石砌起的院子里,长出了奇怪而丑陋的海藻。查理以前看过一些圣马可大教堂的明信片,上面的大教堂矗立在宽阔绵长的广场一端,前面有一片水域,就像一面巨大而光滑的镜子,那里通常是设置人行通道的。那里的小商铺过去是专卖鸽食、明信片和冰激凌的,现在开始出售惠灵顿皮靴和充气小船。为了在水面上行走,威尼斯人不得不利用很长的木头跳板。他们必须十分小心,必须搞清人行通道被水淹到了哪里为止,哪里又是深深运河的开端。河水的表面看上去都一样,如果不小心,就可能掉进水里。    
    他知道,大围墙是在21世纪建造起来的。这是一座浮在水面上的墙,一共有七十九个大门,当汹涌的潮水涌来的时候,这些门可以根据需要或关或开,以保护运河与建筑物免受大潮的冲击。他还听说过浮动的人工岛屿,虽然这样的岛屿依然无法阻止潮水的冲击,但在潮水肆虐时,对这座正在下沉、濒临淹没的美丽城市还是能够起到一些缓冲作用的。    
    他知道一个大家都清楚的真相,就是这些努力都无济于事。威尼斯最终还是沉没了,变成了一个满是淤泥的咸水湖。究玳卡岛的大部分,以及圣大乔治岛,都和白色碎石一起沉入绿茵茵的河底深处。威尼斯人、艺术家、工程技术人员、音乐家与建筑师及旅游者站成了排,为此痛哭流涕。    
    查理知道这一切,不过他过去从未来过威尼斯。在那个春天的傍晚,在低垂的金色光照之下,小船载着他沿着大运河顺流而下,查理一路上惊诧不已。    
    建筑物变得越来越华丽,成排的拱门里雕刻着圆圈和花朵的图案,在柱子与柱子、栏杆和孔雀、阳台和精美入口、壁龛和内嵌窗格、角落里的小鸟、阳台和窗户、天使与拱肩以及窗花格与尖顶之间,都雕刻着葡萄藤的图案,另外还有狮子的图案,许多的狮子。所有这些图案都是扁平的,似乎是用胶合板制成的,也许是用冰激凌制成的……这些美丽的建筑物从水里拔地而起,就像从牙床上长出来的牙齿。    
    看上去一切都那么干净。他们是怎么被废物和污染摧毁的?( 答案当然是,它们是一点点被侵蚀的。那些受到污染的雨水既冲刷了这座城市,同时又保持了他的洁净。 )几条水色墨黑的小河神秘地与大运河分道,在高大的建筑物之间蜿蜒。洁净的河水轻轻拍击着周围的建筑物。凤尾船在水中高傲而神气十足地穿行,带条纹的泊船柱子骄傲地矗立在那里。经过圣马可大教堂的时候,查理看了一眼这座雄伟的建筑物,以及矗立在水面的两根巨大圆柱。其中一根圆柱上有一个古代高贵狮子的塑像,他拿着一本打开的书,后背长着巨大的翅膀。


《狮子男孩 Ⅲ》 第一部分《狮子男孩 Ⅲ》 年轻狮子笑了起来

    “看哪!”他低声地对年轻狮子说,这只狮子正从凤尾船里面向外张望,一副茫然的神情。“一只狮子!”    
    年轻狮子笑了起来,轻轻推了推身边的狮子,他们正往上眺望;看到自己的同类,狮子们都低声地交谈起来。    
    凤尾船的水手,也就是克劳迪奥,看都没看查理,就开始说起话来。    
    “威尼斯那只带翅膀的狮子名叫圣马可狮子,你们都把他叫做圣马克。”他接着说,“他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Pax tibi,Marce,evangelista meus。 Hic requiescat corpus tuum。’在英语里的意思是,‘和平与你在一起,马可,我的布道者。在这里你的身体可以安息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瞥了查理一眼。“布道者是指这样一些人,他们四处周游,向不知道上帝福音的人传播着上帝的旨意。”他继续说道,“圣马可是耶稣的朋友,他写过一本名叫《 圣经 》的书。很久以前的一天,他回到了罗马,因为到处都是他的仇敌,晚上他只能躲在威尼斯的咸水湖边。一个天使出现在他的身边,用这样的话欢迎他的到来,‘和平与你在一起’,以及诸如此类的话语,这让圣马可非常感动,因为你知道,当时他又累又饿。”    
    “圣马可在公元828年去世,被埋葬在埃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两位好心的威尼斯人来到那里,刨开了坟墓,盗走了圣马可的遗体。为了躲避哨兵的盘查,他们把圣马可的遗体和许多猪肉放在一起,因为他们知道,士兵是不会检查这些猪肉的。”    
    “就这样,他们把圣马可的遗体带回了威尼斯,并献给总督。总督为圣马可的遗体修建了一座教堂。威尼斯全城欣喜若狂,因为他们有了一位真正的圣人,一个伟大的圣人,他们自己的圣人。威尼斯人开始到处设置狮子的图案,以纪念圣马可。你们马上就会看到他们的!不过,在1063年重建教堂的时候,他们把遗体藏了起来,因为他们认为有人会偷盗这具遗体的,在那个年代,人们觉得,圣人的遗体是可以创造奇迹的。他们把这具遗体藏得非常严密。因为藏得太好了,以至于到后来谁都不知道他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了。新教堂建成以后,为了把他献给上帝,他们在教堂里举行了一个仪式。噢,就在仪式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哇,从一根圆柱里突然伸出圣马可的一只胳膊来!他从圆柱里猛地伸出胳膊来,手指上还戴着一个金戒指。”    
    “时间算得真准!”查理说。    
    “可不是吗。”水手答道。他正在操纵船只,准备停泊在一座粉红色的巨大宫殿的前面。“有人说,这都是故意设计好的,仿佛奇迹真的出现了。”    
    查理笑了,伪造出一个奇迹!    
    “但是,为什么用一只狮子来象征圣马可?”    
    “这是根据《 圣经 》里的说法,”水手说,“有一只长着翅膀的狮子,一共有六个翅膀,上面长满了眼睛。因为圣马可说过,上帝就像狮子一样地高贵。”他指了指圆柱上的那只狮子,“这只狮子是用黄铜做的,眼睛是用玛瑙做成的,有三千公斤重。它已经有一千二百年的历史了。很可能它和耶稣一样,都来自中东,不过它比耶稣还要年长,也许它来自中国。可能在最初的时候,它的身上并没有翅膀,而是后来才安上的。各种各样的传说都有。在战争期间,人们看到,狮子拿着的书是合上的,上面也没有‘和平与你在一起’的字样。你们看到的狮子,和旧军械库的狮子一样,而那个地方是制造船只的。


《狮子男孩 Ⅲ》 第一部分《狮子男孩 Ⅲ》 你知道拿破仑吗?

    拿破仑,你知道拿破仑吗?一个法国人,矮个子,几乎攻占了所有的地方。他改动了书里的文字,他写道‘男人和市民的权利’。现在你可以看到,威尼斯到处是圣马可狮子的图案。我们都喜欢狮子。”    
    克劳迪奥望着伏在船里的狮子,脸上写满了惊奇与感动的表情。查理对他产生了好感,其他狮子也有同样的感觉。年轻狮子很好奇,试图探过船舷看看克劳迪奥说话的神情和内容。查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千万别引起别人的注意。”年轻狮子吐了一下舌头,说了一句:“你倒是很合适啊,可是,我也想看看这个长着六个翅膀的狮子啊!”    
    查理必须有所克制。年轻狮子当着人类的面和他交谈,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他希望从对方那里得到足够的反馈,而查理做不到这一点。年轻狮子一边笑着,一边耍赖似地把脸贴到查理身上。查理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吹着口哨躲开了他。他们终于到达了运河的终点,那个区域叫做港口。水面变得宽阔起来,一些岛屿的轮廓进入了他们的眼帘,然而,这个景象却是虚假的。    
    在旧海关楼的那一端,应该是究玳卡岛所在的位置,上面应该有齐特拉教堂与救世主教堂,那里还应该有圣大乔治岛,但是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这里是海底废墟与建筑工地的交会处,可以看到一艘船的残骸。许多船上装着起重机,浮桥上堆满了救援设备,巨大而生锈的金属板被竖立起来,就像插入水中的一堵堵墙;还有很粗的玻璃管道在水下时隐时现,曲折蛇行于废墟之间。管道常常高出水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玻璃毛虫,穿行于大理石和砖石堆,在雕塑、塑像和破碎的圆屋顶以及毁坏的三角墙之间游走。它们的周围,是人们在水中挖掘和抢救建筑物过程中遗弃的工具,比如巨大的锁链、引擎、发电机、小型潜水艇、拖船、成排的橡胶船、氧气面罩、吊索、地图以及清单。咸水湖河床的一两个区域被隔离开来,里面的水已被抽干。一个很大的空蓄水池,就像一个空的船闸,张着大口矗立在那里。其中一个区域容纳了圣大乔治岛的残留物。它们看上去像一排排经过漂白的骨头,工人们在上面来回地工作,就像一群苍蝇似的。一只巨大的水泵正在工作,不停地把淤泥与脏水抽出,好像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你能够听到它跳动的声音。    
    查理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正在把威尼斯变成一座博物馆,一座沉入水下的博物馆。”克劳迪奥说。他一边灵巧地把凤尾船固定在泊船柱上,一边向上看了一眼,“他们把巨大的玻璃管道插入泥浆之中,人们通过这样的管道可以在河底穿行,观看沉入水底的废墟。就像鱼缸里的鱼一样,他们会把嘴张得大大的。他们在管道里面安装了大灯,人们可以看到废墟上的所有海草,而所有的海藻,都像有毒而黏糊的蜘蛛网一样。所有的人都可以看清楚,大海是怎样侵蚀威尼斯,最终把它推入淤泥之中的。    
    年轻狮子的下巴垂了下来,“我也想去!”他叫道。这一次他不是在逗查理玩,他实在太激动了,一想到可以在河床上走动,就兴奋得无法自制。幸运的是,在克劳迪奥和爱德华听来,他的声音就像一声轻轻的鸣叫。克劳迪奥看了他一眼,然后向查理眨了眨眼睛,走出了船舱。爱德华一直在仔细聆听他们有关威尼斯变迁的对话,却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时候,爱德华递给克劳迪奥一个小包裹。    
    克劳迪奥把凤尾船向那座粉红色的宫殿划去。爱德华闭上了眼睛,往后一靠,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    
    查理想起了一些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他的父母在蜜月的时候就来过威尼斯,所以他知道刚才看到的景象是不真实的。他们家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他们微笑着,相互拥抱着。照片原来挂在家里的橱柜上,现在已经被人带到附近的某个地方。他想起了这张照片,他能够看出来,照片上一半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他可以从剩余的景象中判断出这一点。    
    父母如果看到这种景象,他们会怎么想?一想到这里,查理就很难过。他们看见之后肯定也会难受的。    
    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开始寻找猫的踪迹。自从他离家之后,猫已经告诉他一些信息了,无论在伦敦的泰晤士河,还是在巴黎的塞纳河。猫是喜欢传递消息的,他必须尽快地与猫取得联系。


《狮子男孩 Ⅲ》 第二部分《狮子男孩 Ⅲ》 保加丽雅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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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鲍里斯国王在大运河边拥有一座小小的宫殿,也就是王宫。它的名字叫保加利亚宫殿,因为是坐落在意大利的缘故,它的名字被读做“保加丽雅宫殿”。他们刚刚经过这座建筑物,现在又折了回来。究玳卡岛的衰败景象已从眼前消失,查理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克劳迪奥把船划到宽宽的石头台阶旁。台阶从运河边通往一个高大雅致的门厅,里面有一栋乳白色的建筑,旁边还有几栋类似的建筑物。大门的底部已经腐烂,台阶两边耷拉着碧绿的水草。查理抬头看了看宫殿的前面,他注意到,一层阳台靠几只石雕狮子支撑着。要能知道背后的故事,一定会很有意思。查理对克劳迪奥笑了笑,克劳迪奥也对他眨了眨眼睛。    
    巨大的拱形门厅里,厚重的木头大门慢慢地被打开了。克劳迪奥把船只停稳,狮子们一个个地跳了出来,走上台阶,进入宫殿的背阴处。查理跟在狮子的后面,而他的后面是身板挺得直直的爱德华。    
    他们走进的房间既高大又凉爽,四面是有点褪色的深红色墙壁,光滑的深红色地板好像一整块巨大的地砖,屋里弥漫着年代久远的潮湿气味。查理觉得,这是他所见过的最古老的宫殿了。大门两侧的高窗上挂着窗帘,他们是用厚重的深红色天鹅绒做成的,看起来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几束金线织成的流苏把窗帘扎了起来,那些流苏已经褪了色而且很松散。如果你碰一下窗帘,窗帘布就会在你手里变成深红色的尘土。远处圆屋顶的天花板上,一个巨大的玻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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