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过的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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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过的比我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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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让她看看我也可以花天酒地,从前我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节约者的形象,今天我想把自己的形象改变一下。我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七想八想的时候,涛涛从我身后走到了我身旁。她上身穿着银色的高吊衫,下身一条深灰色的裤子,脚上一双白高跟皮鞋,因而显得腿很长。“喂,”她笑容满面地喂了声。
  我顿时看着她,我确实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漂亮,她比我在深圳见到她时瘦了点,但更迷人了。她的脸上充满了年轻女人的光艳,比我想象的她还要出色得多。“你真的很美很美,”我不由自主地赞美她说,心里非常高兴。
  “谢谢,”她好像应酬别的男人一样这么说了句。
  我觉得她有些见外,就一笑,“走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
  我说着就往长城宾馆走去。我希望把身上的钱全花干净。“走吧,”我掉过头来又说。
  她跟我走了几步,忽然就站住不动了。“我们不必进长城宾馆吃饭,”她脸上很娇媚的形容说,“长城宾馆好贵的,早两天,我和老板陪客户在长城宾馆吃饭,五个人,一餐饭随随便便就吃了三千多元。”
  我身上这条灰色金利来西裤的屁股口袋里夹着两千零几十元,五个人才吃三千多元,那么两千元吃两个人应该够了。“我要请你到宾馆里吃饭。”我很坚决地望着她说。
  她仍站着不动,“没有必要这样浪费。”她笑着说,一双闪亮的让我心动的眼睛瞥着我,“有个地方好吃饭,离这里不远,我们到那里去吃饭要不?”
  “我特意请你在这里吃饭的。”我强调说。
  “我领了你这份情。”她继续用那种美丽的眼神看着我,走上来两步劝我跟她到她说的那个地方吃饭,“我们又不是谈什么生意,不必要这样浪费自己的钱。”
  我那颗准备把两千元愤然之下消费光的心动摇了。毕竟我的全部财产就是这两千元,今天赌气魄吃掉了这两千元的话,明天到哪里去弄钱吃饭呢?确实也没有必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我想,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走。”
  我们向前走着,傍晚的大街上,夕阳掷下了一片炽热的桔红,到处都是车辆和行人穿梭。空气中飘扬着各种刺鼻的气味,灰尘在阳光下升腾。我们沿着人行道走着,边说着话。我没问她为什么抛下深圳又折回长沙来了,我希望她自己告诉我。但她只字不提,光是跟我说着一些玩笑话。我们横过马路,走进了一家名为美食宫的个体餐厅。餐厅不大,然而装修得挺讲究,一走进去就有一种比较舒服的感觉。“不错。”我对涛涛说了这两个字。
  涛涛一笑。我们在一处紧挨空调的圆桌前坐下了。服务小姐走了上来,先为我们上茶,接着递上来一个蓝塑料壳面的菜谱。我打开菜谱,问涛涛:“你想吃什么?”
  “这样热的天气,吃点爽口的就可以了。”她说。
  “来个泥蛙?”
  “不要泥蛙。”
  “甲鱼?”
  “不要甲鱼,”她说,夺过我手中的菜谱审视着,“一个剁辣椒蒸排骨、一个腰果炒鸡盯一个腊牛肉炒韭黄,再来两个小菜要不?”她瞥着我。
  “要多点几个菜。”我今天想做出大老板的样子。
  “吃不完,”她一笑,“我领了你这份情就是了。再来两个小菜。”
  我感到她变得比以前懂事些了似的,她那张皮肤白嫩且漂亮的脸蛋上,颇有一种游刃有余的笑容,这种笑容飘扬在我之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禁不住这么问她了。
  “回来快一个月了?”她笑笑说。
  我时时刻刻都记着她那次把我抛在房里,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走出门,钻进一辆高级轿车的情形。这好比电影里的一个画面,刚刚映到这里忽然就停电了,留下一大段空间让你去充分展开逻想。有段时间,这个画面很伤害我。“你怎么不在深圳干了?”
  “圆月还是故乡明,”她这么回答我说,“在外面就跟鸟的翅膀被人剪断了一样。”
  “你有这种感觉?”我无所谓的样子问她,“我还以为你快成为百万富翁了呢。”
  “你怎么这样说话罗,张军?”她瞥着我,“你莫嘲笑我。”
  我一笑,菜很快上来了,我们开始缓缓吃着。她说:“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爱是不能忘记的。”我一脸深情说。
  她举起脸瞥了下我,那种眼神让我看到了从前的一份热情。这份热情就像火一样又燃起了我对她的爱。事实上,我根本就不可能忘记她。“你现在还好吗?”我问她。
  “好。老板是个很精明的人。”她开始大谈她的老板了,“老板姓王。他以前是海联公司的总经理,现在自己成立了一个公司,很精明,人很优秀。昨天他说,他暗暗考查了我几次,觉得我人聪明,做事有自己的主张。他打算重用我,让我管一个分公司。”
  “是吗?”我的好心情又变坏了。
  “王老板说,我现在主要是没有舞台。”她得意的模样说,“老板说,他准备跟我提供一个舞台。他觉得我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他很欣赏我。”
  “你是很聪明,”我只能这么恭维她。她的耳朵不大,粉红色,耳孔很圆很小,围绕耳孔还生着一圈很明显的黄黄的绒毛。这样的耳朵只听得见顺风话,忠言总是被那圈绒毛很好地挡在外面了,就跟雨水被伞挡住了一样。“你这样聪明的女人确实很少。”
  我们就说着这些,尽管我潜意识里感到这个王老板只是在变着戏法玩弄她,我却没有说出口。涛涛的聪明只是表面,就如红漆马桶外面光一样,她不读书不看报,她再怎么聪明也只是小聪明,绝不会转化为深邃的聪明。吃过饭,我付了帐。我们还坐着喝了杯茶,再走出来时,天完全黑了。“我们到哪里去把今天晚上的时间消磨完呢?”我问她。
  “我们就这样走走。”她笑笑说,瞥我一眼。
  我们就在街上缓缓走着。我们的步子放得很慢,边走边说话,她说她谈生意的事情,我说一些拆迁的事情。她突然说:“我现在歌唱得很好,你信不信?我在卡拉OK厅唱歌,唱《牵手》唱《曾经心疼》,我们老板都说我的歌唱得好,还有别人也这么说。”
  “是吗?”我望着她,“那我们去一家卡拉OK厅玩玩,反正还早。”
  前面就是一家卡拉OK厅,我们并肩走进了卡拉OK厅,大厅的一面墙上绷着一块银幕,银幕上人影瞳瞳,下面打着不断变换的歌词。大厅里坐着一些人,正有一个男人在放开喉咙很卖力地唱着。我们选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两杯绿牡丹,服务小姐递了一份歌谱和几张点歌单放到我们坐的桌上。我打开歌谱边寻找自己会唱的歌,边问她想唱什么歌。我为她写了《曾经心疼》这首歌,这首歌对于我和她应该是很有内涵什么的。“你就唱这首歌,”我说,意味深长地瞟她一眼,“《曾经心疼》,你心疼过吗?”
  她笑笑,不回答我这句话说:“我就唱这首歌。”
  我翻到了《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这支歌名,这首歌曾在卡拉OK厅很盛行,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有人点这首歌唱。“我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眼睛里确实有点忧伤地盯着她说,“这首歌的歌词把我的心写得很清楚。”
  她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是吗?”她说。不敢与我对视,把目光移开。
  我招来服务小姐,把点歌单递到她手上,服务小姐拿着点歌单走开后,我把目光移到银幕上,看着上面的人影晃动。上面是一个穿着三点式的美女,身材绝对的好。我感受着音乐产生的令人心醉的泡沫。我发现我和她坐在一起,我的心醉不是甜蜜,而是悲凉,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变得极为无能了。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受了严重伤害的、蜷缩在椅子上不能动弹的狗。我在她脸上感觉不到从前的那种感情,那种爱情的亲近,我只能感觉到一种应酬似的愉快和一种疏远的友情。我为她点的《曾经心疼》开始了,她走过去,接过麦克风就随着音乐轻轻唱起来。我感觉她并不像她形容的唱得那么好。当她把这首歌唱完,放下麦克风回到原位上坐下后,我假惺惺地表扬她说:“你的歌唱得很动人。”
  “谢谢。”她说。
  我喝了口茶,睨视着她,我又说:“你唱得我心疼。”
  她瞥一眼我,又把目光放到银幕上。她的嘴在跟着银幕上的歌词轻轻哼着。“涛涛,我们应该认真谈一谈。”我说,“我不论你现在想些什么,我现在还是爱着你。”
  “好女人很多的,真的咧。”涛涛说,“你相信我的话,我是个坏女人。”
  “我感到你很善良的,而且你天性善良。”
  “其实我是个坏女人,我晓得我并不善良。”她不看我说,“你应该找个好女人。”
  这时我点的那首《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跳到了银幕上。我只好站起身,走过去接过麦克风,用一种装出来的粗喉咙唱起来。歌词是:“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是不是也一样没烦恼,像个孩子似的忘不掉,你的笑对我一生很重要……”我唱到这里折过头来望了她一眼,不觉就心里酸酸地大声唱道:“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过得比我好……”这首祝愿对方比自己过得好的歌唱完后,我回到座位上坐下说:“嗨,他妈的。”
  “你比我唱得好,”她表扬我说,瞧我一眼,又把目光抛到了前面。
  “我问你一句话,”我说,“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那种关系里去吗?”
  “我现在变得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想了。”她看一眼我,绕个弯说。
  “我很珍惜那段感情,”我一脸认真地说,盯着她。
  “我也很珍惜,”她回答我说,一笑,又把目光移到银幕上,银幕上是一堆礁石,一片蓝盈盈的大海和一个美丽的姑娘正满怀心事地散着步。
  “我觉得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完,”我这么说了句,“我确实很爱你。”
  “谢谢!”她说,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真想把她拉到哪里去干一下,干掉她脸上的这种自以为是的神气。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不会跟我到哪里去,她是那种很晓得保护自己的女人。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那个涛涛已经不存在了。我们走出卡拉OK厅时,已是十一点多钟了。我很想把她拉到我家里去,很想跟她干那种事。“到我屋里去?”我说。
  “不,”她说,对一辆红红的的士一招手,“我明天上午还有很多事情。”
  星期五江哥带着他的情人走进了公司,他的情人穿戴得很漂亮,人也很美丽,就是何强对我说的那个还只有二十六岁又尚未结婚的女人。江哥已经四十几岁了,虽然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但毕竟是四十几岁的男子汉了。“江哥你蛮关心下一代么,”我开江哥的玩笑说,“哪一天,你也关心一下我看,我现在还是单身汉一个。”
  江哥笑笑,不回答我,而是很温柔地瞧着他的情人,“你喝杯水吗?”
  江哥的情人很响亮的一笑,“你泡一杯茶就是。”她说,高兴地看了我一眼。
  她的响亮的笑声让我对她的感觉差了一半,我顿时觉得她脸上布满了俗气的东西,一个本来很妒忌的心一下子又平衡了许多,甚至根本就不羡慕他了。
  “江哥的情人漂亮是漂亮,但是我不喜欢她嘻开嘴巴笑的神态。”那天我和何强出来办事时,我坐在何强的摩托车上评价说,“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很好,好漂亮,很舒服。但多看几眼就觉得她一脸俗里俗气的,没有女人的那份涵养。
  “你应该没说错。”何强这么说了句,又强调:“不过对女人不要要求太高了。”
  “不是要求高,而是心里总是拿别的女人跟涛涛比。”我说,“一比就出现了毛玻我其实并不想这样,但脑子里总是不自觉地这样比较。他妈的。”
  “你心里还想着涛涛。”何强说:“这样的女人不要去想,要让她过去。”
  他男子汉样地说。要让她过去,那么容易吗?我这么想,没搭他的腔。我们向黄土岭赶去。刘总在黄土岭的一个朋友家里打“三打哈”,已经输了五万元钱了,一小时前,他又打了何强的手机,要何强送五万元去。这是一幢别墅似的极漂亮的房子,三层楼,带个花园,外墙贴着深红色的墙面瓷砖,门窗都是茶色玻璃及茶色铝合金。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房地产老板,姓王,从前是长沙市的土方大王。
  何强的摩托车还未驶到这幢别墅前时说:“他比刘总有钱得多。他的钱已有几千万了。你看他有钱不?他老婆好丑的,生一张柿饼脸,对每个来她家的人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冷淡。刘总说王老板在外面没搞情人,我很怀疑这句话。”
  何强还说了些其他事,摩托车就驶到了这栋别墅前。何强按了门铃,一会,一个年轻人走来,见是何强,淡淡一笑,上来开铁门。何强低声对我说:“王老板的保镖。”
  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位身怀武功的年轻人,我对身上有武艺的年轻人是非常钦佩的。年轻人开了门,我们走了进去,年轻人笑笑对何强说:“好久没看见你了。”
  “还不是这样子,”何强回答说,推着摩托车走进了花园。
  这幢别墅的每间房子里都装有空调,我们走进去顿时感到凉丝丝的,里面的装修也让我觉得豪华得可以。刘总他们几个老板都在二楼的一间大客厅里打“三打哈”。这间客厅是一种灰绿色调,四周的羊皮沙发也是他妈的绿色,他们就坐在沙发上豪赌。
  “老子输醉了,”刘总看见何强和我便这么说了句,一脸输蠢了的样子。
  何强解下身上的皮包,把出纳刚从银行里取来的五万元放到刘总身前,刘总瞥一眼说:“把它分成一千一千的。”
  何强重新把钱拿到手上,开始一千元一叠一千元一叠地分着。
  何强把钱放到刘总身前时,刘总骂了句:“他妈的×,老子今天人都输蠢了。他妈的×,输了这五万元,老子今天就不打了,那就真的玩不下去了,他妈的×。”他不停地这么骂着脏话。
  他们玩一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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