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海豚的女孩 作者:张小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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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海豚的女孩 作者:张小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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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鱼扶着翁信良回到自己的家里,咕咕看见翁信良,立即跳到他身上,翁信良拥抱着咕咕,滚在地上,把它当做缇缇。
  沈鱼拿热毛巾替翁信良敷脸。
  翁信良喝得酩酊大醉,吐在沈鱼身上。
  “你怎么了?”沈鱼用毛巾替翁信良抹脸,翁信良不省人事,躺在地毯上。
  沈鱼脱掉身上的毛衣,翁信良睡得很甜,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沈鱼喂他喝茶,他乖乖地喝了。沈鱼脱掉内衣,解开胸围,脱掉袜和裤,一丝不挂站在翁信良面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裸体,从来没有拥抱过她,她是他在头一天遇到的第二个女人,这是她的命运。沈鱼替翁信良脱去衣服,他的身体强壮,肌肉坚实,她伏在他身上,翁信良抱着她,压在她身上,热情地吻她的脸和身体。
  翁信良疲累地睡了,沈鱼把毛毯铺在他身上,牵着他的手,睡在他的身边,她给了这个失恋的男人一场**,是最好的慰藉,如果他醒来要忘记一切,她也不会恨他。
  翁信良在午夜醒来,看见沈鱼赤裸睡在他的身旁,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的喉咙一阵灼热,很想喝一杯水,他在地上找到自己的外衣,把它放在沈鱼的手里,沈鱼握着衣服,以为自己握着翁信良的手,翁信良站起来,穿上衣服,走到厨房,他找到一罐冰冻的可乐,骨碌骨碌地吞下去。
  沈鱼站在厨房门外,温柔地问他:
  “你醒了?”
  “你要喝吗?”翁信良问沈鱼。
  “嗯。”沈鱼接过翁信良手上的可乐,喝了一口。
  沈鱼望着翁信良,翁信良不敢正视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鱼的鼻子不舒服,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你着凉了?”
  “不,是因为咕咕。”
  “你家里也有一只相思?”翁信良在客厅里看到两只相思。
  “这只相思是不会唱歌的。”
  “不可能,不可能有不会唱歌的相思。”翁信良逗着笼里的相思,它果然不唱歌。
  “没有爱情,相思也不会唱歌。”
  “我还是回家。”翁信良穿上衣服。
  沈鱼虽然失望,可是,他凭什么留住这个男人呢?是她先伏在他身上的,男人从来不会因为一场胡涂的**而爱上一个女人,何况有另一个女人,在他心里,有若刻骨之痛。
  沈鱼送翁信良离开,他们之间,突然变得很陌生。
  “再见。”
  “再见。”沈鱼目送他走进电梯。
  沈鱼站在阳台上,看到翁信良离开大厦。
  “翁信良!”
  翁信良抬头,沈鱼摊开手掌,不唱歌的相思在他头上飞过。她希望它回到林中会歌唱。
  翁信良看着相思在头顶上飞过,沈鱼为什么也有一只相思?而她从来没有提及过。翁信良忽然明白,她原来也想要缇缇的礼物。
  相思鸟在他头顶上飞过,沈鱼在阳台上望着他离去,翁信良觉得肩膊很沉重,他想哭。
  当马乐找他喝酒的时候,他不知道该不该去,但还是去了。
  “看见你重新振作,我很安心。”这个好朋友对他说。
  翁信良只管喝酒。
  “你有没有见过沈鱼?”马乐问他。
  翁信良点头:“你和她--”
  “看来她不爱我,她爱的另有其人。”
  翁信良低着头,连马乐都知道她爱着自己,翁信良却一直不知道。
  沈鱼骑在杀人鲸身上出场,赢得全场掌声,只有在这个地方,她才感到被爱。
  在办公室里,沈鱼接到翁信良的电话。
  “今天晚上有空吗?”
  “嗯。”沈鱼快乐地回答。
  “我们一起吃饭。”
  沈鱼赶回家中换衣服,放走了没有爱情的相思,爱情飞来了。
  在餐厅里,翁信良和沈鱼一直低着头吃饭。
  “你要甜品吗?”翁信良问沈鱼。
  “不。”她心情愉快的时候不吃甜品。
  翁信良要了一个西米布甸,他平常不吃甜品,但这一刻,他觉得该用甜品缓和一下气氛。
  “前天晚上的事,我们可不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翁信良低头望着面前的西米布甸。
  沈鱼抬头望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痛恨这个男人。
  “我不想害你。”翁信良沉痛的说。他不想因为悲伤,而占一个女人的便宜。可是,沈鱼却不是这样想,她认为他反悔。
二十
  沈鱼冲出餐厅,一直跑,跑回海洋剧场。翠丝因为怀孕被隔离了,以免力克不小心伤害胎儿。力克和曾经是情敌的米高在池里嬉水,它们又成为好朋友了。沈鱼打开水闸,力克、米高和所有海豚同时游到大池,沈鱼脱掉衣服,潜进水里,她的自尊受到了极大侮辱,一个曾经进入她身体的男人对她说:
  “那天晚上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她知道未必有结果,却想不到男人竟然那么怯懦。
  翠丝不甘寂寞,在池里不断发出叫声,沈鱼把水闸打开,让翠丝游到大池,力克连忙游近翠丝,跟它厮磨。沈鱼留在水底里,只有水能麻醉她的痛苦。在水底里,她看到了血,是翠丝的血。沈鱼连忙把力克赶开,翠丝痛苦地在水里挣扎,血从它下体一直流到水里,然后化开。
  沈鱼唯有传呼翁信良。
  翁信良赶来替翠丝检查。
  “你怎么可以让力克接近它?”翁信良责怪她。
  “翠丝怎样了?”
  “它小产。”
  关于翠丝小产的事,必须通知主任兽医大宗美及海洋公园管理层。
  “明天我会向大宗小姐解释。”沈鱼说。
  “沈鱼--”翁信良欲言又止。
  “不用说什么,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这点我很明白。”
  翁信良欲辩无言,他只是不想欺骗一个女人,却做得很笨拙。
  第二天早上,沈鱼向大宗美自动投案,但翁信良比她早一步。
  大宗美怒骂翁信良:“你怎么可以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便让力克接触翠丝?你知道一条小海豚的价值吗?”
  “对不起,我愿意辞职。”翁信良向大宗美深深鞠躬。
  “我会考虑你辞职的要求。”大宗美说。
  “大宗小姐--”沈鱼不想翁信良替她顶罪。
  翁信良连忙抢白:“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要向主席报告这件事情。”大宗美说。
  大宗美离开,沈鱼望着翁信良,不知道是否应该多谢他,然而,若不是他,沈鱼不会把翠丝放在大池,令它小产。一条小海豚因他的怯懦而牺牲了。
  “你以为你这样,我们就可以打个平手吗?”沈鱼倔强地说。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真是谢谢你。”沈鱼掉头走。
  翁信良无可奈何,他向来不了解女人。如果没有遇上缇缇,他也许会爱上沈鱼的,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晚上,沈鱼喂咕咕吃饭,脱毛的相思经过翁信良的治疗后,已经痊愈,却颠倒了日夜,快乐地唱着歌。沈鱼把洗好的衣服挂在阳台上,那件毛衣,是翁信良那夜吐过东西在上面的,沈鱼抱着毛衣,用鼻子去嗅那件毛衣,毛衣上有一股衣物柔顺剂的花香味,沈鱼却企图嗅出翁信良口腔里的味道。
  门铃响起,难道是翁信良?不,是马乐。
  “我刚在附近探朋友,来看看你。”
  “为什么不先打电话来?”
  “我怕你叫我不要来。”马乐直率地说。
  沈鱼失笑:“喝茶好吗?”
  “嗯。”
  沈鱼泡了一杯茶给马乐。
  “马乐,你爱我吗?”沈鱼问他。
  “不爱。”马乐说。
  沈鱼很意外,她以为马乐会哀痛地说:
  “爱。”
  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一点慰藉,想不到连这个男人都背叛她。
  “这不是你想听到的答案,对不对?”马乐问她,“如果我答爱的话,你会快乐吗?我想不会,因为你爱的人不是我。”
二十一
  沈鱼无地自容,伏在阳台的栏杆上。
  “我永远不可能成为翁信良,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缇缇。”
  “我从来没有想过成为缇缇。”
  “但你不会拒绝做她的代替品。”
  是的,翁信良和她缠绵的时候,是把她当做缇缇的。为了得到他,她扮演缇缇。
  在马乐面前,她坚决否认:“缇缇比我幸福,她在一个男人最爱她的时候死去。我永远不会是她。”
  “沈鱼,你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却不是一位好太太。”
  “为什么?”
  “你会倾尽所有爱一个人,但跟你生活却是一个负担。”
  “所以你也不爱我?”
  “你根本不需要我爱你,你知道我喜欢你的。”马乐温柔地说。
  沈鱼在阳台上看着马乐离去,感觉跟看着翁信良离去是不一样的,没有爱情,背影也没有那么动人。
  她决定从明天开始放弃翁信良。为什么要从明天开始?她想用一个晚上眷恋他。
  第二天早上,沈鱼抖擞精神回到海洋剧场,翁信良比她早到,他替翠丝检查,它的情况已经稳定。
  “早晨。”翁信良温柔地跟沈鱼说,“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我意思不是想当做没事发生。”
  她拒绝他的时候,他却回来了。
  “我可以当做没事发生的。”沈鱼跳进池里,跟力克游泳。
  翁信良站在岸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女人在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会变蠢,而男人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女人的时候,也是很蠢的。
  沈鱼故意不去理会翁信良,翁信良失望地离开海洋剧场,沈鱼在水里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无论如何不能恨他,她恨自己在他面前那么软弱。沈鱼拿起池边的哨子,使劲地吹出一串声音,她把爱和矛盾发泄在刺耳的声音上,海豚听到这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同时嘶叫,杀人鲸也在哀鸣,它们也被沈鱼的爱和矛盾弄得不安。翁信良在剧场外听到这一组奇怪的声音,好像一个女人的哭声,他回头,是沈鱼,沈鱼在岸上忘情地吹着哨子。一个女人,用她所有的爱和热情来发出一种声音,使得动物也为她伤心。十条海豚在哨子声中不断翻腾,它们是沈鱼的追随者。
  沈鱼运用全身的气力继续吹出她的爱情伤痛,杀人鲸愈跳愈高,海豚从水里跳到岸上,排成一队,追随着沈鱼。翁信良从没见过这样壮丽的场面,当一个女人将爱情宣之於口,原来是如此震憾的。
  这一天晚上,翁信良留在工作间做化验工作。自从缇缇死了,他习惯用这个方法来使自己疲倦,疲倦了,便不会失眠。但这一天跟平常不同,他挂念沈鱼,很想去看看她。
  翁信良站在沈鱼的门外,犹豫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是道歉还是继续一种关系?
  他想道歉,这种想法令他感到舒服,因为即使被拒绝,也不太难堪。他鼓起勇气拍门,沈鱼来开门。咕咕扑到翁信良身上,狂热地吻他。
  沈鱼看见翁信良,心里一阵酸。翁信良凝望沈鱼,说不出话来,他很少向女人道歉。
  “对不起。”翁信良想道歉。
  沈鱼紧紧抱着翁信良,她需要这个男人的温暖。
  “你先让我进来,让人看到不好意思。”
  沈鱼不肯放手,整个人挂在翁信良身上。翁信良唯有逐步移动,终於进入屋里。
  “我忘不了缇缇。”翁信良说。
  “我知道。”沈鱼哽咽,“我只是想抱抱你。缇缇是不是这样抱的。”
  “你不要跟她比较。”
  “我比不上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鱼把翁信良箍得透不过气来。
  “你给我一点时间。”翁信良说。
  沈鱼点头。
  “你有什么方法可以令海豚和鲸鱼变成这样?”
  “我是海豚训练员。”
  “不可能的。”
  “爱情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沈鱼说,“我也没想到它们会这样。”
  翠丝流产的事,大宗美虽然向主席报告了,但极力维护翁信良,翁信良可以继续留下来。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有女人保护他。
二十二
  亡命跳水队新来的女跳水员是一名黑人,代替缇缇的位置。每次经过跳水池,翁信良也故意绕道而行,那是他最痛苦的回忆。可是这一天,观众的喝采声特别厉害,翁信良终於再次走近他与缇缇邂逅的地方。年轻的黑人女跳水员在九十米高空上向群众挥手,她是一位可人的黑珍珠。缇缇站在九十米高空上也是风姿迷人的,她向人群挥手,她挥手的姿态很好看,好像是一次幸福的离别,然后她张开双手,跨出一步,缇缇回来了。
  黑人女跳水员从水里攀到岸上,经过翁信良身边的时候,对他微笑,她不是缇缇。翁信良失望地转身离开,沈鱼就站在他身后。
  到了晚上,他们一直无话可说,翁信良跟咕咕玩耍,沈鱼替相思洗鸟笼。
  “我也可以从九十米高空跳到水里的。”沈鱼放下鸟笼说。
  翁信良不作声。
  沈鱼拿起背包,准备出去。
  “你要去哪里?”
  “我也可以做得到的。”
  “你别发神经。”
  沈鱼没理会翁信良,拿着背包走了。她回到海洋公园,换上一袭泳衣,走到跳水池去,她抬头看看九十米的跳台,那是一个令人胆颤心惊的距离。沈鱼从最低一级爬上去,越爬越高,她不敢向下望,风越来越大,她终於爬到九十米高空了。沈鱼转过身来,她双脚不停地抖颤,几乎要滑下来,缇缇原来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孩,她怎能和她相比?为了爱情,她愿意跳下去,她能为翁信良做任何事,可是,她胆怯了,她站在九十米高台上哭泣,她拿不出勇气。
  “下来。”翁信良在地上说。
  沈鱼望着地上的翁信良,他比原来的体积缩小了好多倍,他向她挥手,高声呼喊她下来。
  翁信良抬头望着沈鱼,他看到她在上面抖颤,这是一个可怕的距离,他也开始胆怯,他真害怕沈鱼会跳下来,他接不住她。
  沈鱼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伟大,她终究不敢跳下来。
  “我怕。”沈鱼哭着说。
  “下来。”
  沈鱼期望这个男人为了爱情的缘故,会攀上九十米高台亲自把她抱下来,可是,他无动于衷,只是站在地上。
  沈鱼从九十米高台走下来,冷得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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