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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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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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易所的剏始史实
  中国之有「交易所」,始于民国十年,在上海四川路、爱多亚路转角,像一颗彗星般灿然出现的「上海物品交易所」。
  这一个交易所的理事长是宁波巨商、沪上闻人虞和德(洽卿),常务理事为闻兰亭、周佩箴、郭外峰,他们都是智识份子,头脑比较新,认识很清楚的工商业者。「物品交易所」成立初期,原名「证券物品交易所」,经营业务范围,从证券到标金、纱布、面粉、杂粮,无所不包,由于它创设未久,而各种交易所如雨后春笋般纷纷设立,上海人为了有以区别,于是将这个设立最早的老交易所,改称为「物品交易所」。
  此一交易所的出现,迅即掌握了上海的重要商业。
  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是服务社会,平准物价的商业机构,灌输给工商业者一种崭新的、合理的、有效法则的观念。有了「交易所」,由于货品大量买卖进出都集中于一地,工商业者可以明显的看出供求关系的趋向,供过于求则价跌,求过于供则价涨,这种公开买卖制度,澈底的扫除了少数人操纵物价,以及过去茶楼酒馆私下议价率而据为市价标准的弊端。
  同时,由于「交易所」的设立,生产业者和从事国际贸易的商人,尤可藉由「期货真卖」,避免因汇兑价格和国内市场货价涨跌而生的风险。──在民国廿四年法币政策实施以前因为国外金与银的比价经常大起大落,每每牵动外汇行市,经营国外贸易者所负担的风险极大。再则,定货时和结货时的货价,又不时受到国内政局动荡不安的影响,唯有「标金期货」的买页,才可以使其趋于平衡。凡此,都是创设交易所的用意所在,亦即「交易所」所可发挥的功能。「交易所」本身,仅祇站在中间人的立场,向买卖双方,收取合理的佣金。
  为使读者对于「交易所」的业务和功能,及其对于整个经济社会的贡献,笔者在此举一个例,有以说明。譬如,某纱厂购进棉花七万担,每担价格二十四元,这七万担棉花可以纺成十六支纱两万件,平均每件纱的成本是原料(棉花)八十四元,再加上工资、动力设备和其它开销二十元共计一百零四元。然后我们假定,某工厂在购进棉花的时候,十六支纱的市价为一百三十元,所以,某工厂预计这一笔生意,可获利润每件二十六元乘两万件,一总是五十二万元。
  问题在于,用一百六十八万元买进的七万担棉花,如欲纺成两万件十六支纱,为期需要六个月。六个月以后,十六支纱的价格必定会有所涨落,设若是涨,某纱厂即将获致暴利,设若跌了,某纱厂便要大亏其本。
  现在,有了「交易所」,某纱厂便可以从从容容,毫无风险,利用拋售期货,亦即「标金期货」的办法,借重「交易所」的信用,在支出一百六十八万元购棉加工的同时,立刻收回纺成十六支纱的货款。例如,第一个月完工的棉纱三千件,以一百三十元的价格拋出,第二个月三千五百件,价格一百二十七元,第三个月约三千件,价格一百二十五元,第四个月三十件,价格一百二十三元,第五个月三千件,价格一百二十元,第六个月四千件,价格二百十八元。如此这般,某纱厂便可在出资购棉的同期,一下子收回二百三十九万另五百元,净赚三十一万零五百元。某纱厂只要安心生产,准备交货好了,生意做得稳稳当当,毫无风浪可言。这对于增加生产,安定物价,实有莫大之功能。
  自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交易所设立以后,从民国十年冬到民十一年间,上海交易所之争相设置,有如雨后春笋,风起云涌,几乎但有一业,便有某业的交易所,但有一物,也有一物的交易所。交易所的股票,往往在数日之内暴涨故倍。有这么许多各业各物的交易所扮至沓来,「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乃以扩大影响,服务工商的机怀,对每一位后起同业,不惜循循善诱,竭力支持。新设的交易所毫无基础,缺乏人才,甚至于连经营的方针也茫然无知,这时候,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最重要的场务科长,甚至日夜奔波,身兼十几家交易所的同样职务,同时更兼任五六个训练机构的教务主任。
  
        证金面纱想一把抓
  然而,投机取巧之风,可说是与上海开埠以俱来,从外国人开始,万里东游的目的,不过是找个机会,捞它一票,然后回国去享受。上海土著本来就少,自中国各地而来的各色人等,同样也是抱着淘金的希望,于是投机成风,形成上海工商业者的典型。开交易所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于是争先恐后一窝蜂的来。投机者没有稳固的基础,尤乏健全的组织,首先是他们把投机赌博之风带进交易所里,买空卖空,越演越烈,接下来又发生了交易所太多太滥的畸形现象。
  因此,到了民国十二年,上海涌起了空前未有的「信交风潮」,许多基础不稳,投机过甚的交易所和信托公司,相继倒闭,影响所及,拖垮了不少工商业者,同时更使不少持有他们股票的人,为之倾家荡产。
  经过了这一次「信交风潮」,经得起严格考验,而屹立不动的,祇剩下物品、纱布、证券、金业、面粉和杂粮交易所六家。这六家交易所的理事长,计为物品交易所虞洽卿,纱布交易所穆藕初,证券交易所张蔚如,面粉交易所王一亭,金业交易所徐补荪,杂粮交易所顾馨一。
  杜月笙和他的智囊团,从民国十六年国民革命军北伐,底定上海以后,便开始计划如何打进这六大交易所,进而将之牢牢掌握。「商场如战场」,经过将及十年的努力,历经无数波谲诡秘的风浪,其结果,除了抗战胜利后面粉、杂粮两个交易所未曾恢复外,杜月笙可以说是全部达到目的,一概抓在手中。
  杜月笙步入金融界,首先是开设中汇银行,跻身工商业者的行列,当以一举买下华丰面粉厂为嚆矢。
  华丰面粉厂设于小沙渡路,它的大老板是卢少棠。卢少棠自己的生意做得很大,合伙者是湖州富绅张家在上海的总账房叶某。民国十九、二十年之交,卢吵棠在泰昌公司酖于豪赌,于是乎输得一塌糊涂,终于亏了好几十万的债,迫于无奈,他扬言要把华丰面粉厂卖掉
  杨管北得到了消息,怦然心动,他立刻去见杜月笙,告诉他说:
  「听说华丰要出让,这个机会很好。杜先生,你看我们是否要把它买下来。」
  杜月笙听了,也是颇感兴奋,他不假思索的说:
  「只要卢少棠肯让,我们当然要买。」
  「原则决定,」杨管北说,「那么就要积极进行了。」
  杜月笙的答复是─
  「由你负责,火速去办。」
  怎么样个办法呢?一面要跟华丰方面的人接洽,另一方面,还得去找买这丬厂的钱
  很凑巧,这时候正值中国通商银行董事长傅筱庵从大连回来,由于杜月笙对他此行帮了很大的忙,傅筱庵心怀感激,亟图报效。另一方面,国华银行的唐寿民,也由于同样的原因,有着跟傅筱庵相捋的心理。能有这两位大银行家的交情可用,杨管北对于筹款问题,算是有了些把握。
  华丰面粉厂方面,派人去打听的结果,更是令人喜出望外,原来,负实际责任的一位陈经理,他是面粉公会的理事,跟杨管北不但认识,还有相当的交情。
  于是杨管北很快的去把陈经理找到,开门见山,把杜月笙想买华丰厂的决定,说给他听。
  陈经理听了,眉头一皱,悄声的说:
  「杜先生想盘华丰,当然很好,祇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在接头了。」
  「是哪一位?」
  想了想,陈经理方说:
  「你最好不要问。因为这位先生不但很有力量,而且他跟杜先生的交情又特别好,我说出他的名字,杜先生就不便再说盘华丰的话了。」
  抓住了他这个说法,杨管北马上就单刀直入的说:
  「既然如此,那是你老兄有心帮忙,多谢多谢。我们便抢在前面,先把价格敲定,如何?」
  两个人细细算账,几经折冲,用最快的速度,决定以一百零九万大洋成交
  
        捷足先登买进华丰
  当时,杜月笙每天到中汇银行会客,杨管北也是每天要去一趟中汇银行。就在他和陈经理谈好盘价的第二天,财神菩萨傅筱庵,不请自来。杨管北一见,十分欢喜,他把傅筱庵拉进房间,展开密谈。
  杨管北说:
  「最近卢少棠赌出了亏空,要把华丰面粉厂盘出去,华丰的陈经理跟我很熟,我去打听过了值钱,据说只要一百零九万。傅先生,你晓得我家在扬州、高邮等处也是开面粉厂的个中行情,略知一二,我已经计算了一下,确实是很便宜」
  傅筱庵当时便问:
  「你的意思是,这丬厂值得买?」
  「机会放弃,未免可惜。」
  「很好呀,」傅筱庵一脸孔自家人的姿态:
  「那我们就买下来好了。」
  含蓄不露,更进一步:
  「傅先生买下这丬厂,一定可以赚钱。」
  「不,我不买。」傅筱庵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帮杜先生买下来。」
  「这个……」
  「由杜先生买,你来做,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傅筱庵深沉的笑笑说:「杜先生不是有意厕身工商界吗?买下华丰,就是开始。」
  「不过…」
  傅筱庵很快的接口说道:
  「需要多少钱,中国通商可以低利贷放。」
  一块石头落了地,杨管北好不开心,两大难题一齐顺利解决
  疾若鹰隼,一下子买到了华丰面粉厂,杜月笙的第一个事业,择吉新张,热开非常。杜月笙担任董事长,杨管北、王禹卿、卞筱卿为常务董事,并负责主持一切。就在旧厂新张的那一天晚上,杜月笙和杨管北一道进餐,饭后谈天,杜月笙笑吟吟的告诉他说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管北,华丰敲定以后,有一位极要好的朋友,大光其火的跑来办交涉。」
  杨管北明知故问:
  「办什么交涉呀?」
  「他接洽承盘华丰厂,在我们之先,他说我们不该抄他的后路,捷足先得。」
  「杜先生怎么答复他呢?」
  「他不惜拉下脸来;当面质问,我这个答复就很难了,是不是?」
  「是的。」
  「所以,我只好这么说,」杜月笙莞尔的笑:「你老兄要盘华丰,我事先确实不知道,今天既然你来告诉我了,问题简单得很,大家都是要好朋友,干脆,你就接过去做吧。」
  杨管北忙问:
  「对方怎么答复杜先生呢?」
  「他说:你已经买下来了,我怎么能接过去做?」
  「那么,这桩事体就这么了结啰?」
  「不,我还是请他接过去。」杜月笙轻缓的摇头:「我甚至于这么说,这丬厂并不是我买下来的,而是几位好朋友,合资盘下来,揍捧杨管北的场。其实呢,小开现在也并不是没有事情可做。」
  「他又怎么说?」
  「当然还是不肯接受,」杜月笙又笑了:「从这时候开始,他反过来极力要我们好好的做下去。后来,我说我们实在是不过意,于是我提议送他五万元的干股,算是补偿劳神费力的损失。」
  杨管北也笑了起来问:
  「他接受了?」
  「不,」杜月笙纵声大笑:「他急了,说是:『杀了我的头也不能收!』」
  这一段谈话之中,有一点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杜月笙始终没有提过那位好朋的名字,而杨管北也不曾问。
  
        先抓面粉斗荣宗敬
  当年,面粉买卖,统统集中在面粉交易所里,而上海面粉交易所,又全部掌握在理事长王一亭、常务理事荣宗敬等人的手中。荣宗敬是无锡实业巨子,财势绝伦,实力雄厚,同样的面粉,在交易所里发售,荣家的兵船牌开价至少在每袋三元以上,而其它的厂牌,却只能买到两块八九,如华丰面粉厂出品的麦根牌,最高也不过卖到二元九角半,无论如何,突不破三元大关。
  荣宗敬为什么这样狠?除了他能掌握交易所,还有一层,便是荣家资本雄厚,厂开得多,供应量数他最大,投手举足,俱将影响市场,因此其它厂商不得不让他几分。
  无锡荣家,向称我国实业巨子,他们所拥有的事业,以面粉与棉纱为主,一家的财产,高达天文数字。
  然而,他们却是由于两兄弟克勤克俭,努力奋斗,方始扶摇直上,白手起家的。这两兄弟是荣宗敬与荣德生,儿时因为父亲死得早,家无恒产,乃由他们的母亲,帮人家洗衣服,苦苦渡日。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就也跟杜月笙的童年一样,纵使有极好的禀赋,仍然成了失学的儿童。
  十五岁左右,两兄弟一齐到上海谋生,他们先当学徒,后来也找点小生意做做,渐渐的有了本钱,也有了诚实可靠,精明强干的信誉。便这样,积十五年的努力,一直到荣德生三十岁那年,亦即逊清光绪元年(公元一八七五),两个人才凑了三千两银子的资本,在上海开设广生钱庄。
  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公元一九○○),中国已有面粉工业建立,当时全国只有四家,是为天津的贻来杰、芜湖的益新,上海的华商阜丰,和美商增裕。由于机器胜过人力,这四家面粉厂获利倍蓰,成为当年最赚钱的热门生意。荣家兄弟看准了面粉工业,前程远大,他们便想尽方法,亟图投资,可是自己根本就是外行,怎么办呢?也亏他们想出来的,两兄弟在阜丰、增裕两丬厂里,结交几位朋友,三日两头,跑到人家的厂里托词勾留,将耳闻目睹的经营和操作情形,一一牢记在心当他们觉得已有把握,立刻去向外国洋行,订购机器。与此同时,在家乡无锡买了一块地皮。
  全无锡的面粉都由磨坊出货,如今荣家两兄弟要开机器面粉厂,地方人士,于是表示激烈反对。无锡的一位名绅蒋竹青,向为守旧派的代表,蒋竹青有钱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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