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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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俱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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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爱他,爱他所给予的感觉,而罗磊本人呢?她原本真的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他,他的外表和内心反差太大,爱这样的人注定得时时算计,步步为营,那样太累了。但当她决定牺牲自己来保全罗家时,她知道,自己爱他,爱得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即使今后的日子都在地狱里煎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傻,现在终于明白妈妈的心情了,也能理解她所做的一切了。可惜,没机会回头了。
  坐在苍松居那棵高大的松树下,韩冰静静地理着自己的思绪,石桌上的香炉正悠悠地燃着檀香,屡屡清香传来,让人心旷神怡,但韩冰真的无法神怡,胤禩照她的方法对付罗家,罗家的人她倒不用担心了,现在要想的是自己今后的路。经此一事,韩冰深信,胤禩是不会放过她的了。做他的幕僚,没什么兴趣,正确的说是她不想卷入任何的政治旋涡里,但恐怕事情不会如她所愿的了。
  不期然的,开始飘起小雨来了,正如她的心境,一片阴翳。坐着懒得挪动身子,任由细密的雨丝慢慢地打湿她的发、她的脸、她的衣,如果雨水可以洗干净一切的话,就彻底的将她的灵魂也清洗了吧。闭上眼睛,韩冰的脸上划下两行清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出来了,那就好,至少不会有人知道她流泪了,因为她从不在人前流泪的。
  “下雨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淋着。”罗磊略带责备的声音飘进了韩冰的耳朵。
  微睁开眼,正好迎上罗磊的探视,她笑了笑,“坐着懒得动,反正雨又不大。”
  俯身抱起韩冰,罗磊无奈地叹声道:“我这辈子是栽在你的手里了。”
  轻拉了下罗磊的衣襟,“商行的事怎么样了?”
  将韩冰放到软塌里,罗磊坐到她对面的绣墩上,“情况很不好,虽说官府已经解封了,但以前的老主顾怕惹上是非,不敢再与我们来往,照此下去,撑不了几天了。”
  “有这么糟吗?”其实实际情况应该更糟才是,韩冰对商行的事是很了解的,如果只是失去顾客还好,怕的是那些趁机“打劫”的人,在和胤禩分手后不久,她又和绿竹私下见过,教了她方法去挑动罗家的竞争对手来挤兑罗家,同时也让她去和钱庄打招呼,不借钱给罗家周转,这样不出半个月,罗家就真正垮台了。
  她的计划向来是完美的。
  “那就干脆放弃吧。”韩冰低低的说道。
  “那怎么可以!这是祖宗留下的产业,怎么能败在我的手上。”罗磊的声音是激动的,他颈部的动脉都因这个激动而浮现出来。
  “你还有什么方法来挽回吗?”没有任何路走的,除了放弃,或许还能留下些钱来确保以后的温饱,继续下去只会玉石俱焚了。
  盯着韩冰的眼睛,罗磊黑着脸问:“是不是你出卖了罗家?”
  嘲讽的笑了,
  “我有那个本事去号令知府吗?”
  原来所谓的信任还是那么的脆弱,即使她的确是背叛者,但他曾说过会相信她的话现在却成了讽刺,男人永远是把利益摆在第一位的,爱情与利益相比,是那么的无用,本就该被丢弃。可是,她不后悔。
  “或许你的主子有那个本事也说不定。”罗磊的眼神变得阴暗起来。早知道不能相信她,却还是信了。怪谁?最该怪的是自己,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在漂亮女人面前永远管不住自己的心的劣根性。
  可是任何人的背叛他都可以接受,为什么偏是自己所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心很痛,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冲动之下一把掐死她。而眼前的女人还是那么的平静。
  “你说过会相信我的。”韩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淡地说着。
  “那并不表示我愿意做个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傻瓜。”
  “你说过爱我的。”
  “那要看你有没有爱过我,没有人会一直爱一个叛徒的。”冰冷的话语敲击着韩冰的心。
  忍不住大笑出声,直到笑出了眼泪,韩冰伸手擦去泪痕,她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的,是她亲手埋葬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没有什么好怨的,只是听到他这么说,心还是像被撕开一样痛“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认为是我就是我吧。”
  罗磊听到此话,从绣墩上猛地站起,上前扣住韩冰的手腕,他怒吼着:“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
  回应他的只是韩冰没有表情的脸。
  手好痛,但没关系,痛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快乐,她是不是很变态啊,好象是有点。随他去吧,最多不过是一个死,那样她还解脱了,不用再面对以后的日子。
  等不到韩冰的回答,罗磊失控的双手掐住了韩冰的脖子,“你说话啊!”
  依旧没有回答,甚至连反抗都没有。
  许久,罗磊还是松开了手,失神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爱你,但你却要背叛我,这到底是一个是什么样的笑话啊。”
  他仰天长笑,然后用手指着韩冰,“你滚,滚!永远地滚出去!”
  韩冰无语地起身向外面走去,在门口处她停住了,回头深深的看了罗磊一眼,眼中有一点愧疚,有一点不舌,然后掉头走了。
  自己保重啊。两个人同时在心中说到,用两颗同是伤痕累累的心祝愿着对方。
  望着韩冰决绝的背影,罗磊流下了眼泪,这大概就是心碎的感觉,从此之后,他的生命中再无阳光了。
 

过了没多久,罗家彻底的垮台了,昔日的杭州首富,如今只是杭州城里普通的老百姓了。看着朱门高墙,一切都已成为过往了。
  罗家的人在昨天已经离开罗府了,这栋曾经是他们象征的大宅如今易主了。人生就是这样的起起落落。最后看了眼罗家大宅,韩冰将包袱甩上肩头,离开了。离开了罗家,离开了杭州,离开了她自己的人生,离开了一切的感情,从此,她又将一个人孑然一身了。
  风扬起她的发丝,卷起她的衣裙,它可以带走一切,可带不走记忆。抬起头看着高高的杭州城门,再见了,江南;再见了,磊。
  出了城门,却看到罗磊站在城墙边,显然是在等她了。
  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韩冰低着头,站定在城墙的另一边,两个人无声地看着对方。
  终究还是罗磊先开了口,他儒雅的脸上已不见过去的意气风发,有的是失落与——恨。他是该恨的,最爱的人出卖了他,恐怕这世上很少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你要走了?”干涩的嘴唇动了动,罗磊的心中最恨的是自己。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他对眼前这个害得他家破的女人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彻底的痛恨她。他的心里到现在还是爱着她的,就连他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爱与恨交替折磨着他,老天,你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韩冰依旧低着头,她轻声的说道,“对不起。”这是她24年第一次向人道歉。她伤得他很深,她知道,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她了。短暂的爱情,毁在了自己的手里,怪不了别人,怨不了命。
  “你要去哪?”
  “京城。”胤禩已经让绿竹通知她前往北京,她不想卷入宫廷争斗,但身不由己,反正她已无所谓将来会怎样,去就去吧。
  “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以为他是来送行的,没想到是想找出真正的仇人。韩冰的嘴角弯了弯,一丝淡淡的笑容浮现,既然已经让罗家离开了争斗,又怎么会傻傻的告诉你真相,让你自投罗网呢。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的。”说完,没有留恋,韩冰坚定的迈步离开。一滴泪随风飘落,就此一滴,而同样随风而来的,是罗磊低低的咆哮,
  “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出他的。”
  京城
  如果说杭州的繁华是水灵的,那么京城的繁华就是大气的。街道上四处是吆喝的商贩,两边则是高墙红门,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首都总是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
  问了路人,韩冰无意领略康熙盛世的北京城,径直往胤禩府邸而去。
  不愧是皇子的府邸,门口大大的石狮耸立,还有侍卫把守。韩冰没有一丝的惧意,也没有仰慕,她依旧那么平静,仿佛面前的大宅只是一般老百姓住的平房。
  报上自己的姓名,让门房前去通报。看到门房眼睛朝天的势力样,韩冰心里有一点反感,虽说这是人间常情,但看到了还是不舒服。
  不多会儿,那个门房出来了,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跟我走吧。”
  跟在后面,韩冰终于进了现在的八贝勒府,以后这里会是廉亲王府吧。
  对庭廊花园、假山流水没有多看一眼,韩冰只认真的记着路,这里比罗府更大,她不想今后总是迷路。
  七转十八弯后来到一处房屋,看样子应该是下人们住的偏院。
  “以后你就住这了。这里是贝勒府,你得知道规矩,别冲撞了主子,不然有你受的。”
  那个门子推开一间房门,韩冰打量了下,虽然简单了些,但还算干净,她把包袱放到炕上,“请问我以后做些什么呢?”
  “啪!”
  韩冰没想到的是她才刚开口就被扇了个耳光。脸上立刻火辣辣的疼,估计是肿了。
  那门房大声的训斥到,“错!在这里你也配称我!要自称奴婢,先给你长个记性,省得到时候恼了主子连累大家。记住了吗?”
  牙齿咬得咯咯的响,但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古训,韩冰还是忍住了,
  “奴……奴婢记住了。”
  这笔帐迟早会要回来的。韩冰在心里偷偷的加了一句。
  “记住就好。你的差事,主子还没交代,等交代了会通知你的。歇着吧。”
  门房说完就推门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韩冰捂着生疼的脸,看来在这里她要小心行事才可以。
  原以为胤禩会很快召见她,然后给她任务,但等了几天,胤禩仿佛是把她忘了似的,韩冰也乐得清闲。
  下人们住的偏院离花园有一段距离,但既然无事可做,韩冰索性就来到花园里逛逛,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需要。
  胤禩的花园不大,但非常的精致,是仿的江南式样,小桥流水的。韩冰找了块靠近荷花池的大石头,随手抹了下,就坐了下来。忙碌了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过。手无意识的拨着水,这时候是早上,胤禩入宫上朝去了,福晋们还没起,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她这不和礼仪的行为。
  已经是初夏的时节了,风都带着暖意,吹在脸上催人眠。荷花还没开,但叶子已经很茂盛,像一个个的大圆盘,韩冰撩起一捧水洒到荷叶上,看着水珠在上面滚来滚去。池边的柳树垂下长长的柳枝,挡住了初升的太阳。半眯起眼,任清风徐徐吹来。
  正享受着大自然的恩惠,韩冰耳尖的听到从花园小径传来的细细的脚步声,忙睁开眼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只见走过来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长相端正,透着贵气,不是府里的下人,因为他穿着上好的绸缎旗装,特别是腰间还挂着一抹明黄的腰带,看来是胤禩的兄弟了。
  见他向自己走来,韩冰忙低下头,福下身子,“爷吉祥。”不知道是康熙的哪个儿子,叫爷应该不会错吧。
  “你是府里新来的?叫什么名啊?你家八爷呢?”男子的声音是低沉的,含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回爷的话,奴婢叫韩冰,八爷进宫上朝去了。”待在胤禩的府里别的没学会,古代的规矩倒学了不少,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充满奴性了。
  男子笑出了声,“韩冰?好个清冷的名字。我说朝已经下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上朝。看来还真是一个新来的。”
  韩冰抬头看了看太阳,她大概是坐着忘了时间,现在都快中午了。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爷,奴婢一时忘了时间,爷恕罪。八爷这时候应该在宝珍院看书。”根据胤禩的习惯,他这时候准在那儿没错。
  “给爷带路。”
  “喳。”
  韩冰忙走到前面,领头往宝珍院走去。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还是看不到宝珍院,韩冰在心里叹道,这下糟了,又迷路了。
  “到底还要走多久?”不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反正横竖是倒霉倒定了,韩冰索性转过身老实坦白,“奴婢迷路了。”
  “迷路?”男子不置信的看着韩冰,眉毛已经高高地挑起。
  “是的。”韩冰点了点头,“奴婢是新来的,不太认识府里的路。”
  叹了口起,男子摆摆手,“罢了,你去找人来吧。”
  刚说完,就见前面回廊里走来两个丫头,手里端着茶杯,见了韩冰身边的男子,忙行礼道,“四爷吉祥。”
  韩冰有点震惊的看着身边的人,他就是康熙的第四个儿子,以后的雍正——胤禛?
  她可真幸运啊,居然可以见到未来的皇帝。仔细地瞅着他,他和胤禩不是很像,可能因为不是一个妈生的。胤禛的五官很端正,棱角分明,抿着的薄唇透出股冷意,说明他很少笑,挺直的鼻梁显出刚毅劲,长长的凤眼射出精光,这个人的个性很强硬啊。身上青色的旗装正好衬托出他修长的体形,满人善于骑射,这身材都是不错的。
  等到她回神,发现胤禛正玩味的看着她,“你看够了吗?”
  怎么和当初罗磊第一次和她说的话一模一样,罗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点想他啊。想到刚才胤禛的话,韩冰不禁怀疑自己不会到了古代后得花痴了吧,怎么总是看男人看到出神啊。
  慌乱的忙低下头,“奴婢……”说什么好呢,真是要命。
  “罢了,和你说笑呢。” 胤禛指了指路,“宝珍院在那儿,记住了,省得以后再迷路。”
  说完,就自己走了,留下韩冰一个人在那里好不懊恼。
  传说雍正是个冷面冷心的人,看历史上记载的,他弑兄杀子,逼死功臣,大兴文字狱,为了推行新政不惜血流成河,一直以来世人对他的评价都是负面多过正面的。可今天他居然会和一个下人说笑,真的让韩冰很奇怪,胤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想了,反正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她的命也许活不到雍正王朝,何必想这么多自寻烦恼呢。自嘲的笑了笑,韩冰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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