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纪同行 金日成回忆录 [朝鲜]金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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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纪同行 金日成回忆录 [朝鲜]金日成-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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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主张,大家紧密团结起来,给吉林督军署施加压力,就能营救安昌浩先生以及其他所有被捕人员。我们再三强调,发动群众的力量,是最有威力的办法。
  独立运动者们却说,你们这些赤手空拳的人,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蛮不讲理的督军署?与其群众出面闹事,还不如给他们送钱行贿。他们又一次表现了不相信群众力量的陈腐观点。
  我耐心地说服他们,只要把群众的力量团结起来,就能办到用钱办不到的事。接着,在孙贞道主持的吉林教堂举行了市内的独立运动者、知名人士和青年学生参加的群众集会。在会上,我向大家说明了督军署同日寇相勾结,大量逮捕朝鲜爱国者和无辜朝鲜同胞的经过。然后告诉大家说,他们会以几文钱为代价,把逮捕的人全部移交给日本警察。很明显,朝鲜的爱国者们就必将遭到残酷的刑罚。因此,爱国家爱同胞的朝鲜人,都要同心同德地团结起来,奋起开展群众运动,营救被捕的爱国者。
  我们开展争取释放安昌浩的运动,有不少人就摇头晃脑地表示无法理解。持这种看法的,不仅有民族主义者,而且还有搞共产主义运动的人,甚至在我们影响之下的青年学生当中也不乏其人。他们心想,对安昌浩的理论提出了书面质问的人,这回为什么又如此费尽心机地要去营救他呢?
  我说服他们说,我们反对的是安昌浩的思想,并不反对安昌浩这个人。
  安昌浩是朝鲜人,又是为争取朝鲜独立而斗争的爱国志士,我们怎能不去营救他呢!当时,我是把受苦受难的朝鲜民族应当同心协力、有难同当的大义名分放在首位的。
  我对安昌浩的演讲提出质问,并予以反驳,是因为我希望他抛弃事大主义和民族虚无主义的改良主义立场,更加积极地献身于光复祖国的神圣斗争。我们跟民族主义者进行思想斗争,其目的并不在于打倒他们,而在于启发他们,在反日旗帜之下,尽量多团结一个人。
  我们开过群众集会之后,在吉林市内各地,往墙上和电线杆上张贴了许多传单和檄文。上面写着”中国警察毫无根据地逮捕朝鲜同胞关在监狱里进行迫害“、”中国的官署不要上日本帝国主义的当“、”尽快释放关在监狱的朝鲜同胞“。
  我们还给各家中国报社投稿,大造舆论。吉林市的青少年和群众每天拥到督军署去大声要求立即释放被监禁的人,有时还在督军署前面举行示威。
  为了阻止反动军阀把逮捕的朝鲜独立运动者移交给日本人,我们作出了一切努力。
  在群众的压力下,吉林督军署终于在二十几天后释放了安昌浩和其他所有被捕人员。安昌浩的获释,是我们经过紧张的斗争取得的胜利。我为此感到非常高兴。为了看望恢复自由的安昌浩,我们到独立运动者他们那里去了。
  我暗自希望安昌浩对我们提出书面质问的心情多少有所理解。
  但是,安昌浩一出狱就急忙离开了吉林。我无从知道他是怀着何种心情回上海去的。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是振作起精神,怀着新的心情离开吉林的。
  从那以后,他没有玷污爱国者这一崇高称号,经受了一切考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证实了我的推测。
  安昌浩离开吉林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过了十多年,我们在白头山一带开展武装斗争的时候,安昌浩被日寇逮捕,后因在狱中得病,不幸去世。
  我听到这个噩耗,想到他为民族的启蒙和团结献出了一生,却没有看到国家独立的一天,过早地离开了人世,禁不住十分难过。然而,我同安昌浩的异乎寻常的关系,并没有就此完全断绝。虽然安昌浩已经与世长辞了,但他的妹妹安信好解放后任朝鲜民主妇女同盟中央委员会副委员长,和我们一起工作。
  解放后,我胜利地回到祖国,通过在国内活动的爱国志士,了解到安昌浩的妹妹住在南浦一带。于是我把寻找安信好的任务交给了当时作为派遣员在南浦地区工作的金京锡同志。过了几天,由南浦送来了已找到安信好的报告。我给金京锡同志打电话问了安信好的情况,金京锡只回答说,她成天抱着《圣经》不放,看来像一个笃信基督教的女人。
  我对金京锡同志说,她是一位著名爱国烈士的妹妹,她信教也会有爱国心,要给她以党的影响,好好引导她。
  金京锡同志答应了,但显得不大情愿似的。当时还是对所有宗教徒一律另眼看待的时候,所以我几次反复强调不要这样对待宗教徒。但疏远宗教徒的倾向却依然存在,很不容易克服。
  过了几个月,金京锡同志告诉我好消息说,安信好已经入党,把党证夹在《圣经》里带着,为建设新祖国忘我奋斗。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想,安昌浩的爱国魂并没有完全埋入地下。
  每当看到安信好为祖国、为人民忠心耿耿地做工作的情景时,我心里就不禁想起安昌浩,十分感慨地缅怀他作为独立运动人士度过的坎坷不平的一生和他为民族付出的劳苦。
  毕生以反共为信念的金九,在举行南北联席会议时来到了北半部。他一见到安信好,就大为惊讶。看来,他完全没有想到,共产主义者们会让流亡上海的临时政府的大人物的妹妹负起朝鲜民主妇女同盟中央委员会副委员长这样的重任。安信好本是他年轻时的恋人、未婚妻。
  我们对安信好的信任,也就是对安昌浩的信任。这又是我们超越思想和信仰的区别,在民族这个范围里,对以爱祖国爱民族为宗旨结成血肉关系的所有独立运动的老前辈表示的礼节和敬意。
  七三府合并
  总的来说,20世纪20年代可以说是一个联合反日爱国力量促成统一战线的时期。真正为民族前途着想的先觉和爱国志士,都确信独立的基础在于反日力量的统一和团结,并为之作出了很大的努力。
  在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和我国三·一人民起义的影响下,随着新思想潮流的传播而迅速组建的许多工人运动团体,到本世纪20年代中期合并成了朝鲜工农总同盟。团结反日爱国力量的工作,在民族主义营垒里也有了发展。
  当建立民族的唯一政党的条件成熟的时候,1927年成立了共产主义阵营和民族主义营垒的联合战线机构--新干会,并开始集结了几万名会员。
  合并反日爱国力量的运动,在成为独立运动策源地的满洲地区也积极开展起来。从”韩日合并“以后,在满洲地区像雨后春笋般出现的无数小规模的独立运动团体,经多次离合聚散,到1925年基本上分成正义府、新民府和参议府三个府,分别独立地开展了活动。
  然而,这三个府各自划出自己的管辖区,与其他团体既不联系也不合作,像中世纪的小公国那样形成鼎立之势,在日本帝国主义不断的攻势面前,陷入了被各个击破的危险的地步。由于珲春事件、兴京事件、古马岭事件等日军接连不断的大屠杀和”三矢协定“的缔结,满洲地区的独立军团体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日军在凤梧洞战斗和青山里战斗中惨遭失败后,为牵制独立军的武装活动,继续增强自己的兵力,推行死一名日军就杀十名朝鲜人的惨无人道的心理杀戮战,把正在成长的独立军推入了被动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热衷于争夺霸权的各府领导人,为扭转独立军面临的困难局面,不能不考虑独立运动团体的合并问题了。
  从三个府诞生的初期起,独立运动的先觉们就深刻地认识到合并的必要性,为实现这三个府的合并,从各方面作出了积极的努力。
  当时,这三个府互相诋毁和仇视,把精力无谓地消耗在扩大各自管辖区的竞争上。这种争夺霸权的争斗,有时还导致了令人痛心的冲突和流血惨案。
  1925年夏天,我曾亲眼看到,在我父亲的主持下,三府领导人在抚松举行大规模的会议,认真讨论了实现合并的途径。会议开了十天,换了三个地方:抚松、万里河和阳地村。这次会议的结果,是成立了民族团体联合促进会。
  参加民族团体联合促进会的人士,加紧进行了建立民族单一政党的筹备工作,并在同各派领导人的不断联系下,举行多次会议,讨论旅满朝鲜同胞的自治问题和合并成立革命统一战线的问题。
  在不断转移会场的过程中,还发生过非常有趣的”王八事件“。
  那时,金东三、崔东旿、玄默观、沈龙俊、林炳茂、金墩、李渊、宋相夏等三个府的领导人,正聚在新安屯开合并会议。新安屯位于吉长铁路西南约30里地左右的地方,和吉林、兴京、桦甸一样,是在满洲屈指可数的政治运动的策源地之一。
  日本领事馆的警察探悉到举行三府合并会议的秘密以后,把五名密探扮作者百姓派到现场。这些密探来到靠近新安屯的东垧水沟村,装作抓乌龟,刺探三府合并会议的消息。但他们被村里的青年发现,全被处决了。青年们用一条绳子把他们捆在一起扔进松花江水葬了。
  驻吉林的日本领事馆警察向中国警务厅通报了这件事情的始未,并借口朝鲜人杀害了日本良民,强迫警务厅要对案件现场和新安屯进行共同调查。
  这个情报通过警务厅翻译吴仁华传到了三府合并会议的代表们那里。代表们宣布体会,撤离了新安屯。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王八事件“。在中国话里,王八是乌龟的俗称。
  旨在合并独立运动团体的三府会议,一直伴随着重重困难和迂回曲折。
  害怕三府合作的日寇,死死地进行跟踪和破坏活动,这是第一个困难,再一个比这更大的困难,是各团体内部发生的各派系之间的对立。正义府分裂成促成会派和协议会派;新民府里有军政派和民政派的相互对立;参议府则分成支持促成会和支持协议会的两大派系。他们互相勾心斗角,争吵不休。金东三、李青天、李钟乾等促成会派从正义府脱离出来;以金佐镇、黄学诛为头目的军政派也与新民府决裂。
  吉林市是三府合并会议开得最多的地方。
  吉林尚仪街有一座朝鲜人经营的叫复兴泰的碾米厂。住在吉林的独立运动者们把这座碾米厂的办公室用作寝室兼办公室。来自南满、北满和东满的独立运动者,也都把这个地方当成熟铺子,经常到这里来聚会。因此,复兴泰没有一天是清静的。就在这里,三府合并会议开了一年又一年。
  复兴泰碾米厂位于来往毓文中学的路口上,所以我有机会经常接触来参加会议的代表。
  这座碾米厂的主人是憧憬共产主义的民族主义者,是给人碾米,收点碾米费来维持生计的小企业家。
  有一天,我走进了碾米厂,有几位认识我的老人,把我介绍给金佐镇、金东三、沈龙俊等三府合并会议的代表,说我是金亨稷先生的儿子,然后开玩笑地附带说了一句:”他的思想可和我们不一样啊!“我笑着说:”您这样说,可就难为我了。诸位先生也是要争取朝鲜独立的,我也是要争取朝鲜独立的,思想怎么会不同呢?“我这么一说,他们就提出根据说,看你们搞的好像是社会主义运动嘛!
  这是进行共产主义宣传再好不过的机会。于是我对他们说:”目前,青年们搞共产主义运动是一个世界趋势,青年都向往共产主义。别人都搞共产主义,为什么朝鲜青年就不该搞呢?要是我们看不到新的,老是抱着旧的不放,朝鲜的将来会是怎么样呢?先生们都是我们的先生,我们是新的一代,先生们如果不理解我们青年的心情,就有点困难啦!“他们听罢,说道:”不论你搞的是什么,我们不会管你的。不管怎样,你们不会来打倒我们吧!“我很有礼貌地问他们,先生们凭什么说我们青年可能会去打倒你们呢?
  类似这样的事情,后来也有过几次。
  我在来来往往的路上有时进去看看他们,但总是听不到三府合并的消息。独立军的领导人把会拖得真叫人心烦。
  我在同三府领导人接触的过程中,了解到他们的生活,真是暮气沉沉,枯燥无味。
  前面谈过,吉林城外朝阳门附近有个打出三丰栈牌子的客栈。每当三府合并会议休会的时候,独立军的领导干部就凑到那里,进行牵制别的派系的秘密会议。
  这座客栈附近有孙贞道主持的教堂,是我们用来教育群众的场所。所以,一到星期六下午或星期天,我自然就能看到聚在三丰栈里的独立军上层人物的生活情况了。
  他们住的房间里常放着一张光油油的棋盘,这是店老板怕他们闲得无聊,特意给他们准备的。独立军老头子们在这里不是成天磨牙,就是攻呀挡呀地喊叫着下棋,以消磨时间。
  旅店老板为侍候这些独立军头子,几乎把老本都掏出来了。他们一来住店,就从太丰合碾米厂拿最好的米来给他们做饭,顿顿给他们吃肉、鱼和豆腐等菜。他们天天通宵达旦地下棋,夜餐还要吃荞麦冷面。
  听老板的女儿说,他们吃这些都不拿钱。每晚,她还给他们跑腿,打酒买烟,弄得连觉也没法睡好。有一次,她对自己的母亲说:”妈,咱家老这样给他们吃喝,过不上三个月,家底就要朝天,变成叫花子了。“她母亲却责备说:”他们都是为光复祖国打仗的大人物,咱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呀!等作好了准备,他们会去打仗的。你可再别说那种话啦。“然而,独立军的指挥员们别说什么打仗,就连武器都归拢到一块藏在仓库里,成天无所事事,白吃闲饭。当我们去找他们时,他们却打开像帐本一类的东西,装出在做工作的样子。他们不愿让年轻人看出他们是游手好闲的懒汉。
  有时,他们用拳头或木枕敲着桌子,污言秽语地互相谩骂。争论的主要焦点是三府合并后应由哪一派掌握实权的问题。他们都炫耀自己的一派活动历史长,功劳大,管辖区广,群众多等等,极力抬高自己,贬低别人。一到晚上,却又摆上酒席大吃大喝,耍酒风,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才起床。
  有一个星期天,我们到太丰合碾米厂去,遇见了流亡上海的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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