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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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馆-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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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姆兰把所有的警员挨个儿找过来,看看他们对这些图画有没有印象。只有米尔警官想起了他听一位线人说起过城里有一个绰号“观察者”的神秘人物,他可以轻易地跟踪任何人,即使被察觉也有办法巧妙地脱身。这个线人还自称认识“观察者”,说他大约三四十岁,没人知道他的确切年龄,也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他的化装术十分了得。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他时常出没在城西的黑手党巢穴。 
  关于这个形容,米尔只是一笑了之,他不能相信会有这种人存在,线人的说法也是前后矛盾。既然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你又凭什么声称自己认识他呢? 
  萨姆兰不那么认为,他坚持认为有这个可能,世界也原本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找到这个线人!”萨姆兰、卡洛斯和米尔三位警官出发了,目的地正是城西的红灯区,那位线人在那里为妓女拉皮条。 
  整个下午,沃勒都在等待玛莎,他之前已经推掉了这一天所有的咨询,认真地为给每位顾客带来的不便道了歉,他们当然也没有责怪这位平时认真尽责的医生。 
  他专心要等玛莎,他要知道一切,而玛莎女士正是这个关键。 
  安妮在楼下坐着,没有心情看那些小说。她只是静静呆着,等着失去马克的心痛慢慢平复。 
  电视里还在播放昨天发现尸体的重播,沃勒已经看过了一次,也就没有必要再看了。他反反复复地看着玛莎咨询的记录:第一个梦太过直接,几乎没有任何梦的掩饰作用参入其中,第二个梦又太隐晦,医生现有的信息还不能解开这个梦。但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沃勒医生,有客人。”安妮在门外轻声敲门,带进来一位四十多岁有些谢顶的男人。 
  “你就是沃勒医生?”来人很不客气地问道。 
  “是的,”医生打量着他,“有事吗?” 
  “呵呵,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联邦调查局的斯坦福。鲁夫,有些事情打算请教沃勒先生。” 
  FBI?沃勒不禁有些吃惊,他让安妮下了楼,礼貌地让了座。 
  “那么,探员先生,到我的诊所里来,想必有什么事吧。” 
  “啊,是的,沃勒先生,”鲁夫的眼睛落在了医生的左手上,略一迟疑,“请问,你的手有残疾吗?” 
  “是的,一种皮肤坏死病,幸而只是在手上,没有扩散。” 
  “我可以看看吗?” 
  “没这个必要吧!”沃勒加重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去。 
  “呵呵,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造成了你的困惑,还请谅解。请问你在这里开业多久了。” 
  “一年零几个月,你不会就是来问这个吧?”医生掏出烟盒,递给鲁夫一支,对方摇摇手表示不会。沃勒把烟点上,透过烟雾看着鲁夫。 
  “嗯,沃勒先生,别把我当作不速之客,我从萨姆兰警官那里听说过你。对你的精妙分析很感兴趣,才来拜访的。你年纪轻轻,眼光却很独到。佩服佩服!” 
  沃勒在他的话语里无法感到任何的敬佩,他必须小心地应付这个家伙。 
  “啊,哈哈,您言过其实啦。再怎么说我也还是个外行。鲁夫先生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各自都在绞尽脑汁地盘算着下面的话。 
  “哪儿的话,沃勒先生,我可以看一看你的执照吗?”鲁夫不打算再兜圈子。 
  “您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呢,你是觉得我非法经营?” 
  “不,沃勒先生,我只是听说你十分年轻就获得了IPPA的国际认证。说实话,我有点儿不相信呢。你可否赏脸?” 
  “啊,这样嘛,”沃勒拉开抽屉,既然对方提起,他也就没想过隐瞒,“反正我每次来要对初来乍到的来访者出示我的身份证明,给您看看当然也没什么的。” 
  “噢?那么你可是把我也当作你的患者了?”两个人又是一阵笑,鲁夫认真地检查这个证明。不错,这绝不是伪造的。上面也有沃勒的照片和真实姓名。 
  “啊,哈哈,你可真是了不起啊,是我见过最年轻能获此殊荣的,沃勒先生,你令我刮目相看呢。” 
  沃勒点点头。 
  “特别是这上面还有尊师莱瓦德的亲笔签名,他可是全球数一数二的精神分析师啊。” 
  “噢?你认识恩师?” 
  “呵呵,我们也算是旧友,对于尊师两年前的不幸仙逝,我也深感悲痛。听说他是被一个中国人刺杀的,敢问沃勒先生,你可也是中国人?” 
  “是的。”沃勒平静地答道。鲁夫的眼睛在他脸上瞟来瞟去。 
  “噢?那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呢。沃勒先生既然是莱瓦德大师的弟子,想必也是精神分析一派的传人了?” 
  “我对精神分析怀有深深的敬意,不过,很多来访者并不适合采用这样的方法,所以,我也不常使用。”沃勒把半截烟掐灭了。 
  “嗯,了解,那么说,你也一定熟悉催眠疗法了。你对催眠有何高见?”   
  Vol 25。鸵鸟(2)   
  “探员先生,这问题未免太宽泛了,请您具体指出。” 
  “我的意思是说,在你催眠他们的时候,会不会有些奇妙的想法呢?” 
  “比如说?” 
  “比如说,加进一些东西。” 
  “我还没有这么试过,因为这有可能造成来访者无意识层面的严重冲突。” 
  “那么说,你是想过了。” 
  “对,我承认,我有过这样的想法。” 
  “很好,你很坦诚,我进来之前,你似乎在看一些文件,是关于来访者的吗?” 
  “是的。” 
  “是关于谁的呢?” 
  “这属于保密原则,我想您应该知道。” 
  “啊,对不起,看来你是一个敬业的人呢。你想看看这张照片吗?这是昨天发现的尸体,我想你可能绝对有兴趣。”鲁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沃勒用左手接过。这是在水边发现尸体时,鲁夫拍下的。 
  沃勒面无表情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又递还回去,没有作声。 
  “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呵呵,您可真会开玩笑,尸体被人这样毁坏过了,谁能认得出来呢?”沃勒反问。 
  “啊,说的也是,不过,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比方说,他来过你的诊所。”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是这样,嗯,我们在尸体的喉咙下侧发现了一只由内向外刺出的大头针,沃勒先生对此作何感想?” 
  这个线索很有意思,沃勒倒是认真地琢磨了一会儿,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没有说。 
  “哈哈,你不知道吗?我考虑的可能是,这个家伙给什么人控制住了,我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他被人催眠了,然后就像吃糖一样的把这根针咽下去了。你觉得呢?” 
  “这未免有点太难了吧……”沃勒有一种被人洞悉了的感觉…… 
  鲁夫探员走出了沃勒心理诊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照片。这家伙真不好对付,我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沾上他的指纹,结果被他躲过去了。等着吧,赛斯。沃勒,你这只“鸵鸟”,我一定会查出你的真面目!(下注:“鸵鸟”是美国人对隐藏身份的人的一种俗称,原因是:鸵鸟面对危险时总是藏头藏不住尾。) 
  “那个探员来做什么,他没有怎么样吧。”等鲁夫一走,安妮就表现出担心。 
  “不,没什么,安妮,放心好了。他认识我的老师,就算是来串门的。”沃勒抱住安妮,这叫她安心。 
  “那就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些害怕。不过,有你在身边就好多了。”安妮在医生脸上深深印了一口。 
  沃勒看着安妮,把她抱得更紧了,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探员在移民总署的同行打来了电话,“喂,鲁夫探员,我们找不到你说的中国人。你能确定你要找的那个人叫赛斯。沃勒吗?” 
  “是的,至少他的证件上都是这么写的。” 
  “那么很可惜,我们的资料库里没有,这里有全美国所有移民的资料,但是没有他的,可能被什么人取走了。” 
  “你的意思是……” 
  “对,军方和政府高层的一些秘密组织都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档案。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出生在美国。” 
  那不可能,鲁夫之前打电话查到了哈佛大学的詹姆斯精神病研究院。院方证实,在1991年,确有一位名叫赛斯。沃勒的中国留学生作为莱瓦德教授的学生在这里工作过两年。之后他就自己开业了。这里还保留着这个人的详细资料,上面记录他是1991年迁居这里,成为美国公民的。 
  鲁夫不肯放弃,又拜托同事查找指纹和身份记录,几小时之后。探员接到电话说,他要找的人的资料属于保密范围,FBI无权调查…… 
  呵呵呵,真是越来越刺激了,赛斯。沃勒,你究竟是谁?   
  Vol 26。再见“龙手”(1)   
  在一家名为“男人天堂”的旅馆门边,留着铁十字架形状发式的男人正在对着墙撒尿。他很满意地提上裤子,扭头看着附近几个来光顾的客人。他们慌忙把视线挪开。他觉得更满足了,往地上啐了口痰,然后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旅馆。 
  在一层的柜台后面,一位矮小的男人正在低头看着报纸。他一双猥琐的小眼睛,蓄着胡子,脸上分明还挂着不久前挨打留下的伤痕。 
  这个男人听见动静,赶紧抬头招呼,“唉,这位……哦,是铁狼先生啊,今天怎么?” 
  “少废话,就你这张贱嘴招了多少打,还他妈的不长记性。”“铁十字”把一只香烟咬在齿间。男人赶紧过来点上火,一面满脸堆笑,“哪儿哪儿,我记着,记着,先生今儿是来快活快活的吧。我给你叫本店的招牌……” 
  “别叫了,那老货色!”铁十字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听说你们这儿新来了一个日本妞,爷想上她。” 
  “啊……这个……”男人面露难色。 
  “怎么着?你是想我不给你钱是怎么着!”“铁十字”每个月都要玩上两三回,不过也从来没给过钱。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跟您要钱啊,可是,她实在正在陪着客人呢,您看……” 
  “给那只猪五分钟的限制,赶紧给我腾地儿,要不然,我把他废了。” 
  旅店门口停下了一辆汽车,很久不见风光的红灯区里浓妆艳抹的妓女们蜂拥而上,当她们看清来人时就躲地远远了。有少数几个不识相的也被她们的同伴拉了回来,“别过去,那是警察。” 
  “就是这儿了,那家伙只有晚上会在,照看他的肮脏生意。”米尔警官说。 
  萨姆兰点点头,三位警官鱼贯而入。 
  矮小的男人从楼上下来,一脸倒霉相,看到楼上那个顾客倒是同意腾地儿了,不过也不会付钱。他刚刚下到楼梯一半,一眼看见进来的米尔警官,回身就往楼上跑。米尔警官也看到他了,追了上去。萨姆兰和卡洛斯紧随其后,不过被“铁十字”拦住了。 
  “妈的活腻了,这儿他妈我罩着。”他喷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萨姆兰皱了皱眉,他无心理会嚣张的丧家犬。 
  “跟你说话呢,知道我是……” 
  “铁十字”没能把话说完,一只粗大的手捏住了他的双颊,他感到钻心的疼痛。 
  “滚!”萨姆兰冷冷地说了一句,把他扔在一边,走上了楼。那家伙似乎不甘心,抄起一只木棒,对着警官的后脑砸去,却不料手挥在半空中落不下去。卡洛斯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左肘对着他的后背用力一戳,带着他的胳膊往后拧去。“铁十字”觉得膀子快要断了。卡洛斯不再理会,也上了楼。 
  楼上的男人女人,听到外面的响动有的探出了头,见两位警官冲过去,赶忙闪开。 
  拉皮条的男人顺着二楼外面的扶梯跑下楼,不时回头看看,米尔紧追不舍。这家伙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倒是省了警官的事。他从地上拎起那个男人,用力撞在墙上。 
  “Hi,雷恩,为什么见到我就跑啊?是不是你又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呢?”米尔用左臂有力地抵住那家伙的背。 
  “不,不是,警官,听我说,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做我的生意。您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雷恩苦苦哀求。 
  “呵呵,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的。雷恩,放聪明一点儿,今天可是三位警官一起来找你的。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不得不拧下你的头。” 
  萨姆兰和卡洛斯也赶到了。 
  “你叫雷恩?如果你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会给你报酬的。”萨姆兰靠过去,手里拿着一百美元。 
  雷恩低头看了一眼,马上说:“警官,我,我可是在这儿做生意的,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老是多嘴多舌肯定会被他们宰了的。哎呀哎呀,米尔先生,你轻一点。” 
  “听好,雷恩,我只想知道‘观察者’现在在哪儿,他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就这么简单,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我听说你见过‘观察者’本人。” 
  “我他妈哪儿见过他呀,像他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啊!” 
  “别带脏字,雷恩,”米尔把他的头再次撞向墙壁,“这么说,你这兔崽子是在骗我了,我最讨厌说谎的人。” 
  “啊,啊,我说我说,我是见过他,但是谁知道是不是他的真面目呢。他有时候会来这里,但从来不玩儿女人,就这些了。” 
  “就这些?”米尔警官掏出了手枪,对着雷恩的头,“看得出来,你在说谎,雷恩,听着,我再加一百美元,如果你还是不说……” 
  “好,好,我说,我听说他最近在调查一个黄种人,真的,就这些,上次他来的时候这么说的。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黄种人?”萨姆兰一惊。 
  “是啊,是啊,听说是从中国来的,他说是受人委托帮忙调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了,警官,松开他吧,他就知道这么多。”三位警官听见背后的声音,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整套白西装的男人,正是“乌鸦”比利。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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