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莲步的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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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莲步的演练-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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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帮忙,看来也许能成就一笔生意。”保吕草微笑。“说了那么无聊的笑话,向你郑重道歉。毕竟好久没碰面,一时兴奋难免口不择言。”
  “我可是还有更关键的情报哦。”亚树良口齿清晰,缓缓地这么说。她将手肘撑在膝上,弯身向前,下巴抵在双手手掌上。“就是可以当你后盾的意思。”
  “什么后盾?”
  “就是帮忙你的工作啊。”
  “我心领了。”保吕草摇摇头。
  总算吃完手上的冰淇淋。虽然很想抽根烟,但总不能把烟灰弄得湖面都是。
  保吕草握着桨,将小船划离岸边,往来时方向滑去,他面向船头。
  “我想你没有选择余地。”
  “这是威胁吗?”
  “没错。”各务亚树良嫣然一笑,点点头。“你应该也很想看到那幅画吧。不是吗?可是又不想一直拥有它,不然会马上看腻的。总有一天会找个买主,是吧?反正摆着也值不了什么钱。总之,这次你的门路可是只肥羊哦。”
  “是不是误解什么啦?”保吕草边划着船边这么说,船行速度变得很快。“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应该没什么误解,以前你帮过我,只是想还你人情而已。”
  “还真是意外呢,吓我一跳。”保吕草说,却没露出笑容。
  小船就这样横渡池子,两人搭着的船又回到商店前的岸边。
  “要下船吗?”保吕草边将船靠岸边问。“还是我下去就行了?”
  “就算现在我们一起出走到哪儿也无所谓。”亚树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寻常,说是用小型录音机播放出来似地,保吕草也不感惊讶吧。
  “还真是意外。”保吕草吐出这句话。“没什么……嗯,抱歉。”他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亚树良却直瞅着他。
  沉默。
  “莫非、这也算是一种威胁吗?”保吕草嗫语。
  “我要下船。”她抓起包包,站了起来。
  船身多少有些摇晃。
  站在岸边的亚树良抬头看着保吕草,将太阳眼镜稍微往上抬,瞥了眼保吕草后便快步往船屋那儿走去。
  难不成她真的生气了……
  不,不可能吧。
  不可能突然这样吧。保吕草想。
  “不会吧?连船费也要我付?”
  他喃喃自语,但她已经走到听不见的距离了。

  3

  千种区的高级住宅区里留了一处像是森林公园的地方。连着一片离路面三公尺高的石墙,上头还装着高高的铁栅栏。虽然南北各有一扇气派大门,却只看得见院内满是枝繁叶茂、苍郁树林,完全判断不出有任何建筑物。那是公共设施吗?还是什么神社寺庙呢?一般人大概会这么想吧。不会有人直觉认为那是住家。
  其实正门前粗粗的水泥柱上挂了个小小的门牌,上头用小到不可思议的字体,写着“铃鹿”两字。铃鹿财阀、铃鹿财团和铃鹿集团,每一个都是耳熟能详的名称。晓得这些专有名词与门牌上的文字其实是同一户人家,除了相关人士和当地居民外,应该不太多才是。
  占地面积约一万两千坪,相当于四万平方公尺,若以正方形来计算的话,足足有四边均为两百公尺的傲人占地。从外头看来,就像座高起的小山。
  位于那栋铃鹿宅邸的南边、正门前和马路另一头,建有三层楼高的高级大楼。之所以楼层不高,是因为这地区有楼高限制。每栋都采复合式住宅〔注:相较于一层只有一户住户的设计,复合式是指一户占了两层的设计。〕的时髦设计,加入中庭、阳台和车库等构成错综复杂的形状。因为最近才竣工,还竖着“出售中”的旗子,也有样品屋供参观的样子,一户价格恐怕接近上亿吧。
  香具山紫子就待在其中一户。
  崭新美丽的房间内却十足杀风景,几乎没什么家具。只有自己带来的便宜小桌和两张铁管椅(都是那种露营用的折迭式椅子),地上摆了个大座垫,旁边还有条毛毯,以及装垃圾用的黑色大塑料袋。桌上放着纸杯、拍立得相机、望远镜等。除此之外,窗边立着三脚架,上头摆着装有大望远镜的相机,当然镜筒朝向窗外。
  香具山紫子是个大二学生,住在房租便宜的阿漕庄。为何她会独自待在崭新的大楼里呢?有必要说明一番。首先,紫子之所以待在这里是为了打工。虽然杵在这里不会拿到半毛钱,但就现实情况而言,的确可以这么说。
  雇主就是保吕草润平,她常帮保吕草做事,与其说是打工不如说是帮忙比较贴切。
  这屋子是保吕草借来的,当然这里不分租,应该是透过特别情商暂时借来的吧。总之这间是盖这大楼的建设公司所买下来的其中一户,听说预定数月后简单装潢一番作为员工宿舍。这般豪华的员工宿舍显然超乎紫子想象,不过这是以她住的阿漕庄为基准来比较。人们总是会在自己所有的平均值中求取一个中间值。
  从这间屋子的北边窗户可以看见对街的铃鹿家大宅邸。由于这里的房子有三层楼高,加上土地有些倾斜,而这栋大楼本来就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因此多少眺望得到围篱内部。要是沿着铃鹿家的宅邸外围走,就算走一圈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不过现在由紫子所在之处却看得到,连院子里的池子都看得一清二楚。因为宅邸大门就在眼前,起身刚好能俯瞰铃鹿邸,总之看守铃鹿家大门是她的工作。说得再具体点,她的任务就是负责拍摄进出那里的车辆和人物。
  总之工作内容就是暗中监视,这倒也不是第一次就是了。保吕草接洽的工作内容大多比较接近便利屋性质(类似快递之类),但他的本业是侦探,名片上也是这么写。紫子不太清楚他到底是经由什么管道接洽工作,不过像这般只需确认进出人物的工作,到底是谁能从中取得利益呢?还真是不可思议。至少应该不是调查出轨之类的事,紫子这么觉得。
  已经连续五天了。紫子只需负责监视白天的情形,一大早来此,傍晚再和保吕草交班,如此分工合作。
  像昨天周末,迟到的保吕草一直抱怨从早上忙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叨念着足以激发女人母性本能的牢骚,于是紫子到附近超商买了些家常菜回来。借来的屋内虽然有电有水,却无瓦斯可用。而且连电壶都借不到,根本没办法煮水,也就甭想喝什么热茶、咖啡。她觉得只能喝罐装果汁的保吕草实在很可怜,于是途中又绕到酒店买些罐装啤酒,当然(应该说是无意识地)也买了自己的份。像这种时候就得发挥一下心算功力。买酒时多少得估计一下安全量,绝对不能买多。也就是说,依能提多少或是预算多少来买就对了,所以她也是遵从这般法则购买。
  回到大楼那间屋子,两人边吃些下酒菜边喝啤酒。保吕草得不时眺望窗外,不过还是能够聊天。没有电视,也没有音乐,外头只有夜色,加上屋内照明只有那种从外头根本看不太清楚的小灯,也就是说,如此昏暗中只有她和保吕草两人。若再不满意这般环境的话,肯定会被老天爷惩罚吧。
  “铃鹿先生年纪多大啊?”紫子问。倒也不是想知道什么,只是想找些有意义的话题。
  “铃鹿幸郎今年应该有六十了吧。”保吕草立刻回答。“人生才要开始呢。”
  “就是在调查他吗?”
  “这种事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我也不太想知道。”
  “那要做到何时呢?”
  “应该还剩三天吧。”
  “昨天也是这么说。”
  “反正是算时薪,延长部分会算钱给你。”
  “我也不是那么闲啊!还得上课耶。对了,我想看电视,呃……可以搬台电视过来吗?”
  “要是你真的不方便的话,要不要找小鸟游或是森川替代?”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是什么意思?”
  越来越醉,心跳加剧。逐渐觉得头昏眼花。
  总觉得……今晚……
  今晚会发生什么特别之事,
  非常特别……
  哎呀、还不是一样。
  难道不会发生什么事吗……
  阿尔麦卡,好像是种矿物是吧。
  如此期待与不安,令人怦然心跳。
  “啊——啊,要是有瓦斯就好了。就能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想冲澡?”
  “嗯,你应该也想吧。”
  紫子本来想说连张床也没有,但打消念头。
  踩煞车、踩煞车。
  突然制止不了。用手捣着自己的嘴,笑了起来。
  真的很可笑,一般人都会笑才是。
  “怎么了?该不会喝醉了吧?”
  “就是呀!”她益发笑得厉害。“骗你的啦!”
  “没事吧?”
  “没事、没事。”紫子挥挥手。“别看我这样,真的没事,才这么一点点小米酒(sasanisiki)而已。〔注:sasanisiki是指日本宫城县产的一种米酿造的酒。紫子喝的应该是啤酒,因为喝醉所以有些胡言乱语。〕”
  总之这是个chance。
  洗涤剂中的极品“chance”。
  咦?为何“chance”是洗涤剂中的极品呢?啊啊、是洗涤剂中的商品名称啦……
  总觉得好可笑喔。
  为何如此愉快呢?
  啊、莫非自己真的喝醉了吗……
  算了,管他的。
  管他的、管他的。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原谅一切啰。
  总觉得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逮着机会,从保吕草学长身后抱住他,顺势压倒的强硬手段也不错,况且对自己的腕力颇有自信。还是假装不太舒服昏倒,这般软性攻击比较好呢?
  嗯……还真是棘手呢。
  得想个办法才行。
  想个办法……
  嗯,这个嘛……
  深思着。
  不知不觉,天亮了。
  早晨。四周一片明亮。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哑然失声。
  笨蛋!实在太丢脸了……
  真想一拳打昏自己。
  整个人呈大字形睡在房间中央,身上还盖了条毛毯,一定是保吕草学长帮忙盖的吧。啊啊……搞什么啊……畜牲!他正坐在窗边边抽烟边神清气爽地眺望外头,不是吗?
  “哦,起来啦?”保吕草迅速地往这儿瞄了一眼。
  “起来了……”
  “早啊。”他又看向外头。
  “气死了……”紫子喃喃自语。
  “咦?什么?”
  “没事……对了,现在几点?”
  “快八点了吧。”
  “啊、快到换班时间了。”就是啊,得振作点才行,紫子这么想。“我哪时睡着的啊?”
  “一点左右吧。”
  “居然睡了七个小时。”紫子伸了伸舌头,可真是个健康宝宝。
  “我今天没什么事,也还不想睡。小紫,你还是回去补眠一下比较好,不是想换件衣服吗?”
  “嗯,是没错啦……”
  于是紫子那天一大早便回去了。
  一大早回去、一大早回去……没错,还碰到练无,被他揶揄一番。她边回想这些事,边死盯着外头动静。
  虽然是帮忙,但根本不可能常常和心爱的保吕草学长在一起,紫子大多时间都是一个人,再说也无法悠闲地翻阅杂志。不过现在已经习惯多了,为了驱赶睡意,会带随身听和一些CD。一旦想睡觉就拼命听音乐,继续监视外头。
  今天到底按了几次快门呢?一卷底片大概四十张吧。
  黑色轿车频繁进出,还有白色跑车,加上三次访客来访,共计五人。还有个看起来像是女佣的中年妇女进出两次。因为出去一会儿便马上回来,猜想大概是到附近采买东西而已。
  那妇女又出现,开始打扫大门附近,还走到人行道附近洒水。
  有辆出租车停在门口,可是没看到有人下车,也没人拦车,可能是有谁用电话叫车吧。过了一会儿,走出一位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和着长裙的女人,女人手上还牵了个小孩,一共三人从边门走出来。
  紫子赶紧站到照相机后头。
  男人先上了出租车,女人也抱着小孩跟着坐进去,千钧一发之际拍了下来。男的风度翩翩年约三十几岁,女的看起来相当年轻,莫非是铃鹿明宽与其夫人?也就是豪宅主人铃鹿幸郎的长男夫妇。听保吕草说,宅邸里住着幸郎与明宽夫妇一家。
  出租车就这样往东边驶去。紫子伸展背脊,连续打了两次哈欠。
  这里好歹有具电话,还能跟朋友聊聊天,紫子心想。跟谁聊天……对了……就算对方是练无也行。虽然就住在对面,但这阵子两人几乎没和说过话,累积了好多事想跟他说。当初因为想独占保吕草,瞒着练无和森川,独自接下这次打工机会的紫子,现在却逐渐对这份工作感到厌烦。不,工作归工作,要是说什么厌烦之类的话肯定会遭受惩罚,不过本来就不是因为钱而接下这份工作……
  有个年轻女人从西边走过来。
  紫子呆呆地眺望着,正在门口清扫的中年妇女赶紧往那女人跑去,似乎上前迎接她的样子。紫子只手调整相机,赶紧将镜头转向那里,用望远镜捕捉目标,这动作可是需要相当诀窍,不过也习惯就是了。用取景器一瞧,身穿围裙的妇人正匆忙上前向年轻女人行礼,过分恭敬地令人诧异。另一方面,一身毛衣搭配牛仔裤,装扮休闲的年轻女人也面带微笑回了个礼,神态有种说不出的优雅感。大概年约二十几岁吧。是目前为止还未出现过的人物。紫子以她为标的,抓准焦距,连按了两次快门。

  4

  那天傍晚,天色才刚变暗,香具山紫子便回到阿漕庄。
  登上楼梯,往走廊最里面走去,她的房间就位在尽头左边。前一间是保吕草润平的房间,里头暗暗的。也是啦,两人才刚在铃鹿家前面的指挥部交班,所以现在房内只有尼尔森在睡觉,想说等会儿带它出门散步好了。
  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从对门的小鸟游练无房间传来高亢笑声,听那笑声肯定是练无。
  偷偷地凑近一听。
  “讨厌啦!不是说不行吗?”
  是练无的声音。
  “怎么这样,啊、真是的……在想什么啊!”
  谁在里头啊?完全没听过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练无的笑声。
  “可以吗?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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