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对话- 第1部分

　　　　谨以本书献给世界著名性学家刘达临教授　　　　　
　　　　献给每一个中国人　　　　　
　　　　性是任何事物也无法熄灭的长明之火。我们应该像摩西那样，扔掉鞋，赤着双足，去探索这不可思议的火焰。　　　　　
　　　　——英国现代性学先驱霭理士　　　　　
　　　　为什么只有人的乳房是隆起来的？　　　　　
　　　　为什么男人的生殖器官一直在体外而不缩进去呢？　　　　　
　　　　为什么女人的生殖器官不在体外而缩入体内呢？　　　　　
　　　　为什么只有人类的女性有处女膜？　　　　　
　　　　为什么其它动物都有发情期，而只有人类没有发情期？　　　　　
　　　　徐兆寿：谈到人类的性，还得涉及到人类的产生。谈到人类的产生，就不能不谈到进化论。这是现代人的一种思维模式。很多人包括我在内对这一源渊总是充满了怀疑。近代以来，很大一部分人都接受了达尔文的近化论和科学主义观念，认为自己的祖先是猴子。中国的上一代人和上上一代人也持这种观念，不过，在此之前的中国人是另一种观念，我们这一代人在这一点似乎是模糊的，但很显然，绝大部分人在骨子里是持此观点的。我是少数怀疑者之一。我也断断续续用了十几年时间看了大量的书籍，也想了很多问题，我觉得迄今为止人类的智慧还不足以说明人类的本质问题。任何断言都是短命的，荒谬的。当代世界的一大热点就是神学与科学的争论，实际上这是从来就有的一种争论，只不过在当代科学主义明显上了上风之后使这一问题白炽化而已。对于人类的产生，现在已经有三种认识：一种是古人相信的上帝造人说，这种观念遭到了后人的猛烈抨击，特别是尼采、达尔文和马克思三个犹太人的重创，几乎溃于一旦，但宗教观念还是在西方有一席之地，因为三个犹太人的观点并非人人都相信；第二种是从达尔文开始的人类进化论学说，说人是古猿进化而来的，即是说人的祖先是动物，并不是神，这是与上帝造人说直接对立的学说，一百多年来，它几乎统治了人类学，但这种学说的结果使人对道德和伦理产生彻底的怀疑与背叛；第三种来自天文学方面，说外星人就是人类认为的上帝，人类的几次毁灭也是外星人干的，这种学说还只是一种臆测，没有得到充分的肯定。我认为，人是怎么从动物变来的，这是一个非常慎重的学术问题。而且对于不同的人来说，观点可能根本不同。我认为人的产生还是一件很奥妙和神秘的事情，人的种种行为之所以不同于其它生物界，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事。正是因为其神秘和微妙，所以人的精神活动就有了价值，人的存在也就有了意思。我承认，人是进化了的，但这种进化也只是人的进化，而不是动物界到人的本质的进化。迄今为止，人是由“猴子”变来的也只是一种假说。所以，带着这一系列的迷惑，我在读了刘教授的著作后，对一些人类性行为的进化史有些疑问。这也可能是很多人的疑问。　　　　　
　　　　刘达临：现在学术界比较认同进化论，而且也找到了很多佐证。　　　　　
　　　　徐兆寿：但是，很多人认为，这些佐证与宗教学方面的很多奇迹一样，它仍然无法证明人是怎么从动物一下子变成人的，当然，宗教也无法给任何一个人拿出上帝让人看。它们都是一种假说。　　　　　
　　　　刘达临：所以我们只能持多数人的观点。关于人类的性进化，我在《世界古代性文化》里的论述，主要是从生理、性和社会性三个方面进行论述的。这三者都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不是单方面的。　　　　　
　　　　过去，人类学家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地球气候的剧烈变化迫使人类的祖先——古猿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早在温馨的中新世，就有一种具有人类基本特征的食草动物——类人猿前的古猿，像现在的大猩猩一样，它从树上获取食物，在枝叶之间栖息，但还有一部分时间是在地上度过的。几百万年以后，大约是距今1500万年以前，地球上的气候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第一次灼热的气浪烤焦了非洲大陆，这种干旱持续了1000万年以上，古猿被迫作出选择，转向大草原，一部分留在森林中苦苦挣扎，变得越来越稀少，这就是现代的黑猩猩、大猩猩、长臂猿的祖先；另一部分在草原上的巨猿就是人类的前身。　　　　　
　　　　现在推测起来，并不一定所有的迁居大草原的巨猿都完成了这种转变，那么它们早就灭亡和绝种了。但是有一部分巨猿极其艰难地改变自己，学会了用前肢投掷石子、紧握树枝以保卫自己或获取食物，这就形成了直立行走，既食草，又食肉。在这种与大自然的搏斗中，人的大脑也大大发达起来，这就完成了从猿到人的决定性的一步。　　　　　
　　　　到了陆生古猿的最后100万年，它们的大脑已经很发达，并且有了一定的社会组织和“家庭基础”，还可以制造工具和利用工具，使人类能够在陆地上长期定居，两性有了分工。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产生了文化。性交方式由“后入位”变为“前入位”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完成的。这里，既有生理和社会性的进化，还有性的进化。　　　　　
　　　　徐兆寿：很多人文主义者对人是从动物变来的这样一种观念一直持不同态度。他们认为，既然人是从动物变来的，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人与动物毫无分别，其社会性无从谈起，在今天人类信仰产生危机之时，很多哲学家和思想家都试图从人类的本源寻找人的原始性，很显然，他们找到的只有人的动物性，更准确一些说，只有性。如果我们承认这一点，那么人类的所有精神活动便成为一种荒谬的追求，而只有人的动物性才是人唯一可靠、真确的真理。果真是这样吗？　　　　　
　　　　刘达临：人不可能有纯粹的动物性，在前面我们谈的人类的进化史可以看出，人类生理的进化始终与社会性相一致，性的进化也一样。在今天来查看今人的性，肯定没有纯粹的性了。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心理，也指人的精神。　　　　　
　　　　徐兆寿：精神的根源在哪里呢？　　　　　
　　　　刘达临：物质是精神的基础，没有物质基础，就谈不上精神。从这个意义上说，大脑就是人精神的物质基础。人的大脑与动物的大脑是不一样的，现代人与原始人的大脑也是不一样的。　　　　　
　　　　徐兆寿：在人类历史上有一种悖论存在，就是当人类过分地强调人与动物不同时，就有了禁欲的宗教时代，而当人类过分地强调人类的自然性时就有了纵欲的现代。实际上，人类一直在人的社会性和自然性方面做着调整。这一悖论的背后，是世界观的不同。　　　　　
　　　　刘达临：人类只有社会性调整自然性，没有自然性调整社会性的。　　　　　
　　　　徐兆寿：比如在禁欲的年代，人们发现自己的自然性被禁锢得太死了，这是因为人的自然性在反抗的结果，也就是说，是人的心理在发言，而不是人的心理在发言。人有时候可能并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目的，仅仅就是为了欲望的发泄而做出种种行为。　　　　　
　　　　刘达临：这也是人的社会性在“发现”，然后调整，不可能有自然性来调整人的社会性。　　　　　
　　　　


第一部分第2节　前入位与后入位的区别

　　　　徐兆寿：人类的性行为与动物也有着相同和不同的地方。从一些色情录像和书籍来看，人类性行为有“前入位”和“后入位”两种方式。从您的著作来看，您是赞同“前入位”，而否定“后入位”的。　　　　　
　　　　刘达临：人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但性交方式却和其它动物迥然不同。其它灵长目动物的交配一般都是“后入位”，人类性交方式异于猿类及其它动物的一个变化，就是由动物交配的“后入位”演变为面对面地性交，即“前入位”。这种变化对提高人的性交质量，进一步脱离动物界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第一，面对面地性交，可以在性交过程中观察到对方丰富的面部表情，这种视觉形象会进一步激发性心理，使性交获得更满意的效果。第二，手脚的分工，使人类两性在性活动中出现了爱抚行为，它作为男女交流性感情的一种有效方式，同时作为“性前嬉”与“性后嬉”的一个主要内容，而大大增强性交效果。第三，由于手脚的分工，女性能用手来反抗、抵御那种违背自己意愿的强迫性交，使性交便于建立在自觉自愿的基础上。第四，人类通过长期的面对面性交的实践，在人体正面大大地扩展了性敏感区，如口唇区、生殖器部位、女性的乳房等，特别是女性出现了高度发达的性刺激感受器官——阴蒂，它是女性性唤起和达到性高潮的主要受刺激点。这些性敏感区对加强性刺激、激发性兴奋、增强性交效果，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对女性来说更是如此。可以这样说，以“前入位”取代“后入位”，简直是人类性生活领域的一次重大革命。因为面对面地性交能导致“人格化的性生活”。当然，现代人性交，有时也采取“后入位”，但这只是一种“嬉戏”与调节。　　　　　
　　　　徐兆寿：我比较赞同你的“人格化”说法，但是对于这一点，我私下里还是有一种不同看法的，或者说有相当多的疑虑。大概这一点还是与我们对人的进化有不同看法造成的。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我深信，人的精神是绝对存在的，我的意思是，人类在产生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动物，而是一个有着社会性的人，是与动物绝对不同的生物。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最有智慧的、体现世界的“灵”的生物，因此，“前入位”应该是人类性行为的最佳选择，但是，从性体验和性快感方面来说，我们从一些录像得知，“后入位”是最能达到性高潮的。中国的《素女经》中提出性交的“九法”，是模仿动物的姿势与动作而定的，其中只有“龙翻”、“凤翔”和“鹤交颈”是与“前入位”相同，其它几种是大不相同，尤其“虎步”就是“后入位”。从这一点来看，“人格化”的说法是否有点“牵强”，太强调“人格”了？或者说，人生来就是这样性交的。为什么非要把人说成是一种动物呢？　　　　　
　　　　


第一部分第3节　为什么只有人的乳房隆起来

　　　　徐兆寿：为什么只有人的乳房是隆起来的？　　　　　
　　　　刘达临：这得从人的手脚分工和直立行走说起，人类学家比较一致的说法是，人是从古猿近化而来的。由于地球气候的剧烈变化迫使人类的祖先DD古猿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经历了以下阶段：森林猿——陆地猿——狩猎猿——定居猿——文化猿——人。1972年，美国学者伊莱恩•；摩根发表了《女性与人类进化》一书，作者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人类手脚分工、直立行走的变化是在水中完成的。在水中，人的毛发开始脱落（这是在水中呆久了的哺乳动物的普遍现象），并产生一层用于保温的皮下脂肪。由于皮下脂肪遍布全身，雌猿的乳房开始丰满起来，这是出自婴猿便于吸吮乳汁的需要；同时，这些脂肪可以缓和较脆弱的皮下组织的震动，有助于使奶汁保温，而且还能储存营养。　　　　　
　　　　徐兆寿：为什么在水里生活的其它哺乳类动物没有乳房呢？　　　　　
　　　　刘达临：这个问题至今还是学术界的一个谜。这个问题还需要后世去解决。　　　　　
　　　　徐兆寿：为什么其它地方的毛发都脱落了，而只留下头发、腋毛和阴毛呢？　　　　　
　　　　刘达临：这是因为头发可以保护头部，腋毛可以减少在活动时臂部和身体的磨擦，阴毛则是在性交时起同样的减少身体磨擦并增强性刺激的作用。　　　　　
　　　　徐兆寿：为什么不把它们看成是一种精神性的产物，而要把它看成是一种纯生理的产物？比如，头发使人优美，而阴毛则是为了遮羞。《圣经》中说，亚当和夏娃在偷吃禁果以后，看到了自己裸露的身体，特别为自己的性器官的外露而害羞，于是拿了片树叶来遮羞。它们仿佛是一个意思，即性是人类的原罪。这样理解是不是更为人性化一些。　　　　　
　　　　刘达临：头发的确有美的选择，而阴毛只是为了减少身体磨擦并增强性刺激的作用，没有遮羞的意思。那时的人不认为性是羞耻的。亚当和夏娃以自己的性为羞耻是后人将自己的性观念强加上去的。我们不能拿今天的观点去看古人的行为，那样肯定是愚昧的。　　　　　
　　　　徐兆寿：为什么男人的生殖器官一直在体外而没有缩进去，女人的生殖器官恰恰没有在体外而缩入体内呢？　　　　　
　　　　刘达临：古猿开始垂直站立时，后腿与脊骨之间由通常的90度角变成了180度，这就移动了腹内一些器官，使雌猿的生殖器官慢慢地缩入体内。与此相反，雄猿因为直立行走和为了交配的需要，以及生产和储存精液的需要（因为精液在低于体温的条件下才更有活力），其生殖器官慢慢地垂在体外。　　　　　
　　　　徐兆寿：据我所知，人类的性行为是比任何动物都要频繁，只有人类可以随时进行性行为，按进化的观点来看，这种长期的训练才使人类男人的生殖器官一直露在外面，而没有缩入体内；而且人类的阴茎比任何灵长目动物的都要大，也是因为女人的生殖器官缩在体内，需要有足够的长度才能进行性行为。这样理解是不是更符合进化论的观点？　　　　　
　　　　刘达临：当然这也是一种说法。　　　　　
　　　　徐兆寿：我是一个始终与科学主义唱反调的人，我宁可相信人生来就这样，就像我相信家乡的月亮最亮是一个道理。一旦我想起我们在从动物变来的，我们先前的行为跟我们现在看到的动物一样，我就有一种蒙羞的感觉。而且我一直在想，有那么多的生物，偏偏人就成了人，再就没有一种生物成为“人”。　　　　　
　　　　2002年8月9日，是一个进化论观念让人类蒙羞的纪念日。这一天是南非的“妇女节”，与往年不同的是，这次庆祝活动的焦点是为一名186年前去世的南非妇女在其家乡东开普省汉基村举行了一场隆重庄严的葬礼。　　　　　
　　　　这个妇女的名字叫萨拉•；巴特曼，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