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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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之谜-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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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只凭声音,就让他伏法就范?
    淑敏在学校时就看到过一份资料,是日本的一个案例:死者头部有明显伤口,说明
是被凶器猛击致死。凶手被捉,并搜查出现场的凶器是一木棒,可能是棒球棒之类的东
西。经法医鉴定,凶器上的血迹和死者完全一致。经凶手供认和辩论.就是用此凶器把
死者击毙的。凶手在法庭上认罪伏法,一切无以辩驳。但妙的是,他请了一个非常有能
力并名声远播的大律师。律师当堂要求法医出庭做证,并出据死者伤口的多角度放大照
片。法医无可置疑地确认,死者的伤口是三角形的。律师又让起诉人当庭出示凶器及法
医鉴定。于是津师说,尊敬的陪审团各位先生、女士,尊敬的法官大人,我请求当庭释
放我的当事人。原告及检察官莫名其妙地哗然了。法官一敲法锤儿说,肃静。陪审团有
无异议?陪审团窃窃私语了一阵子,一位老年妇女站起说,法官大人,鉴于死者头伤与
凶器不符,我们陪审团认为证据不足,准许释放请求,没有异议。法官宣布:本庭认为,
死者伤口是利器所致,而呈交法庭的凶器却是钝器,确实证据不足,被告当庭释放。此
案就此终结,不予抗诉。
    这案例就说明了法律的严肃性。致于以后检察院是否又去侦破,找没找到角铁、方
钢类的凶器?那是另一个话题了。反正当庭放了凶杀嫌疑犯,哪怕连凶手自己都供认不
讳。起诉人也哑口无言,眼睁睁地看着得意洋洋的罪犯溜之大吉。
    孟淑敏认为,任何时候都不可低估疑凶。在法律逐渐完善的时期,难免狡猾的罪犯
要钻法律的“空子”!何况,司法腐败的网,总还存在。打蛇不成反被其伤,决不可疏
忽大意。
    电话铃响了。
    培培随手抄起话筒,一听原来是文广利打来的。她知道科长盼广利的消息,也不敢
问上两句关心的话,就说:“你等一下,科长在这儿。”
    文广利那边还以为培培记了他的仇,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几句。
    培培递话筒说:“孟科,文老师来的。”
    孟淑敏正在思索之际,像抓住了救星,忙从烦海中闯出,抓过了话筒说:“喂,广
利呀,你在哪儿?情况怎样?”
    “我在郊区,刚找到了其中一个的下落。”
    像是用手机打来的,声音有些弱。科长向培培指指电视,示意先关了。孟科长很激
动地说:“啊?抓到了一个?太好啦!马上带回来。要是不妥,你盯住了,我带警车去
接你!”
    淑敏兴奋异常,不等广利说明白,她大声喊着:“广利,我这也有了重大线索。这
下可有了人证和物证啦!……什么?你再大声点儿……”
    文广利极不乐观地说:“没用啦。她叫胡喜妹……昨晚‘自杀’身亡啦。”
    “什么?她……她‘自杀’……死啦?”
    孟淑敏大失所望地惊叫起来,宛若刚刚堆起的湿潮篝火,好不容易点上,吹呀、扇
了半天,烟熏火燎让人流出了泪珠儿,才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却被广利马上又泼了盆
水……她都想哭出声来。
    孟淑敏也不知自己啥意思,随口就说:“她怎么能死呢?”
    歪打正着,广利同感地说:“是呀……我也觉得……她‘自杀’得……很可疑!”
    “她为嘛要‘自杀’呀?”科长又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广利说:“连她哥哥嫂子都不明白。所以向公安局报了案……现在尸体被当地公安
分局拉走了。我想……请示一下,是否该与分局取得联系?弄清……为何要‘自杀’?
是否是‘自杀’?”
    “是啊,她刚刚放出去,并不知道我们还要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呀?就是她知道了自
己有‘敲诈勒索’罪,也不能判她死刑呀?”孟淑敏恢复了打击后的理智。
    文广利追问一句说:“孟科,你看……我该咋办?”
    孟淑敏看了眼一旁愣着的培培,像是要从她的年轻头脑中汲取些机灵的脑液。她迅
速做出了回答:“文广利,你听好!马上去接手此案的郊区分局。请他们一定要给予协
助合作!第一,务必进行尸验。第二,千万不要声张,尽量封锁消息,尤其是对司法系
统的。第三,不能按一般死亡处理。”
    “是!科长,我完全听明白了。但只怕郊区分局不合作,不过我会尽力去完成任务
的!”
    “广利,你行动要快!走在前面,估计郊区分局能合作的。除非他们一得到了什么
指令。你要见机行事,争取主动,不可大意!随时与我及时联系。当然,将在外,不由
帅。你有权处理紧急情况。我支持你……而且永远……”相信你!灯自为之吧。再见,
对了,培培问你好!”
    孟淑敏像个女将军、女元帅。起码在此事上她自己也喻为了“帅”。她在指挥着大
将军,去完成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
    文广利关了手机。其实他已经站在郊区分局门口,才给孟科长打了电话,这正是他
的细致之处。
    孟淑敏放下电话,一时心里堵得慌,犹如一下子吞进了一个没绽开皮的刺栗,扎得
她心口又堵又痛。“好容易有了线索……又给掐断啦。真是自杀?”
    培培一知半解地说:“找到的妓女死啦?看来……大有文章呀!这么寸,死得是时
候?”
    孟淑敏用手抚着胸口,吐着恶气说:“我奇怪……为何要放了她又杀死她呢?肯定
知道了我们要找她……也说明这个妓女一定能认出那个穿制眼的人!甚至知道的还多……
这样就联系起来啦……培培,你看,若能证实妓女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话,
这凶手肯定与这录像带上没露面的人有直接关系!不是他亲手杀的也是他的指使。”
    “对,你分析的不错。这是杀人灭口。这一来更暴露了他们的问题啦!看来他们已
到了穷途末日、穷凶极恶的地步啦……连个妓女都不放过……可仅凭这声音……也不能
确定是谁呀?”
    “要查出凶手来,不就能确定了吗?只要是‘他杀’,我就不信找不出痕迹来?科
学又这么发达……来,我们再仔细从头看一遍这部分一说不定能再找出些疑点来。你也
好准备起诉书的讼词。”
    培培坐到了微机桌前。
    孟淑敏给培培调整了下电视机的角度。
    电视屏上又开始了“敲诈港商”的一幕。
    淑敏说:“这回你仔细地辨听一下说话的声音,尤其是那个不露面、伸手抓人的
人!”
    孟淑敏关了录像机,让培培先收拾一下,自己看培培整理出来的文字材料,说:
“审带子的事咱就先告一段落。你这手真快,咱刚看完,就把基本画面情况打了出来。”
    培培看了下表说:“哟,两点多啦。我得去趟一号,憋死我啦。打借录像机咱就去
了一次。”
    淑敏也站了起来,笑着说:“吃完喝完都两小时了。你不提醒,像脑子里都删除了
这个信号。微机也关啦?”
    “关了吧,我都存进了软盘。”
    两人关了门,一块去洗手间。
    没蹲一会儿,淑敏隔着小门喊:“培培,带卫生巾了吗?倒霉的……又来了。”
    培培笑道:“对不起,没给您准备。谁没事身上总带那玩艺儿呀?我去给你买吧。
只好请您多蹲会啦。”
    “不用买,我那包里就有,回屋受累给取一趟吧……这些日子总是不正常……哩哩
啦啦的讨厌死啦!下辈子当牛当马也不做女人……
    培培走出隔间来,笑道:“牛马也分公母哇。你去看了吗?老流人多亏呀。”
    淑敏说:“小姐,求你快点吧。我忙得连上厕所都忘啦,还有时间去看医生?我想
没事。精神太紧张,波动也大。一会儿悬到嗓子眼儿……一会又高兴地要蹦高……能不
受刺激吗?亏点也好,省得为减肥发愁。”
    “那也别要美不要命!只求曲线,不顾生命线。抓点紧治治为好……万一……”
    “谢谢你,就别吓唬我啦。”
    两人从厕所回来,洗了手。
    孟淑敏让培培坐下,说:“来,搭档,咱们仔细研究一下,我想问问你,听出是谁
的声音了吗?我不是让你仔细听了吗。”
    培培给科长倒了水说:“听是仔细听了……可真……不敢随便说像谁……”
    “这你可就耍奸猾啦……要说法院的你不熟,不怪你认不清。不过,也难怪你不敢
说。我觉得是汪桐!”
    培培佯装吃惊地:“谁?你是说……是汪局长?”
    “对,就是他汪桐!错不了。”
    “哎呀,孟科,这可关系重大呀!你不能随便猜测吧?”
    “得啦。你就别给我猪鼻子插大葱啦,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咱们还一起吃过饭……”
    培培想了想说:“你要是说口音有些像他,我也不跟你抬杠。可是,像汪局长这本
地口音。随便在大街上就碰得着!像你这么简单破案,别说汪局长倒大霉啦,恐怕区局
也得抓起几十个。”
    孟淑敏理解培培的“滑头”,她也希望培培说的话能改变她的判断。可是……她只
是看着培培,如鲠在喉,实在一时也无话可说。
    她现在一语点出汪桐来是基于两种考虑。自己说出来,总比让别人点出来要好!免
得太被动。而就是她完全相信,很多迹象都能证明这一点,连生活中的事。甚至两口子
那情况,以及看“淫秽”带子……全能说明汪桐的罪行嫌疑,而使淑敏一点儿也不感到
惊讶。汪桐走到今天这一步,与他的一惯作风是分不开的。如果要进行犯罪原因的分析,
汪桐实在是有“基础”的!
    孟淑敏淡淡地说:“我知你在安慰我。”
    “真不是随便安慰你。你过去一直审案还能不懂证据?别说我们人耳的分辨率啦,
就是用‘声波测定仪’,荧屏上能对比地显示出两种声音的高低、宽窄、强弱、频率、
震幅……怕也不可能完全吻合!只能说近似。也只能让我们从这方面确认疑犯,再着手
进一步去侦破,查找更可靠的证据。”
    “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现在就是先分析目标……我也没想马上抓起汪桐来。
不过,我与他生活了六七年啦。我敢断定就是他!”
    佟培培无话可说了。她心想,看来科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她发觉了声音,便经
过了一番痛苦的斗争……她的心还算摆的正!我与文老师对她的顾虑是多余的啦。但是,
我也不能随便乱说!别说汪桐与此案有网络上的直接关系,就是他只去嫖了次捐,孟淑
敏这么好强的人,能轻易容忍、原谅他吗,而且又闹得满城风雨。就汪桐的地位来说,
不沾上还说不清道不明地负有一定责任呢?这要是沾上边儿,说不好听的,决非是一般
人物!就算他够不上女老板的后台资格,也是个关键的重要疑犯!这又要牵扯上妓女的
死……
    孟淑敏此时也不说什么了。她的心情可想而知。她和培培想的一样,汪桐这回算彻
底完蛋啦!弄不好……自己也要受到牵连!也许组织上会让自己回避此案?可她又不甘
心就这么罢手。她要亲手弄清一切,起码要看穿汪桐的嘴脸!于是她想起了文广利,几
分钦佩的敬意涌上心头,又不免使她更加心酸。广利的担心是有根据的!只不过他无法
向我说清。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就着培培还没当面肯定是汪桐,自己也先不要声张出去。
等广利回来与他再认真商量,必须尽快地、毫不手软地揪住汪桐的尾巴!只有这样,才
能问心无愧地对党的事业表现忠诚!而自己也落个明白。到时组织如何处理,是另一回
事了,就是不相信我啦,也并不重要……可又如何着手呢?真盼着广利此时能有重大突
破!当事者选,一点儿也不假呀……
    淑敏心里乱得像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散了自己辛辛苦苦地写下的几百页手稿,一
时间无从下手整理。
    房间里一时沉寂像是空气凝固了一样,只有挂钟的滴嗒声似尖尖的小锤儿,在无情
地无时无刻地敲击着孟淑敏的心尖儿。一种心灵上的失落,好比本来就缺损的心脏病人
乘电梯,突然地升起,使她觉得心跳一下子停了,全身没了血液的供给……如果不是在
工作岗位,自己还得表现出坚强来,她真想痛哭一场。但她不能哭,尤其是当着培培的
面。不能让她认为自己无能为力。她想哭的原因是她痛恨汪桐的欺骗。而自己却像个老
式剃头挑子,傻子似的一头热……她可怜自己在“情感”上的无知,无知到麻木不仁,
无知到像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天真少女!人的“情感”被玩弄、被欺骗了,是最最痛苦的
事!尤其是最重“情感”的人。不是吗?
    佟培培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怎么就这么巧?真比小说、影视上安
排的还尖锐!外表这么好的一对夫妻,在共同办理重大案件中,却把自己卷了进去!实
在是天有不测风云呀!她为孟科长感到难过,这不明明把科长往风头浪尖、刀山火海里
推吗?她打走上工作岗位,无论工作、生活上基本都是一帆风顺的!这突然地闪了她一
下,真怕她挺不住呀!这时她太需要支持啦……如果有来自心爱的人的支持和关怀便是
最大的幸福!可她的打击确偏偏来自这一方,能让她受得了吗?如果文广利和她已表明
了心灵上的“爱”,当然最好!也许能帮助科长渡过难关……哎呀,文老师,你还不快
点儿……
    培培胡乱想着,却想起了文广利昨晚的有关对孟淑敏的“情感”来。一下子暗笑了,
她心中说,高,实在是太高!他简直是个神人!有刘伯温、诸葛亮的神机妙算呀……看
来人的心灵感应不可忽视和低估。
    培培想安慰一下科长,走到淑敏身边,亲切地抚住她肩膀说;“孟科,一切不都还
没定论吗?就算是汪局长的声音,还得进一步证明事实真像呀……天也损不下来的!你
是你……你只能去顽强地工作……再说,文老师对你……实在是……是个好助手哇!你
要依靠他,他无论在工作上……或者生活上、情感上……都会帮助你的……”
    孟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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