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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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之谜-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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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利说:“谢谢辛检察长。”
    新检察长还真姓辛。他问广利:“你认识周大民吧?那天闲聊,提起了你。”
    “噢,周局长呀?认识……”
    “你怎么样?民警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不用多费脑子。”
    辛检察长笑笑说:“我也实在无能为力了,回去给孟淑敏带好吧。让她安心养病,
不用多提别的……你也没时间去看看周大民,下班还得照顾病人。”
    广利点头,他一点儿都不想与头头多搭一句话。他也不知是该感谢辛检察长,还是
该怪他让自己去当了民警?他只说:“您要没什么事,我……就……”
    “噢,没事,没事。你忙去吧。”
    当民警对广利来说,总算有个正式工作。不管比当检察官费不费脑子吧,还不像方
芳出了司法部门,更不像佟培培漂洋过了海……
    路太远,他每天骑“木兰”来回也得耽误在路上近两小时。那地块整是这市的大调
角。
    淑敏让他换房,他说没那闲工夫。再说,他内心里还是惦着回检察院工作。谁知会
有什么变化呀?反正也没有个正式“结果”给他,只是让他去报到。他也没提出任何异
议。不管它是嘛色的吧,又算穿上了制服。他的领花比年轻所长都多两豆儿,却每天走
街、串户地与“小脚侦缉队”为伍。不少居民都以为他准是犯了男女关系的错误,被下
放到基层来的干部。因为他长的很精神,仪表堂堂地像个男子汉,气质非凡,是漂亮姐
们喜欢的那种风流倜傥、潇洒大方、含情脉脉的中年男人。
    孟淑敏自认为有了指日可数的熬头啦,只好安心养病。在文广利精心的照顾下,很
快就下了床。身体恢复得也极快,看上去甚至比以前更丰满健壮。白白胖胖的肉皮透明
发亮,脸上不再涂脂抹粉,胭绯色像熟透了的水蜜桃儿。
    现在,她除文广利外,什么也不去想了。每天洗洗涮涮,切切炒炒,除了有工资,
简直就像个侍俸外出挣钱男人的家庭妇女。
    在她手术后,五十来天的日子里,实在累坏了广利。护理大手术的病人要比搬运工
多一份操心还受累。平日,晚上只要一躺下,怕是用颗炸弹也炸不醒他。他有绝的,给
自己手腕子上栓了根线绳,直接接到病人床头上。尿瓶满啦,吊液该添啦……有事叫他,
孟淑敏便拉上三五下。只要孟淑敏醒着,他就坐在身边侍候,喂吃、喂喝、喂药,给她
擦身子、换垫子、洗脸洗脚……剩下的时间就讲故事,逗笑话,摸着她的手让她高兴、
开心,不时地给她翻翻身,按摩腰背,活动活动胳膊腿。淑敏因了,照料她睡好,广利
抓时间就去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买菜……
    淑敏能不为广利操心吗?她不想与广利结婚,因着她的病!她恨不得让广利一下子
就跟方芳好上,她才能心安理得。她住院期间,方芳确实帮了大忙,不但精心地护理了
淑敏,还解了广利不少烦恼。
    刀口拆线后,淑敏就跟方芳直截了当地透露了心思,并询问了方芳是否有了意中人。
    方芳摇摇头,只是笑。
    淑敏出院后,方芳常来看望淑敏。
    可文广利只是很客气地礼仪相待方芳,甚至当面更表示出对淑敏的无限爱意。
    渐渐地,方芳就来少了。
    

    淑敏能做第一顿“宴席”时,打电话叫了方芳。那种诚恳劲儿令方芳实在不好推辞。
    方芳也有绝的,带来了有红双喜字的大蛋糕,像祝贺一对新人的新婚纪念日。她祝
了一杯酒说:“淑敏大姐恢复了健康,可喜可贺!来,我祝你们今后更加美满幸福……”
    也不管他俩如何反映,方芳一口干了酒。不知是因酒辣,还是其它原因,她眼里含
着泪,笑着说:“今天恕不奉陪啦!家里给我介绍了位朋友,电话前我就答应了见面时
间。头一次真不好不守信用。谢谢你们的款待和盛情。我们友谊长存。”
    方芳走了。
    孟淑敏看着蛋糕发愣,不说话,不吃,也不喝。
    文广利能看不出这景吗?百般乞哄着淑敏。
    淑敏就是不理采。在灯光下愁眉不展地生气,俨然像位为儿子婚事发愁生气的母亲。
    广利紧紧地搂着淑敏说:“你就像个狠心的穷妈,非把我卖出去给人家‘倒插
门’。”
    淑敏无话可说,只是呜呜地哭着。
    广利扳起她的脸,深情地望了一会儿,开始激情地亲吻起来。他吮干了她动情的泪。
    淑敏叹口气说:一我太拖累你啦……你这头犟牛……看来,只好依你了。”
    听了这句话,广利高兴地抱起她,在地上转起圈来。两人都发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欢
快的笑声。
    好一会儿他们又坐在了桌前。淑敏切着蛋糕说:“方芳是个好人。谁知她能不能等
到……我那一天呀?但愿你有福气!”
    广利去拿他给淑敏买来的发套,没听清她在唠叨什么,便问:“你说啥?”
    “我说你不能忘了方芳!”
    广利举起发套笑笑说:“你看,我给你买的……留着化疗时出门戴。”
    淑敏让他给戴好,照着镜子说:“好看。”
    广利说:“人家有头发的为了漂亮还戴呢,现在可时兴啦。”
    淑敏再不想摘了。
    广利说:“在家怪热的,出门再戴嘛。”
    “不!我宁可出门不戴,在家把好看都留给你!快来,我们吃喜糕。今天,算啥?
算你大啦,咱们‘圆房’。”
    广利说:“高兴归高兴。你的病还得养……我怕你……会疼的。”
    “你就听我的!怕是我们……享受的日子也没多久啦……”淑敏说着又伤悲起来。
    广利用块蛋糕堵住她的嘴说:“不许说丧气的话。大夫说你的‘病灶’并不大,而
且切除得也彻底……”
    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大夫还告诉广利,她会衰老得很快……而且过性生活时你要
注意,也不会像正常人那样……
    淑敏从卫生间洗浴后出来,换上了自己新买的,没让广利知道、最时髦的半透明的
高级漏花小内衣。前两天她手术后第一次去逛商场,见别人在买,也不知自己那根筋动
了一下,就也买了一套。
    广利借着酒劲儿,激动地说:“哇……呀!你太美啦……快来,让我好好地欣赏一
下吧。”
    淑敏羞呢地站在灯下,用手抖着披肩的假发,像在着意地摆着姿态。她洗完了澡又
戴好了假发,还真有点儿挑逗的味道。
    广利走近,双手摆着她的纤腰,转动着她的身子。养得丰腴的胴体,还真是性感。
他边看边说:“真是灯下照美人呀。你这‘魔鬼’身材……太完美无缺啦!”
    “今晚,它真正地归你拥有啦!亲爱的……”
    “可我觉得,我今天拥有了你的心,比拥有你的身更重要!”广利爱抚着说。
    “其实我早就把‘心’给了你!就像你给了我一样!”
    广利抱起淑敏往里屋走,亲吻不够地说:“可你的实际行动正相反。你只想让我随
便地拥有你的身子却一直禁锢着心灵……”
    “我只是不想让你被拖累下去……”
    “爱情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拖累’的词汇。”
    “我被你这犟牛征服了。爱吧……我已经熔化了。”
    佟培培走后,在大洋彼岸一共来过两次电话。
    头一次是刚到不久。安置得还算满意,打个平安电话来。
    第二次打电话是三个多月后的一天。
    培培说:“自己生活完全独立啦。”
    声音不知是喜是忧?虽然越洋电话也像近在咫尺,但不谋面,情感还是难以判断的。
    她后来才说:“我已经跟那男人离了婚。那男人很有钱,都四十七八岁了,专好小
姑娘,又回国找像我这样想找‘跳板’的女孩子来啦。”
    淑敏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培培。她突然问道:“培培,那你不想
回来吗?”语调里又像暗藏着什么。
    培培说:“我好容易脱了身……一切都要为学位啦!将来拿下博士后……再看情况
吧。不过……我好想你们呀……”
    广利这才以哥哥的口吻说:“培培,好妹子。一定要坚持下来呀……努力学习,认
真对待生活……”
    培培像是哽咽地说:“哥……放心吧!你们咋样啦?”
    淑敏就把自己得了癌,做了手术,怕是等不到你回来了说了一遍。
    广利打了淑敏一下,抢着说:“我又当了警察,只是办公地点太远啦。”
    那边像是响起了快到时间,磁卡已没了钱的提示。
    培培说:“快没时间啦。”
    广利还是抢着说:“培培,哥对不起你……没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你呀……你还
年轻,千万要记住文雯的教训!即便生活戏弄了你,你也决不能报复生活!”
    隔着波涛汹涌的大海,那边传来的只是以泪洗面的哭泣声……没一会电话就自动断
线了。
    又是个双休日。
    文广利自打上班这是头一次歇。
    孟淑敏却比往常更早地起了床,做好了早饭,就扒啦广利起来。
    广利转了个身,不愿意地说:“三天前就告诉你啦……今天好容易休息,你是忘了
还是成心搅活人?”
    孟淑敏温柔地趴在他身上说:“我想去看看周大民局局长。”
    广利上星期碰上辛检察长,回来跟淑敏学时,说了检察长也认识周局长。
    广利说:“周局长还提起了我。要说真该去看看,从出事到现在都快一年啦,以前
是不敢去怕再给周局添麻烦。现在我也上了班,想也不会给他惹啥事?可时间又紧了。
听检察长的意思,也是让我去看看。”
    淑敏就问广利:“你也没问问周局情况?”
    广利说:“他还能有啥情况。到退休也不调他到市里来!”
    “郊区也没什么不好,空气新鲜,住房豁亮。我是怕他受牵连。”
    “我想不会。肖局长让去北京的,死人又在他管区。汪桐一死,麻恒昌也判了刑……
还能两败俱伤呀?”
    “可我听说,肖局长前些日子调到外省市啦。”
    “噢?这下子咱们可就更没底啦。”
    淑敏再没说什么。没想到,她还真上了心,今天非要去看周局长。
    文广利一轱辘爬了起来,两手拍打着光胸脯,叭叭山响,为得是醒醒盹儿。他笑着
说:“你咋想起了去看周局?你又不熟。”
    淑敏笑笑说:“当然有事。你就先起来吧。”
    吃着早点,淑敏说:“我想让你调到郊区分局去。我想周局长不会不安排你的。”
    “噢?你……还真能想。”
    “我倒不是说户籍警有什么不好。可你应该干点儿能发挥你特长的事。比如当个刑
警,破个案什么的,也能‘废物利用’吧?其实是物尽其用,你是个人才!只可惜,我
这科长翻了船,还把你也给拉进了泥沟里。”
    “那上班就更远啦。不但不能每天回来陪你,即使一个月不加班也只能回家两次。”
    “这我早想到了。我想借你的金面,求周局长给我也安排个内勤工作。咱们干脆就
把家搬了去。这不两全其美?我想检察院还乐不得把我这‘包袱’甩了呢。”
    广利笑了说:“你还够狡猾的呀……这叫一箭双雕。好是好,我只怕你的身体……”
    “我可没那么娇气!就这样下去,你一走我一个人在家里,不把我憋死,也得憋疯
喽!你不知成天那难受劲儿啦。一会儿一看表,盼你快下班回来……”
    在村人的指点下,看到离郊局不远的村口,有几排老式的“工人新村”样的大瓦房。
    这是早年给郊局盖的宿舍。
    砖是红红的,虽经多年的风吹雨打,比城市新建的楼群还结实!质量第一的年代,
谁敢给公安局偷工减料?那阵子,司法部门的形象就像这坚实的房子,如堡垒般地留在
人们心田中的一片净土之上。
    周局长住最后一排,是独门独院。
    当年周大民子女多,若在市区,要命也不能让他两口子自由自在地独住一间屋子。
到郊局,就这点好,一溜三大间,子女也分开住。
    现在,孩子们都大了,除了老儿子上大学,全在外面组建了新式小家庭。房子富余
出来,就腾出一间养鸟儿。
    满屋子的大铁笼子,靠着三面墙可着房顶高,叽叽喳喳、花花绿绿地似鸟市。
    人老了,养上几只,提个鸟笼子遛早,那叫闲情逸致。
    老周是跟一个朋友,退休的郊区工厂保卫科科长学的养鸟。
    这保卫科长十几岁当童工,一解放就人了党,二十岁就当了保卫科长。文化低,但
工作认真负责得有些“死性”,一直到退休还是保卫科长。他跟老周合得来,常打交道,
到快退的前几年,跟老周都不分了你我。
    要说这老科长可是位忠诚的共产党员,一辈子跟党走,听党的话,没一点含糊。他
没成想,到了退休,厂子几乎倒闭啦,每月连一百多块的生活费全不能保障发给,更别
提由上面发给的退休补助啦,全让厂子的头头们私扣下,给乱花啦。厂子老,又大,退
休的就好几百人。真有不少老人,病了连药都买不起,别说进医院啦。很多人无奈,就
成天挤在厂门口要工资老保。厂子大铁门一锁,头儿也不见面。时间一长就有人嚷着要
到市委去静坐……群情振奋,一蹴而就,连这保卫科长,也随着人流去了市委。
    这下子群众没啥事,保卫科长可倒了霉,也不谁给他扣了个“带头闹事”、“身为
共产党员的退休保卫科长,静坐示威”的罪名。厂里的原保卫科副科长现成了正科长,
给他整了材料,送到周局长手里,让教训教训他。
    周局长了解这位退休科长,也知与原副科长不对付,又不能把事情激化,只好两方
面做工作,息事宁人,并让这退休科长写份材料解释清楚就算啦。
    保卫科长总得想辙活人呀,买了网去打鱼,鱼让人全捞得差不多了,好地方也全划
成了养鱼池。起早贪黑去上二十多小时的远地方,打不回二斤打火机大小的鱼来,还不
够多吃的饭钱。听说有人养鸟发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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