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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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传-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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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沈牛儿醒了过来,见燕青软绵绵地耷拉在焦无春手里,情知不好,一骨碌爬起来,跑过去就抱住焦无春的胳膊咬了一口。哪知焦无春胳膊钢铁一般坚硬,牙齿差点给崩飞了。    
    焦无春打量沈牛儿一下,突然醒悟过来,一松手,又打开了自己,边打边道:“俺走火入魔了,俺走火入魔了,我该死,我该死!”    
    燕青在地上软作一团,沈牛儿急得什么似的,胡乱去救,被焦无春一把拉开了,伸手一指,一股真气源源送进燕青体内,口里道:“起来,起来。”燕青果然慢慢站了起来。焦无春又是一番赔罪。    
    燕青肚里道:“这焦无春失心疯了,喜怒无常,若是清心大师跟了他,被他发作起来,吃不完的苦头。万万不能叫沈牛儿帮他,清心大师屡次相救于我,我不能对不起她。”    
    这边焦无春还在赔罪,燕青拉起沈牛儿便走,悄声说道:“快使意念,叫这厮滚蛋。” 沈牛儿一聚气,叹口气道:“不行,意念不来。”    
    焦无春见他们走,那里肯放,早在后面跟了,口里一个劲道:“恩人救我!”燕青道: “天地之阔,到哪里去寻清心大师?再说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焦无春道:“我只跟着你们,你们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不特意去寻她,若是碰上了,你们再帮我不迟。”燕青见他粘上了,一时也没了办法。    
    沈牛儿也懒得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着燕青走。    
    突然燕青想到焦无春有个规矩,不进州县一步,便对焦无春道:“我和沈牛儿先去城里取个东西,一会再拐回来。”焦无春道:“你不拐回来,我去哪里找你!你进城,我也进城!”燕青发急道:“你不能破你自己定的规矩!”焦无春放声大笑道:“这个规矩当初为了心儿而定,今日便为心儿去破了它!”    
    燕青再也无计可施,只好任由他们跟了,闷声不响朝前走。进了平定县城,已是日影偏西,肚中早饥了,几个人进了家酒馆,埋头吃喝起来。焦无春吃着吃着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和谁厮打了?告诉我焦无春,我去一掌废了他!”燕青头也不抬,依旧吃自己的,只沈牛儿接了话茬道:“你以为你多了不得,我们都打不过,你会能打过?”焦无春怒道:“ 天底下我只怕你一个人,其他人手到擒来!”沈牛儿笑道:“笨鸟,你打不过我,我又打不过那人,你当然也打不过那人了!”焦无春噎了一下,不服气道:“你不用你那旁门左道,一万个你也不是我对手。就算别人能破得了你这邪功,却破不了我焦无春!”燕青吃饱喝足了,抬起头来道:“你武功盖世,这我承认,可天外有天,西域的七条油鳅你能奈何得他们吗?”焦无春一愣道:“他们来这里了?”燕青道:“正是,前辈不是害怕了吧?”焦无春大怒道:“他们算什么东西!想当年我焦无春单刀西域行,和他们大打了一场,我一对七! ”燕青道:“结果呢?”焦无春叹口气道:“那油鳅功确实了得,我们谁也没占便宜,各走各的。”燕青哈哈大笑道:“所以呢,叫你去也没用!”焦无春道:“胡说!那次交手过后,我苦思几日,已有了对策,再打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后来寻不见他们了。这次正好,一发灭了他们!”沈牛儿笑道:“又在胡吹了,如何灭他?我们洗耳恭听。”焦无春道:“ 不说不说,说了他们就要跑!”沈牛儿又笑道:“你这驴鸟只是嘴硬。”焦无春道:“不要喊我驴鸟!”瞪沈牛儿一眼,大口吃起酒来。燕青肚里道:“你再吹得天花乱坠,我们只是不求你。”


第四部分刁钻泼蛮的萍儿

    吃完饭,白面煞神提议去赌坊里转转,说口袋里见底了,要赢一把钱回来。燕青本待不去,沈牛儿却受了诱惑,说老听师傅讲他年轻时在赌场里如何战无不胜,自己眼看老了,却赌坊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也嚷嚷着要去。只好随了他们,满街去找赌坊。    
    走了不远,见一家门上挑出一张幌子,上写“小圣手赌坊”几个大字。白面煞神对沈牛儿道:“你使你的法术,叫我赢一袋银子出来。”沈牛儿正要说意念没了,被燕青抢了话头道:“沈牛儿意念只用到正地方,这种乌烟瘴气的场合却不用。”白面煞神骂了一句,一挑门帘,几个人走了进去。    
    走过甬道,里面是个大院,院当中夕阳下,十几张桌子围满了人,四周都是房间,也能看见有人进进出出。白面煞神道:“院中间都是小赌,只房间里是大的。”说着就朝一个挂着“金银窟”门匾的房间走去。焦无春和沈牛儿跟了,燕青却站在当院不动。    
    正百无聊赖,冷丁后面有人将他眼蒙了,嘻嘻笑道:“猜猜我是谁!”燕青觉出这双手柔软无骨,又听得是女子声音,忙一缩身闪开了。回头一看,一女子笑吟吟对着自己直拍手。燕青大吃一惊,如何在这里碰上了她!此女正是萍儿。只见萍儿依旧笑嘻嘻道:“你以为你将头巾拉低了,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做梦吧你!你跑来跑去,不是还跑到我家赌坊里来了,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啊?我刚回平定,就碰上了你,你说这叫什么事吧!”燕青见许多人朝这边看,就朝墙边走,墙边树木葱郁,比较安静。萍儿腰肢摆动地跟着,嘴里依旧说个不停:“高阳县那个女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看你杀人如麻,是个魔头,趁你不注意溜了!”燕青已站在树丛里,看离得人们远了,将头巾拉起来,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子?”萍儿道:“我呸!我当时就在高阳县,看你和那女子虚情假意,不想出来尴尬你们罢了!”燕青冷了脸道:“我是有妻室之人,请你自重!”萍儿大笑道: “乐死人了,天底下哪个傻瓜会要你这号人,除非她娘是开赌……什么的!你有妻室,哼哼,说这话脸也不红,你燕青闻名天下,你有个屁妻室啊,真没见过这号往脸上贴金的人,我都替你害臊!”燕青闹了个大红脸,膀子一抱道:“我燕青一辈子不近女色,即便要找,也要找一个不刁钻泼蛮的!”萍儿急了,口气软了下来: “燕青哥哥,有个人真的很喜欢你,她可以改啊,她可以改得柔情似水的。”燕青道:“太阳是不会从西边出来的!”萍儿发怒道:“你这样欺负一个痴情小女子,算不算男子汉啊!告诉你,你别把我惹急了,你一路跟踪我到了这里,就别想再走了!”燕青冷笑道:“恐怕没人能拦得住我!”萍儿也冷笑道:“哼哼,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本小姐看上你了,你留也得留下,不留也得留下,要不我就死给你看!”燕青焦躁起来,将萍儿只一推,一跤跌翻在地,抬脚朝外就走。    
    萍儿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燕青一肚子晦气,站在当街,等沈牛儿他们出来。却听得门里一声喊,风风火火赶出一妇人来,身后跟了五六条大汉。那萍儿也哭天抹泪撵了出来,见了燕青,用手一指道:“娘,就是这厮不肯娶我!”妇人一拍腿道:“原来是大闹平定的浪子燕青,怪不得我闺女会看上你!告诉你,我闺女高不成低不就,今日就看上你一个,你休想走脱!”燕青心里道:“ 我说那女儿疯疯癫癫,原来老娘也是一般模样。”于是正色道:“你休要惹恼于我,拳头却不认得人!”妇人听了哈哈大笑,指着燕青道:“别看你闹动了整个平定县,可有两个人你惹不得,一个是吕清吕都头,一个就是我小圣手许四娘!今日你若不做我上门女婿,哼哼,休怪你岳母翻脸无情!”燕青怒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不客气了!”萍儿在后面喊道: “娘,这厮不知天高地厚,不教训他是不会乖乖留下来的。先把他气焰灭了,以后我萍儿就不会受苦!”许四娘一挥手道:“说得有理,小子们,给我上!”    
    几条汉子如狼似虎扑向燕青,燕青眼也不抬,到了近前,伸手胡乱扒拉几下,几条汉子便飞了出去,一个个跌得头破血流,哭爹喊妈。许四娘大怒,肥腰一扭,欺上前来。燕青见她出手敏捷,精神一抖,正要来斗,正巧焦无春、沈牛儿及白面煞神三人走了出来。焦无春大叫道:“哪里来的泼妇,要惹我兄弟晦气!”许四娘转回身来,口里道:“敢骂老娘,看我先结果了你!”奔焦无春而去。焦无春毫不理会,径直走来。许四娘早到,出手一掌,噗 !焦无春纹丝未动,许四娘却被震到了空中,一个跟头落下来,摔得大叫起来:“娘啊,哪里来个这么厉害的家伙……”萍儿见母亲挣扎不起来,心中甚是诧异。以娘的武功,被人手不动脚不抬便给打上天空,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知道是世外高人出现了,于是放声大哭,跑过去扑到娘的身上,对燕青破口大骂:“夫君,你好狠的心!你喜新厌旧不说,还去外面跑了一段时间,请高人来打咱娘!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焦无春和沈牛儿听傻了,一会看看燕青,一会看看那娘俩,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白面煞神冷冷旁观,无动于衷。    
    燕青气不打一处来,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声喝道:“你们都是知根知底的,可以给我作证,这疯子母女是不是血口喷人?”百姓们不敢惹许四娘,哪里敢吱声。那几条被打的汉子此时已经爬起来钻进了人群,见燕青问,便藏在人背后大喊:“许四娘母女俩说的是事实!你不要抵赖了!谁不知道你燕青是她的上门女婿!眼看要成亲了,你却被别的女子勾引了,跑到外地请人来打许四娘,你还算是人吗?”燕青血管都要气爆了,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越纠缠水越浑,拨开人群大步走了。沈牛儿几个忙跟了,想问个缘由,那萍儿也一阵风赶了上来。燕青在前面只顾走,沈牛儿见萍儿满眼泪花,一脸痴情,不觉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问道:“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萍儿哭道:“看你们都是好人,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萍儿长这么大,不谈婚嫁,只为等那一个意中人。自从去年在镇江金山遇见了他,我就发了誓,今生今世,非他不嫁,即便他不要我,我也要跟他走尽天涯!因为爱他太深,刚才说了些出格的话,还请各位谅解。”沈牛儿听了好生感动,道:“完全谅解,完全谅解。” 那焦无春拍掌大笑起来,口里道:“好个痴情女子,和我焦无春一个秉性!妹子,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他要是慢待了你,我焦无春老大拳头打过去!”萍儿抹着泪道:“谢谢前辈,前辈如肯相帮,来世我给前辈做牛做马。”焦无春道:“什么话,咱俩同病相怜,我帮定你了!”


第四部分这厮实在可恶

    几个人便有意和燕青拉开了距离,商量起计策来。白面煞神脑子里转了个弯,肚里道: “只要和燕青作对的事情,干了总是没错的。”于是一反常态,也对萍儿这女子热心起来。白面煞神道:“只有一个办法能叫她跟定燕青,叫沈牛儿使出法术,两人生米做成熟饭。” 萍儿拍手叫好道:“还有这等法术,快使快使!”沈牛儿脸一臊,心里道:“这姑娘也真够可以的!”又想道:“主人年纪也不小了,有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何不成全了他。似我这般,老了老了,连个根也没有留下。”正想,焦无春捅他一下道:“此计大妙,现在就使你那意念,只怕他燕青心急火燎的要找客栈了。”沈牛儿一脸苦相道:“诸位不知,我这意念有时有有时没有,现在便没有了。”焦无春怒道:“却不是耍我!”沈牛儿脸上筋都急出来了,指天发誓道:“若是耍你,天打五雷轰!”刚说完这话,沈牛儿一家伙跳了起来,欣喜若狂道:“有了有了,意念又有了!”焦无春道:“那你还不快使!”    
    只见沈牛儿不慌不忙,嘴里念念有词,对着前面燕青的背影一指,燕青顿时愣在了那里。待转过头来,但见双颊绯红,眉目流情,意切切对萍儿招手道:“我的心肝儿,来呀。” 萍儿霎时间大惊,心里道:“真有这种事情?你娘的,还没拜堂呢,休想占我便宜!”白面煞神见状,生怕黄了汤,情急之下手指头朝锦囊里一抠,沾上迷魂药一把抹进萍儿鼻孔。起初还生怕抹多了,将她迷倒,谁知药量正好,萍儿只是意乱情迷了,见燕青又在摆手,情不自禁跟了过去,二人相拥了,就近迈入一家客栈。    
    焦无春几个人心花怒放,挤眉弄眼跟了进去。这边白面煞神去算房钱,那边沈牛儿蹑手蹑脚贴了燕青二人房门,只顾把意念一个劲传进去。焦无春见他双手捂了耳朵,嘴里嘟嘟哝哝,不禁掩嘴而笑。    
    一顿饭工夫过去,沈牛儿大功告成,踮着脚朝柜台处走,正和焦无春悄声说话,身后发声喊,一张门被踢得飞了起来,燕青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双目血红,一把揪了沈牛儿,挥拳便打。    
    焦无春见状,抢上来只一搡,将燕青搡了个跟头。燕青肩头在地上一扛,挺身站了起来,一把明晃晃尖刀已擎在手里,柔身而进,疾如闪电朝焦无春刺来。焦无春见他红了眼,咧嘴一笑,放他进来,二指一捏,便牢牢捏住了刀刃,一搓,那把尖刀顿时断为两截,当啷落地。燕青狂叫一声,一个翻滚,孙猴偷桃,铁爪直抓焦无春裆下。焦无春大怒,一个海底捞月,将燕青手掌抓了过来,振臂抡了个圆,就势一送,燕青向房顶飞去,哗啦啦打折一根房梁。    
    掌柜的见事不好,大呼小叫着奔出去报官了。    
    沈牛儿见主人吃了亏,怒不可遏地伸手一指,焦无春狂呼一声,出手扼住了自己咽喉,只见越扼越紧,身子颤颤巍巍就朝下倒去。    
    那边白面煞神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只一看,连忙又缩了回去。    
    燕青从地上晃悠悠站起来,对着不知所措的沈牛儿死盯片刻,仰天一声长叹,踉踉跄跄朝门外走去。沈牛儿见状,看一眼倒在地上兀自扭动着在掐脖颈的焦无春,也慌忙跟了出去。    
    待萍儿哭啼啼跑出房间,只见狼藉一片,小二蜷缩在墙角里,几个客人张头张脑,哪里还有燕青等人影子。不觉羞愤万分,一口气没上来,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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