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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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传-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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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喝道:“这厮如何说话!”阮小七吃多了酒,还要再说,身边呼啦啦涌上几十号人来,一个个挟枪弄棒,将他们围在当中。    
    原来是这条街的茶楼酒肆店伙计尽数集结起来,要打这吃霸王饭的外地撮鸟。为首一个道:“你那外地厮听着,这里是天子脚下,不是荒野小镇,随你吃了就走,怕你打了。今日你看看我们的人,还有几十个没来呢,不拿出饭钱及赔偿银两,直把你打得想起东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阮小七大怒,跳起来又要出手,被卢俊义一把捏了,动弹不得。宋江、吴用忙给众人作揖,口里道:“有多少贯钱尽管说,我等赔你就是,还望各位息怒。”为首的见他们软了,又是外地客人,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不拿出十两银子,休想出得东京城去!” 阮小七破口大骂道:“只吃了一盘牛肉,四角酒,你要宰我一两纹银,我便和你打将起来。一会就长到十两了!驴鸟!不叫你吃亏,你不知道爷爷的厉害!”为首的道:“现在长到了十二两,再敢口罗 嗦,还往上涨!”阮小七道:“驴鸟!”为首的道:“十五两!”宋江拿出二十两纹银,赔笑道:“够了吧。”为首的愣住了,宋江将银子朝他手里一拍,说道: “让开。”众人便让了一条路出来,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抱怨着阮小七不晓事,阮小七只不做声。寻了家客栈,大伙合作一处,住了下来。各自把东西放入房间,都来宋江处议事,只是不见了阮小七。众人以为他怄气,躲屋里不出来,也没在意。到了三更天,几个人准备散去歇息,忽听外面人声鼎沸,隔窗一看,几十个军校正手拿斧钺钩叉,随一都头模样的人朝客栈里闯。吴用道:“莫不是小七又惹祸了?”话音未落,都头已率人闯进了廊道,大声喝道:“奉令在满城客栈缉拿贼人,住店客人休要惊慌,请开门配合!”吴用将门打开,伸头来看,一个头破血流的苦主见了,手指吴用大声喊叫起来:“都头,刚才打翻我们几十个店伙计,又抢走二十两纹银的撮鸟和这厮是一伙的!”都头听了,挺一杆哨棒,抢将过来,口里道:“都不要走!”吴用退了回去,和宋江、卢俊义坐在床上,一时没了主意。    
    都头进来一看,却认得三人。当初梁山人马剿灭方腊,班师回京,满城人都涌来看了,都头几人一路开道,自是印象颇深。知道三人已做了朝廷命官,自是不敢莽撞,忙作了个揖道:“原来是宋公明三位大人,多有冲撞,还望担待。”宋江忙起身还礼道:“是不是我的随身小厮又惹出事端来了?寻见他我定加严惩!只怕是这厮惹了事端,无颜来见我,自己出城走了。”都头道:“这可如何是好!现有苦主鸣冤,又伤了几十号人,叫我不好交代。” 宋江道:“我看这样吧,一应所伤之人,赔偿银两都包在我身上,叫他们开个价,多少都答应。你上峰那边,我明日自去圆说,只不叫你担责任就是。”都头释然道:“如此最好,我也是吃人家饭,须干人家事,还望宋大人谅解。”说完转身出去,和那苦主商量起赔偿价格来。那苦主早在一边听了,知道是宋江一伙梁山人马,哪里还敢招惹,一个劲庆幸多亏没有人被打死,这伙人可是杀人不偿命的主!于是很快说好了赔偿银两,宋江笑笑,给他加了一倍,又暗地里塞给都头一锭大银,一伙人欢天喜地去了。    
    宋江等人对阮小七又是一通抱怨,按下不表。


第五部分三大高手飞身而上

    过了两日,仍是不见阮小七消息,众人也顾不上他了,又去了宿太尉府,打探进展情况。宿太尉面有难色,忧心忡忡告诉宋江:“蔡京、高俅、童贯三人在天子面前力陈燕青危害国家,生灵涂炭,若不斩首,难以服众,而且别人也会拿他做了榜样,国家再无宁日。满朝文武,都怕他三人,我孤掌难鸣,天子已决意赐死燕青,只怕这几日便要下诏。”宋江失色道:“这可如何是好!”宿太尉道:“只剩一条路可以试一试了,这条路再不通,只好叫燕青为国尽忠了。”宋江道:“请大人明示。”宿太尉道:“你忘了李师师了?”    
    宋江拜谢了宿太尉,和吴用、卢俊义急奔李师师处,呈上金银细软,珍珠宝物,将事由说了一遍。李师师听了也是万分焦急:“我也听说了此事,决意营救燕青。可近来不知谁走漏了风声,皇后娘娘知道了圣上和我频繁来往,便严加防范,因此我也有好多日子没见着圣上了。见不到圣上,一切都是白说。”宋江等人听了黯然,又坐了片刻,便离去了。    
    几个人无计可施,在客栈里度日如年。又过了两日,宿太尉一个仆人赶来,告知燕青无救,明日午时三刻和沈牛儿一起市曹里斩首示众。几个人听了默默无语,潸然泪下。    
    第二天一早,宋江、吴用、卢俊义三人垂泪来到了法场,见已经有人打扫了。天空灰蒙蒙的,湿气厚重,似有雨要落下来。几个人垂了头,默立一旁,等待着行刑的到来。    
    燕青和沈牛儿照例被胶水刷了头,绾个鹅梨角儿,再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正吃长休面,高衙内闯了进来,哈哈笑道:“俺今日特意来给你送别的!”燕青和沈牛儿无语,只低头吃饭。高衙内又道:“宋江不是要保你吗?哈哈,实话告诉你,我爹爹说了,就是宋江、卢俊义等人,今年也难得自保!你先走一步,过些时候他们便会寻你去,到了阎罗府,你们几个再闹个梁山泊出来,哈哈!”真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燕青悔已迟矣,不由仰天长叹,手中碗朝高衙内劈头砸去。只因被封了穴道,出手无力,被高衙内侧身躲过,狂笑着走了。    
    六七十个狱卒早把燕青在前,沈牛儿在后,推拥出牢门前来。东京城看的人真乃压肩叠背,蜂蜂拥拥。燕青被棒押着,用眼朝人群里觑,人山人海,哪里能看到宋江影子,不由心里苦道:“宋江哥哥和卢主公,你们危在旦夕,小乙却不能给你们报信,小乙死不瞑目啊! ”    
    不觉到了午时三刻,监斩官一声喝令:“斩讫报来!”两边刀棒刽子手便去开枷,行刑之人执定法刀在手。只听法场十字路口一座酒楼上霹雳一声吼,阮小七抹了个五花脸,手擎朴刀从空中跳将下来,手起刀落,早砍翻两个行刑刽子手,又一刀砍去,监斩官顿时被劈于马下。然后一阵乱杀,搠翻兵卒无数。阮小七红了眼怒吼,拉起燕青便走。沈牛儿见状,也紧紧跟在后面。刚杀出重围,只听前方一阵怪笑,气死阎罗等七八个大内高手挡住了去路。    
    燕青叫一声苦,知道插翅也难飞了。    
    宋江等人见风云突变,大惊失色。待燕青等人被大内高手拦了,卢俊义一时冲动,挺身要上,被宋江死死抱住,口里道:“不可再做危害朝廷的事了!如果上天有眼,燕青便可自行逃脱,我等却万万不可出手。趁着混乱,赶快离去,休叫他人起疑!”卢俊义冷静下来,和宋江、吴用低了头,匆匆朝人群外走去。    
    气死阎罗一声呼啸,只一招便拿了阮小七。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忽缓忽急,如泣如诉。法场里乱哄哄的,待大内高手们三下五除二将燕青、阮小七、沈牛儿三人重新拿下了,人群又静了下来。燕青脸上雨水和着泪水,对阮小七道:“你不该来的,东京城里高手如云,明火执仗如何是他们对手。”阮小七脸上涂着五花,被雨水淋得愈发模糊了,神情便显得十分怪异。阮小七道:“只赶作一处死了,也不枉兄弟一场!”沈牛儿道:“多一个人死,路上打架有人帮忙。”阮小七哈哈大笑道:“ 说得极是!”    
    这边临时又委了监斩官,因问阮小七姓甚名谁,阮小七破口大骂,只是不说,便省了一切程序,那亡命牌也不写了,将三人麻绳捆缚了,推推搡搡,又押回了法场。    
    刽子手重新选定,各执雪亮鬼头刀在手,站在雨中。一个落腮胡须的刽子手对另一个黑脸刽子手道:“这年头怪事多,每到人头将要落地时,不是有草莽跳出来舍命相救就是有官员高叫刀下留人,你走着瞧吧,马上还有变故!”黑脸道:“咱们这碗饭是越来越不好吃了,有来头的人物越来越多,还是寻常百姓杀起来痛快。以后再碰上这事,先打听好死囚来历,不行就推病。省得等着行刑别人,反被别人行刑了。”落腮胡须道:“看看看看,说着就来了,你看天上那是什么?咱俩跑吧!”黑脸抬头一看道:“跑吧!”二人将刀一扔,钻边上看热闹的人群里去了。    
    天边两个影子踏雨而来,袍袖飘飘,越飞越近。众人都仰了头去看,轮廓渐渐分明,当先是一男的,长发随风摆动。后边一个却是女的,一身尼姑打扮,细雨朦胧中,端的是貌若仙子。    
    气死阎罗等八九个大内高手大惊失色,口里道:“必是焦无春和清心那妖尼!”说时迟那时快,气死阎罗一使眼色,三大高手飞身而上,拣起那行刑刽子手丢下的鬼头刀,要先斩了燕青三人再说。    
    钢刀举起,眼看人头落地,三人却猛地停住了。眼前燕青等人已被一阵风推到一边,焦无春正伸了脑壳,挤眉弄眼地等他们砍。三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焦无春怒道:“俺的命便不是命?便不值得你砍?”只一推,三人跌了个仰面朝天,焦无春骑上去便打。清心大师一拂袍袖,断了燕青三人绳索,对焦无春喝道:“无春,还不快些救人!”焦无春听了鱼跃而起,啪地给燕青解了穴道,却不解沈牛儿的。沈牛儿抱怨:“为何不解我的!”焦无春道:“ 解了你穴道,我背着你飞,你一使意念,我掉下来了。”清心大师听不明白,说道:“不要再讲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一会大内上千高手云集,你我纵能挣扎脱身,这三人却是再也救不出去了。”    
    说话间战鼓齐鸣,装备精良的京城禁军从各个路口掩杀过来,看场里一时大乱,百姓们要走,哪里有路。再看房顶屋檐,数百个大内高手各个身轻如燕,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清心大师见状,口里道:“还不快走!”伸手来夹燕青,被焦无春忙拦了,苦着脸道: “心儿,你一女流,夹他恐怕不太方便。”又一指阮小七:“这个驴鸟咋办?你夹了燕青,我夹了沈牛儿,只把这个驴鸟丢下?”清心大师知道身夹两人便飞不起,不耐烦道: “我俩来这是救燕青的,其他人我便不管!你要吃醋,你只背了燕青,咱们三个走!”阮小七道:“不要再喊我驴鸟!俺有名有姓,站起来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要走你们走,口罗嗦什么!”燕青道:“谢前辈和清心大师相救,只是若撇下他们二人,我燕青便也不走了。”焦无春骂道:“你以为你是谁,撇下你也不会撇下沈牛儿!”沈牛儿道:“那俺也不走!”清心大师见禁军已掩杀到了跟前,大内高手也纷纷跳下房屋,飞奔过来,不由喝道:“无春,既然一个也不能少,那还不出手!”焦无春被逼无奈,手指燕青,一道白气直入燕青体内,燕青顿觉身轻若鸿,有腾腾欲飞的感觉。焦无春收了招,骂道:“你这鸟人,从今以后也会飞了,娘的!你快背了那驴鸟,我背沈牛儿,现在就走!”    
    几人腾空而起,风雨中越飞越高,脚底下精兵强将,乱箭齐飞,哪里能奈何得他们。


第五部分小女子失了心疯

    这边百姓们黑压压站着哪里敢动,眼见得几人飞了起来,有一女子脱口喊道:“夫君!带我一起走!”被身边一妇人一把蒙了口,四下赔着笑脸道:“小女子失了心疯,见男人就乱喊。”捂着女子嘴,再也不松手。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萍儿和许四娘。原来这日萍儿一个人在赌坊里郁郁寡欢,忽听不远一个客商说道:“燕青自首进京,恐怕凶多吉少。”忙上去打听了详细,便哭哭啼啼去缠了许四娘,要进京城搭救燕青。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许四娘被缠不过,只好把赌坊托人照看了,叫下人担了担子,带足了银两,一路饥餐渴饮赶赴东京。到了东京,才知道这里不是平定,两眼一抹黑,哪里能托得住关键人物来,钱财倒是被骗去了不少。萍儿只顾哭,许四娘唉声叹气,只好一个劲地哄萍儿,报些虚假消息。这一日,燕青开刀问斩,许四娘要想瞒着萍儿,哪里能瞒得住,满城人都赶去看了。萍儿哭天抹泪,许四娘怕被人看出破绽,硬是点了萍儿声穴。萍儿随着人流赶去了,只是流泪。多亏是杀人场面,没人去注意她。谁想许四娘功力不济,燕青几人飞起时,萍儿穴道不解自开,发一声喊出来,直把许四娘吓得七魂走了五魂。    
    这边燕青他们已出了东京城,降入一片丛林中。树丛中拴着七匹骏马,白面煞神和两个尼姑正在那里等着。阮小七和燕青合骑了一匹,众人不敢片刻停留,打马飞奔起来。一行八人一气走了五六十里,到了一个岔路口,清心大师要告别,焦无春心急火燎,一个劲用眼哀求沈牛儿。沈牛儿也是出于感激之情,有心成全了他俩,伸手对清心大师一指,口里念念有词。焦无春脸上笑开了花,见清心大师怔在那里,怕她不好意思,便一跃上了清心大师马背,出手揽了腰,口里道:“今日就做了夫妻,我俩再也不分离。”话音未落,头发早被清心大师拽住,嗖地从头顶甩了出去,清心大师怒斥一声:“无耻!你越发不要颜面了!”一挥拂尘,三骑马箭一般走了。    
    焦无春摔了个仰八叉,一身泥水站起来,哪里还有清心的影子。不由勃然大怒,跳脚对沈牛儿骂道:“驴鸟老儿,你竟敢戏弄于我!”沈牛儿呆在马上,喃喃道:“不会呀……” 忽然一拍大腿:“哎呀我忘了,这意念对女的不管用!”焦无春一屁股又坐到了水里,哇哇大叫:“那我还救你干吗!救你出来好打我啊!我真是倒霉啊,还叫燕青会飞了!”说着话一跃上了马背,哇哇怪叫着打马走了。白面煞神见状,策马飞奔撵了上去。    
    燕青、阮小七、沈牛儿三人唏嘘一番,见前面有条溪,几个人过去将脸洗了。阮小七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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