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7-驼峰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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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7-驼峰航线-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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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汗水打湿衣服的陈文宽瘫坐在座椅上,过了很久,才走下地面。    
    


第二部分快乐的冒险家,哈罗德·斯威顿(1)

    我飞行、我快乐!    
    和谋生、逃难、救国等原因汇集到“中航”以及形形色色的带着各种目的来到“中航”的不同国籍、不同背景、不同价值取向的员工相比,哈罗德·斯威顿来到“中航”    
    的动机简单而又单纯!    
    喜欢飞行!    
    越有惊心动魄的“刺激”,越好。日军空袭香港后,在撤退南雄中,之所以把斯威顿驾驶的飞机排在第二个起飞,就是因为这架DC…3是三架受伤的飞机中最严重的一架。严重到什么程度?只搭货物,不敢载人。    
    比夏普后来的“空中垃圾”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起落架收放得起、仪表盘没碎,再有,虽然机翼被穿了几个大洞,但还不至于用“口香糖”堵漏。    
    哈罗德·斯威顿不仅飞了,还在南雄卸货后,又返回香港,接着又去重庆。    
    战争发生得突如其来,又是星夜撤退,大家弄得都很紧张,只有哈罗德·斯威顿兴奋异常,在空中,他一边飞行一边在驾驶舱内引吭高歌。    
    对于斯威顿来说,这样的飞行远不如上次那样够味。    
    不说太远的。    
    半年前,5月20日,吴士驾驶的那架迫降在宜宾的DC…3被追踪而至的日本人一顿狂轰滥炸后,炸坏右机翼,而“中航”在香港和重庆基地恰恰就没有备份,必须在最短时间把它飞到香港大修!    
    发急电给“泛美”总部,请求支援,总部回复也是“急电”:两个月后运抵!    
    不知是谁的“提示”:香港基地库房里好像有个DC…2机翼。    
    一个是DC…3,一个是DC…2,机名相同,在外行眼中,虽然型号只差一个级别,但如果真的这样装配后,整架飞机差别之大已不可同级而语,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知道是否还能飞起来。关键当口,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马上派员到香港仓库翻箱倒柜,还别说,真找出一个。    
    但,用什么办法运,怎样安全运到宜宾却成了大问题!    
    时间紧迫,地面硝烟弥漫,陆路肯定不在考虑之中。只有选择空中。可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这么一个尺寸巨大、不成比例、没有“规矩”的东西“驮”到宜宾去?    
    用飞机,用一架DC…3飞机,货舱内无法安放,就把它绑到机身上。    
    此次飞行本身就是一次冒险:空中,白天,这条航线全程都在日本飞机拦截之内,再加上世界航空史中,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尝试。    
    和即将到来的飞越“驼峰”相比,这话说得挺没劲的,但必须考虑到,这种“形式”的飞行毕竟是人类航空史上,开天辟地头一回!    
    本次特殊航班由哈罗德·斯威顿担任,据说是想到能够这样飞行,他又兴奋了,主动请缨。副驾驶是吴敬诚,报务员是“中航”无线电高级工程师,华祝。    
    让几个老人回忆,老人们都说从香港到宜宾这一段,是把DC…2的机翼捆绑在哈罗德·斯威顿驾驶的DC…3机背上,但资深航空史专家陈应明老人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我,不是绑在机背上,而是吊捆在DC…3机腹下。    
    哈罗德·斯威顿和他的机组成员斜挎着DC…2机翼上路了,只是机腹下有个东西裸露在外面,飞行中稳定性很差,机身一直抖动。    
    一路上,三个人忙个不停,非常紧张。不仅要驾驶飞机,还要一刻不闲地一同向外搜索,搜索随时都会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日本军机。他们可能还不知道,DC…3在启德机场刚一离开地面,日本人就得到情报,日本人飞机马上升空,气势汹汹地沿途搜寻。    
    和击落民航航班心情相同,这一次,日本人更自信,这么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在天上,找不到才怪!    
    真被日本人说着了,就是找不到。    
    “老哈”狡猾得很,他没有像平时那样直飞,而是多了一个“经停”,打了一个漂亮的“时间差”。    
    日本人升空寻找他时,他落到桂林加油,日本人找不到他,径直飞到宜宾堵截,地面马上通知即将到达的机组,哈罗德·斯威顿转身飞往云南昭通,在那里又“经停”一次,并悠闲地吃完午饭。在宜宾上空转悠的日本人不仅寻不到他,连在地面上那架被毁坏的DC…3也找不到——预感到日本人还要来的工人们已经把飞机推离机场三公里,隐藏在一片小树林中!    
    等日本人回过味来,追到昭通,老哈已经在宜宾降落,恨得要死的日本人发疯一样从昭通再赶回宜宾,对不起,天黑了。    
    气得牙根痒的日本人悻悻而归。    
    连夜抢修。


第二部分快乐的冒险家,哈罗德·斯威顿(2)

    小心翼翼地卸下DC…2机翼,技工们在总工程师吴敬成的指导下,再把它安装到那架被炸掉一个机翼的DC…3右侧,安是安上了,但怎么看怎么别扭——一架飞机两侧的翅膀一个长一个短,停放在那里,就好像双腿不一样长的跛子。    
    还得连夜往回飞。    
    麻烦更大,让长着一双不对称“翅膀”的飞机飞起来,谁都没有绝对把握。    
    依旧是哈罗德·斯威顿和他的机组,这次“请缨”的理由更简单,已经有过一次“不对称”飞行经历,现在更应该是非他们莫属!    
    理由充分,“中航”从上到下,全都赞同。    
    为了表示对哈罗德·斯威顿的充分“信任”,吴敬成带领参加更换机翼的几位技工搭乘本次“航班”返港,再加上宜宾场站本身也没有多少人,于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目睹到胆战心惊的起飞场景。    
    飞机在宜宾泥泞的土地上迟缓滑跑,大家都估计到,要让它起来不是很困难,一块石头给它个力也会掷很远,关键是,到了空中后,它的表现是中规中矩还是桀骜不驯!    
    已经事先估计到了升力和平衡问题,吴敬成特地选择靠近右机翼的位置坐下,以便对飞行状态观察更仔细。    
    这架安装了不对称机翼被命名为DC…2 1/2的飞机在整个机组齐心协力的操纵下,慢慢腾入暗夜里。    
    58驼峰航线 截断天道哈罗德·斯威顿不愧为驾驶高手,飞机在宜宾机场起飞加入航线、改平后,由于机身两端机翼长短不一致,飞机出现严重倾斜,哈罗德·斯威顿马上让副驾驶将DC…2 1/2右翼副翼调到全放位置,这样,就使右机翼升力得到加强,做到左右机翼升力平衡。华祝和地面联络后,就一直在机舱中间,观察右侧机翼“动作”,生怕再有祸事发生。还好,DC…2 1/2在老哈手中像一个极尽温柔的少女一样,在空中姿态柔和、飞行平稳。    
    比原来预想的要好得多。    
    午夜时分,DC…2 1/2平安降落到启德机场,赢得在场者满堂喝彩。    
    这一在世界航空史上都堪称一次奇迹的飞行还引起香港岛内媒体的关注,现场有报馆记者对老哈采访,据说,哈罗德·斯威顿只说了一句话:只有刺激的飞行,才让我更快乐!    
    


第二部分如山倒的兵败

    继1942年12月6日突袭珍珠港、12月8日突袭香港之后,还未等美国人、英国人回过味来,日本人一场接一场的更大的袭击接二连三地开始了。    
    12月10日,停泊在南海水域的皇家海军“却敌号”、“威尔斯王子号”先后遭到日本战机轰炸,最后被送入海底,标志着英国在远东最大的军事力量彻底丧失。    
    1月7日,日本人又蜂拥至菲律宾,然后接连攻克婆罗洲、苏门答腊、西里伯斯、爪哇、泰国、马来半岛……一个月光景,香港、印度支那、荷属东印度群岛、菲律宾、马来西亚、新加坡统统落入日本人手中。    
    照旧是声声厉响的闷棍,不是打在脑袋就是击在屁股上,没有丝毫准备,在殖民位置上坐得舒适又安稳的英国人干脆顶不住,被打得措手不及、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2月15日,在攻陷新加坡后,充满肃杀之气的膏药旗摇身一转,锋芒直指缅甸。    
    日本人目的非常明确,只要占领全缅甸,就等于截断中国最后的通道和退路, 日本人精明得很,一下子就识破了国民政府、交通部、中国航空公司的“锦囊妙计”。    
    美日开战后,美、苏、中、英、加、澳、新(西兰)荷等迅速结成同盟国。已经和日本人交手四年的中国肯定是这场旷日持久战争的最前沿,特殊的“环境”、特殊的“地理位置”不能不让美国总统对中国极其重视。    
    费尽周折找到1942年12月29日罗斯福给蒋介石拍发的一封加急密电,翻译过来,    
    1942…194559败退缅甸全文如下:    
    致 蒋介石将军阁下:    
    重庆 中国为保证在对敌斗争中有效平等合作的共同努力得以形成,在西南太平洋地区应有一个最高领导人来掌握英国、荷兰、美国的军力。这就适当地显现出对中国地区的联合军力该有个相应的领导者。在这个地区我们建议开始时应包括泰国和印度支那半岛这些联合军力容易进入的地方。在英国、荷兰政府的代表同意下,我希望由您来承担指挥现在或将来在中国国内的联合军力。    
    按我们的想法,为使这样的领导有效,应该马上成立一个联合计划组,成员来自英国、荷兰、美国、中国政府。如果您认为是可行的,而且苏联同意,那么苏联代表也应该包括在内。这些人应该在您的最高领导之下。西南太平洋及英国在印度军力的领导者都应该与您总部有最密切的联络。有一个联络官系统联络三个总部是最理想的。    
    这个安排将使您的计划和影响力在指导各总部的战略中发挥作用。您在这方面的观点我非常欣赏。 富兰克林·D·罗斯福(注一)接到美国总统的密电,面对罗斯福的“商榷”,蒋委员长非常“赞同”,而且是兴高采烈地接受,在一张笑得合不拢嘴的著名照片中,就可见蒋介石此时之心情。昔日还是一国之委员长,一夜之间成了盟军中国战区最高统帅,用春风得意来形容这一时期的蒋介石最恰当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委员长在笑纳“最高统帅”同时,“聪明”地要求美国总统能派员来华担当“中国战区最高统帅”的参谋长。    
    既然战区统帅都提出了要求,在蒋介石“希望”派遣“参谋长”没多久,“参谋长”果真来了。    
    华盛顿特派遣陆军中将约瑟夫·W·史迪威将军为中国战区参谋长。    
    史迪威于1942年3月4日抵达重庆任职。    
    罗斯福总统不可能在这里摆放个“闲人”。美国政府认为,在华期间,史迪威将军将负有如下使命:    
    一、监督、管理美国援华军用物资的分配和使用。    
    二、在战区最高统帅统辖下,指挥所有在华美军及经指定的中国军队。    
    三、作为美国军事代表,参加在中国举行的一切国际军事会议。    
    四、管理和改善中国境内滇缅公路运输。 (注二)……够了,仅凭这几点,就为蒋史的矛盾直至最后分道扬镳埋下伏笔。    
    


第二部分都是铮铮铁骨硬汉(1)

    (一)史迪威1942年3月初来华就职,6日正式拜会他的顶头上司、盟军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蒋介石,11日,即飞赴缅甸腊戊,指挥从中国开入缅甸的新五军、新六军两个“远征军”与步步从泰国紧逼过来的日本军队作战。    
    一定要保住“滇缅路”这条对外通道。地面和空中,能保住一头,中国的大门就不至于被关闭,这“战”就能抗下去!    
    从国内打到国外,惨烈的地面战斗徐徐拉开帷幕……根据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新五军、新六军进入缅甸后,开始还不错,200师第一仗就在同古歼敌三百余名,给日军来了一个下马威。守卫在这里的英军见中国人来了,头都不回地立马走掉。    
    出师告捷,本应再接再厉,但很快,矛盾就有了。    
    二百师接防同古,史迪威决定中英双方应该趁势一鼓作气,把日本人的气焰彻底打下去。他准备再组织力量在平蛮纳会战,于是,他让九十六师迅速投入,让五十五师穿插。然而,让他料想不到,杜聿明、廖耀湘拒绝从命——因为“校长”在重庆指挥他们要在曼德勒会战。    
    远征军、皇家军队,蒋介石、史迪威,中国人、英国人、美国人,一国三公,心怀各异、阳奉阴违、明服暗抗、朝令夕改,全都搅成了一锅粥!    
    曾在中国住过多年,自知熟悉中国“国情”的史迪威真是犯了难。    
    好容易把两边都沟通了,工作也做好了,部队已经摆开阵型,布好口袋,只等日本人往里钻,也不知英国人喝了什么迷魂药,突然撤离摆在右翼的第一师,退守仁安羌,跑到那里与其装甲第七旅汇合,随之即被日军三十三团包围。    
    一切和远在万里之外丘吉尔首相率领民众抗击德国入侵的大不列颠景象相反,缅甸的英国皇家军队在日本人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丢尽脸面。    
    丢脸的事情还在继续,面对只有两个联队的日军,有七千余人的英军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突围,只能向远征军、向史迪威发出求救。    
    在关键时刻,孙立人率领他的三十八师赶到了。据说,如果三十八师再过一天不到,英军就准备投降了。    
    仁安羌一役,国军三十八师创造了以少胜多、以寡敌众的著名战例,救出英国人,轰动英伦三岛,不讳“面子”,勇于承担过失、牢记恩情的西方人从此把孙立人看成心中神圣的英雄,时光荏苒六十多年,如今,谈起当年的救命恩人,谈起“东方隆美尔”孙立人将军,激动之情照样溢于言表。    
    英国人是救出来了,但会战平蛮纳也肯定无法进行了。    
    美国参谋长不得不按照蒋委员长的意图做最后一搏——会战曼德勒。好像偏偏作对——英国人再次在没有任何通知情况下,脚底抹油——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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