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国作家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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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国作家对话-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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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绳子到活动房子,我真想用气功发一个超市到我家门口,那我的生活
就太方便了。

这部作品不完全是报告文学,又像一组几十篇随笔,还有些像童话,
甚至有些荒诞。好象是写筑波、写日本、写经济、写超市,乃至写股市,
其实心里惦记的是中国——在日本看见的中国。我常想:我们为什么不
能做得更好?所以,题目就叫:《为你着想》。

里面的小标题也很奇特,如:

十九楼的狮子王

做总统还是做面包

北京人不用办护照


一步跨进筑波
三个白雪公主一下变成三个狼外婆


邓友梅:我会勤奋地写作,有可能构思长篇

邓老头戴一顶贝雷帽,精神矍烁,幽默风趣。

今年将会有很大发展,经过对十五大的学习,各个省的作家都有所
考虑,订了切实可行的写作计划,有些省在硬件的建设上下了功夫,如
湖南建成毛泽东文学院,山东、山西都在建不同形式的文学院。所谓的
硬件,就是让作家来这里深入生活,进行创作、研讨,为他们提供一个
较好的生活环境。现在各个省都在尽自己的财力去做。

1997 年开了个中年作家座谈会与青年作家座谈会,这两次座谈会的
参加者恰恰都是当今文坛的中坚力量。这两会对大家士气很有鼓舞。所
说的正规军也好,散军也好,都进入了新的写作计划中。估计明年的作
品在反映生活的角度与内容上,会有新的面貌,在深度上也会比1997 年
有一个飞跃。

请再谈谈您个人的写作情况。

个人写作计划属个人隐私,我只能说我在计划写作,我会勤奋
地写作。另外,还会抽出部分时间,做一些作家协会与文学有关的
组织工作、对外联络工作,当然还是以写作为主。前几年是以做这
些工作为主,五代会以后,我不再承担具体工作,这样就腾出比较
多的时间进行创作,有可能比以前写得多。有可能构思长篇,题材
暂时无可奉告。

陈建功:可望有比较厚重的、能传之久远的作品在跨世纪时代出


在新闻发布会场,正忙忙碌碌的陈建功,得知记者的来意之后,放
下了手头的工作,到办公室接受了采访。

目前我国每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大约有八、九百部,但精品力作
并不多,这和前一时期商品时代的喧嚣骚动有关。现在作家的心境
比较平和了,开始沉下心来。作家协会也做了不少倡导工作。这次
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如王火的《战争和人》、陈忠实的《白鹿原》
等,都是积作家毕生精力创作而成的,基本代表了这几年的水平。
前几年,由于经济大潮的吸引,一些作家由书房投入到股市,这也
是一种社会生活体验。现在,他们中的一些人又从商海回到了书桌
前,可望有比较厚重的、能传之久远的作品在跨世纪时代出现。

近期,我个人受杨沫之托,与李功达合作,把《青春之歌》改
编为电视连续剧。已经拍完了,功达和我都觉得拍得不错,但由于
经费的原因,一些老北京的背景,味道还不够。另外编了几本书,
如北京燕山出版社的《卷毛》(已出版)、华夏出版社的《建功小
说精选》《建功散文精选》(已进入三校)。今年是知识青年上山


下乡30 周年,吉林出版社要出版一套“著名知青作家丛书”,约请
作家撰写这个时期的经历与感受。我准备写挖煤十年的纪实,大约
十几万字,那时的生活体验是很有意思的,比如,一方面被人家认
定是个“反革命”;一方面,他们又招我去写“九大”的辅导报告,
事情本身就很荒诞。

此外,我还要写一个电视剧。电视剧创作中心希望我写一个概
括百年中国历史题材的作品,我的家族史倒很有戏剧性,但若直接
写成电视剧似乎有些可惜,还没有最后定下来。

高洪波:为挽救诗坛的颓势,让诗歌走出低谷,尽我们的绵薄之


谈话之间,高洪波不期而至,他身材魁梧、谈笑风生,有儒将风度。

听说除了作协的领导工作之外,您还兼任了《诗刊》的主编。
请您谈谈关于1998 年《诗刊》的工作以及您对诗坛走向的看法。

《诗刊》今年有一系列的举措。去年诗坛处于低谷,我们想振
奋一下诗坛。关于诗人直面生活、直面现实的主题,在《诗刊》的
第一期的头版头条,有一个专栏叫《直面生活的灯》,发表了李非
非的长诗《断流的黄河》与邓海南的《如果优美的文字离我们而去》
等。

我认为诗坛从1997 年到1998 年应有一个从低谷到高峰攀登的
过程,我是看好它的。如两位作协副主席,一是张锲写了《生命进
行曲》,一是王蒙写的旧体诗,如“小荷才露尖尖角,大浪且淘慢
慢沙。”在《诗刊》今年的第二期,还将发表王蒙的新作《乡居》。
我感到欣慰的是一批不是专业的诗人也在写诗。我们想在1998 年搞
一些诗歌朗诵会、诗的广告大赛等活动,使《诗刊》扩大发行量,
扩大影响,同时我们还要编一部《诗刊史》,作为建国50 周年的一
个献礼。要为挽救诗坛的颓势,让诗歌走出低谷,尽我们的绵薄之
力,这是我们《诗刊》同仁的共识。对于《诗刊》的形式也要包装
得美些,争取把它办成一种具有收藏价值的刊物。

我们的民族有扭大秧歌的文化,如果让扭大秧歌的这些人也来
参加朗诵诗歌、开朗诵会,那么我们的民族素质就会得到提高。诗
歌的创作要贴近人们,反映他们的生活、感受,使之成为时代的灵
魂、时代的心声。当然,我们也鼓励诗歌的多样化,当诗歌的形式
固定了,老化了,青年人也不爱看了。我们的诗歌应面向青年,诗
的本质属于青年。“十八岁的人每个人都是诗人”,这是邵燕祥说
过的一句名言。

我所喜欢的诗歌,是那些能够打动我的、触动我的,象针一样
一下子扎进心灵深处的诗,让人感动。如惠特曼的“爱,象光一样
紧紧包围一切”、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黑色的眼
睛寻找光明”,我认为类似这样的诗就不错。

我认为诗的希望在青年,诗的希望在未来。


池莉:很多时候小说的名字都是写好后才有的。

好象没有什么具体打算,有的话也很简单,就是读书和写作,写作
和读书。小说肯定要写的,但具体的名字、内容之类的确实还不太清楚,
很多时候小说的名字都是写好后才有的。

叶兆言:想要再写一部当代爱情故事的,题目叫做《别人的爱情》

一直在写,并不是新年到了才开始有新开端。打算写一个长篇,中
短篇也写一点,但不会很多,平常也会写些小文章,散文、随笔之类的。
我写作从来没有提纲,开始写作才会进入思考。长篇我已经写了一部历
史题材的,想要再写一部当代爱情故事的,题目叫做《别人的爱情》。

(与陈洁合作)


文坛印象

九八年新春伊始,随着《中华读书报》的《时代文学》创刊,也开
始了我涉足当代文坛的旅程。我以“王洪”的名字,先后采写了几十位
作家。作家们留给我的印象可谓是千姿百态,而这些感受,是在正经的
专访文章中无法表达的。此时,正值岁末,回顾梳理,也算是与各位作
家贤哲晤谈。既是“采访记”,就难免是私人化的感受,是一种“窃以
为”,是实话实说,不加虚饰,如同自己记日记的直率实录。有友人读
了部分初稿,会心一笑,说煞是好看,只是怕要把作家们得罪殆尽。余
却不以为然,以为作家见之,必以为喜。何以知之?古人有云,闻过则
喜。尤其是我们这个时代,好话空话套话连篇累牍,所缺少的正是发自
内心的真实感受。叶燮曾评东坡:“与其相似而伪,毋宁相异而真”,
我的此文也当如是。谬误之处,尚祈海涵。

各色的梁晓声

我采访的第一位作家是毕淑敏。她待人平易自然,使我手心的汗水
很快就消退了,我直言相告,说你是我作为记者采访的第一人,她也毫
不介意,继续以平和匀速的语调与我在电话中闲谈。以后,我写了不少
关于毕淑敏的文章,除了因为喜欢她的平易自然之外,与一种感激之情
多少有关。

因为,并不是每个作家都会向你敞开他的胸襟接纳你的。在我第一
批采访的作家中,就遭到了三位作家的拒绝。

毕淑敏之后,我拨通了陈染家的电话,听得出来,她家中有客人。
她说以后就不想写什么了,就这样啊,就撂了电话。我猜想可能是有些
无聊记者伤害了她,对于媒体方面才如此警惕,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以
后,《南方都市报》谢有顺约我写几个女作家,其中有陈染,我就硬着
头皮又通了一次电话,这次客气多了,聊了一会儿,说正巧她要迁居,
以后就通不上话了。我想,她是被媒体搞得伤心了,要彻底消隐于报端。

但愿她能清静。

还有就是莫言。莫言大大咧咧的,说,这次我就不说什么了。撂下
电话一想,这句话不就是“莫言”的意思吗?真妙!

再就是梁晓声了。

与梁晓声的第一次通话是在1998 年新年前夕的下午三四点钟。话音
中梁晓声的话音缓慢而又凝重,抑扬顿挫的:

你看,这年关的时候,我刚刚端起饭碗,你就来了电话,马上

我就还得走。

哎呀,实在抱歉。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怎么也得过了这阵儿。


成,那我就年后给您去电话。

元旦之后,我特意找来梁晓声的一些作品,特别是读了他的《泯灭》。


我觉得书中的两个主人公实际上是作者自我一人的双重人格,或说是作
者的两重人生观念的表现。前半部分少年时代以及知青时代的描写都是
较为成功的,因为真实;现在时空中的主人公成为拜金主义的大款,则
显出了作者刻意为之的痕迹。我宁肯相信,那个人物会成为现在的成功
的作家梁晓声,而不是死于狼狗、死于泯灭的另一个作者自我。

准备好这些认识,我第二次拨通梁晓声家的电话,想与他好好交流
一些,或许不仅能有一个精彩的专访,而且可以成为个人之间的朋友。
我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梁晓声,你好!听说近日你的身体不太好,。。

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抑扬顿挫,但这次突然增加了力度,十分
愤怒:

你——,知道我的身体不好,怎么还——来打扰我?你还有没
有作为一个人起——码的同情心?

我就觉得头脑“轰”的一下子,心想,不是和你约好了年后采访你
吗?我想说,梁晓声你也太把自己当人而太不把别人当人了;想说梁晓
声你身体不好,心情不好,记者常打扰你,这我理解、同情你,但你不
会有话好好说吗?我也没说非得采访你?我还特意花了好多时间读了你
的书想要和你交流,现在我同时要采访十来个作家,时间有多紧张,你
知道吗?

但我什么都没有讲,我刚到读书报当记者,不能给报社添乱。我就
连连抱歉,挂了电话。

作为记者,我大概永远不会采访梁晓声了。作为个人,我还是希望
有交流的机会。

事有凑巧,今年十月的时候,《十月》庆祝创刊二十周年,在人大
会堂有个新闻发布会,报社让我去参加,这次我与梁晓声邂逅相遇。他
正好坐在我的前排,与李国文老师相邻。穿着打扮像是个农民,上衣像
是蓝色条绒对襟袄,不停地转动他的脖子,就是他以前说的颈椎炎了,
大概与他知青时代的苦难有关。我也是知青,刚刚用木斋的名字写了一
本《恍若隔世》,正好刚刚出版,带了来,对他的病痛就更为同情。

梁晓声是获奖作家之一,我刚落座就轮到他讲话。穿着那身农民似
的服装,扭动着脖子走向主席台。他的讲话显然比较生动,那些被人认
为各色的作家也往往是有个性的,有性情的,因之讲话或是写文章也就
容易生动。他从早晨来开会打车说起,说司机关心国家大事,国内国外
的一聊,到处都不安生,大家能坐在大会堂里讨论文学,实属不易。讲
后掌声热烈。我们这个社会确实需要张扬个性,个性各色的人写出东西
甚至说出话来才有人爱看爱听。

大会一结束,梁晓声领过奖品,正好朝我走来,我主动和他伸出了
手,一边做了自我介绍,一边送给他一本我的近作《恍若隔世》。

他很客气,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与那个电话中受他教训的人联系了起
来。


中午吃饭时,他与我隔桌斜坐,我的余光注意到他有好长一段时间
注目于我,也许他想起来了,想和我说说。但我们没有机会,席间河北
的关仁山和谈歌正在表演文革时期的评剧《列宁在1918》,腔调特土,
而歌词中的外国人名如“捷尔任斯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瓦西
里”什么的,一旦在土得掉渣的评剧中甩腔,就形成了强烈的喜剧效果。
三驾马车中的这两驾,京剧、评剧水平都可以够上专业的了,一时掌声
带着哄笑,甚为活跃,与梁晓声就始终没有机会交流了。

前几天,我的一个在《关东周末》当驻京记者的学生来家,闲聊,
他说北京的作家只采访过梁晓声,这让我大为惊讶。他说,是呀,梁晓
声这个人挺热情的,没架子,去了他家云云,让我大跌眼镜。

看来,只是我的运气不好,赶上梁晓声那天窝火。

写完以上文字,忍不住还是给梁晓声去了个电话。我先用本名自报
家门,他一时没有对上号,再说木斋和《恍若隔世》他才想起,看来,
他不似我这样心胸狭隘,耿耿于怀。他说,半个月前老母去世,自己现
在患病卧床。我听了不免沉重,但箭在弦上,还是将此文大意讲给了他
听。

有批判性格的张抗抗

初识张抗抗,是在作协举办的1998 春节作家联谊会上。宽宽的额头,
让我觉得里面充满了智慧,陈列着一排排西方小说名著,也陈列着岁月
无法抚慰的伤痕。

“你也是知青?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这样笑着说我。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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