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爱情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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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爱情往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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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周建新,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我此行的目的地,我甚至没有告诉林雅茹和沈小眉我要暂时离开武汉。     
    我跟周建新说,我没有带手机出门,到了凤凰后会给他留个客栈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紧急事情就给我打那个号码,但一定不要告诉林雅茹和沈小眉我去了哪里。     
    周建新说,姚哥,怎么心情又不好了?你还是学学我吧,早点找个合适的女孩结婚,你这样在女人之间周旋好累啊!我看林雅茹也很不错的,你们就……     
    听到“林雅茹”三个字,我又烦躁起来,我挂断手机,摁灭了周建新还没说完的话。     
    去中南商场买了一双登山鞋和一条猎装裤,花了我1000多块,全副武装的在镜子里照了照,看上去还真象一个笑傲江湖的远足者。     
    我从武汉坐火车到湖南怀化,再转车去吉首,又从吉首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旅游巴士到了凤凰。     
    我住在沱江边一座吊脚楼式的客栈里。这座吊脚楼总共有三楼,最上面一楼是主人的卧室,二楼是客房,楼下是一个叫“红颜知己”的酒吧,老板娘叫菠萝,长得很漂亮,有点像张曼玉,年龄在30岁左右。每天晚上,我总是看见有不少来喝酒的单身男人围着吧台跟菠萝调情。     
    这个时候,我只会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面对着窗外幽幽的沱江水,听着古老的苗歌,沉默地喝酒。这倒不是因为我喜欢装酷,而是我不喜欢凑热闹,我更习惯于单打独斗。     
    那天上午,天气有些阴沉,因为连续观光了三天,有些累,我想休息一下,就没有打算这天出去。我来到楼下的酒吧里一边喝湘西特有的砖茶,一边看着窗外雾气弥漫的沱江发呆。菠萝从三楼下来了,可能是看见酒吧里就我一个人坐着,而且是来得这么早,她笑着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问她介不介意跟我聊会天,她说不介意,然后就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我们面对面的坐着。     
    菠萝问我是不是失恋了,怎么一个人到凤凰来。她说大凡独自到凤凰来旅游的人都是带着惆怅来的,希望这里的山水能够沉淀他们心中的悲伤和浮躁。     
    我没有跟她解释我来凤凰的原因,我喝了口砖茶说,我不想谈论爱情这个话题。     
    菠萝笑了,她说你的沉默意味着你心中还没有释然,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了,你跟别人谈论什么都是坦然的。     
    和我碰了碰茶杯后,菠萝又说,生活完全可以变得简单些,很多时候心灵的负重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你自己加给自己的,在你困惑疲惫的时候,完全可以去放纵,甚至找个陌生人做爱。     
    但我告诉她说,做爱过后我常常会更加茫然失措。     
    菠萝笑着说,那是因为你在做爱过程中掺杂了太多因素,比如责任、道德、贞节、背叛等等,其实做爱就是做爱,跟握手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是两个人身体器官的接触,你享受这种接触带给你的快感就行了。     
    实话说,菠萝是个很能开导别人的女人。菠萝还告诉我,她老家是长沙的,她以前在一所大学教法律,现在她离婚了,7岁的女儿在长沙一所贵族学校寄宿读书。她的前夫是税务局的干部,经常在外面赌博找小姐,她受不了,一气之下就离了婚,然后来到凤凰,用所有积蓄买下了这座吊脚楼。她说她在这里听了太多男人和女人的倾诉,觉得这个世界上人都活得很不容易,所以才慢慢有了一种看淡一切的心态。     
    “姚先生,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菠萝突然问我。     
    我很诧异她能准确地叫出我的姓,虽然她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但并不负责住宿客人的登记,这项工作有一个穿着苗族服装的前台小姐代劳。


第三部分第55节 关于未来的预测(2)

    菠萝可能是猜出了我的诧异,她笑着说,你独自坐在酒吧里喝酒的时候我就注意上了你,我觉得你跟别人有些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也不想去琢磨,活着应该是件简单的事情,想多了人容易累,我只在乎瞬间的感觉。我查了旅客登记簿,知道了你的名字,你不会介意我打探你的隐私吧?菠萝笑起来,牙齿像糯米一样晶莹雪白。     
    我摇摇头,笑着说我又不是微服私访的康熙皇帝,我不介意别人知道我的底细。     
    看到酒吧的一角放着一排书架子,上面有我们的杂志,我走过去拿了一本,对她说,我是这家杂志的编辑。     
    哦,很不错的一本杂志,我以前经常看,菠萝说,不过现在看得少了,里面太多悲欢离合的故事,让人心里压抑。     
    我说,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们这种生产精神食粮的人也会有着解不开的心结?     
    菠萝说,没有啊,尼采后来不也成了疯子吗?越是对这个世界思考太深就越是容易精神崩溃,所以还是简单一点生活比较好。像我这样,就永远不会变成疯子。菠萝说完后,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     
    说着说着就到了中午,菠萝执意要请我吃凤凰的风味美食——社饭、酸辣子炒沙萝菇和血粑鸭子。     
    吃饭的时候我们谈起了很多湘西的掌故,说到赶尸时,我问她这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说她也不知道,只是听当地人提起过。不过她说她认识一个很有法力的苗族巫师,据说能看到人的前生和来世、卜测命运,问我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我一听就来了兴趣,说好啊好啊,能不能午饭后就去?     
    菠萝掏出手机,给一个什么人打了电话,对方好象是说巫师在家,于是菠萝答应了下午陪我去巫师所在的那个苗寨。     
    那个苗寨其实不太远,从菠萝的这座吊脚楼出发,沿着沱江下游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巫师是个脸膛黝黑、瘦骨嶙峋的老头,没有我想象中的仙风道骨,看见我们来了,他连身都没起,就坐在火塘边吧嗒吧嗒地抽旱筒烟。     
    巫师懂汉话,菠萝跟他说明了我们的来意,说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想算算爱情和前程。     
    菠萝还把我们半路上买的一大块腊狗肉送给了他。     
    巫师这才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从一只被烟熏得发黑的小木匣子里摸出几枚铜币,要我随意挑一枚,我挑了一枚,看见上面写着“开元通宝”,是唐朝的钱币。     
    巫师要我把我挑中的铜币往上一抛,等落地后,他仔细看了铜币的方位和正反面。接着,他又要我把我的生辰八字和我相关的女人的生辰八字告诉他,我说我只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其他人的生辰八字我不知道。     
    巫师说,那姓名也可以,只是会对结果的准确性有一点影响。我把林雅茹和沈小眉的姓名告诉了他。     
    巫师用两块骨头制的笏测了约摸半个小时后,叹了口气,用一根树枝在火塘的灰烬里写了一个字,我凑近一看,头嗡的一下就大了,那是一个“劫”字!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巫师就是摇头不做声。问得急了,他就说天机不可泄露。我只好扔下一百元前拽着菠萝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闷闷不乐,我在想那个苗族巫师说的“劫”字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意味着我会遭遇一场劫难,一场因为女人而起的劫难?     
    菠萝看着我怏怏的样子,说,早知道你这么看不开,我真不该带你来算命。我自己就从不算,也不是太信。你说要是把这个世界的什么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有时就是要糊涂一些。     
    想想菠萝的话有些道理,我想自己空着急也无济于事,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岔开话题,问菠萝在凤凰这么久了,会不会唱一些当地的民歌。     
    菠萝笑着说,只会唱一首,说完就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妹妹生得白又白,情郎生得黑又黑;     
    黑墨写在白纸上,你看合色不合色。     
    娇妹十八郎十七,口口骂郎无年纪,     
    大山木叶有长短,那得十指一般齐?


第三部分第56节 一帘春梦

    回到吊脚楼时已近黄昏,菠萝要请我吃晚饭,没在她的客栈,在附近的恋山楼饭庄,还是点的凤凰特产,小米粉蒸肉、糯米酸辣子和火焙鱼豆腐汤,但临到买单的时候还是我抢着付了账,在女人面前我不能表现得太小气。     
    这天晚上,在“红颜知己”酒吧里,菠萝谢绝了所有男人的纠缠,陪着我喝闷酒。离开武汉三、四天了,我不知道此刻林雅茹在做什么,是不是站在寂寥的夜色中忧伤地吹箫,是不是还在司门口那幢空无一人的阁楼下徘徊,有没有因为我的失踪而默默哭泣?     
    我又想起了沈小眉,她老爸还昏迷不醒吗,她还是不敢抬头看流星滑过漆黑的夜空吗,她还会像上次一样流着泪四处找我吗?     
    这两个女人的身影交替着从我眼前晃过,像秋千一样荡来荡去,让我头晕目眩。渐渐的,桌上堆了十几个空酒瓶子,我喝高了,醉眼朦胧中,我看见菠萝吃力地扶着我站起来,我们互相搀扶着上楼,我听见楼下的酒吧里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口哨和怪叫。     
    二楼我的客房内。菠萝一边在浴缸里放水,一边让我的头朝马桶低下,为了让我醒酒,她把手指伸到我的喉咙里,刺激我呕吐起来,秽物溅了她一身。接着,她脱光我的衣服,把我扶到浴缸里躺下,然后她又脱光自己的衣服,和我一起躺在浴缸里。湿漉漉的风,带着沱江水草的气息透过浴室的窗户吹进来,江上蛙鸣声声,渔火若隐若现,我渐渐清醒,看着菠萝玉体横陈,眼波流转,不由一阵亢奋,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几乎整个晚上我们都在疯狂做爱,从浴室到卧室,从席梦思到沙发,从地板到桌子。最后我们都瘫软了,一丝不挂地背靠着背,坐在吊脚楼临江的阳台上看夜景。     
    远处挂着红灯笼的万名塔像妖怪似地瞪着血红的眼睛,沱江从我们脚下幽幽流过。没有星星,月亮躲到云层里去了,蟋蟀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哭泣。     
    我们就那样靠着,什么话都没有说。晨曦微露的时候,菠萝站起来,拢了拢我被风吹乱的头发,说,我们去休息一会吧。     
    我们走进卧室,相拥着在床上躺下。我很快进入了梦乡,我梦见自己跳到沱江里去抓鱼,结果鱼没抓到,被浪头一打跌入了一个漩涡里。我慌乱起来,拼命挣扎,突然一丛水草漂过来,我赶紧抓住不放……     
    我被菠萝摇醒了,此刻天已大亮,她脸微微有点红,嗔怪道,你把我抓疼了,我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而且把手放在了她下面茂盛的地方。我赶紧松开手,尴尬地朝她笑笑。     
    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和菠萝去吃早饭,床头的电话响了,我心里一沉,我只给周建新留了这个电话号码,叮嘱他除非有紧急情况才打电话找我,莫非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我拿起话筒一听,果然是周建新,他声音低沉,语调悲伤,说,姚哥,你快回吧,沈小眉她老爸不行了。     
    话筒一下就从我的手中掉了下来。


第三部分第57节 一个生命的终结

    大二那年冬天,沈叔去上海参加一个商务会谈,顺便到学校来看我,并且把沈小眉特意为我织的一条围巾带给我。     
    那年冬天的上海特别冷,从寝室到教室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呼呼的风却能把人冻个半死,每次走到教室,我的手脚都已僵硬。沈叔帮我把那条围巾戴在脖子上,又往衣领子里掖了掖,我一下就暖和到了心底。     
    沈叔在寝室里只坐了不到一刻钟,然后说带我去吃午饭,要我顺便叫上寝室里的全部同学。吃饭的时候,沈叔点了一桌子好菜,还叫了几瓶好酒,不停地要大家多吃点,说是学校食堂的伙食油水太少,今天好好改善改善。     
    席间,沈叔还眉飞色舞地给我那些同学大谈我在司门口当少年枭雄的故事,听得大家对我刮目相看、无比崇拜,不知道我还有这等艰苦卓绝的革命史。从此后对我更加敬畏了几分。     
    买单的时候,我抢着掏钱包,沈叔看我掏出来的都是些油渍渍的零钞,眼里就现出几分心疼,他赶紧把我拦住,不仅自己买了单,还塞给我两千块钱,要我以后千万别亏待了自己的身体。那顿饭吃得寝室里的同学都满嘴油光滑亮,个个对我有这样豪爽的叔叔羡慕不已。     
    我刚参加工作那年,一个受到丈夫虐待的女人通过热线电话找到我,说她迟迟离不了婚,她丈夫威胁法院的工作人员,谁敢判他们离婚就用炸药炸死谁。结果我把她的惨痛故事写出来发表了,引起了各方面的关注,迫于舆论的压力,法院最终判决那个女人和丈夫离婚。     
    那个狗日的男人得知是我写的报道后,就天天提着个袋子堵在杂志社的大门口,声称要跟我同归于尽。派出所传唤了他几次,但每次没几个小时就把他放了出来,因为他袋子里其实装的是水果。但他却威胁我说迟早要把水果换成雷管。     
    我被他骚扰烦了,就拿了把菜刀藏在公文包里,心想他只要轻举妄动,我就先下手为强。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两个星期,那个狗日的男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后来我才从沈小眉嘴里得知是沈叔出面,找了黑道上的人,给了那家伙2万块钱化解了这场危机。     
    我跟沈叔说那岂不是便宜那家伙了。沈叔憨厚地笑笑,伟杰,你要明白,不是我们斗他不赢,而是他的命不值钱,你的命值钱,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能够用钱摆平就是最划算的了,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最不值钱!     
    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着沈叔对我的种种好,我的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菠萝听我说是我一个最亲的人快不行了后,她主动帮我收拾东西,还把一些凤凰的特产塞到我的包里,边塞边说,本来我想多留你住几天,但生死事大,你去吧,以后能记得我这个人就行了。菠萝说得异常伤感,让我好一阵心酸。     
    下楼出来,我上了辆的士,直奔离凤凰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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