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爱情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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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爱情往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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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刚说完,那个小伙子就跳下了桥。桥上顿时响起一片尖叫。沈小眉紧紧地搂着我的腰,把头靠在我怀里,闭着眼,嘤嘤地哭泣着,不敢看眼前的一幕惨象。     
    小伙子跳下去的瞬间,我看见一张粉红色的小纸片从他上衣口袋里滑出来,随风飞舞,缓缓坠落,我想,那一定是他用我给他的钱买的,从汉口到重庆的火车票吧。     
    尽管桥下早有几艘警方的橡皮艇在等待施救,但在如此高的地方掉下去,倘若不是奇迹发生,任何人都是不可能生还的。两个小时后,正在公安局接受询问的我接到消息,那个重庆小伙子的尸体已被打捞出水。     
    很多日子以后,我仍然时常想起那天在长江大桥上劝说那个小伙子的情景,想起他憔悴空洞的眼神和苍白瘦削的面庞,想起他对生命的绝望和对温暖的渴望,以及那张随风旋转坠落的、从汉口到重庆的火车票。


第二部分第21节 一夜情(1)

    每天陪沈小眉去同济医院看望她老爸,就好象穿越一条生死隧道,隧道的这头是光明,那头是黑暗。每一次从光明到黑暗又从黑暗到光明的穿越是极其痛苦的,感觉有一双巨手在挤迫着自己的心脏,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想很多照顾绝症病人的家属为什么脸上都有那种虚脱倦怠的表情,不仅仅是被沉重的经济负担压迫的,也是被那种日日直面死亡的无形的精神压力所折磨的。     
    那天晚上把沈小眉送回沈家花园,心里压抑得慌,我想找个人去喝酒,打周建新的电话,却又关机。我想这小子八成是去武大听哪个狗屁教授的文学讲座了,他平常都是24小时开机的,只有去听神圣的文学讲座,才会把亲爱的手机关掉。     
    周建新是典型的文学青年,一直很不屑我们杂志发表的那种媚俗文章。大学期间他为不少女孩子暗地里写了很多情诗,却因为胆怯一首都没有送出去。     
    我记得他有一首《想你的日子》是这样写的——     
    窗纸摇动着季节的困惑     
    有风从田野里走过     
    那些篆刻于门轴上的往事     
    随着年月的转动而倍增痛楚     
    酒瓮却总是在满月的时候倒空     
    想你的日子     
    狗尾巴草便黄了     
    插在画中的情绪     
    已装饰不成一幅风景     
    零零落落地掉下来     
    蟋蟀于是搂着傍晚哭了     
    想你的日子     
    我常赤脚跑在     
    泥泞的梦里     
    我曾经十分无聊地把这首诗改动了几句:     
    ……     
    想你的时候     
    有种柔软的东西就渐渐的硬了     
    对面楼上的女孩     
    为什么总是不肯过来     
    看见抽屉里的避孕套已经过期了     
    我于是伤心地把它扔掉了     
    想你的时候     
    我常裸体跑在     
    春天的梦里


第二部分第22节 一夜情(2)

    改后的诗歌充满了色情暗示,周建新看见后,大骂我是斯文败类,并对我糟蹋如此崇高神圣的诗歌艺术提出了最强烈的抗议,那也是他在我面前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改后的诗并没有流传出去,我反复看了看,确实够淫秽的,觉得实在有些对不住周建新同志美好的艺术追求,于是很快把它撕了,并请他下了次馆子算是赔罪。     
    后来我偷偷拿周建新写的这首诗歌去送给外语系的一个丰乳肥臀的女孩,骗她说是我特意为她写的。那女孩听我朗诵了一遍后感动得热泪盈眶,当晚我们就在床上搞到了一起。     
    我一直没敢跟周建新说起这件风流韵事,如果他知道我拿他的诗歌去勾引女孩,还把人家勾引上了床,不跟我反目为仇才怪。     
    又打了几个电话,要找的人不是有事,就是关机,让我实在是无比烦躁。找不到人喝酒,我只好打开电脑上QQ,看有没有MM上线。这天不知道QQ上的那些MM都跑到哪里去了,全都是一副灰色面孔,估计有一大半是躺在男人怀里或者有男人躺在怀里,我只看见一个叫“水晶项链”的挂在上面。     
    这个MM是我半年前认识的,当时我也是穷极无聊,在QQ上到处搜索聊友,看见一个叫“水晶项链”的名字不错,又是武汉的,就给她发了请求通过的信息,她拒绝了,我再发,她再拒绝,我不断地发,估计她也是烦了,就通过了我。     
    我善于在文字上跟人交流,我很快就和“水晶项链”在QQ上打得火热,我说,好在你一念之差加了我,否则你就失去一个好朋友了。她发来一个哈哈大笑的脸谱,说是撒是撒,很多美好的东西就是这样交臂错过,但这次我却抓住了。     
    有一段时间,我们差不多每天夜晚都要在QQ上闲聊一阵子,她把我当成了她的蓝颜知己,甚至连最隐秘的心事也跟我说。她说她去年才从大学毕业,老家在恩施,她原本有个男朋友,也是恩施老乡,他毕业后回老家去了,但她不想回去,在爱情和前途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前途。为了能留在武汉,她成了一个有权势的男人的情人,在他的帮助下,她不仅如愿以偿地留在了武汉,还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但现在让她困惑的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却爱上了她。尽管她不爱他,却不想拒绝,因为她觉得只要跟那个男人的儿子好上了,以后就会有锦绣前程。但那个男人不想失去她这个情人,经常威胁她离开他儿子,所以她很痛苦……     
    我觉得“水晶项链”的遭遇足以写一期好看的口述实录了,但她不同意我把她的故事拿去挣稿费。她说,风雪夜归狼,你要是把我跟你说的这些写出来发表,我以后跟你绝交,还会一辈子鄙视你!“风雪夜归狼”是我的网名,我是个讲义气的人,我答应了绝不会出卖她,不会出卖朋友。     
    我跟“水晶项链”在网上讨论过性,她说自己并不反对一夜情,只要对方能给她足够的好感和安全感,而彼此又都迫切需要的时候,她会考虑尝试一次。当时听得我热血澎湃,但考虑到那时我还在和林雅茹纠缠,我不想让自己的肾负担太重,也就没有急于求成,只是把她列为重点候补对象。     
    这天晚上,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我就赤裸裸地问“水晶项链”愿不愿意出来见面,我强调说是在我家里。晚上在家里跟一个异性网友见面,傻子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问我,安不安全?     
    我知道她问的安全有两层意思。     
    我说这是我自己的家,不是租来的房子,公安局的不会来抓卖淫嫖娼和非法同居,而且我床头柜的抽屉里有各种牌子的避孕套,都是美国进口的,安全有保障,紧急避孕药也有,万一发生渗漏也可以即使采取补救措施。     
    “水晶项链”笑道,你可说得真直接,含蓄一点不行啊?     
    我说我这人就是这样,不喜欢遮遮掩掩假正经。再说,做爱又不是什么肮脏的事情,是上帝赋予我们的高尚追求嘛,只要不是强奸和嫖娼。     
    她笑呵呵地说,那也是。     
    半个小时后,“水晶项链”就打车来到我楼下。     
    在卧室的灯光下,我发现她跟我想象的一样,是个美女,明眸皓齿、胸脯高耸、屁股浑圆,只是皮肤稍微有点黑。我曾经想能被父子俩同时喜欢的丫头一定不会差。     
    我们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我借口电视节目太无聊,怂恿她去浴室里冲凉,她先去,我后去。等我从浴室里心急火燎地出来时,她已经躺在了被窝里面,我揭开被子,发现她早已一丝不挂……


第二部分第23节 每天都会梦见你(1)

    下午沈小眉要出去办点私事,她说姚哥你今天就不用陪我去医院了。这段时间除了上班睡觉,我几乎都是跟沈小眉在一起。她放我假,我一下子就觉得无聊起来。     
    我打开电视,每个台浏览了一遍,最后锁定湖南卫视的一部古装剧,是根据金庸大师的一部什么武侠小说改编的。其中有个绝美的画面:衰草枯杨,斜阳如血,一个帅哥坐在残破的老城墙上旁若无人地吹着洞箫,风撩起他的长发他的衣襟,还有悬挂在洞箫下面的那只玉坠,他好象是要随风飘了起来。     
    帅哥吹的什么曲子我不懂,只知道他肯定有满腹的忧伤,这种忧伤肯定跟一个MM有关。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起了林雅茹,她也会吹箫,技术似乎不并电视剧里的那个帅哥差,只是我好久没听到她吹过了,她现在在做什么呢,还恨我吗,她老爸的病有了些好转没有?     
    我拿起电话,准备给她打,但想了想又放了下来,我想凭什么要自己先向她屈服,现在要是就向她投降,那以后还不得在她面前做牛做马一辈子直不起腰来?     
    我不打电话,电话却响了,周建新打来的。他说姚哥你最近没跟林雅茹在一起啊?     
    一听“林雅茹”三个字,我就竖起了耳朵,我想周建新肯定是听到了一些有关她的事情,否则不会第一句话就问我有没有跟那丫头在一起。但我装做满不在乎地说,是啊,我没跟她在一起,我跟她分手了。     
    分手?你们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分个什么手?周建新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是不止一次听我当着他的面说喜欢林雅茹这个丫头,以前我虽然阅女无数,但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我说他妈的分手还需要理由吗,缘分到头了,自然也就结束了!我当然不会跟他说我跟林雅茹分手是因为我强暴了她,或者说是因为我发现她不是处女而跟她闹别扭。没有哪个男人会苕到跟别人说自己的女朋友不是第一次,问10个男人,10个男人都会无比幸福地说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是处女。这年头,虽然处女膜不值钱,花几十块就可以重新塑造,但处女老婆给男人带来的尊严还是很昂贵的。     
    姚哥,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分手了,但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她。周建新说,她生病了,这几天都没去上课,我是从我老爸的那个熟人那里得来的消息,他说林雅茹有一天上课时突然昏倒了。     
    啊,真的吗,不严重吧?我急切起来。但我又补充了一句,你小子别耍我,否则有你好看!     
    周建新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他说,姚哥,有点良心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耍过你?呵呵,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那位大美人的,她既漂亮,气质又好,人见人爱,如果不是你姚哥捷足先登,我也会动心的呢。怎么样,去看看她吧?这是你们修补感情的绝佳时机啊。     
    就算是去看望一个生病的朋友吧,这不叫屈服。我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为了避免独自前去的尴尬,我对周建新说,你小子陪我一块去吧,就现在!     
    上网飞速查阅了一下有关低血糖的词条,知道了这种病人应该注意什么事项,应该吃些什么营养品。然后冲下楼跑到斜对面的中百仓储,买了些水果、巧克力等补充血糖的食品,又到药店买了些乱七八糟的补品。把这些东西扔上车后,我立即开着切诺基往汉阳方向赶。     
    周建新的工作比较清闲,经常可以自由活动,他比我早到,已经打车过去,在钟家村的公交车站等我。     
    我捎上他,按照隐约记得的以前林雅茹回家的巷子开去。我事先没跟林雅茹打电话,没有问她家的具体地址,我想要是打电话过去,她也许会阻止我去看望。     
    巷子的两边,尽是些大排挡、垃圾堆、蜂窝煤炉子和修鞋、修自行车的小摊子。车开了没多远,就因为巷子过于狭窄被迫停下了。我只好倒车,将切诺基停在一棵紧挨着别人家围墙的老槐树下,然后下车,和周建新拎着大袋小袋去找人。但问了不下20个人也没有问出林雅茹的家住在哪里。我这才想起这里大都是租赁户,是外来人口,原住居民一般是很少跟他们来往的。周建新笑着说,姚哥,你还是跟人家形容一下林雅茹的长相吧,你说名字别人不一定知道,但说长相,她这样一个大美女,附近的人是肯定知道的,而且一定要问年轻人。     
    我觉得周建新的主意不错,于是就近找了个正在打台球的小青年,他叼着烟的样子有点痞里痞气。我给他发了支烟,他给我们说了10个字,往后走,左拐,右拐,再左拐。然后这小青年就低下头继续聚精会神地打他的台球了。


第二部分第24节 每天都会梦见你(2)

    周建新有些担心那小太保似的青年在捉弄我们,但我觉得不会。往后走,左拐,右拐,再左拐,我们竟然回到了停切诺基的地方,那棵老槐树下。正好有个中年女人出来倒垃圾,我走过去问她林雅茹住在哪里,她抬起头打量着我们,只一照面,我就知道自己找对了人,这中年女人跟林雅茹真是长得太像了,我敢肯定十有八九是她老妈。     
    “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中年女人的脸上有些警惕的神色。     
    “我们是她的朋友,听说她生病了,特地来看望她。”我很小心地说话,心想第一面得留给好印象,说不定这女人哪天真的成了我的岳母大人。     
    “你们是林雅茹学校的同事吗?”     
    “是啊是啊!”     
    “哦,我是她妈妈。”中年女人的脸上有了笑容。     
    “伯母您好!”我和周建新异口同声地说。     
    “谢谢你们来看她,”中年女人微笑着说,“你们跟我进来吧,不过很不好意思,家里乱糟糟的,没怎么收拾。小雅她正躺在床上休息呢。”     
    林雅茹的家就在那堵长满荒草的围墙里面,那是一幢很旧的两层楼房,有些墙体都开了蚯蚓似的裂缝。林母介绍说,二楼是林雅茹的叔叔一家住的,她家则住楼下。走进屋子里,我发现里面光线很黯淡,不开灯,根本不能很清楚地看见东西。房屋很潮湿,墙壁和天花板连接的地方浸润着大块大块斑驳的水渍,像幅古怪的抽象画。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连个象样的衣柜都没有,桌子和椅子上堆了不少衣服,一只生了锈的单缸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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