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时代-正- 第39部分

　　不知道有多少海盗船，不知道它们的位置，拉斐尔派了好几个人出去侦察都无法获得确切的消息。虽然港口附近聚集起一群强壮有力的男人们，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杰拿斯站在甲板上，仔细听着远处的炮声，推断出大约有六至九艘海盗船，每艘船上至少有三门大炮，距离港口相当接近。

　　打探消息的人又回来报告说，海盗们似乎想利用小船接近港口。万一被他们登上岸，那卡鲁提拉号立刻就会被发现，以他们现有的人数想要对付6倍甚至9倍于自己的海盗是根本不可能赢的。倒时就只能用埃斯皮诺沙做人质逼海盗们退走。万一海盗不理会埃斯皮诺沙的死活，仍旧进攻那该怎么办呢？

　　这时，库拉乌迪兴奋地跑了回来，手里摇着一张纸。他刚才在码头侦察的时候，被一个人撞到，那人转眼就不见了，但是库拉乌迪手里却多了一张纸。

　　这张纸被铺开在桌子上，上面竟是索法拉港口的全景图，所有的道路、码头、船坞、高墙以及防御工事都被画在了上面。在港口外面标了八个黑色的圆点，这无疑就是海盗船的位置和数量。同样卡鲁提拉的位置也被表示出来，旁边还写了一行字：“这里是海盗船的死角，不会被打中。若能把船身掉转30度方向，就可以使用大炮攻击海盗船。让城里的人们用火箭射小船，埃斯皮诺沙的地下室里有很多弓箭。”

　　

　　





　　非洲篇　第四章、斗折蛇行（东非）　第五节

　　（更新时间：2007…5…1　16：38：00　　本章字数：5927）

　　完整的地形图和绝妙的计策还不足以让拉斐尔充满信心，但是在纸的反面还有一行字：“请坚持下去，援军很快就会赶到。”看到这句话，所有人立刻忘记了身体的疲劳，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战。虽然不知道援军是谁，但是至少开始出现希望了。而且还有写这封信的人在暗中相助。

　　按照纸上的提议，卡鲁提拉号侧过船身，让炮眼对准漆黑的海面，杰拿斯仔细计算了角度和距离，下令开炮。远处立刻出现一团火焰，炮弹击中了海盗船的甲板，船燃烧起来。当然海盗也立刻回击，不是距离不够远，就是射中了两边的高壁，加在当中的卡鲁提拉号一点事也没有。第一次成功之后，后面的几发炮弹全都落了个空，毕竟海盗也不会待在原地等着别人来轰，不过还是有一颗击中了船身。

　　城里的男人们也在库拉乌迪的率领下，从埃斯皮诺沙的地下室里找出了弓箭，在箭头上包上布点上火，朝海中射去。根本不需要瞄准，几百只火箭从空中落下，那里还有躲藏的地方。海盗们的小船一艘接一艘地起了火，暴露在人们眼前。海盗们纷纷跳入海中，大半也被火箭射伤。不过还是有些人拼命游上了岸，挥舞着大刀冲上前去。这时又轮到克丽丝蒂娜大显身手了，她手中的剑在海盗面前织出了一道细密的防线，谁若想穿越，就得付出性命作为代价。

　　两边都相持不下的时候，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发出一阵巨响，火焰窜起半空高，将海面上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然后爆炸声不断响起。

　　杰拿斯大叫起来：“那时火药库爆炸的声音！海盗船上的火药库爆炸了！”

　　这条消息立刻传遍了船头船尾，不多会儿城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从来没有哪种火焰比眼前见到的更加壮丽了。

　　随着一艘海盗船的爆炸，海盗们的攻击力降低了八分之一，形势逐渐向守城的一方转好。

　　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海盗船因为弹药不足已无法发挥原本的威力了，而卡鲁提拉号则靠着这一点优势顽强地抵抗着，不让海盗靠近一步。

　　当天空中出现第一丝亮光时，海面上响起了汽笛声，？？？？。那是来救援的信号！援军终于等到了！

　　城里的人们得知援军到来后，全都涌向了港口，欢呼声一阵比一阵大。

　　而海盗船也发觉事情没有想象中顺利，这么长时间都没办法攻下港口，反而还让对方等到了支援，不禁起了撤退的念头。但是卡鲁提拉号的炮弹一颗接一颗飞过来，想后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援军的速度快得吓人，上一刻还只听到声音，转眼间就可以看到模糊的轮廓了，而且有三艘船。它们距离海盗船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但是射出来的炮弹却能准确地击中目标。海盗们知道遇上了厉害的对手，便不顾一切地开始后退。那些掉落在海中或者受伤被抓的海盗就被遗弃了。

　　然而援军的三艘船一字排开，正好挡在海盗船退却的路上，发出的炮弹几乎没有一颗落空。卡鲁提拉号也驶出了屏障，从背后攻击。被夹在当中的海盗们无路可逃，最后只能投降。也有两艘船坚决不肯投降，把剩余的火药全部塞进了炮膛，想赌一赌运气，结果反而把自己炸上了天。投降的海盗们几乎用不着派人监视，因为所有的船都已经动弹不得，他们根本逃不走。

　　三艘船犹如救世主一般被城里的人们迎进了港，这才发现它们竟是瑞典皇家海军的军舰。不过受到最热烈欢迎的还是卡鲁提拉号。当年仅十七岁的船长踏上码头时，立刻被兴奋不已的人们围住，人们争相拥抱着这位年轻而勇敢的船长。

　　而杰拿斯、铁礼列、弗里奥等等，每一个从卡鲁提拉号下来的人都受到了这样的欢迎。在码头上的库拉乌迪和克丽丝蒂娜早已被周围的人淹没了。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从军舰上走下来的人身上。一个胖胖的黑人妇女使劲抱住格尔哈特，还在他脸上吻了好几下，害得他只能僵硬着身子任人摆布。事后格尔哈特说，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受的几分钟。查理则是被一个有他两倍壮的男人搂在怀里，让他以为自己是被熊抱着一样。曼奴埃尔恐怕是最幸运的了，他得到了几位年轻姑娘的吻，这位已经快四十岁的大叔居然红了脸。不过白发的男子却没有出现，一来在北海的阿姆斯特丹他已经领教过这种滋味了，二来医生嘱咐他的手臂需要静养，不能做剧烈运动。反正他的身边有一位大美人陪着，自会献上甜蜜的吻。

　　等人们的热情逐渐消退之后，拉斐尔和格尔哈特才得以交谈。拉斐尔对瑞典海军一无所知，而格尔哈特已经两次听过对方的大名了。一次是从海雷丁那里，另一次是从丽璐的口中。拉斐尔也没想到他的盟友现在正在来索法拉的途中。

　　最重要的事就是对埃斯皮诺沙的处治，这应该交给所有索法拉的人来决定，不过那要等丽璐赶到之后。为了还塞的清白，必须要让埃斯皮诺沙亲口说出事情真相，这也是丽璐能为塞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这段时间里，还有许多事要他们忙的。船只需要修理，投降的海盗和被关在维斯泰洛斯号上的俘虏要转移到索法拉的监牢里，城市被毁了一半，要灭火救人以及重建，还要把应该属于这里的人的那些财宝还给他们。不过首先是好好睡一觉，让一夜未合眼的人得到充分的休息。

　　现在的索法拉看起来惨不忍睹，到处是断垣残壁、黑烟焦土，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已经没人再压迫他们了，凭自己的双手很快就能创造出更美好的家园。

　　原本的压迫者埃斯皮诺沙被索法拉全体居民宣判了死刑。人们把他送上高高的绞刑架，脖子里套上绳索，然后推倒脚下的架子，埃斯皮诺沙的双脚在半空中蹬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他手下的海盗也遭到和主人相同的下场。绞刑架就立在半圆形的广场上，差不多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这里，人们把这一天，也就是8月10日，定为“自由日”。以后每年的这一天，人们就会放下工作，在广场上举行盛大的庆典。

　　埃斯皮诺沙被处死之前，终于承认三年前是他暗中策划了种种阴谋，并嫁祸给塞，最终让塞的主人破产。人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塞被他们整整冤枉了三年，他对主人的忠诚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在从丽璐口中得知了塞已经病逝的消息时，年纪大一些的人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第二天，在塞以前居住过的屋子前，突然出现了一块白色的墓碑，上面只有塞的名字和出生死亡的日期。没人知道这块碑是谁立的，或许是塞的忠诚感动了海神，所以特意为他立了块碑。自那以后，每天都会有人来碑前祭慰死者，并且在周围种上最美丽的花。如果塞能在天国看到这一切，他一定再无遗憾了。

　　当然，这碑并不是丽璐为他立的。费南德认为那可能是库比做的。从塞的说话中可以看出，库比并不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而且他始终都相信塞是清白的。库比没有再出现过，仿佛从这城里消失了。

　　拉斐尔却很希望能见他一面，向他当面说一声谢谢。因为那张救命纸上的笔迹和把丽璐骗去莫桑比克的信上的笔迹完全相同，丽璐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库比的字。

　　说起那天晚上的经历时，众人少不了要把炸毁海盗船上火药库的事加油添醋地描述一下，还一个劲称赞杰拿斯算得准。但是杰拿斯却说他根本没朝那个方向开过炮。难道这又是一个怪异事件，用当地人的话来说就是“海神的惩罚”。不过伯格斯统推测，这件事应该也是库比做的。库比心里一定十分痛恨埃斯皮诺沙，但是却不得不依附于他来生活，如果他能有自己的船和炮，或许早就做出和拉斐尔一样的事了。不过他却不像塞那么冲动，一直忍耐着，终于等到了机会，在拉斐尔面临困境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并冒着生命危险炸毁海盗船。如果没有库比的话，眼前的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能够活下去的人才是最了不起的人！”这是塞想对库比说的话，虽然当时不太理解，不过现在却发现，库比比塞更加了不起。当英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忍辱负重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这三年来，比起被当作背叛者的塞，库比或许活得更痛苦。

　　塞的仇终于报了，同样，塞拉的仇也报了。一看到埃斯皮诺沙，塞拉就认出了他。就是这个人，欺骗逃到非洲的塞拉，答应送她回故乡，却杀了保护她的同伴，把她关进黑船，当作奴隶一样运到美洲大陆去卖掉。如果不是在佛得角被伯格斯统救下，现在的她恐怕已经在美洲做苦力了。已经上了绞刑架的埃斯皮诺沙听着塞拉一句一句地揭露出自己的恶形，再也说不出什么狡辩的话了。

　　那一天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埃斯皮诺沙身上，不过第一次见到塞拉的人还是被她的美貌所倾倒，几乎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么漂亮的女性。汉斯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眼睛在塞拉身上足足停留了五分钟都没移开，若不是注意到塞拉身边的白发男子那比冰还冷的目光，知道那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他少不了又会挨到塞拉身旁毛手毛脚一番。和汉斯有相同举动的是拉斐尔，因为少年从没对那位女性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兴趣，所以同伴们还以为拉斐尔对她一见钟情了呢。事实上，拉斐尔是发现眼前的美女就是他在圣乔治沙滩上遇到的女孩，那时还以为她是美人鱼呢。塞拉也认出了拉斐尔，幸亏她向伯格斯统做了解释，否则拉斐尔也要被那冰冷的目光盯上了。

　　对塞拉来说，其他人的目光再热情她也感觉不到，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伯格斯统身上，而且伯格斯统的手伤还没有痊愈。只有一件事例外，那是丽璐无意中问起拉斐尔关于非洲霸者之证的时候，塞拉对这个词有着不同寻常的反应。

　　伯格斯统自然是第一次听说霸者之证的事情，不过他对霸者之证的兴趣却没有对塞拉为什么如此关心霸者之证的兴趣大。在他看来，一切想要的东西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藏宝图上。

　　比起拉斐尔拥有的霸者之证，伯格斯统反而认为拉斐尔本身有着比霸者之证更高的价值。拉斐尔只是一个出海才半年的十七岁少年，学习打仗也是最近三个月的事情，竟然能想到打倒埃斯皮诺沙的最佳计策，而且成功地完成了，这不能不让伯格斯统佩服。在得知少年的梦想是东方古国时，伯格斯统告诉他，在东方有一本名叫“孙子兵法”的书，那是二千多年前的军事家孙子所写下的关于战术的理论，若能找到这本书仔细学习，必定受益非浅。

　　拉斐尔也给予这位军人极高的评价。虽然他看起来没有巴鲁迪斯的精悍，没有巴巴洛沙的威严◎，也没有阿博科鲁克总司令的沉稳，却仿佛隐藏着百人的力量和千人的智慧。就像是一片清澈无比的海面，却怎么也望不到底。平时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军人，但是一旦他站在旗舰维斯泰洛斯号上，就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舰长这个称呼。

　　而且第一次有人对拉斐尔说：“想要打败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吗？好好加油吧，总有一天你能做得到。”从这以后，伯格斯统就成为少年心中最尊敬的人，成为少年努力追赶的目标。

　　总之，埃斯皮诺沙的事基本上是全部解决了，众人渐渐说起今后的打算。拉斐尔因为是奉葡萄牙海军之令前来，所以必须回国复命；伯格斯统则要在非洲开辟瑞典的商业据点，还要停留一段时间；丽璐没有任何约束，打算继续她的旅程前往印度。

　　海上的人总是只有短暂的相聚时间，然后就各奔东西。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珍惜和朋友相处的时光。年轻人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自己的经历也好，未来的梦想也好，即使有三天三夜也不够用，不过分手的时刻还是到来了。

　　卡鲁提拉号和阿伦海姆号准备同时起航，一往南一向北，伯格斯统等人则在码头为他们送行。当一群人都挤在码头上的时候，一艘商船缓缓驶进了港口。索法拉已经很久没有商船停靠了，埃斯皮诺沙的武装商船和海盗船都已经销声匿迹了，而连日来的战争也让远洋的船队不敢接近。商船上悬挂着葡萄牙的国旗，这让拉斐尔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

　　商船上走下来一个拉斐尔从没见过的男人，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不过男人却像认识他一样，径直走到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