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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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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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顺手从桌上抢了一只盘子向他头上砸去,他只一挥手便把盘子弹开,另一手抄起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平放在桌子上,我正要起身,他却一手提着一样东西迎面而来,我还没看清,便被他强灌了几口酒,我几乎没呛死过去,可又突然明白过来,痛也顾不得了,奋力支起上身向他手中看去,他手里拿的不是那壶神仙笑是什么。  
  “你疯了”我立刻傻眼了“你是真的想……”  
  “真的”他凝视着我,他的脸离我只几寸远,我可以感到他身上的淡淡的酒气和另一种清朗的气息,我的脸烧似的红的起来,不过却不止是因为害羞,一股热气自丹田处绵绵不断升了起来,我不由想起拿药时夏伯对我说的话:“软红醉是春药中药性最大的一种,只须两指甲的剂量便可令人如干柴烈火,犹如被置入焚烧般感觉,半柱香内若不得欢合,轻则伤其内脏,脾肝大损,重则虚火重创,可置人命”。  
 
 
   
   我一时没了主意,呆呆地看着他。  
  “我是真想要你,我早就想要得到你了”他不再动粗,伸手抚上我脸,轻轻道:“只是没想到你会生出这场事来。”  
  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后悔了,丹田处的热流直涌入四肢百骸,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强健紧滑的肌肤似一大片遮天的城墙,将我牢牢固守在当中,他的唇温柔而霸道,足够将我心中所有的空虚吸出来,身体却如坚韧的铁丝,缠过来密匝紧绕,拖着我,一同堕入去,可瞬息却又有一团火腾起,瞬间便点燃全身,我终于呻吟着在他身下扭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屋内渐渐安静下来,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可以听到远远传来敲鼓声,外面已是四更天。  
  我浑身无力,沈昀就躺在身边,月华自窗外斜斜射入屋内,映在他如刀削般深刻的面庞上,两道异常纤丽的睫毛,如两把小扇子般掩在眼帘上,这种极女性化的特征与他颀长健壮的男性身体是很不相符的。  
  他回过头来,凝视我。  
  我却不敢去接触它们,事情演变至此,已不是杀或不杀的问题,我只觉累了、倦了,根本不想再动脑子。  
  明天,管它会是什么样子,我不在乎。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偏偏来问我,不用看,也可觉到他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这个不要命的人,我愤怒起来,‘霍’地转过头去瞪他。  
  “你是不是想杀我?”他竟在‘呵呵’地笑:“你真的会那么狠心?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下得了这个手?”  
  大约男人总以为女人的心是随着她的身体走,可惜,他忘了,金越是他的前车之鉴,我并不回答,手暗暗探了出去,摸到根钗子紧握在手里,才展颜向他一笑,“你猜。”我说:“猜出来有赏”。  
  话音未落,我就出手了,钗头一点寒光直飞过去,他一侧身,避了慢了些,钗头“朴”地一声没入肩上,这一记得手,我与他都大吃了一惊。  
  我用力拨出钗子,再要来第二记,他已旋身覆压下来,捉住我手顶在身下,鲜血从伤口流出来,洒在我的身上。  
  “乖乖。”他竟还在笑:“你这个女人可真是没心肝,怪不得柳若坚肯放心让你嫁出去。”  
  这话不偏不倚直直戳入我痛处,我被激得狂叫起来,拼命挣扎狠刺,恨不得一钗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身高力大,转眼将我制得动弹不得。在他的身下,我又急又怒,忍不住破口大骂:“沈昀,你如此大胆犯上,小心不得好死。”  
  “是吗?”他低下头来看住我:“颜夕,你若再这么固执愚忠,迟早死在小侯爷手里的人是你。”  
  我顿时停住,他说得没错,果然旁观者最清,也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对我说这句话。  
  我沉默,落下泪来。  
  “你没说错。”许久,我才说:“我迟早会死的,不过我还不想同你死在一起,你走吧,就当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你呢?”他问。  
  “我很好。”我别过脸去,看着墙角,那里有一地酒杯碎片在月下闪闪生光:“你先走,这里所有的事由我来妥善处理。”  
  “真的?”他不相信:“颜夕,你不会是想让自己死在金越手里吧?”  
  “不会的。”我苦笑,金越不会杀我,他这个人最重情,父母之情,儿女之情,朋友之情,他不会为难我的,只怕最后还是把我送回小侯爷处,到底,我还是会死在小侯爷手里。  
  “我不会让一个女人来单独处理这种事。”他微笑:“这件事里我也有一半的责任。”  
  “胡说。”我反驳他:“别以为有了今晚我就同你有什么关系了,我的事永远不要你管。”  
  他听得愣住,双目亮如寒星,在暗室里犹如一只狼盘居在那里,我回瞪着他,心里却有些发怵,“沈昀,请你离我远些,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人。”  
  “是么,”他淡淡道:“我倒想看看是否真是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我从地上拖了起来。  
  “别碰我”我怒,“你又想干什么?”  
  “带你走”他冷冷道“我说过你不能在这里了。颜夕,任你如何犟脾气,这次恐怕必须得听我的。”  
 
 
    
   我被他夺手制住,急了起来,威吓道:“放开,否则我要叫人了。”  
  “很好,”他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出手如电,说话间已点遍我浑身三处穴道,我只身体一软,瘫倒在他怀里。  
  “这才是好孩子呢,”他低笑,“一个女人的主意是不能太多的,颜夕,你就是主意太多了。”  
  我已是说不出话来,他整理完自己的身上又帮我穿上衣服,便将我负在肩上从窗口跃了出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仍旧是墨墨黑的看不清四周,前院隐隐传出人声,上房的仆人已经起来了。  
  他拧身窜上屋顶,我发现他的功力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只听得耳旁风声急促,我们似飞般地出了金府,直奔向城外方向,  
  来到城门口时,远处天边刚泛出层青光,城口的卫兵们显然都是在混饭吃,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我们无声跃出了城墙,转眼间来到了野外一片树林中。  
  他将我倚放在一颗大树旁,稍稍喘了口气,便从怀里取出一支青色的东西,长长的像是支笛子,可短得多,也纤细得多,他将这东西竖在唇边吹了起来,发出种极尖极细的声音,那声音尖锐到极处,细小的耳朵几乎听不出来,可我能感到它的存在,仿佛是贴着人心响起的,我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好在他吹了一会便收起来了,然后他就放松下来,坐在我身边,微笑地看着我。  
  我不能说话,只能倚坐在树边回瞪着他,他在我的眼里越来越神秘了,我隐隐感到,不光是我,恐怕小侯爷也低估了他了,这个人实在是有些来历的。  
  突然,树林中传来脚步声,我寻声望去,四个黑衣人出现在面前,这四个无论是身高、体形与衣着都是一模一样,看上去像四条相同的影子,他们的动作也是一模一样,向前一迈步,齐齐单腿跪倒在沈昀面前,带头一个低低说了几句话,沈昀也笑着回了几句。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根本不是中原的语言,也许是来自塞外的蒙古或西域,但是我可以猜测出这四个全是听命于沈昀的,因他们的语气恭敬得不亚于臣子回命于帝王,几乎每说一句就要低头拜谒。  
  不多时,又出现了八个人,却是一色青衣,合力抬着一顶大大的软轿,沈均将我抱上去,与我同坐在轿内,轿子起动了,我们离开了原地。  
  我躺在轿内,已是满头雾水,这样大的排场一定很大的来头,我盯着他,怀疑他是来自蒙古的郡王。 


  此刻他已悠闲地坐在我身边,正从桌下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颜色怪异的红汁往一个水晶杯里倒,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笑,“你一定感到很好奇,”他道:“摸不清我是什么来历是么?”  
  我依旧瞪着他,他才突然想起来,“哦,忘记解你的穴道了。”  
  他笑着点了我几下:“真是抱歉。”  
  我吐出口气,可还是说不出话,这事实在太奇怪,我必须仔细想想再问,他也不急,微笑地等着。  
  “你是西域人派来的,”我终于理清思路,一字字道:“你是西域王苏塔里的亲信?你明着为王府效力,实际是给苏塔里探消息的。”  
  “很聪明”,他不住点头“怪不得小侯爷这么重用你。”  
  我一听这三个字就头大,狠狠瞪了他一眼,晨曦中他的侧面深刻而削瘦,俊美得惊人,我猛然想到些什么,冲口道:“你是西域人?”停一停,摇头改道:“不,你是西域人与汉人的混血儿。”  
  他仰头哈哈笑了起来,复又止道:“给你看样东西。”便低下头伸手在脸上摸索起来。  
  我敢肯定他没有易容,我自己就会易容,而且我曾与他那么亲密过,他的脸上不可能有任何面具之类的东西。可他还是除下了点什么,摊开手掌中给我看,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以为他在开开玩笑,刚要发作,可抬头一看他的脸,登时惊住了,那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珠竟是深紫色的,在已明亮的轿中幻发出妖异的光彩。  
  “啊,你是西域皇族,”我叫,曾听小侯爷说起过紫眼是西域皇族的标志,没想到我竟能亲眼所见这种诡丽异彩的紫眸。  
  “你知道的真不少,”他微微笑了,“我喜欢聪明的女人,省得费尽心思去说明解释。”,说话时他紫眸光彩流动,说不出的奇异妖丽,本来只觉得他身形高大轮廓清晰有异于寻常男子,可现在已百分百是个西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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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无法接受,只努力平定自己的情绪,低头再仔细看他的掌心,那里居然有两片极簿的透明的水晶片,若不是正淡淡地发散出层光晕还真看不出来,我完全没了主意,喃喃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西域所产的黑水晶片,”他耐心道:“是从西域特产的黑水晶上采下,由巧匠研磨制成,簿得可以放入人眼中也不易被人所发觉,可是能改变我原来的眼睛颜色。”  
  我又不置信的看他,西域人竟然能发明出这么巧夺天工的东西,令一个西域皇族混入王府三年也不为人知,而他不但得到了小侯爷的信任,还得到了我的身体,半晌,我才梦醒似的叫了起来:“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猜呢?”他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猜出来我有赏。”  
  “你若想杀我也用不着这么费力地把我弄到这儿来了”我冷冷道:“你想把我弄到一个地方去严刑拷问?你说过我知道的东西很多。”  
  他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我发现他平时精明干练的表情都是故意装出来的,以掩盖他原本独特雍容的皇族气质,不板着脸凌厉的盯着人看时,他实在是个很具优越性与权势感的男人。  
  “我还真没有这么想过呢“他笑着说:“其实一个漂亮的女人可以有很多用处,而严刑拷打实在是最糟的一种。再说,我实在想不出王府里还有什么事你知道得多过我。“  
  “那你还带着我做什么?“我问“一路出关的周折会很多,带着我会更麻烦,你即然已从我身上得到了所要的一切,还不放人?“  
  “哦”他坏坏地笑了,对着我眨眼:“你怎么知道我已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说实话,本来我并没有想到会得到那么多,可现在我却又觉得实在不够,想要得到更多了”。他的声音低沉,嘴角弯弯地引人遐想。  
  一想起昨晚的情景,我的脸‘腾’地红了,他见状立刻笑了出来,一手支起我的下巴,将手中的红酒喂入我口中:“既然你知道剩下的路还很长,不如再休息一会,好好养养精神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果然好好“休息”了一下,路途颠簸,一会儿乘轿,一会儿换水路,我始终昏昏沉沉,沈昀喂我吃那种红色的酒,一日三次,那种甜而令人浑身无力的果香浆汁,并不是真的让我没有了知觉,只是终日四肢发软,没有一点力气。  
  每天,我倚坐在他的身边,望向窗外的景色,从碧绿青翠的江南到雾气迷绕的蜀中,渐渐绿木少黄沙多,一连四十天后,终于近了玉门关。塞外风光果然不同,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空旷与戈壁,一时不觉睁大了眼睛,沈昀一直含笑注意着我的表情,见此不由微微笑了出来。  
  “很美,是不是”他笑道“这与你平日里接触的花红柳绿是很不同的,可你不觉这样更美么?”  
  我不语,的确如此,虽然只几眼,我已深深爱上了这种风情,令人心旷神怡,宛若脱胎为人。  
  沈昀轻轻抚着我的额发,将我抱偎在他的怀中,唇贴着我的额,呼吸间微风拂得我面上发痒,我几如废人,只得任他摆布。  
  “颜夕,为什么不说话?”他不住追问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真的什么也不想对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瞪他:“我只有一句话,请你让我走。”  
  “你又能走到哪里去?”他好笑:“难道再回永乐王府,去服侍你的‘小侯爷’?”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闭紧嘴巴,这个名字始终是我心里的死角,这点,我们都知道。  
  “可是你回去又能做什么?”他只作不见,继续道:“难道以为小侯爷会原谅你,从此把你留在身边?省省吧,颜夕,我看金越倒是会原谅你,此人是天生的痴情种,无论你做出什么对不住他的事,他都有可能既往不咎,只怕你回去后,须日日仰他鼻息,在他的宽大胸襟下讨生活,这样的结局你想过没有?”  
  “闭嘴。”我忍不住反驳他,可是在心里,又有些悲哀,他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会回去的,我永远不回永乐王府了。”我道:“你别胡说八道。”  
  “那你是准备浪迹天涯呀?”他哈哈地笑:“那就更幼稚,请问你凭什么生活?在远离京城的地方,你所有的本事不过是一种浪费,可是人总要吃饭的,颜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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