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遇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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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遇昙花一现-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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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把抓住她:“你要说话算数!”    
      我一直想要那只手套。这,你们是知道的。多年来,我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它。    
      B    
      长久以来,我和怪怪婆在这场持久的手套抢夺战中斗智斗勇。    
      我处心积虑,她费尽心机。    
      尽管我不知道这只手套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戴上它我的世界又将如何改变,但是,它至关重要,这一点我从小就明白。    
      当我去年冬天最后一次向我家怪怪婆索要未遂后,我们俩都有些恼羞成怒。    
      那天,我对她说:“怪怪婆,你要是不把手套给我,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怪怪婆吃惊地俯下身体,向我的眼睛里张望了片刻,生气地说:“你不要倚小卖小了,良三!你已经有一颗成年人的心,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你好好反思反思吧,不跟我玩?如果you meant it ,我就走啦,再说,我最不喜欢大人了,他们的心都不是透明的。”怪怪婆说完,扔下满面羞色的我,张开翅膀向南方飞去。    
      冬天就来了,那一年冬天特别冷。因为我不知道怪怪婆会不会在下一个春天,随着细雨的来临而叩响我的窗户。    
      对闺中密友的思念,使得那个冬天漫长而且寒冷。在大雪纷飞,足不出窗的日子里,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它消解了我不少思念的煎熬。更不可思议的是,最后,我竟然完全陷入其中,什么怪怪婆呀,手套呀,思念啊,全被它挤出了我的生活。    
      怪怪婆毕竟对我恩情深厚,春天时,她如期而至;但是她的小女友却对这份弥足珍贵的情谊视而不见。    
      现在,她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给你白兔的手套!”    
      C    
      是谁说的?谁一动嘴就满盘皆输。    
      “呸,笨丫头,是‘谁一动心就满盘皆输’!”怪怪婆纠正我的想法,她总是潜入我念头的深处东张西望,“这句话是对爱情技巧的总结!”面对这样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神机妙算的精灵,你说,我怎么能够取胜?    
      “谁先动心,谁就满盘皆输。”她叨唠着,窥视我,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我知道,她看透了我的心事。要不,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我。从一开头我就说过,我沉溺在网络游戏里,侵占我时间的那个人在电脑另一端。    
      怪怪婆生气地说:“他是哪路神仙,怎么能让你动心?”    
      “手套。”我说,“给我。你说过的,你比我大,说话要算数。”    
      怪怪婆走近我,盯视着我:“丫头,你真的想要手套吗?要了手套,你会失去现在的快乐和痛苦。换句话说,你懂得了人生,却失去了爱情。”    
      怪怪婆满是皱纹的脸上爬满了庄重的神情,它们几乎吃掉了落在怪怪婆脸上的春日阳光。这神情让我不由得记起了她有几千岁的年龄。这时候,她不再是一个孩子气的小老太太,而是思想、岩石或钢铁或是灾难什么的。    
      我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钟,悻悻地放下了。    
      D    
      我寻找得很辛苦。我想,他一定在某个地方。他的笑容充满阳光,眼睛黑宝石般闪亮发光,他的步伐坚定,他的声音浑厚,他会在细雨里得得洋洋地吹口哨,衬衫洁白,他的手插在裤袋里。他会邂逅一些女孩子,但是最后一个见到的必定是我。    
      在互联网上,我终于见到了他。我常常读他的文字,有时候也跟他说说话。    
      但是,我并不饶舌。我的习惯是沉默。沉默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它可以掩住你的尴尬,可以屏蔽你的激情,可以让风暴来得不动生色,让心动在白雪下萌发。    
    


艳遇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事艳遇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事(2)

     但是,有缘分的人终归会短兵相接。    
      那是一个风声大作的冬夜。如果我是在这样的夜晚心动,谁也不要责怪我。那是个奇怪的夜晚,我失眠了。我在收音机的午夜频道听到了一则故事。播音员像一个巫师,他用充满盅惑的声音,爱情醍醐灌,让我心笙旌动。    
         
      我从床上跳起来,拨号上网,他果然在线。    
      于是,我对他转述了这个故事。    
      我说,有一个考古学家在沙漠里跋涉。突然看到一对雕像。是一对,一男一女。他们巨大无比,金光灿烂。那个考古学家用随身工具凿取女雕像脚上的一块材料用以研究,然后记下了雕像的位置。几十年过去了,考古学家又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苍天浩瀚,沙漠有如一望无尽的金色大海,一切都未改变。考古学家正准备转身离去,却突然发现,雕像似乎改换了姿势。他连忙从怀中取出曾经拍下的照片。果然,他们确实改变了动作:原来他们是肩并肩地眺望远方,而现在,男雕像手握着武器,身体前倾,俯身安抚女伴受伤的脚;而女像的脸上则呈现出疼痛难忍的表情。    
      我对他说:“时间。这则故事里,时间有两个概念。它对考古学家来说是几十年,可是对雕像而言,也许只是一秒种。你看,他们连腰都还没有直起来。”    
      其实,那时候我在想爱情的问题。爱情一刹那,有时是一秒钟,有时则是一生。那个夜里我第一次跟他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再也记不起我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嬉笑着断了线。    
      E    
      那里最后将成为一座空城,我坚信。我还未攻打,只是往城下一站,他就慌了手脚。    
      “你见过女子攻打城池的吗?”所有人都奔走相告,他们说,有一个黑衣女子在城外,她要攻打城池。    
      我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我站在墙城下,眺望着守城的将领。    
      他站在城墙上,俯视传说中的女子。    
      你看,我还没来,你就草木皆兵。    
      F    
      水晶球在怪怪婆的手下闪闪发光:“丫头你真的要手套吗?丫头你真的要看下去吗?”    
      我低头看时间。    
      已经夜里十点半了,这个时候他在线。    
      我摇摇头:“怪怪婆,前生来世都不重要,我只要现在。”    
      她摇头道:“妹妹,看下去吧,看下去吧,看下去你就不会玩了。”    
      我不理她,我开机,我拨号,我进我们相约的僻静的聊天室。    
      他在那里。    
      他说:“Hello”    
      “你看怪婆,他说洋文,怎么会是城头那个心惊胆战的将军?”我回过头来,欣喜地对怪怪婆说。我转过身去,怪怪婆在月光下衰老得厉害。    
      我略作迟疑,他已经等得不安。    
      我知道他是这样子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甜言蜜语的,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举起剑来的。    
      G    
      我最终接受盅惑,攻打那座城池,只是为与他一见。    
      夜里的风很大,草很高,月亮在天上冷清地挂着,云彩们急着赶路。城墙外百里之内,鬼影憧憧。    
      百里营帐只是我的丝带和玉佩,暂停的战鼓与收兵的鸣金只是煎熬与思念。    
      城中提心吊胆的人永远不会认出来我来,他认得的只是三月里的桃花人面。我曾把一只喜鹊锁在金丝笼里,只因它凭空送喜。花开花落,潮来潮往,井市里熙熙攘攘,庭院里荒草疯长,我的将军已经离开了三年。    
      三年如同煎熬的一天,一天如同漫长的三年。这天夜里,刮起了大风,雪也出奇的大,它们在刹那铺满了庭院。更夫的梆子声敲醒子夜的月光。    
      我独自坐在回廊里想,他的军麾能否抵挡塞外的风霜。那只白兔就在这样的白雪和月光下出现。它站在院子里,挥舞着它的白色手套,唱道:    
      取走一只,取走一只,    
      取走一只,见到将军;    
    


艳遇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事艳遇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事(3)

    取走两只,取走两只,    
      取走两只,保全自己。    
      我望着它,月光下的精灵白兔。“我要一只,”我说,“我要见到将军。”    
         
      它继续唱:    
      一只手套,放弃美貌,    
      你的性命,水样化掉;    
      两只手套,命得以保,    
      心魔臆障,统统除掉。    
      “我要一只。”我坚决地说,如果能解决思念之苦,死又算得了什么;没有爱情,纵使艳若天仙又能怎样?    
      兔子抛给我一只手套。顷刻之间,屋里的镜子全出了锈,我知道我的容颜已朽。    
      城里的人们窃窃私语,他们说,将军勇贯三军,怎么会对这一个黑衣女人如此惧怕。    
      我微笑。这是缘分,是劫数。你们没有爱过,又怎么知道呢?我不攻城。    
      我只在城下一站,他便坐立不安。    
      H    
      夜里十二点。    
      他在电脑那一端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有些事情你从来不问。那是什么事呢?”    
      我想他是知道什么事的。现在他在另一座城里。    
      我们不是生不逢时,就是一再错过。    
      怪怪婆坐在我的身边,叹息道:“可怜的妹妹,你到底还要不要看下去?看看你前世的悲惨样子。”    
      我沉默。我等着他说话。    
      他说:“我知道你的脾气。把你变成亲密或者暧昧关系中的一员,对我们都没好处。”    
      我在他看不见的黑暗里泪流满面。    
      那个夜里,将军站在我的面前说:“要么你杀掉我,要么我杀死你,你没有别的方式取得城池。”    
      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这痴心的人是我。    
      没有月亮,我情愿没有月亮,这样他不用看到我丑陋苍老的脸。风很大,我情愿风很大,风可以吹干我脸上的泪水。    
      “你究竟是谁?”他手持宝剑。    
      “你杀掉我。我不要你的城池。”我的身体正在渐渐崩溃,“你杀掉我。”    
      “早些去休息吧。”线那端的他说:“明天你的面色会很憔悴。”    
      “我的面色向来憔悴。”我回答道,“美丽的容颜对我毫无意义。”    
      他听不懂,他既不了解今生也不明白前世。我怎么能奢求他听得懂?我怎么能奢求他的剑向我的喉管刺去?    
      I    
      夜里,我常常筋疲力尽。    
      夜里,他往往精神饱满。    
      月光照在我身上的时候,他头上的太阳正闪闪发光。    
      所以你看,我们的轨迹本不应该交叉的。    
      我筋疲力尽而他心不在焉。    
      J    
      黑衣女子与将军在月光下对峙。    
      他静静地站在月光下,面沉如水,郎心似铁。    
      他说你是谁?为什么让我杀死你?    
      他迟疑不定,而我的身体正在渐渐崩溃。    
      子夜时分,他依然举着宝剑,而我化做了水。    
      城门外,荒草茂盛,月亮很圆,风很大,云彩走得很快。我的英雄转身离开。    
      城门大开,红妆女子焦急地等待着他凯旋。    
      百年前,痴心的女子在选择爱情时,便注定了兵败。    
      幸运的是。她在兵败前死去。    
      我静静地伸出手去,怪怪婆给我戴上了那只手套。她低声道:“两只手套全给你,爱情是心魔臆障而已。”    
      通过电脑屏幕,我看到他心里写的是:艳遇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这样的女子不过是一现的昙花而已。    
      百年前的那个子夜,我悲伤地消失    
      百年后的这个子夜,我从容地关机。    
    


掌管莴苣地的怪怪婆掌管莴苣地的怪怪婆(1)

     从前,有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巫婆,住在森林深处的一片丰美的莴苣地里,一只大大的灰色的驼鸟蛋是她的家。    
      这一天,老巫婆坐在驼鸟蛋边上想心事。天阴阴的,一会儿就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雨一点点打在她灰灰的皮肤上,凉丝丝的,她开始高兴啦!她高兴的时候会露出尖尖的牙齿,她的三角眼睛会变得更加三角,并且会射出类似于狐类动物的狡黠光泽:“嘿嘿!这下我      
    莴苣的长势会更旺,我的好运气也快来啦!”老巫婆想着想着,高兴地唱起歌来:    
      小莴苣,快快长!    
      大莴苣,快快大!    
      我就要回我的家,    
      我就要回我的家!    
      啦啦啦,啦啦啦……    
      小莴苣,快快长,    
      大莴苣,快快大!    
      我就要回我的家,    
      我就要回我的家!    
      老巫婆唱着唱着就哭了起来,她想起从前的事啦!    
      当她还是一个年轻姑娘的时候,同村有一个英俊的后生热烈地爱着她。有一天晚上,他们在月光下散步。    
      四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是一个奇怪的夜晚。    
      月亮又圆又亮,月光底下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笼罩在村落上空。她跟他在月光下迷雾里欢快地走着,笑着,说着恋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森林深处。那一夜森林显得格外的美,现在想来,那明明是一个诱人的陷阱,它蹲坐在他们的前面,闪着诱惑的光泽。    
      这对幸福又不幸的年轻人没有注意到,这林子里跟往常不同呢!没有一声鸟叫,猫头鹰也凝神屏气,连最贪睡的麻雀也圆睁着眼睛;所有的植物在雪花般的好月光下,保持着呆板的缄默,甚至连夜来香,也收敛起狂放的香气;小溪停止了流动,像绸带似地铺在地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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