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非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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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彩的非洲  -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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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为例,从七十年代中期到八十年代中期的十年中,大象的数目分别从16万7千头和1万5千头锐减到4万3千头和1千5百头。到八十年末,整个非洲的大象数目减少一多半,只剩下62万4千头。
  非洲象数目的锐减,主要由两个因素造成的。一是非洲人口的高速增长和对森林、草原的开发与破坏,促使野生动物生存的地盘缩小,环境恶化。结果,大象的自然死亡率猛涨。二是滥加捕杀。过去,非洲人捕猎大象主要是为得到象肉和象皮。但是,七十年代之后,象牙成为人们捕杀大象的主要获取物。这不但是因为国际手工艺品市场上对象牙需求量的急速增加,还因为国际金融市场动荡,象牙同黄金和钻石一样,被视为一种价值稳定的硬通货,西方一些大银行竞相争购和储存。八十年代初,国际市场上象牙的成交额每年在130万公斤左右,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来自非洲。同时,象牙的价格不断上涨。从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批发价从每公斤13美元上涨到156美元,上涨12倍。获取一根象牙,就可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因此,一些人把大象看成是“活动的金匣子”,把象牙看成是“令人垂涎的白金”,把偷猎象牙看成是“发财致富的捷径”。他们总是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千方百计去捕杀大象。
  过去,捕杀大象的多是本地人,使用的是原始的弓箭、长矛、棍棒,规模不大。七十年代之后,非洲以外的人也开始涌来。他们与本地人勾结在一起,甚至买通地方官员,秘密组织偷猎队,使用自动步枪、机枪、火箭筒等现代化武器,使捕猎活动大大升级。1980年4月,在坦桑尼亚中部的辛吉达镇附近的丛林中,发现有人埋藏了1308根象牙。1981年2月,肯尼亚破获一支有几十人组成的偷猎队。据说,他们一个月就捕杀大象200多头。
  非洲一些国家先后陷于社会动荡和战乱,使大象的捕杀公开化、规模化。1979年,在推翻阿明政权的战争期间,乌干达的卡巴格雷卡瀑布国家公园一次就发现300多头大象的尸骨,据说都是军人开炮杀死的。1982年,趁扎伊尔战乱之机,一支偷猎队把20多吨毒药投放到大象经常饮水的湖泊,结果造成三四百头中毒而死。而后,政府军与反政府军拉锯式的战争,使这个国家东部的十几万头大象遭捕杀。长达十六年的莫桑比克内战,长达二十五年的安哥拉内战,则使这两个国家的大象灭绝,最近不得不从南非引进。而素有“大象之国”称号的科特迪瓦,近几年内战连绵,大象也面临灭绝的危险。
  从七十年代起,大象被世界保护野生动物组织列为“濒危动物”。许多非洲国家颁布禁猎大象的法令,并打击偷猎大象、走私象牙的团伙。对有大象栖息的野生动物园和保留地也加强了管理,进行武装巡逻。同时,在一些国际保护野生动物组织的协助下,许多非洲国家开展大规模的“拯救大象运动”,通过捐助、展览、讲座、放电影等多种形式,宣传保护大象的意义和措施。1989年10月,濒危物种国际贸易条约组织大会通过决议,十年之内严禁象牙贸易。这些措施对保护大象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九十年代之后非洲象的数目开始缓慢回升。


《多彩的非洲》 非洲象的命运(2)


  大象数目的增多激发新的争议。1997年,濒危物种国际贸易条约组织在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召开第十届大会。津巴布韦、南非、博茨瓦纳、纳米比亚等南部非洲国家提出,它们过去储存下来不少象牙,请求大会准许将这些象牙出售,以便将所得收入用于进一步保护大象的生存。这些国家的建议遭到肯尼亚、印度和西方一些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代表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任何形式的象牙贸易都会鼓励偷猎,从而危及、而不是保护大象的生存。经过激烈辩论,与会的130多个国家的代表秘密投票,同意津巴布韦、博茨瓦纳和纳米比亚三国“根据严格的条件试验性地”将所储存的60吨象牙出售给日本。所谓“严格的条件”,一是必须将出售象牙的收入用于大象保护,二是如果因出售这些象牙引发偷猎活动增加,出售就必须立即停止。所谓“试验性”,就是先实行三年,以后是否继续实行要看后果再定。
  三年过去后,各方都对这种“有条件的出售象牙”的后果进行了评估。评估的意见集中反映在2000年4月于内罗毕召开的濒危物种国际贸易条约组织第十一届会议上。以肯尼亚和欧洲保护野生动物组织的代表为一方,认为放宽对象牙出售的限制是前几年在环境保护方面所犯的“一个绝大的错误”。他们指出,在过去的三年之中,津巴布韦偷猎大象的活动明显增加,仅1999年一年官方媒体报道的就有84起。整个非洲又出现“以令人震惊的速度”屠杀大象的情况。仅1998和1999两年,就有3万头大象遭到屠杀。另一方是南部非洲国家,认为因为放宽象牙贸易限制而遭到屠杀的大象,实际上只有几百头。现在,南部非洲的大象数已从1981年的7万9千头增加到19万8千头。为缓解居住地的压力,必须有计划地宰杀一些。因此,他们主张,不但应该继续允许出售储存的象牙,还应允许出售新宰杀得到的象牙。会议无法取得一致意见,最后通过投票,决定维持原来的决议,将不准进行象牙贸易的禁令再延长三年。
  2002年11月,第十二届濒危物种国际贸易条约组织会议在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召开。会上争论的焦点仍然是南部非洲国家的象牙贸易问题。经过激烈辩论,会议批准南非、纳米比亚和博茨瓦纳在三年内出售60吨储存象牙的申请。其他非洲国家因“大象生存条件没有显著改善”,类似的申请则未获批准。
  现在,关于象牙贸易的争论仍在继续。争论实际上反映的是不同国家的不同情况和不同利益。在南非、博茨瓦纳、纳米比亚、津巴布韦等南部非洲国家,大象保护得较好,数目增长较快,有的地方确实出现过剩问题。据报道,博茨瓦纳现有大象10万6千头,但是,实际容纳能力估计只有5万头。因此,过多的大象不但毁坏草场和林莽,使一些地方出现荒漠化现象,而且其他野生动物的生存也受到威胁。津巴布韦据说也出现类似情况。这个国家的国家公园和野生动物管理局代理局长坎罕加不久前说,津巴布韦的大象以每年百分之五的速度在增长,现已有8万4千头,几个国家公园都出现“象满为患”的现象。他认为,大象的过剩不但破坏植被,也给其他野生动物、乃至人类的生存造成严重威胁。因此,多数南部非洲国家主张,不但应放宽对象牙贸易的限制,还应有计划地宰杀一些大象,以维持生态的平衡。
  其他非洲国家,特别是中非和东非一些国家,大象的生存情况则完全不同。因为战乱或管理不善,这些国家的大象数目仍呈下降趋势。战乱频仍的刚果(金)、刚果(布)、中非、乍得、安哥拉等国家的情况尤为严重。据报道,刚果(布)的偷猎活动仍很猖獗,大象数目已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5万多头下降到目前的不到3万头。刚果(金)东北部的反政府武装大肆捕杀大象,以每公斤4美元的“超低价格”出售象牙。因此,这些非洲国家和一些野生动物保护组织认为,放宽象牙贸易,必像打开潘多拉盒子一样,造成偷猎活动一发而不可收拾。
  2003年9月,一个关于大象问题的国际研讨会在斯里兰卡召开,主题是“人类与大象的关系及冲突”。研讨会认为,人类同大象“一向关系密切”,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后“关系恶化”,目前则“正在陷入生存冲突之中”。一些与会者认为,有些国家大象数目增长过快,不但毁坏热带的雨林草原,还把周围的稻田和果园视为“开放的自助餐厅”,横加践踏。有的地方,大象甚至攻击人类,亚洲各国每年就有几百人因此而丧生。另一些与会者认为,人类与大象的冲突,主要是因为人与象争夺生存空间日趋激烈造成的。一些国家的开发缺乏计划性,过多地侵占了野生动物的传统活动地盘,迫使大象不得不进行“破坏性反抗”。著名非洲大象问题专家伊安·道格拉斯-汉密尔顿认为:“如果我们不给大象留下足够的活动空间,那么,我们最终也就不会给自己留下足够的活动空间。从长远来看,这就势必造成大象与人类的双亡。”因此,他指出,尽量缓解人与象之间的冲突,是当前非洲环境保护的最主要任务之一。
  大象的命运其实一直同整个非洲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历史上,象牙同黑奴、黄金、香料一样,曾是欧洲殖民主义者掠获的对象。从15世纪起,他们从非洲海岸深入到内地,大肆捕杀大象,掠夺象牙。欧洲国家以象牙为原料制造出一系列产品,从钢琴琴键、鼻烟盒直到弹子球。这又进一步刺激了这些国家对非洲的争夺与瓜分。因此,不少历史学家认为,欧洲列强对非洲象牙这一特殊商品的永无止境的贪欲,使世界上这块最贫穷的大陆长期陷于血泊之中,构成殖民统治历史上最黑暗的篇章。
  那样的历史悲剧今天不会重演。但是,人与大象的关系却仍然需要协调。“变冲突为和谐相处”,这已成为人们的共同吁求。
  (2003年10月24日)


《多彩的非洲》 牵魂动魄是鼓声


  牵魂动魄是鼓声
  早就听说鼓是黑非洲最流行的乐器,被称为非洲传统音乐之魂。这次到乌干达来,耳闻目睹,不但证实了这一点,而且还发现鼓的作用远不止于此。
  我曾到乌干达各地旅行,无论走到哪里,也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总能听到“达姆达姆”的鼓声。鼓声大多急骤如暴雨,有时也能轻柔似清风。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听到鼓声,就魂牵魄动,自觉或不自觉地扭腿摇臂,跳起舞来。
  乌干达的鼓,一般是硬木做身,牛皮或四脚蛇皮蒙面。鼓的形状和大小千差万别,大者有如水缸粮瓮,小者宛若茶杯酒盏。从鼓身与鼓面的比例上分,有短、中、长三种。数量最多的是短鼓,呈陀螺形,发低音。鼓身四周绷着带毛的皮弦,打击鼓面,皮弦振动,使鼓声谐和悦耳。长鼓多呈圆柱形,敲击时挎在肩头,发高音,经常用以为短鼓伴奏。介于长、短鼓之间的中鼓,有圆锥形的,也有圆柱形的,一般发中音,既可为短鼓伴奏,也可独奏。各种鼓中,除大型短鼓用鼓棰敲击外,都用双手拍打,因此又有手鼓之称。同一个鼓,敲击鼓面的部位不同,手指同鼓面接触面积的大小不同,都影响到音量的大小和音调的高低。因此,技艺高超的鼓手,象小提琴手一样,非常讲究“指法”。同一个鼓,指法不同,能敲打出变化万千的不同乐声来。
  鼓在乌干达有悠久的历史,有人说至少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之前。当初,它纯粹是作为一种供人娱乐的乐器出现的。后来,随着人们活动领域的不断扩大,它也具有了多方面的作用。
  鼓作为乐器,风行全国城乡各地。乌干达有几十个部族,各部族人民都能歌善舞。歌唱的曲调大多激昂慷慨,舞蹈的节奏大多粗犷豪迈。因此,用激越昂扬的鼓点为歌舞伴奏,显得十分和谐。每逢传统节日或公众集会,总少不了以鼓为主乐器作欢愉的合奏。就是平时,皓月初升,人们也经常聚集在茅草房前的空地上,踏着欢快的鼓点,载歌载舞,消除一天的劳累,忘却日间的忧烦,然后轻松地进入梦乡。
  鼓,长期以来还是一种重要的通讯工具。乌干达湖多河密,丛林遍地,交通阻隔,人们就用鼓来传达某些重要信息。每当有修桥、筑路等公益劳动,村长就命人击鼓,“萨加拉,阿加拉米迪”,意思是说,“我不希望任何人睡大觉”。听到这种鼓声,村庄里的人就携(钅+秋)扛镐来到工地。而遇到诸如猛兽侵袭、敌人来犯等重大险情,就用鼓反复发出“关加,姆吉”的声音,意即“同胞,快来”。于是,成年的男子就手持长矛和盾牌,赶到指定的地点,做好应战的准备。有时,这种鼓声以接力的方式从一个村庄传到另一个村庄,使方圆几十公里的人们都警觉起来。正因为鼓能传递一些特定的信息,人们说它是“会说话的鼓”。为了掌握鼓语,人们需要从孩提时期就跟着大人学习、分辨。学习鼓语,在许多部族是每个男女的传统“必修课”。
  鼓,也是进行宗教和迷信活动必不可少的工具。在乌干达一些地区,有些鼓被称为“圣鼓”,因为它们被认为有圣灵附体,能在阴间与阳间、凡人与神仙之间传递信息。这种鼓,或安放在教堂中,专为祈祷和唱圣歌时伴奏;或掌握在酋长手上,世代相传,只供祭祖祈天之用。
  鼓还有一种崇高的政治职能,那就是用作国家的象征。我们可以看到,乌干达国徽中间就有一面鼓。这是几百年来一种古老传统的延续。原来,乌干达在1967年成为共和国之前,境内有布干达、布尼奥罗、托罗和安科莱等四个王国。每个王国的王室都有一套大小不同的鼓。一套鼓最多时可达一千多个,各有不同的名称和音色。鼓上饰有色彩斑烂的串珠或贝壳。鼓棰往往用象牙或人骨雕成。这种鼓,只有王室的婚丧嫁娶、新王登基、对外国宣战等隆重场合才用。久而久之,它们便成为国王权威和王国尊严的象征。国王驾崩,王室的鼓全部倒置,表示哀悼,直到新的君主即位,才摆正过来。在安科莱王国,有三百多年历史的巴基叶丹瓦鼓被奉为“国柄”。为确保不落入异族手中,它被安放在特制的房子里,有武士守卫。房中昼夜点燃着熊熊烈火,象征着鼓的永生、王国的永存。现在,这些王国都不复存在,但王室的鼓,仍有不少作为文物保存下来,成为重要的历史见证。
  乌干达人民爱鼓,对鼓的旋律有特殊的敏感性。我们看到,从一般家庭到公共场所,乃至总统官邸,大多有各种装璜精美的鼓,或挂在墙上,或摆在案头,或安放在茶几旁。当地朋友说,这些鼓不只是别具一格的装饰品,而更重要的是一种巨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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