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非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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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彩的非洲  -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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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或摆在案头,或安放在茶几旁。当地朋友说,这些鼓不只是别具一格的装饰品,而更重要的是一种巨大的力量源泉,因为人们一看到鼓,立时就会感到那急雨狂涛般的鼓点敲打心扉,令人精神振奋,给人以进取不懈的力量。
  (1980年4月15日)


《多彩的非洲》 粗犷欢悦的恩戈玛


  粗犷欢悦的恩戈玛
  非洲人天性喜舞亦善舞。我旅居东非四年,经常见到这样的情景:无论男女老幼,只要一听到有节奏的声音,就自觉或不自觉地抖起双腿,扭起臀部,兴致勃发,翩翩起舞。
  舞蹈在东非统称为“恩戈玛”。恩戈玛在斯瓦希里语中是“鼓”的意思。因鼓是舞蹈的主要伴奏乐器,所以,恩戈玛被逐渐引伸为异彩纷呈的东非民族舞蹈的代称。
  东非二百多个部族,几乎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恩戈玛。“没有舞蹈,就没有非洲生活。”确实如此。非洲人白天跳,夜晚亦跳,有时通宵达旦地跳。他们迎宾时跳,过节时跳,祝寿时跳,结婚时跳,添丁时跳,举丧时也跳。有人说,除睡觉之外,非洲人有一半时间是在欢舞狂蹈的节奏上度过的。这话未免有些夸张,但却抓住了他们酷爱舞蹈的性格特点。
  文艺反映社会生活。东非社会生活的各方面,经聪明智慧的各族人民的巧妙编排,无可不能入舞。部族历史、祭祖祈神、战事农耕、放牧狩猎、男女恋情,则是他们最常见的舞蹈题材。
  东非的不少部族强悍好斗。他们与人斗,英勇善战,出了不少勇士;与兽斗,拉弓射箭,出了不少好猎手。他们那些丰富多彩的战斗与狩猎生活,在舞蹈上均有强烈表现。乌干达北方阿乔利族的《布沃拉舞》,是大型的战争舞蹈。二百多名男演员,个个腰扎花斑兽皮,头插雪白的鸟羽,踝系沉重的脚铃,一手提着皮鼓,一手拿着砍刀。鼓声和铃声的交响,似杂沓的脚步声起,战士们在追击敌人。而一阵突然爆发的呐喊,砍刀辟刺,似与敌人拚杀。整个场面雄浑粗犷,气势磅礴。而坦桑尼亚东北部坦噶地区流行的《乌卡拉舞》,则是另有一番情趣的猎舞。英勇的猎手们身背弓箭,手持长矛,准备外出狩猎,男女老幼皆来送行。他们载歌载舞,展现打猎时的威武场面和想象猎归时的欢乐情景。这种狩猎舞,虽然威武,但基调不似战争舞蹈那样严酷。它总是在威严中充满诙谐和欢悦。
  东非现在有更多的部族从事农耕,因而反映农事活动的舞蹈也就特别多。坦桑尼亚北部苏库玛族的《戈博戈博舞》,表现农民耕作和收获的喜悦。男女演员都腰缠禾杆制作的衣裙,头戴茅草编织的凉帽,手拿锄头或砍刀,在雄浑的鼓声伴奏下,一会儿播种,一会儿耕耘;一会儿收割,一会儿送粮进仓。舞蹈展示了农事的全过程,表现了耕作的辛劳和丰收的喜悦。这是直接同农事有关的舞蹈。还有不少舞蹈从一个方面反映农事活动。马孔德族的《姆多莫舞》是祈雨舞。天值大旱,禾苗枯槁,农夫心急如焚。男女青年们纷纷来到祖先的墓地,击鼓作舞,祈求先祖的灵魂向苍天求情,降甘霖于人间,使人们免遭饥馑之祸。
  在东非各部族中,最常见的还是表现男女情爱的舞蹈。许多部族都有这样的说法:不会跳舞的姑娘无人恋,不会跳舞的小伙子无人爱。这种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许多部族的男女青年总是把在节假日或劳作一天后的黄昏举行的舞会当成寻爱求偶的场所。不会跳舞,就无法同异性接触。反映这种求爱活动的舞蹈,最典型的要数布索加族的《塔梅纳—伊布加舞》、阿乔利族的《丁吉—丁吉舞》和在鲁犹马地区流行的《曼加卡舞》。在《塔梅纳—伊布加舞》中,先是少女上场,用胸部和腹部激烈起伏的动作表达自己的柔情蜜意。被吸引的男子鱼跃上场,通过踢脚、扬臂等动作,尽情展现自己的刚健之美。一时间,男女对舞,旋转如飞。舞影憧憧,说明他们已进入如醉如痴之境。在《丁吉—丁吉舞》中,也是少女率先翩翩起舞,而小伙子们在一旁执琴携鼓伴奏。琴鼓节奏加快,舞步紧跟着飞旋。跳到激狂时,伴奏的小伙子们一涌上场。这时,杂沓的舞步和激越的乐声汇合在一起,男女互相追逐,气氛热烈。而在《曼加卡舞》中,少男少女则一齐上场,各自寻找自己的伴侣。少年看中一个姑娘,就双手抚摩她的头。姑娘若是有意,就莞尔一笑,同少年一起离开众人,迅即跳起双人舞。众人见此,呼啸一声,也随着他们跳起来,祝贺有情人终成眷属。
  东非各部族还有大量舞蹈并无特定的主题,只是通过一些独特的舞蹈语汇,表现人们的喜怒哀乐之情。布索加族的《萨米亚舞》和坦噶地区的《塞罗舞》是迎宾和群众集会时经常跳的舞,节奏强烈,动作刚劲,情感激越。布干达族的《巴基西姆巴舞》和马腊地区的《穆索马舞》则是婚娶、庆寿时常跳的舞,舒缓时表示祝福,激越时表示喜庆。
  东非舞蹈不但内容丰富,艺术上也有鲜明的特色。如果说东方的舞蹈注重于运用手指、脚尖和眼神表达内心复杂细腻的感情的话,东非的舞蹈则主要通过身躯和四肢的大动作来表达一种强烈的激情。男演员喜欢以两臂和双腿的猛烈伸屈来带动全身,做出变化多端的舞姿。女演员总是以高耸的胸脯、柔软的腹部和宽大的臀部快速而狂放的扭动,来展示自己高超的舞艺。东非的舞蹈给人总的印象是,动作幅度大、速度快,显得热情奔放。这样一种特殊的舞蹈语汇,伴以暴风骤雨般激昂的鼓点和万马奔腾般急促的琴声,使舞蹈的节奏显得更加强烈。舞蹈的节奏其实是生活的节奏,是生命的节奏,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东非人民战天斗地的豪放情怀,也反映了他们热情奔放的民族性格。
  东非各国都有专业舞蹈团。而最常见的,则是各部族、各地区、各村落业余的舞蹈队。在迎宾时,在节假日,在群众性集会上,我们经常看到他们的身影。而在他们的带动和感染下,往往形成几百人、几千人集体共舞的欢乐场面。这时,包括国家元首在内的一些政界要人也会参加进来,与民同乐。难怪有人说,东非人个个是舞蹈家。看到这种壮观场面,谁能不信服呢?
  东非著名舞蹈家泰蕾扎·基索洛女士在同我们谈到东非人对舞蹈的酷爱时说:“我们是在娘肚子里跳着舞成胎,跳着舞来到世上,跳着舞生活、劳作,又跳着舞离开人世。我们一时一刻也离不开舞蹈。”确实是这样,对东非人来说,舞蹈是生活的闪光,是生命的跃动,是从往昔阔步走向未来的足音。
  (1988年5月)
  


《多彩的非洲》 非洲木雕一枝花(1)


  非洲木雕一枝花
  光闪闪的雕刀在手指间飞转。顷刻,一块块枯木就显露出勃勃生机,变成扬蹄狂奔的长颈鹿,变成扭臀狂舞的激情少女,变成拉弓射箭的部族武士。非洲木雕艺术之神奇,委实令人惊叹。
  非洲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繁荣的雕刻艺术之乡。就我所见,科特迪瓦、苏丹、肯尼亚的象牙雕,刚果(金)、赞比亚、多哥的青铜雕,津巴布韦、加蓬、埃及的石雕,尼日利亚、贝宁、尼日尔的陶雕,还有桑给巴尔的贝雕,乌干达的葫芦雕,塞内加尔的牛角雕,刚果(金)的白沙雕和蝶翅雕,都以造型奇诡、风格别致著称。但是,从东非到西非,最流行、最具特色的雕刻恐怕还是木雕。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精美的木雕在制作、在展览、在销售。木雕被誉为非洲艺苑中最艳丽的一枝奇葩。
  非洲木雕艺术历史悠久,但时间究竟有多长,说法不一。我曾听西非的部族头人说,他们的祖先是“口衔刻刀来到人世的”。意思是说,木雕艺术与人类同生并存。考古工作者发现,早在史前时期的非洲岩画中,就有木雕存在的遗迹。据此判断,木雕在非洲恐怕至少有五六千年的历史。但一些学者认为,真正的木雕艺术始于利用铁器“雕木为具”。这样算起来,非洲木雕艺术的历史大约也就两千多年吧。
  在非洲不同地区或国家,不同的民族或时期,木雕作品所反映的内容是不尽相同的。刀架、巾托、书挡、果盘、烟碟、手杖等木雕制品,都讲究造型和工艺,但毕竟是生活实用品,不大注重社会历史内涵。真正把强烈的社会历史内涵与高度的审美观念结合在一起的木雕,大致有三种。一是表现神灵和祖灵的作品。非洲是多民族、多宗教、多文化的多元化社会,每个民族或部族都有自己的神话和历史传说,都有自己崇拜的神灵、先祖和英雄人物。每个民族或部族的艺人总是满怀崇敬之情,尽力把这些神灵、先祖和英雄超凡入圣的形象和气质用刻刀表现出来。这在比较强大或历史比较悠久的民族和部族中最为常见;二是反映人们日常生活的作品,诸如男子打猎、少女顶水、母亲哺婴、艺人击鼓、女人歌舞。这些作品贴近现实生活,成为几乎所有国家木雕艺术发展的新趋向;三是表现野生动物的作品。撒哈拉以南的非洲,特别是东部和中南部非洲,野生动物比较集中,其中最常见的是狮子、犀牛、大象、长颈鹿、河马、羚羊。这些憨态可掬或性情灵动的野生动物,大多被刻划得栩栩如生,具有一种独特的活力和美感。
  非洲的木雕作品千姿百态,但大多具有共同的艺术特点。一是具有强烈的节奏和动感。野生动物的狂奔和打斗且不说,就是男女人物的活动,从捕猎、农耕到娱乐,都激烈而紧张。这生动如实地反映了非洲人民同大自然搏斗的惨烈。二是夸张手法的广泛运用。木雕作品严格写实的不能说没有,但比较少见。大多是抓住反映对象的某个最突出的特点,诸如男性浑厚刚毅的嘴唇,女性多彩多姿的发辫,长颈鹿优雅修长的脖颈,羚羊活蹦乱跳的长腿,运用极度夸张的手法加以表现,给人以鲜明、深刻、又决不失真的印象。三是粗犷与细腻的巧妙结合。多数木雕作品的总体线条趋向粗犷,但人物和动物某些最具传神力的部分,诸如眼睛、耳朵、乃至四肢,细节的刻画却又甚为细腻。这种粗与细的巧妙结合,使作品产生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美感。
  木雕艺术最繁荣的国家,西非有尼日利亚、科特迪瓦、喀麦隆、刚果(布)和加纳,东非有坦桑尼亚、肯尼亚、乌干达和莫桑比克。


《多彩的非洲》 非洲木雕一枝花(2)


  木雕在坦桑尼亚被称为“马孔德”。马孔德本是聚居在坦桑尼亚东南部和莫桑比克东北部一个跨界民族的名字。这个民族的人大多是木雕艺术的高手。因此,“马孔德”在坦桑尼亚已经成为木雕的同义语。马孔德工匠多以热带原始森林中特有的乌木作材料。这种木头乌黑透亮,质地坚硬,非常适宜雕刻,特别是雕刻黑皮肤的非洲人。他们雕刻的人物,小的只有手指大,而大的则是真实人体的两三倍。我在达累斯萨拉姆博物馆看到过一个大酋长的乌木雕像,巍巍然在展室中立地顶梁,竟有6米多高。他那一根根乌亮的发丝,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镂刻得清晰而又逼真,显示出作者高超的镌刻功夫。
  肯尼亚木雕艺术的中心是首都内罗毕和海港城市蒙巴萨。从事木雕行业的多为坎巴族人。他们利用这个国家东南部马查科斯地区盛产的紫檀、橡木等硬质木材,雕刻各部族装饰不同的人头像,还有大象、长颈鹿等东非常见的野生动物。我在蒙巴萨参观一家木雕作坊时,还看到一种叫“穆胡古”的木头,天然生就的半边黑色、半边赭黄色,雕刻出来的动物显得更加优美。现在,肯尼亚全国从事木雕制作与销售的据说有十万多人。木雕已成为肯尼亚最兴隆的手工艺行业。
  乌干达的木雕作坊主要集中在全国第二大城市金贾及其周围地区。聚居在那里的布吉苏族和罗族人中产生了不少能工巧匠。他们利用本地出产的“波多”木和花梨木为材料,雕刻反映农耕、狩猎活动的人物,也雕刻反映风习民情的群体。他们的作品讲求雕镂细密,但又反对矫揉造作。著名雕刻家迈克尔·狄莫的大型木雕作品《人吞鱼》,取材于人类战胜鱼妖的罗族神话。其中,人的膂力强健,鱼的双睛凶顽,展示出人类在征服大自然过程中的勇猛与顽强。
  西非最古老的木雕作品出现在尼日利亚。北部的诺克和西南部的伊费,原是尼日利亚的两大文明中心。早在公元2世纪之前,诺克地区就出现大量陶器、铜雕、牙雕、石雕和木雕。只是由于年代久远,木雕已经朽毁,未能流传下来。我参观过尼日利亚国家博物馆,里面展出的木雕,大多是近一二百年的作品,造型奇特,但刀工稍显粗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件两米多高的作品。初看好象是两根木头拼在一起,不知表现的究竟是什么。细一瞧,原来是一根独木中间镂空,两端仍连结在一起。再从整体上审视,才发现这是一对男女紧紧搂抱,四肢纠结在一起,流露出无限的柔情与蜜意。
  喀麦隆的木雕也有比较悠久的历史。在其首都雅温得的木雕市场上,有几个店铺专门出售破旧、甚至有点朽烂的作品。其中,有帝王和部族首领的头像,也有辛勤劳作妇女的整体雕像,件件作品要价都甚高。店主称,这些都是三四百年前的作品,可以说文物。我们不懂行,不敢轻信。当然,市场上出售最多的还是琳琅满目的现代木雕。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乌木的女性半身雕像。那编制细密的根根发辫,那乌黑闪光的双眸,那厚厚的欲言又止的嘴唇,那高高隆起的胸脯,显示出黑人女性独特的青春美。
  刚果(布)的黄木雕和加蓬的灰木雕也都各具特色。黄木雕是巴特克、巴邦贝等部族的传统工艺品。这些部族的艺人利用原木的自然形态,雕琢出当地人高高的鼻梁和深陷的双眼。简洁的线条,分明的轮廓,不求人物的形似,而是在几乎变形的高度抽象中追求神似。灰木雕在艺术手法上也有类似的特点。但是,加蓬特产的灰木,质地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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