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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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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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云枫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简单的道理师父居然都没有教过他们吗?亲兄弟又怎么样?为了权势、地位、财富甚至女人,同室操戈的事情还少吗?隋炀帝能弑父,汉武帝能杀子,这个世界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林师兄还是懂得欢场薄情、婊子无义的道理,怎么能上当?大师兄那么忠厚,林师兄那么痴情,小师妹又毫无心计,他们要是单枪匹马地去闯江湖,不吃亏才奇怪了呢。”

澹台玄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教徒无方?所以你才拿那本罗织经给轩儿看?”

列云枫听他提到罗织经,不用轻轻叹道:“大师兄看了也白看,他的心中哪有那些沟壑?”

澹台玄还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脚步声,原来萧玉轩他们已然没有了事儿,都过来看列云枫,连林瑜也来了。澹台盈很焦急地走过来,摸摸列云枫的额头:“你要不要紧啊,小师兄?那个皇上为什么要打你?”

萧玉轩扶着林瑜坐到一旁,也很关心地道:“皇上是为了什么发怒的?”

列云枫道:“没什么,就是敖古杰死了,皇上怀疑是我下的手,他把这个猜测告诉皇太后了,这个敖古杰在太后落难彭州时,曾私开城门放走了太后。那时候,敖古杰是前朝的游击将军。太后是念旧的人,总忘不了敖古杰的这份人情,不然就凭他们敖家这些年敛财有道,也早该入狱杀头了。”

林瑜惊道:“你得罪太后了,那,那岂不是很危险?”

列云枫笑道:“得罪?也不算是,反正没有事儿了,你们不用担心。”

萧玉轩道:“怎么可能不担心?你是被皇上打了!听你这么说,应该是太后的意思吧?”

澹台盈奇道:“太后不是皇宫里边最大的吗?连皇上都得听她的,她怎么会在彭州落难呢?”

列云枫道:“彭州毗邻前朝的都城,那时候太后还没有入宫,就住在哪里的,后来先帝爷去攻打彭州,前朝的皇宫里边又发生了兵变,情势特别的危急,太后”他说到这儿,骤然停住了,笑道“八百年前的旧事儿了,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反正当时要是出不来城门,太后就会遭遇危险,敖古杰当时正好因为得罪权贵,罚在城门口守门,他私自做主,就把太后给放了。”

澹台盈瞠目结舌的:“太后也有危难的时候啊?那,那你杀了她的救命恩人,岂不是,岂不是……”

列云枫笑道:“太后心里明白,这个敖古杰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儿,贪赃枉法是要动摇国家根本的,是在拆皇帝的台,敖古杰再对太后有恩,太后也不会原谅他做的这些事情,江山是皇上的,皇上是太后的儿子,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容忍别人的行为威胁到儿子,尤其是坐在皇位上的儿子。”

澹台盈听到晕头转向的:“那太后就直接杀敖古杰好了。”

列云枫笑道:“从先帝创下基业到现在,才二、三十年的光景,四边异族虎视眈眈,前朝的余孽蠢蠢欲动,朝廷现在不能有太多的杀戮,尤其对前朝归顺的降臣。所以太后要是杀了敖古杰,岂不是让人说她薄情寡恩?如今位尊身贵,就忘了当年的救助之臣了?太后不但不能下旨杀他,如果敖古杰要是被俘,太后会下旨恩赦的,可惜敖古杰那个笨蛋不知道,白白丢了一条命不算,还害到了我。”

澹台玄哼了一声:“只怕就是太后恩赦了他,他也未必逃得了你列云枫的毒手。”

澹台盈还是不懂,问道:“那,那你杀了他,不也是趁了太后的心?她没有道理怪你的!”

林瑜也道:“是啊,你杀了敖古杰,也是帮太后解了难题,这件事情,又是不能张扬的,怎么说也不能动用笞杖的?这不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嘛?太后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列云枫正色地道:“林师兄也别冤枉了太后,而且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这是犯了大不敬的。太后有她的用心,她是怪我太任意妄为,她希望我是循规蹈矩的,将来可以辅佐皇帝。皇上呢是怀疑我另有居心,所以借着太后的懿旨来审问我,这件事情当然是不能传扬的,不过,他们知道了也无所谓,”他的脸微微一红“大臣们也不会怀疑别的。”

澹台盈听得的头都疼了,继续问道:“他们为什么不会怀疑?”

林瑜笑道:“大约小师弟是常被皇上教训的。”

列云枫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只是笑,不回答。

澹台盈忽然道:“小师兄,我们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为什么要给我们下毒?”

列云枫没回答,忽然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孟而修也会来祝贺的。”

一听到孟而修这个名字,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振,林瑜更加的紧张了,他这些天的遭遇,都和孟而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列云枫道:“我觉得,林师兄明天还是不要和他照面,他明天会来,一定是冲着林师兄的,如果见不到林师兄,这个老狐狸一定很疑惑,只要他有了疑惑,就会按捺不住,有所动作的。”

林瑜有些失望,他很想见见孟而修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他。

列云枫笑道:“林师兄不要着急,狐狸再狡猾,也会出洞的。”

澹台玄听列云枫讲到这个人,也特别的想见到孟而修,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他在那种场合出现,合不合适?会不会给列云枫带来麻烦?

列云枫看了澹台玄一眼,笑道:“师父,明天你和大师兄应该都去见见那个孟而修,他绝对不会只带了家奴小厮,应该也有武林中人,对武林中的人,我可认识不了那么多。”

澹台盈急道:“小师兄,我也要去。”

列云枫笑道:“都是些男人们的应酬,你去做什么?”

澹台玄也低喝道:“盈儿不许胡闹。”

澹台盈有些气馁,撅着嘴,不再说话了。

可怜倾城与倾国

王府出来位正宫娘娘,这样的事情毕竟是不多见的,应该说是天大的恩宠,所以来靖边王府庆贺的人络绎不绝,那些有交情的没交情的,统统满面春风,好像是他们家里出了位娘娘一般。来的人自然不能双手空空,送来的礼,更不能是马马虎虎,一时间,王府的客厅里边,很多家丁忙碌着,迎宾、送客,再把那些送来的礼物登记入册,丫鬟们忙着端茶送水,打帘焚香,好像走马灯一样的转,列云枫对大家送来的礼物看也不看,而且来者不拒,只是在嘴里客气客气而已,他倒是不觉得怎么样的,却把萧玉轩的头都转晕了。

列云枫精神抖擞,和这些宾客应酬着,谈笑风生,根本看不出昨天还是挨了鞭子的。澹台玄和萧玉轩都知道他是在硬撑着,心中特别的着急和担心。澹台玄看看列云枫送走了一拨人,好容易空出点儿时间来,便叫他先到大厅的间壁,这里有个小小的书房,其实是招呼比较特别密切朋友的,隔开的部分用了五分厚的木板,坚硬厚实,最主要的是隔音效果好,而已在间壁的木板上边,有块单面水晶镶嵌的壁挂,这单面水晶是只能从一面看东西的,这个小书房看得见外边,外边却看不到里边的事情。

到了这个小书房里边,列云枫好像散了架子一样,趴到书房一角的藤椅上,半蜷着身子,脸上的汗水慢慢地渗下来。因为疼痛,脸色也不太好看。

澹台玄帮他运功调息一下,然后道:“皇上也真是的,他该算得到你今天要如此忙碌,怎么不手下留情?”

列云枫闭着眼睛,感觉舒服了一些,回头道:“皇上已经放水了,不然我今天是起不来了,师父,我怕撑不下去了,能不能……”

澹台玄喝道:“你要不怕脸上挨巴掌,就再提那个极乐散试试!”他口中这么斥责,却不自主地为列云枫搭脉“你需要休息的,这么撑着不是办法,”他说到这儿,也是无可奈何,王府里边只有列云枫一个人,他不出头,谁能代替啊。

列云枫睁开了眼睛:“我没什么事儿了。”他说着站了起来,神情还是委屈,不得不坚持的样子让人实在心疼,他看着澹台玄,眼中表达的信息澹台玄自然明白,列云枫还是惦记着那个极乐散,那个极乐散的确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了疼痛,可以麻痹,可以让人立刻精神起来,但是这个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列云枫碰。

澹台玄的表情是一点儿商量也没有,列云枫看得出来,他又何尝不不知道这样是饮鸠止渴,在一瞬间,他也有想从澹台玄的身上偷回来的念头,不过是一颗而已,又能怎么样,不过他没有把握能够得逞,万一被发现了,澹台玄固定是不能再忍他的,因此思忖了再三,列云枫终于是选择了放弃。

外边有家丁传报,说是广平郡王来了,列云枫在里间听见后,马上出来,澹台玄也跟着出来。

大堂里边这时候又来了几个贺喜的官员,广平郡王一来,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一来他们的官阶都没有广平郡王大,二来广平郡王是个有心的,他们怕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到最后不知道会被摊上一个罪名,莫名其妙地被弹劾。

片刻之后,孟而修带着几个人进来,他看上去温文儒雅,白皙的皮肤,有江南文士的潇洒和细致,他的眼睛中带着暖暖的一抹笑意 ,看上去亲切可人,眼光到处,笑容如春风抚过,漆漆黑的长髯,修剪得整齐,这个人儒雅中带着贵族独有的气息,让人自惭形秽。

澹台玄和萧玉轩看着有些发楞,他们早想过这个狡猾狠毒的孟而修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今天一见,大出所料,广平郡王居然是这样儒雅风流。孟而修带来的几个人,都是穿着随便的衣服,不是家丁打扮,他们的神情容貌,也不像是家丁,有四个人抬着一直樟木箱子,箱子外边描金绣凤的,不知道里边会装着什么东西。在这几个人里边,有一个寸步不离的跟着孟而修,这个人特别的引人注目。

他穿着一身白色,不是特别的白,而是带着微微的雪青色的白,这样的白让人感觉有些寒意,他很年轻,很俊气,可是他整个人就像一把没有鞘的剑,一把沾染了太多血腥的剑,在精致迷人的眉眼间,透出一丝丝的邪和阴冷,他走动的时候,好像剑光在闪动,他站住的时候,好像是宝剑要刺出,总是让人感觉到危险的不适应。

这个眼光阴邪的森然的少年,甚至在一瞬间就抢夺了孟而修的风采。

列云枫和广平郡王两个人彼此寒暄,都相谈甚欢的样子,连微微的笑意都是特别的真诚,表面上好像是推心置腹的忘年好友一样。澹台玄心中暗暗地叹气,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列云枫是在暗中对付孟而修的,看他们现在的情形,竟然是兴趣相投的知己了,再细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却处处绵里藏针,尤其列云枫笑意中咄咄逼人,寸步不让,那个孟而修却圆滑得很,一副宽容豁达的情形。

澹台玄情知列云枫如此以势压人,自然有他的用意,但是还是觉得列云枫的神色言辞有些过分。广平郡王身边的那个阴邪俊美的少年一直用剑一般冷光盯着列云枫,列云枫却全然不放在眼里。就是有时候对视过去,列云枫也是傲然的挑衅地看着那个少年。

澹台玄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在江湖中闯荡了这么多年,很见识了太多的江湖恩怨,总是把江湖险恶放在嘴边,如今看来还是官场险恶胜于江湖。难怪列云枫的谎言总是那么真实,总是轻而易举地就骗过了他。

澹台玄在一旁感慨着,却听孟而修笑道:“小王爷少年才俊,深受皇上荣宠,今天贵府又蒙皇恩浩荡,皇后娘娘德望所归,母仪天下,太子承得天佑,延我天朝龙脉,而修特地敬献一份礼物,礼物粗鄙不堪,希望小王爷笑纳。”他说着回头对身边那个少年笑道“雪,把箱子打开。”

那个叫雪的少年应了一声,眼光依旧是冷厉的,过去把箱子打开,箱子一开,里边居然袅袅婷婷地站起来一个人,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一出来,立刻让所有的人感觉眼前一亮,明艳逼人,这女子真如《登徒子好色赋》里边所言,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真个肌肤若雪,明眸皓齿,体态风流,幽香淡淡,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流露着倾城国色。这个世界上,容颜漂亮的女人未必就是可以颠倒终生的绝色佳人,真正的绝世尤物,自须眉眼间那脉隐隐约约的含情,颦笑间依依稀稀的娇嗔,这个女子未言而有情,未笑而先媚,果真是个难得的美人。

广平郡王此时也微微的得意,笑道:“小王爷,她是孟某调教多年的歌姬,名叫尤儿,虽然粗鄙,还有一二可供娱戏之处,而修将她送给小王爷,也省得小王爷去那些平常的青楼楚馆,让那些庸脂俗粉坏了小王爷的贵气,皇上自然不悦,只怕老王爷回来也会笑小王爷少不更事了。”他的言下之意,自是讽刺列云枫屡次跑去醉红楼和敖家兄弟争妓打架的事情,其实他心里哪能猜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他也知道列云枫不可能挑明事情的真相,所以才出言讽刺。

列云枫对于孟而修的话,好像一点也听不出弦外之意来,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只是他对于别人送来的东西,向来是来者不拒的,眼下这个孟而修送来了这么个礼物,他倒是有些意外和错愕。

那个尤儿婀娜多姿地过来,软款淡笑施下礼去:“小王爷,奴婢尤儿见过小王爷。”她的声音甜的像一块桂花糖,是入口既化的那种。

孟而修有些得意:“怎么小王爷,是不是嫌而修送的这份礼太薄了?而修为官清廉,一怀明月,两袖清风,府中并无金玉之藏,想来小王爷也不是贪金恋银之俗人吧?”

列云枫笑道:“郡王倒是风雅得紧,只是云枫贸然收下如此重礼,岂不是有横刀夺爱之嫌?”他笑着,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了看那个绝色的尤儿。

尤儿娇羞而含情脉脉地和列云枫对视,连修长娇人的身体也带着一些温柔的暗示。

孟而修大笑:“小王爷哪里的话,这尤儿不过是个玩意儿,和猫儿狗儿没有什么不同,小王爷怎么能说是夺人之爱呢?不过是个礼物而已,小王爷太客气了。”

列云枫笑道:“这么个温香软玉的活宝贝,只怕我供养不活,万一有所折损,岂不是愧对了郡王的心意?”他说话的时候,那眼神黏黏的就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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