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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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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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虎的眼睛随着这群唱着歌儿的孩童身影移动,直到这群孩童蹦蹦跳跳的消失在街道一边位置。待卧虎转过头的时候,他看到了老榆林的眼神:他的眼中闪动着浓浓的向往--故乡。
这一脉相承的缘分呵,这搅不散的梦境!
“呵呵,”觉察到卧虎盯着他看的老榆林干笑了两声,揉揉眼睛掩饰自己的情绪对卧虎笑道:“村上的学校还是以中文为主,呵呵呵……”
这句话在卧虎几人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可以想象在泰国的土壤上,在接受泰国同化的地方依旧坚持中文的学习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这表现出村民们对国家的向往,对中华民族的思念之情啊。
“走,咱们去樱花餐厅吃饭去吧,到了这里总得到最好的饭店尽地主之谊。”老榆林笑了笑,带着卧虎四人慢悠悠的朝前走着,依旧碰到那些村民跟他们热情的打招呼、唠嗑。
从这可以看出来,老榆林在对村子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通过村民对老榆林的态度可以看出来,老榆林在村子里享有很高的地位。
走过这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巷,映在卧虎眼前的是一条窄小的泥泞村街,坍塌的土墙边上,枯藤轻轻颤动,更显孤绝中的孤绝。两个身着国军军服,头戴钢盔,配戴美制军刀的老人拄着拐杖伫立在坍塌的土墙边,浑浊的双眼遥望北方。
看到这两个老先生,老榆林立即恭恭敬敬的走上前,端端正正的站好,嘴上发出轻柔的声音叫道:“叔……”
而两个老人似乎没有听到老榆林的说话,他们依旧仰着脸朝北面的山谷遥望。山谷那边是丛林,丛林那边还是山谷,望到最远处就是北面的中国,炎黄子孙聚集的家。
老榆林在两个老人跟前呆了一会,朝后慢慢退了三步,带着卧虎四人继续朝前行走。
一路上像这样身着国民党军装的老人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每次看到这些老人的时候,老榆林都会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叫一声叔或者大爷。这些老人有的转过头默默老榆林的脑袋,有的依旧是一动不动。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姿势:遥望北方……
樱花餐厅是村子最为豪华的饭店,也是最为热闹的地方。随着天气的适宜,前往这里的游客多了起来,也使得樱花饭店的生意特别的好。饭店门前设有凉棚,供游人歇脚喝茶之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上气候多变的原因,刚才还晴朗的天气忽然下起了小雨。雨水冰凉,让游客纷纷躲进饭店或者凉棚下进行避雨。饭店门前顿时一阵空旷,雨水把热闹的景象瞬间冲刷不见。
空旷的的饭店门前,一位老人呆立如木椿,任雨滴打着干涸在脸上的岁月,本能立正的双脚上隐约留下军人的痕记。
看到这位老人,卧虎走上前,撑起蓝丽手里的雨伞为老人打上,轻声问道:“老先生,您也是93师的?”
“山东菏泽人,民国三十三年,十六岁时加入国军。在滇缅打鬼子,后来跟解放军、缅军、反政府军以及土匪打仗。”被卧虎问起的老人立即把自己曾经的往事说出来,他的嘴角挂着笑意。
“老先生,那你觉得什么敌人最难对付?”
“共军嘛!”老人脱口而出。
“为什么呢?”卧虎再次发问。
老人眼睛一闭,转身而去。他的步履踉跄,腰却挺得硬直,看不出那心里是撇不下的悲情还是化不开的麻木,这副模样让卧虎几个人感到一种淡淡的失落。
走了几步的老人忽然间停了下来,重新走回卧虎的跟前,盯着卧虎道:“我们不和中共硬拼,那是中国人自己的事;但要和外国人打仗,一定要给中国人争气!”
卧虎朝后退了三步,与林凡和商洛并肩站在一起,向这个老人敬了一个庄严而肃穆的军礼。
看到卧虎三人朝他敬礼,老人浑浊的眼睛一阵发亮,整个身体立即挺直,站的笔挺笔挺的冲卧虎三人回了一个军礼,然后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
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流泪,这关系到老人自己的情怀。但是卧虎三人心里却充满了一种酸涩,他们敬礼其实再朝老人的说的那句话敬礼:和外国人打仗,一定要给中国人争气!这是一种作为中国军人所共通的一种情怀,家里的事是家里的事,丢人绝对不能丢到外面。尤其是民族碰到危难的时刻,枪口朝外,一致对敌。
老人冲卧虎几人颌颌首走了,留给他们一个如青松般笔挺的背影。
第二百四十二章 飘零的美斯乐
“这是原师部副参谋长,唉……”老榆林看着老人的背影喃喃的说着,不着痕迹的擦了一把眼睛对卧虎几人道:“走吧,先到饭店吃饭,吃完饭带你们回家看看。”
老榆林当先一步朝饭店走去,刚刚走进饭店,饭店的老板一眼看到了他,赶紧一路小跑的过来,慌忙掏出香烟给老榆林点上,嘴里恭敬的叫着:“三伯,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老榆林冲饭店老板点点头,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道:“又长胖了,呵呵呵。来,给你介绍几个国内的朋友,这个叫卧虎,这个叫林凡,这个叫商洛。”
“好好好!”老板连声称好,掏出香烟递给卧虎三人,然后看向蓝丽,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啪”的一声,老榆林重重拍了一下饭店老板的脑袋,笑呵呵的对他大声道:“小七子,赶紧把店里最拿手的菜给我上来,好好招待卧虎几个客人,呵呵呵……”
被老榆林扇了一巴掌的小七子赶紧把眼光从蓝丽身上挪开,慌忙半弓着腰领着老榆林朝最里面的一间包厢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老榆林道:“三伯,您里面坐,饭菜马上就上来。”
“嗯。”老榆林嗯了一声走进包厢坐了下来。
“各位兄弟,稍等片刻,我把饭菜张罗好再来陪酒,呵呵呵……”小七子满脸堆着笑,冲卧虎几人说着。
“有劳七哥了。”卧虎冲小七子笑了笑,看到对方年龄比自己大,喊上了对方七哥。
听到卧虎叫他七哥,小七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又给卧虎他们散了一圈的烟,刚想再说点客套话什么的又挨了老榆林一下子。
“瞅你那德行!”老榆林冲小七子狠狠一瞪眼,大声训斥道:“叫你七哥还把你高兴那么很?就你小子那点出息,给卧虎提鞋都不配,赶紧弄菜去,快点!”
挨了老榆林一巴掌的小七子露出一脸委屈的模样,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高兴,他点头冲卧虎几人笑了一下赶紧走了出去开始弄菜。
饭菜很快端上来了,菜的味道是颇为地道的云南风味。几个跑堂姑娘都是93师的后代,上菜的同时兜售各种水果。但看到坐在那里的老榆林时,全部乖巧的喊了一声三伯,然后将水果给他们留下。
“呵呵呵,这几个丫头。”老榆林笑呵呵的,随手拿起水果放到卧虎几个人的跟前。
“三伯,三伯,找不到茅台了,只有杏花村了咋办?”随着一阵叫声,小七子一脸犯错似地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两瓶杏花村可怜兮兮的对老榆林道:“三伯,茅台没有了,只有……”
“啪”的一声,老榆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生气的大声问道:“没有茅台怎么能行?今天来的客人是最尊贵的,赶紧给我出去找,没有茅台还吃什么饭?不喝国酒能吃饭吗???”
老榆林劈头盖脸的一阵骂,直接把小七子骂的脑袋耷拉了下来,眼睛瞄向坐在老榆林身边的卧虎,透出求救的意思。
不过卧虎还没说话呢,商洛倒是先说话了。
“哎呀,老榆林,你这是干啥你,有酒就喝呗,反正都是中国的酒,什么茅台不茅台的,喝!”商洛帮小七子把事给拦了下来,一把将小七子拉到身边坐下,冲他道:“七哥,你别管老榆林那个老家伙,他在摆谱呢,哈哈哈……”
看到商洛为小七子说话,老榆林摇摇头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不过小七子可没有商洛这么淡定,他坐倒之后小心翼翼的对老榆林道:“三伯,其实茅台都让亮哥给拿光了……”
“啪”的一声,刚刚不说话的老榆林又拍了一下桌子,满脸怒火的指着小七子道:“给我把小亮子给我叫过来!”
“是是是!”
“等等!”老榆林又把小七子叫住,想了一下对他道:“叫小亮子滚到家里呆着去,就是我说的!”
“是是是!”小七子将两瓶酒朝桌上一放,赶紧跑了出去。
“这群小子,简直就是……”
“老榆林,你咋这么大的脾气,从前咋都没发现呢?”商洛好奇的看着老榆林,然后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冲老榆林小声道:“在你的地盘听你的,你在装大尾巴驴,哈哈哈……哎呦!!!媳妇,你掐我干什么!”
商洛一个荡漾的笑容还没笑完呢,就被蓝丽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叫出声来。
“怎么说话呢?”蓝丽横了商洛一眼,发出责怪声。
“我没说啥呀,我就是说大……呜呜……”
一块肉被林凡塞到了商洛嘴里,把商洛的嘴巴塞的满满的。
“吃你的饭吧!”
“哈哈哈……”老榆林看到商洛的模样笑了起来,拿起筷子多卧虎几人道:“吃饭,吃饭,哈哈哈。”
卧虎与林凡相视笑了笑,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他们一边吃一边在想老榆林在村上究竟是什么身份,这个老榆林带他们来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相求呢?这一切都是疑问不需去说,要不了多久老榆林会说出来的。
吃完饭,老榆林带着卧虎四人离开了餐厅,朝村子最北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两边的风景依然优美,依旧偶尔会看到朝比方眺望的国民党老兵,耳边依旧响着带有浓浓地方口音的中国话。
卧虎突然想到了一首歌,歌是这样唱的:在遥远的中南半岛,有几个小小的村落,有一群中国人在那里生活流落的中华儿女,在别人的土地上日子难过,饱受战争的折磨。关心他,美斯乐!看我们该做些什么?帮助他,美斯乐!看我们能做些什么……
这首歌是香港歌手张明敏唱出来的,歌曲的调调与歌词中让人朦胧的感觉到一处诗化了的悲凉之土。歌曲出来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这美斯乐究竟在何方,即便政府也不会想到,美斯乐竟是段希文将军的国军第五军残部撤泰后的最后据点。弃儿所能经历的全部辛酸苦辣,浸满了这一小片异邦之土。这里生长出的果实是苦涩的,花瓣是血色的。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卧虎无法将心情提起来,尽管眼前的都是笑脸,都是一派洋溢着生命气息的蓬勃。
这些人是没有国籍的,大陆不要、台湾不要、泰国不要、缅甸不要……他们是丢儿,直到现在也没能拥有国籍,有的只是泰国政府给颁发的居住证。这里不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家在北方,美斯乐很北很北的北方。
战争已经结束,不管战争的对还是错,他们都不想这样继续流浪下去了。谁执政都无所谓,他们只是想回家,回到自己炎黄血脉诞生的故乡。
老榆林的家在最北面的一幢民国时期样式的大宅院里,宅院收拾的干干净净,青砖红瓦,就是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给人一种历史沉淀的沧朴感。
“这里最早是师部的指挥部,现在也变成了住宅。”老榆林感慨万分的看着这一处宅院,冲卧虎几人笑了笑道:“我就住在这里,还有我的叔叔。进来吧,进屋先喝杯茶,咱们美斯乐村别的不行,可茶叶还是非常不错的。”
一行人走进了曾经93师的指挥部,进入堂屋。
第二百四十三章 单挑
屋里的摆设没有现代化的气息,似乎还是从前师部的模样。左侧是没有门的套间,套间墙上挂着一张军事地图。两侧整齐的放着两排椅子,地面上依旧是从前的那种青砖,青砖与青砖的夹缝中生长着一些苔藓杂草,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最为显现的是正前方大桌子上摆放的香案,三支香燃烧着,冒出缕缕青烟。香案供奉的不是神,而是贴满整张墙壁的一张张黑白老照片,老照片上全部是穿着国民党军装的士兵。很明显,照片上的士兵都在
金三角为了生存牺牲的国军士兵。
走进堂屋的老榆林大步走上前,冲香案拜了几拜,这才招呼卧虎几个人坐在左侧,依次为卧虎、林凡、商洛。至于蓝丽则没有坐,她站在商洛的后面。
坐在正中位置的老榆林看了一眼蓝丽,眼睛里泛出浓浓的温暖之色,对她道:“坐吧。”
老榆林手指的方向是商洛下方的椅子,让蓝丽坐在最下首,紧挨着商洛。蓝丽抽搐了一下坐下来,神色相当的局促不安,似乎坐在这里挺让她不自在的。
“媳妇,你咋了?”商洛发现了蓝丽的局促,小声对蓝丽说道:“别紧张,现在男女平等,坐就坐,有我在哪能让你站着呢对不?嘿嘿……”
“嗯。”蓝丽点头嗯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说话。
老榆林指挥式的让蓝丽就坐,以及蓝丽所表现出来的局促不安被卧虎与林凡看在眼里。他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又很快恢复正常:不着急,等着。
几个人坐下之后,一个年老的妇人端着茶盘走了进来,给卧虎几人奉上茶。当老妇人将茶水端给蓝丽的时候,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似乎蓝丽是她女儿一般。
“小猫,尝尝美斯乐特产的茶叶,呵呵……”老榆林笑呵呵的端起茶杯,示意卧虎几人喝茶。
话音刚落地,一阵急促的大步行走的声音传了过来,下盘沉稳,像是部队的士兵一样。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彪悍气息的年轻人大步走进堂屋,身后还带着两个同样魁梧的年轻人。
“三伯!”来人发出粗豪的声音叫着老榆林,然后朝老榆林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之后坐在右首的椅子上,身子笔挺笔挺的,一看就是受过正儿八经军事训练的。他身后的两人同样恭恭敬敬的朝老榆林鞠躬,而后依次坐在彪悍年轻人的下面。
“嗯。”老榆林发出威严的声音,向年轻人点点头道:“亮子,最近的事情都可顺利?”
“三伯,放心吧,都顺利!”叫作亮子的年轻人发出洪亮而又自信的声音对老榆林说着,眼睛却落在了蓝丽的身上,并且散发着炙热。
这个眼神被商洛看在了眼里立马不舒服了:娘的,老子的媳妇你看毛啊看?大爷的,什么人嘛,这么不讲礼数?有这样瞅着人家老婆看的吗?!妈勒个巴子的!
醋劲一下子从商洛心里头涌了出来,他狠狠瞪向亮子,眼睛里充满了敌意,伸手抓住蓝丽的手,脸上充满了挑衅。面对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摆出攻击的姿态,将眼神变成爪牙后,警告对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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