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7-可乐求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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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7-可乐求爱记-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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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我来说他妈的无所谓。我要一点一点地拥有你;感受每一秒。”    
    现在,他往自己的血盆大口里喷了一堆奥德牌口气清新剂。(我从远处就能辨认出来,我自己有时候也用。)    
    “今晚的月亮圆而满,就像我的心情。今天我要奔向你!”    
    然后,就安静了。    
    可怜的杰西卡。她怎么能忍受被这样一个男人亲吻?这男人往嘴里喷东西,肯定是要隐藏什么,还穿着一条这样的牛仔裤,明目张胆地暴露出无尽的欲望。    
    沃尔夫冈·佩特瑞叉开两腿,艰难地向前行走,每走七米就伸手在后屁股上揪揪紧绷绷的裤子。    
    这是个有趣的现象,当你不得不长时间面对一些你很讨厌的东西时,你往往会爱上它。这当然不适用于那些在走廊里对着镜子剪鼻毛的男人;也不适用于那些唠唠叨叨的母亲,她会每周一次震耳欲聋地问你是不是终于结识了什么男人。    
    当我两周以后去沃尔夫冈·佩特瑞的音乐会时,不知怎么,感觉就像是去见一个老朋友。当然,所有的歌词,我都能背出来了。有些难为情的是,尽管我戴着深色的太阳镜,还是被同事索尼娅认了出来,而且是在跟着合唱的时候被逮个正着。她说,她拿的是赠票,是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研究一下德国传统通俗歌曲复兴的原因。她离开前,问我有没有买凡·莫里森新出的双碟CD,好听极了。    
    在出口处,我又碰到了索尼娅,她一看见我,就急三火四地把一个印有沃尔夫冈·佩特瑞头像的咖啡杯藏起来。    
    坐在阳台上的感觉真好啊。我观察着人们细小的生活片断,尝试去猜测,在我面前经过的这些人的业余时间是怎样度过的。    
    比如说这个女人。她看上去好像从没有经历过性高潮。紧紧地揪着购物袋,就好像她拿的是从敌国偷带过来的绝密胶卷。    
    牵着条牧羊犬的那个家伙我认识。特别恶心的类型。他在超市里含糊不清地跟收银员搭讪,旁若无人慢悠悠地数着找回来的零钱,与此同时,他那条野狗毫不含糊地在自行车堆旁拉了至少两大泡屎。    
    哦,看看吧。住在13号的那个大学生这个时间还出来跑步。他的身体看上去可真有弹性,真结实啊。    
    跟在他后面出来的那个家伙,哦,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胳膊下面竟然夹着一个男式手提包。看起来真是龌龊透顶。    
    男式手提包看起来就像是化妆包。只不过里面没有化妆品。同样滑稽可笑的还有那些出门一定要带着雨伞的男人。我坚信,而且一定不只是我这么认为——在雨伞下面,男人丧失了尊严。    
    为发型操心,这是女人的特权。男人不应该害怕下雨及其对形象的损害。男人打伞就像是狗戴嚼子。可怜的家伙。    
    一对情侣在我楼下散步。她的手插在他的裤兜里。这两个人结婚了吗?我并不是不把结婚当回事。不过,新郎要抱着新娘跨过门槛,这简直太可怕了。糟糕的习俗。当然,我不反对别人向我求婚。或者浪漫些,在我的饮料杯里放一枚高克拉的钻戒。    
    可乐·霍夫曼,可乐·霍夫曼-美,可乐·美-霍夫曼,听起来蛮不错嘛!    
    毫无疑问,我要保留自己的姓氏。我有可能放弃工作。但绝对不会放弃姓氏。    
    可惜,我现在是在回答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问题。我像个小女孩一样筹划着自己怎样随夫姓,可那个我指望着随他姓的家伙甚至不愿意屈尊给我打个电话——更别说娶我了。    
    此时,太阳光只能照到我的脚了。    
    真倒霉。


《可乐求爱记》 第三部分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2)

    世界真不公平。玛利亚娜的房子与我家只不过隔了两间房,每天就能多享受两个小时的阳光!尽管如此,我也不羡慕她的生活。我看见她正在阳台上晾衣服。可能是尿布吧。玛利亚娜是那种全身心投入型的母亲,不喜欢给孩子喂现成的婴儿食品,也瞧不上那些名牌的纸尿布。她宁可每天用贴有“绿色食品”标签的菠菜给孩子熬粥,同时开动五台洗衣机马不停蹄地洗尿布。    
    我想偷偷溜回屋。不想让玛利亚娜看见我,她要是脑子一热,想到我这儿来坐坐可怎么办?我现在突然没那么寂寞了。    
    “呦——!可乐!今儿晚上天气真好啊!”    
    真倒霉!我站在阳台上,像个女皇般,对着另一个阳台友好地挥手致意。    
    “猜猜,丹尼斯今天做了什么?”    
    嗯,这一类问题我非常有兴趣。我该猜什么答案呢?    
    “他第一次说出了‘妈妈,滚开’吗?”    
    我知道,关于孩子的事情,当妈的是听不懂玩笑的。但我也知道,玛利亚娜是个在任何时候都听不懂玩笑的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生不生孩子对她没什么影响。    
    “不!比这强多了!”玛利亚娜把身子探过了阳台。对于这种交流方式,我实在不敢恭维。我觉得,这就像一个上了岁数的洗衣女工,周六晚上没有更好的事可干,只能倚着栏杆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舌头。事实是——我确实也没有更好的事情可做——想到这儿,我愈发沮丧起来。    
    “今天早上,我的小丹尼斯学会把大便解在便盆里了!”    
    我明白,此时此刻,我应该表现得异常兴奋,手舞足蹈。如果我不说话,两个阳台之间的沉寂会很尴尬。    
    可我一点儿也不兴奋。而且,我也完全没有心情去装出兴奋的样子。    
    “真的吗?你没把这坨儿东西找个盒子保存起来做个永久纪念?”    
    “当然没有。”    
    玛利亚娜令人惊讶之处在于,尽管她从来没有幽默过,不过,也从来没有真的受到过伤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忍受我这样的女人作邻居和吕迪这样的男人作丈夫。我觉得,她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具有开朗、乐观性格的人。她什么都能容忍。别人对她的那些侮辱,其中有一半,她根本就听不出来;另外一半,在她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她发现吕迪和报销差旅费的会计有染的时候,她沉住了气。    
    “你知道吗,”她对我说,“吕迪在床上不是个能干的炮手。我不太嫉妒那个女人。吕迪是一个好父亲,而且,像我一样,晚上喜欢关着窗子睡觉。毕竟,这才是婚姻中重要的事。我比那个破鞋要了解他。”    
    我还知道,我近乎羡慕她。当然不是羡慕她有个吕迪那样的丈夫。我羡慕她的简单、单纯。我永远都不会简单、单纯。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得进去了!可乐,再见!晚上愉快!”    
    我认识玛利亚娜是在四个月前。当时,她两岁的儿子丹尼斯往我的鞋上吐脏东西。    
    我无论如何都不喜欢孩子。对我来说,他们的方式太直接了。他们说一些讨厌的话,你还不能责怪他。    
    我表姐庆祝她40岁生日的时候,她五岁的女儿碧儿指着我欢快地大喊:“看啊!可乐阿姨长得像只乌龟!”    
    所有的人都盯着我。糟糕的是:这个小孩说得没错。我两天前刚和萨沙分手,一手握着威士忌空瓶,另一只胳膊夹着一本《孤独是机会》度过漫漫长夜。这样的夜晚之后,看上去还能是什么样子呢?    
    “碧儿开玩笑呢,”我表姐说,“你看上去光艳照人,可乐。你的生活就像繁花似锦。我说的是真心话。”    
    “谢谢。”我说。我不反感善意的谎言。    
    我悲痛欲绝地坐在马桶上度过了那次的生日聚会。我受不了那些写满同情的脸。    
    当你超过了30岁,告诉别人你刚和男朋友分手,他们看着你的那副表情,就好像你刚刚向他们吐露心声说你的余生时日无多了。    
    “哦,你一定还能找到合适的。”他们会这么说,“天底下好男人多得很。”或者“像你这样的女人不会一直孤独的。”可是,他们心里并不这么想。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对于和小孩打交道没什么好印象。当我看到丹尼斯——我正想去卖蔬菜的土耳其人那儿逛逛——大声哭泣着站在人行道上,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换到街的另一边去,假装正在认真研究采购清单。    
    可我没有采购清单。因为我刚刚重新开始节食,打算用一颗猕猴桃结束我的“水果日”。本来,我更喜欢香蕉。不过,说到形状,猕猴桃比较不容易引起怀疑。我总觉得,我以前买香蕉的时候,卖菜的那个土耳其人总是含沙射影地对我一笑。搞什么啊,好像我连个振荡器都买不起似的。也许我是冤枉他了,不过,从此以后,我就避免买特定的蔬菜品种,特别是黄瓜和品相上乘的胡萝卜。    
    丹尼斯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实在不想让自己显得太不是人。    
    “你妈妈去哪儿了?”我的声音甜美,就像幼儿园的阿姨,边说边轻抚孩子的头。    
    小伙子什么也没说。可是,哭声更大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家伙?”我完全没有概念,这个年龄的孩子会不会说话。    
    小男孩不哭了,恐惧地看着我。总是这样。我鼓足勇气。    
    “你住在哪儿?”我问,挤出一个我自认为孩子很喜欢的笑容。    
    他什么都没说。盯着我。脸上扭成一团,然后,朝我鞋上吐了一口唾沫。    
    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丹尼斯!!!你在那儿干什么?丹尼斯!!!”    
    作为回答,丹尼斯又吐了一口。往我的手提包里。    
    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女人对着我们冲了过来。她非常瘦,除了一个宽大得不可思议的骨盆。这种身材还真是少见。就像一条直立的大蟒蛇刚刚吞下了一个交通标志牌。这是怎样的一个骨盆啊!生出丹尼斯肯定不费吹灰之力,一点儿也不麻烦。不过,他的教育问题看起来是个大麻烦。    
    “丹尼斯!你吐什么了?啊呀,哎哟!您没事吧?哎哟!我真是抱歉!他一激动,就容易这样。丹尼斯,你这个坏孩子!哎哟。您等等,我有手绢。”


《可乐求爱记》 第三部分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3)

    她拿出一块抹布,我无论如何不相信,用它能把什么东西擦干净。我吓得节节后退。    
    “哦,您别忙了,”我连忙说,“我就住在附近。用清水洗洗就没事了。”    
    “啊,您也住在这儿?我们前几周刚搬过来。啊,真难为情。噢,您跟我一起进来吧。我帮您洗洗。来吧,来吧,进来吧。”    
    她不由分说地把我推到马路对面,胳膊下面夹着她那又开始大哭不止的儿子。我盛情难却,过了一小会儿,我已经置身于一个布置得诚实到可怕的房子里。    
    整体感觉是:镶着金边的破烂货。蒙着缎子面的烂棉花。不过,这房子里最糟糕的东西是坐在电视机前的那个男人。    
    “吕迪!你看,我带了客人来。”    
    吕迪纹丝未动,漠然地瞥了我一眼,把电视机开得更大声了。我的上帝啊!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龌龊的一张脸。这男人的脸看上去就像一个在拼命憋屁的屁股。    
    “哦,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我姓贝格尔-摩尔,玛利亚娜·贝格尔-摩尔。” 玛利亚娜·贝格尔-摩尔说。    
    “我姓美。可乐·美。”我说。    
    “啊,多美的名字啊!”    
    哈。哈。哈。玛利亚娜为这个成功的玩笑沾沾自喜。吕迪没有反应,拧大了电视的音量,扭过头问他老婆:    
    “几点了?”    
    玛利亚娜把儿子放到地板上,看了一眼手表。    
    “六点一刻。”    
    吕迪说:“我想也是。”随后,他站起身关上了客厅的门。我越发感觉不舒服了。    
    这个夜晚,我在玛利亚娜狭小的厨房里度过了一个小时。她一边忙着清理我的鞋和手提包,一边强迫我喝了N杯樱桃利口酒,同时听她唠唠叨叨地讲她那些极度无聊的生活故事,具体的内容我现在实在实在是不想再提了。终于,当她说到她是搞计算机的,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多有趣啊!”    
    “是吗,你这么认为?”(我们从第二杯樱桃酒开始,互相以“你”相称。)“吕迪也是学计算机的。我们是在系统分析师进修班认识的。嗯,怎么说好呢,一年以后,我们的丹尼斯出生了。”    
    我觉得这的确是挺有趣的。两个搞计算机的。简直不敢想像他们居然能懂得如何做爱。    
    “这非常好啊,”我说,“那你们的孩子就是一个真正的gameboy。”    
    “什么?”    
    “哦,没什么,随便说说。”    
    刚才提到过,我对于某些人听不懂我的笑话深感不屑。不过,我觉得最好不要把和玛利亚娜·贝格尔-摩尔的关系搞砸。因为,我和我电脑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另外,我和我的打印机彻底不合。我盘算着,有一个计算机专家作邻居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从此之后,玛利亚娜大约每周光临我家一次,整治我的电脑或者向我汇报他们压抑生活的最新动态。与玛利亚娜的友好交往使我偶尔能以全新的态度来看待自己的单身生活。与玛利亚娜在吕迪那儿得到的性爱相比,我的每一次自慰都是欲仙欲死、令人陶醉的享受。    
    星期一!我的星期一。我们的星期一。终于到星期一了。过去的几天,我是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中度过的。    
    当然,我把和丹尼尔约会的那个夜晚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在许多次、许多个小时的独白中,我向约翰娜翻来覆去地重复当时的过程。这非常重要。因为,每一次我都会想到一些新的小细节。    
    比如说,他把意大利巴马干酪递给我的样子,带着令人目眩神迷、潇洒大方、洋溢着男子汉气概的优雅。    
    比如说,他让侍者再拿一些面包来的时候,是那么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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