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剑与冕冠+番外 作者:ozora(晋江2012-05-16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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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剑与冕冠+番外 作者:ozora(晋江2012-05-16 完结)-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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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吾之剑黯淡了荣光的犹大,”阿德丽娜从鼻腔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我早应该在塔尔波的忠告里就明白他的意思——我最大的阴影。”
  塔尔波当时在酒馆里钉在桌上的最后一张梅花J,其图案来源于亚瑟王故事中的著名骑士兰斯洛特。
  
  “你我以君臣之名定下誓约,我予你利剑和信任,你却在我毫无瑕疵的光荣里将这种情结玷污得再无敬仰可言。兰斯洛特,背离的骑士再无资格同我反驳,亚瑟王的传说将为你感到耻辱。”
  
  “……以Sivnora为Boss并不代表抛弃了信义,臣下曾立誓要为巴利安举刃,这正是臣下的朝圣道。”
  
  “小宝贝你确实只能……算半个……主君哦,毕竟从仇家手里救下小兰斯的是首领嘛,报恩什么的很容易想通啊小兰斯他不是故意的哟~~~~~”
  
  阿德丽娜和兰斯洛特不约而同扭过脸冷冷瞪着安德烈亚。
  受害者耸耸肩:“……算了你们继续。”
  
  “自以为是踏上修罗道的懦夫,我同情你所攥紧的一文不值的骄傲,”阿德丽娜反唇相讥,“乔托知道我报复多玛佐的计划是你偷偷泄露的对吧?然后将他引回西西里陷入危险的也是你。”
  
  “在陶尔米纳不断将消息反馈给巴利安,对我封锁情报的也是你。托你的福,不仅是巴利安,多玛佐的人也掌握了我的一举一动,将我和我身边的人带入死亡对你来说真的是一件这么值得兴奋的事吗?!”
  
  “吾之殿下……”
  
  “我真的后悔。当初乔托的话没错,不明身份的人不应该仅凭那一点惋惜就带入彭格列,当初跟他的约定是一旦你有不轨行为我将亲手解决掉你……”
  可她再也没办法举剑,兰斯洛特的背叛让多玛佐有可趁之机。
  
  “我不想多费口舌。”阿德丽娜背过身。
  
  兰斯洛特迟疑,最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无动于衷。安德烈亚的视线来来过过,场面略尴尬。
  
  无人理会的局面让阿德丽娜气急败坏把曲奇盘砸到地板上:“出去!告诉Sivnora,他占我这么多便宜就给我吃这些吗,劳资要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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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在拖延时间,只要三天时间过去乔托就安全了。之后不管西西里会怎样,彭格列会怎样都与这位被时代遗忘的大空再无关联。
  阿德丽娜不怕内心清晰的痛感,固执的想法无法抹除修改,这种感觉荒芜却异常满足。
  
  宅子从一大早就隐隐吵闹起来,她独自在房间直到天黑才被门口传来的闷响打断沉默。
  面色焦急推门而入的男子和她大眼瞪小眼了几秒,一堆省略号沉下去后注意力还是转移到了她面前一桌子大餐上,“阿,阿德丽娜……你,你还好吧?!“
  
  “我?我很好啊,”她冲不速之客扬扬手里的鸡腿,“佐法拉利你不来吃点?”
  
  加百罗涅首领佐法拉利哭笑不得跑过来,将白色的西装外套一脱直接裹在了阿德丽娜头上,再飞快将她横抱而起冲出房间,阿德丽娜惊愕,佐法拉利抽空解释:“别忙着寒暄,机会难得还是先跑吧。”
  
  “咦咦咦?”
  
  “咦什么啊小姐,你真打算留在这里当二世夫人吗?”佐法拉利抱着她一路小跑。
  
  “我对三叉神经不发达的没兴趣!我担心我在你手里的人身安全啊啊!话说你不会是过来串门的时候发现我被软禁了头脑一热觉得‘咦今天天气不错’就打昏了护卫进来了吧!?”
  
  “乔托他莫非是三叉神经太发达才被你看上?……二世在宴请各家族代表庆贺即位,你在他们手上是安迪告诉我的。卡斯珀和小鬼在下面掩护,马上就撤退!”
  
  “小,小鬼?!!”
  
  “哎呀怎么说,就是一个发型怪异的小鬼头啦,不过幻术非常出色,伪装成我一直都没有露出马脚。不过他不肯告诉我名字,只说什么‘让她亲自知晓我真实的恐怖难道不更好吗’ ‘在我之前我不允许有人打败安娜’一类莫名其妙的话……你们认识?”
  
  许久没见……那个菠萝头小鬼也在持续刷破下限,阿德丽娜为没有及时纠正他的价值观为世界留下一个大祸害表示由衷愧意。
  
  “……不熟。”
  
  他们在四通八达的走廊里急速穿行,不时躲避着偶尔经过的护卫。阿德丽娜说不明逃跑这件事有多大成功率,一来没有卡斯珀在身边的佐法拉利实在是渣战斗力,二来从巴利安手里逃出去并不像说着那么简单,特别是——
  
  “诶……阿德丽娜,哪条路可以出去啊?”佐法拉利气喘吁吁放慢速度,心虚笑两声。
  
  担心之事应验的速度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我已经被你转晕了。”
  迷路这种无厘头冷笑话梗也可以依靠加百罗涅首领的奇妙气场在逃离彭格列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事件里发挥出自己的魅力。
  两人无语凝噎。
  
  虽不清楚详细的逃跑路线,但他都一直没有停下脚步。疾走在寻找出路的苦逼大道上的佐法拉利陷入心烦意燥的沉思中,根本没有注意所经过的走廊在今夜热闹的气氛里居然极少见到人影。
  兰斯洛特是第一个挡在走廊上同他们正面相对的人,他拿手绢擦净剑上的血渍,回头第一句就是:
  
  “跟我来,殿下。”
  
  佐法拉利感觉怀中之人的身体僵硬战栗了一下,他随后和她对视,意思是“看你选择”。
  阿德丽娜手足无措地把头埋在佐法拉利的肘弯里,脑中一直回响着兰斯洛特简短而不容置疑的话,她无法明晰辨别从心底生出的一丝苦涩。
  
  他的眼云卷风舒地留在她脑海里,不易起波澜的眸子曾抚平她多少不理智的火焰。
  
  他给了她太多无声的尊敬谦卑,给了她太多深不可测的。他们因为巴利安分道扬镳,出现裂隙的关系不可能挽回,渐起分歧的道路让心怀理想乡的人愈行愈远。
  不要让慈祥和忠贞离开你,要将她们系在你的头上,刻在你的心版上;这样,你在天主和世人面前,必获得宠幸和恩爱。①
  
  “安德烈亚很快就会醒,请决断。”
  
  阿德丽娜心中自我掩饰的本能在顽强地压抑怒气,她扭头像宣布胜利一般铿锵道:
  
  “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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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洛特想必之前一定故意调整过护卫的部署,且精心了解过逃跑的线路。在一路飞奔的过程里只有一两个没眼力界的倒霉蛋被他打晕扔到一边;二世的晚宴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力,他们并未遇上实质性的麻烦。
  从佐法拉利的描述中看,戴蒙提前回总部也是一个有利方面,没有如他炉火纯青的幻术感知力,菠萝头小鬼用幻术掩盖气息的效果立马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在后院挑了一辆轻便的马车,兰斯洛特协助佐法拉利扶阿德丽娜上车,转身坐上了驾驶座。
  马车很快就通过后院的小门离开宅邸,守门人纷纷鞠躬向二世雨守大人问好,兰斯洛特若无其事以秘密委托为由命令他们勿需通报Sivnora。
  
  百密一疏。
  在马车驶离大门的一刹那,阿德丽娜有种什么东西被扯断的感觉,四肢一寒发觉这种感受稍后如雾气般消失,她不顾还未远离宅邸的局面就猛敲车厢前板:“兰斯洛特!加快速度!”
  
  “老师在宅子四周设了雾屏障,很快就有人发现!”
  
  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让她差点撞上隔板,马蹄纷乱,车厢开始剧烈摇晃,隐约可以听到背后传来的呼叫和鸣枪声。佐法拉利担心阿德丽娜身体承受不住颠簸,她所顾虑的则是另外一件事。
  
  “阿诺德先生知道兰斯洛特的身份对不对,为什么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要靠我来左右巴利安的情报网吗,未免风险也太大了不像他的风格。”阿德丽娜的话里掺杂一半自嘲一半愠意,她回想起在乔托刚失踪的时候阿诺德警告过她。
  
  佐法拉利半响都没有准备好怎么回答,她的不甘心他可以理解。他皱眉思考了一会,斗不过对方的咄咄逼人才放缓了语速:“……安迪刚开始确实以‘骑士?兰斯洛特’为线索要求手下搜集资料但一无所获,他马上换了一个角度,很快得到了蛛丝马迹。”
  
  “不是骑士,安迪搜索的方向是寻找名为‘兰斯洛特’的主君。”
  
  “主主主君?!”阿德丽娜目瞪口呆。
  兰斯洛特是一个完美意义上的骑士,从一开始相遇他都以骑士自居,那种仿佛与生俱来优雅得当、恭敬顺从的态度举止让她没有丝毫怀疑他的身份。
  
  “兰斯洛特原是他们家族唯一的男性继承人,不过嫡子的身份让家族的长辈不得不为他寻得正统骑士阶层的庇护。他们找到了历史悠久负责培养骑士的友方,讽刺的是唯一能和他缔结关系的恰恰是和他同岁名叫‘阿尔托莉雅’的预备女骑士。”
  
  阿尔托莉雅……女骑士……
  阿德丽娜惊讶得不能动弹,佐法拉利他不会开这么无趣的玩笑。
  作为骑士的王,和作为王的骑士,真是现实到残酷的错误。
  
  “兰斯洛特从十二岁开始就在阿尔托莉雅的陪伴下学习所有进入上流社会的礼仪教程为担负起家族的兴旺而努力,同时据情报看他的骑士一直都很瞧不起主君的弱不禁风,为此推测兰斯洛特的剑术也是阿尔托莉雅传授的。”
  
  “他正式继承家族的那天晚上因为疏忽,阿尔托莉雅被某位参加继承式的客人侮辱,随即自刎坠河。兰斯洛特以她留下来的剑为她报了仇,却因此被家族除名被仇家的追杀,我们估计是某一次陷入困境的时候他被巴利安所救,从此效忠于Sivnora。”
  
  真是,简单到没有任何形容词的故事。
  这一直以来都是兰斯洛特的一个梦,也是她的梦。阿德丽娜总会深深恍惚到因悲凉而醒来。就好像两个自欺欺人的家伙终于在世人的旁观中,怀着羞耻和痛心一同醒来。
  
  「留给兰斯洛特最多回忆的还是你所效忠的那位主君吧,那是你誓言追随的第一个主人,我想你当时也诺言一生只效忠一人……」
  
  「……因为我想留在她身边,但是很遗憾。」
  
  「是的,我偶尔会将您看错。」
  
  「那么我想,兰斯洛特一定非常,非常非常喜欢自己的主君吧。那一定是一个卓尔不群的人,才能让我如此杰出的骑士承认并跟随。」
  
  誓约的伴随终于断裂,被抛弃的王无路可走。他冥冥中想做的只是个持剑的骑士,即使没有诺言也在所不惜。
  阿德丽娜始终都没有问兰斯洛特和她的相遇是不是巴利安安排的一场苦情戏,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他用她的剑,用她传授的剑术杀了她和他的仇敌,无止境的懊悔煎熬下他折断沾满了肮脏鲜血的剑。
  
  那日躺在他手中盒子里的并不是阿尔托莉雅的骸骨,而是一把残剑才对。
  她以赞美俘虏虚假骑士的忠心,他以断剑认同她作为半个主君。
  
  一念之间,失去了剑和骑士的骑士王,阴差阳错被赠予了新的身份和利剑。
  他自私地想把这种关系延续地更久一点,虽然明白延续得越长就越容易积聚恨意。一旦真相被揭开,骑士王将再次品尝相同的滋味。
  
  她试图构造一个回忆的脉络,最好这一条线能够告诉她到底为了什么在黯然神伤。
  
  马车却停下来。
  车上阿德丽娜和佐法拉利对视一眼,在听到兰斯洛特走下驾驶座的脚步声后也小心打开门走下去。
  
  很快他们就懂得兰斯洛特停下的原因:远处路口出现一人骑马的身影,在深夜的雾气里神秘而凛然,一切背景都和他一个褶子都不起的黑风衣相得益彰。
  
  “安迪!”  “安迪先生!”
  
  “我说,你们想死吗?”
  
  雾气散了些许,最先破空而来的是手铐的银芒。铂金色头发的死神先生骑马踱来,阿德丽娜认出他□的朝圣者。他下马后将手铐朝佐法拉利方向掷去,佐法拉利手忙脚乱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挡开手铐,然后被辫子缠住脚朝天摔了下去。
  她终于知道先生恶趣味道具的使用是谁教的了。
  
  背后道路的远方有火光靠近。
  兰斯洛特走到阿德丽娜身后,拔出她赠予的剑静静道:“请先行离开。”
  
  她当然知晓他的意思,也能预知接下来的事。
  骑士王如山一般依旧站在身前,阿德丽娜凝视他的背影,瘦削脊骨,硬铮如玉。
  
  “……第一次见到殿下时,您戴那副耳环真的非常漂亮……有一只我送给了她,另一只……可以留给我吗?”
  
  她干涩的喉咙一个词也挤不出来,紧闭双眼也有酸涩的刺痛感。阿德丽娜从阿诺德手里将朝圣者牵来,朝圣者安静地看着她。
  她恋爱地抚摸它,将它交给兰斯洛特,同时举起左手咏道:“我不会原谅你的背叛,一辈子都不可能……”
  
  “所以在我原谅你之前别死了……以主君之命,令你:活下来。”
  
  这是她最后一次以此身份要求他,在之后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契约失去效力,兰斯洛特完成对她的许诺,一生的忠心将完整回归巴利安。
  无法承认不义行为,不能原谅的背信弃义这就是他的朝圣道,也是他这辈子都逃离不了的骑士道。
  
  “遵命,殿下。”
  清冽如水的声音好似细数着战斗历程,冲洗着流淌的鲜血,宛如镇魂歌般的雨。
  兰斯洛特第二次对她露出类似笑意的表情。
  
  根本无暇顾及那一刻生出的哀痛,阿德丽娜率先坐回马车车厢里,佐法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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