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联情 作者:魏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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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联情 作者:魏曙光-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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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彪好不得意:“哈哈! 没想到吧? ”
    龙海山皱了下眉头道:“我是没想到,但我应该想到,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庞彪笑道:“哈哈! 老子也知道你是个讲信用的好商人,要不然怎么发财呢,是不是? ”
    龙海山冷笑一声:“庞彪,你太过分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
    庞彪自然听不出龙海山话中的含义,笑道:“你放心! 老子这是最后一次找你的麻烦了。”他做了个手势,另两个绑匪把圆圆带了过来。
    龙海山连忙迎上前去,替圆圆解开绑绳和蒙眼布。圆圆揉揉眼睛,缓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人就是爸爸,一声哭叫,猛地扑到爸爸的身上使劲抱住。龙海山摸摸女儿的头,如释重负地说:“走吧,咱们快上车回家去! ”
    沈月云眼见大功告成,连忙打开车门过来接圆圆上了车,龙海山坐到驾驶位,看见绑匪的两辆车已经一前一后顺他们的来路开走了。龙海山看了看沈月云,幽默地说:“果然是两辆车,礼物少了还真不行。”圆圆惊恐未定地说:“爸爸,怎么还不走啊? ”
    龙海山道:“别着急,送歹徒走了我们再走也不迟。”龙海山从座位下拿出一个小盒子,取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打开开关,输入了几个数字,而后抬腕看了看表,拿出遥控器朝着绑匪逃窜的方向按了一下那个红色按钮。紧接着那个方向就传来两声巨响,震得自己的车身都跳了几跳,抬眼看去,两团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龙海山边启动汽车,边大笑着对沈月云道:“试验成功! ”
    沈月云快活地紧紧抱住女儿:“我们成功了,我们报仇了,爸爸真能干。”圆圆高兴得直跺脚。
    车子开过中山桥的时候,龙海山拉开车窗,把遥控器丢进了河里。这时,隐约听见警笛的呜叫声响了起来。
    龙海山开心地说:“听见没有,替他们收尸的人赶过来了,效率还挺高嘛! ”他此刻的开心、舒坦,真是怎么形容也不为过。他觉得自己简直比诸葛亮还能神机妙算。当年当水鬼从海上溜号的时候,别的装备他基本上都丢掉了,偏偏就是留下了几粒纽扣式微型炸弹,好像就知道将来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如今他借助它,亲手将他的宿敌,也是他们龙家的仇人送去见了阎王,为民除了害,为社会安定作了贡献。不是吗? 天晓得这恶棍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他轻松地边开车边吹起了口哨。他觉得这件事是他有生以来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可惜的是不能见报公之于众!
    ( 二)
    龙自难兄妹带着父母的祝福,带着战天斗地的革命激情,同各地的知识青年一块,汇聚在了北方丘陵地区的一个劳改农场改建成的生产建设兵团。龙自伟很幸运,分在了团部医院当护理员。龙自难则分在了离团部还有十多里路的基层连队。
    干打垒的房子,冬天可烧火的土炕,晚上睡觉打通铺,这一切都让在城市长大的知识青年感到新鲜。龙自难更是闹了不少笑话,以至于后来一想起来就会面红耳赤。
    下到连队后吃的第一餐饭是独具特色的忆苦饭。刚把各自的铺盖打开,简单整理了内务,外面就吹响了哨子,通知大家以班排为单位在晒谷场集合。每个人发了一个小马扎和盛忆苦饭的搪瓷碗。身着军装戴着帽徽、领章的大胡子左指导员给大家训了一大通话,从国际讲到国内,从基本路线讲到反修防修,最后宣布了一条纪律:谁要是把忆苦饭倒掉了,将罚吃三天。
    忆苦饭开始分发,每人分到两个米糠团子和一大勺野菜糊糊。米糠团子咬一口就散开了,难以下咽。可有纪律在那儿,谁也不敢违反,只能老老实实地一口糠一口汤地强吞下去。还好第二餐饭就是思甜饭,吃的是大块的红烧肉。大家觉得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一个个狼吞虎咽,尚未吃出什么滋味,就滑下了喉咙。然而到了晚上,不少人都拉响了紧急警报,争先恐后地往厕所跑,以致坑位爆满。龙自难急不可耐,跑到厕所门外就地解决了。结果害得别人踩了一脚臭气不说,还被两个女知青撞见了他的光屁股,真叫他无地自容。第二天,他还不得不在别人的笑骂声中狼狈不堪地用铁锨去做了技术处理。下乡的第一天,真让他终生难忘。他在日记本上写下了第一篇日记。
    更让他难堪的事发生在几天之后。那天大胡子指导员正在连部召集工作会议,龙自难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报告说马厩有阶级敌人搞破坏。
    指导员当机立断地中断了会议,带上武器领着众人赶到了半截围墙的马厩。只见里面有两匹马正在低头嚼草,附近并无别人。指导员疑惑地问他哪儿有情况,龙自难一本正经地报告道:“指导员,情况是这样的,早晨我出工去地里的时候,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拿着把刀跑进了马厩,我看着不对劲,就大声质问他,结果他不肯回答,慌慌张张地从那边溜走了,等我赶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下过手了。”
    一名性急的排长等不及龙自难讲完就大声惊呼起来:“哎呀,是不是下了毒哇,快别让马再吃这料了。”说着他抢前几步,欲把马嘴下的料盒拿开。
    龙自难道:“不是那个,是这儿,你们看,这儿被他割了一个大口子。”
    顺着他的手指,人们看到有匹马的屁股后面的确有一个大口子,然而那却是母马的外阴。
    人们看看马屁股,又看看一脸严肃的龙自难,都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龙自难被笑得莫名其妙:“你们笑什么嘛? ”
    排长竭力忍住笑说:“这,这是刀割的口子吗? ”
    龙自难指指另一匹马道:“怎么不是呢? 这匹马就没有嘛! ”
    指导员也笑出了眼泪:“你,你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
    龙自难皱起眉头,不无委屈地望着指导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指导员指了指人群中的女性道:“为什么人家都蹲着拉尿,你偏偏站着拉尿?人分男女,马就不分公母了? ”
    龙自难方才恍然大悟,猛地涨红了脸,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狼狈逃窜。人们看着他的窘样,更是笑得前俯后仰。过了好久,还有人拿这事捉弄他开他的玩笑,尤其是同寝室的那些家伙。
    有一回他偶然发现了一个秘密,也就在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报复他们的机会。龙自难爱看书在连队里是有名的,不管劳动多累,晚上他都要在灯下看一会儿书。他对在废品站买回来的“文革”前的高中和大学各科课本都非常有兴趣。他现在才明白当初把名著当垃圾是多么的荒唐和愚蠢。否定之否定吧,他巴不得把搞运动耽误的时间都补回来。他睡觉像死猪在本寝室也是有名的,沉入梦乡之后一般情况就吵不醒他。正因为这样,睡在同一个大通铺上的同伴们隔三岔五就钻到隔壁女生寝室去幽会的秘密一直没有被他发觉。这天晚上,同伴看见他睡着了,便相约着轻轻移开了挂在墙上的一张世界地图板,熟练地钻过墙洞,去了那边的女生宿舍。
    龙自难忽然叫尿憋醒了。他起床上了厕所又风快钻进了靠着外墙的被窝。这时他觉得动静不对了,大通铺上怎么没人睡觉了? 一阵男男女女的窃笑声隐约从隔壁传来,他揿亮了手电,顿时明白了一切。他想钻过去看个究竟,却又忍住了。他暗自骂了一声:“好啊,这些家伙! 就瞒住了我一个,哼,叫你们出得去,回不来! ”他来了个恶作剧,将书桌搬到铺上侧过来,让桌面正好抵住世界地图遮挡的洞口。他将自己的被子搬过来睡到桌后,让身体再抵住桌子脚。这一招够狠,偷情的鸟儿要归巢了,却发现归路受阻,着了急了。他们知道是他干的好事,便一边敲击桌子一边喊他的名字。龙自难凑到洞口边吓唬地说:“你们多玩一会儿吧! 我去叫指导员来看看你们。”
    同伴吓慌了,七嘴八舌地讨饶求情,有的许诺送什么东西给他,有的求他开恩,千万别去报告指导员,否则又会出人命的,等等。龙自难并不想捅他们的娄子,挨了一会儿便见好就收,挪开桌子让那几个同伴钻过墙洞回到寝室。同伴们围在他身边胆战心惊地问:“龙自难,你不会真去报告指导员吧? ”龙自难笑道:“嘿! 吓唬你们的呗! 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
    同伴们大大松了一口气,有的调皮地抱住他,有的直叫:“哎呀,把我尿都吓出来了。”
    同伴们如此害怕不是没有来由的。就在几个月前,一排有对知青男女兴致上来就躲在高梁地里干,碰巧被指导员抓住作了坏典型,到处批斗,结果逼得那对有情人双双跳河自杀了。龙自难问道:“你们既然知道左指导员厉害,为什么还敢这样啊? ”
    同伴们互望了一眼,挤眉弄眼诡秘地笑了:“我们哪有那么倒霉,偏偏撞在他的枪口上呢? ”“除非出了内奸。”
    既然他知道了,同伴们就想把他拉下水,加入到他们的“夜开心”行列中。这个劝:“生活多枯燥啊,不寻点儿开心能行吗? ”那个说:“其实也没什么的,不就是说说笑话打打扑克吗? ”有人还提出将八班的书呆子王小荷介绍给他认识,“我看你们俩绝对般配! 人家可算得上是咱们连的女秀才呀。她写的对子曾经登上了团部的宣传画,后来还被团宣传队编成了歌曲演唱呢。”
    龙自难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是吗? 那对子怎么写的? ”
    同伴道:“那是很雄壮的呢,两只铁臂建设社会主义新农场;一颗红心献给伟大领袖毛主席。”
    龙自难故意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嘿! 这不过就是两句革命口号而已。”
    同伴道:“你上次在黑板报上弄的不也是革命口号吗? 而且就算是革命口号,一般人也是想不出来的。怎么样,要不要我们给牵牵线? ”
    龙自难有些不好意思地谢绝同伴的好意:“算了吧,你们别为我操心了。我要找对象还用得着别人介绍? 说实话,这里的女孩我一个也看不上,我是不打算在这里扎根的。”
    同伴们笑了:“咳! 谁都一样! 有哪个笨蛋真愿在这里呆上一辈子? 都是他妈的嘴巴上说得好听! ”
    一石激起千层浪,躺在床上他睡不着了。王小荷? 一个挺清秀挺可爱的姑娘嘛,怎么都叫人家书呆子呢? 他决定以后多找她接触接触。
    ( 三)
    爱美没想到会在插队落户的地方碰上在井冈山结识的好友龙自伟的父亲,也就是老红军战斗故事里的“对子政委”。她所在的知青点就在红星农场的堤坝外面不远。那天她和几个女知青一块去农场商店买东西,路过养猪场时,听见“吱哇吱哇”的猪叫声,以为是杀猪呢,便转过去想买点便宜的板油。龙山海正是在这个养猪场当猪倌,此时他正与几个来帮忙的男职工一起,将半大不小的猪捉住,翻转身按在一案台上,由场部的兽医给猪做阉割手术及注射防疫针。做完了一头便将猪送回猪圈,又去抓另一头。
    龙山海望着乱拱瞎窜穷叫唤的大猪小猪,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副儿时还不怎么理解的对联,觉得好有趣,便比划着吟道:“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说:“真是太形象了,太绝了! ”那个夸:“老龙肚子里墨水真不少。”
    龙山海笑着实事求是地告诉他们:“这不是我想的,这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杰作。”
    又一只小公猪被逮住了,被摁在了手术案台上。这时爱美和几名女青年走到了猪圈跟前。爱美问道:“大叔,你们的肉卖不卖呀? ”“我们的肉!?”男人们哄笑起来,一松劲,差点让嗷嗷叫的小猪挣脱了。爱美莫名其妙,又问:“你们不是在杀猪吗? ”
    女同伴也一起恳求道:“我们炒菜的油吃光了,你们就卖点猪油给我们吧! ”
    一男职工指指身边的胖同伴,开玩笑地说:“他身上油多,你们想要哪块? ”胖同伴笑眯了眼言外有意地说:“我这里不零卖,要买就一下买去! ”见女知青们有些尴尬,龙山海如实告诉她们:“我们不是在杀猪,我们是在阉猪。”
    然而她们却不相信,以为这些农场大叔是找借口支开她们,便七嘴八舌地试图揭穿他们的谎言:“什么阉猪,骗人! 不杀死猪怎么腌? ”“腌肉是冬天的事,现在这么热的天怎么腌嘛! ”
    女知青这些缺少生活常识的话把男人们逗得更加乐不可支。兽医亮出手术刀比划着解释道:“不是腌肉,是阉猪,也就是……对! 也就是刚才我们龙山海大哥讲的,哦,不对,是朱元璋讲的。”他边说龙山海的对联边挥刀做了个有力的劈砍动作。
    女知青们眨眨眼睛互相望望,还是没闹明白。兽医笑道:“真是些傻妹子! 说白了吧,就是做手术,把公猪的那个东西割掉,变成不公不母的阴阳猪。这总该懂了吧? ”
    这下子让那几个女知青闹了个大红脸,在男人们开怀的笑声中她们掉头就跑。爱美在心里埋怨自己好笨,好像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的确,这些来自城市的小姑娘尽管各自的家庭条件有好有差,但大多都缺乏基本的生活常识。她们虽然号称初中毕业,但实际上只是小学毕业。爱美前几天就已出过一次洋相。
    那天爱美正与社员们一块在水田里学插秧,到地头直腰休息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有只大狗趴在一只小些的狗身上,她以为是那大狗在欺负小狗,便忍不住抄起一根挑秧的扁担跑过去打抱不平。那趴在小狗上的大狗却不肯下来,两只狗一块儿一蹦一跳地逃窜开去,爱美见大狗不肯罢休便挥动扁担去追打。
    旁边的老农连忙过来拦住她:“小玉,莫管它,莫管它。”爱美道:“你看那只大狗,就晓得欺负小狗,我就看不惯。”老农看看她,摇摇手怪怪地笑了:“嘿嘿,那不是欺负,那不是欺负。”爱美不解地问:“那不是欺负? 那是干什么? ”老农不知怎么解释才好,笑了老半天才抽抽鼻子说:“那是干……嘿嘿,人也会干的事,你过几年就会懂的。”水田里传来嘲弄的嬉笑声,爱美忽然明白过来,脸上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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