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压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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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压群芳-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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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当”字,成了我人生最大的转折点。我忍不住笑道:“当初我只以为,丢掉了桃心砚。我只好把自己当给卫夫人,却不曾想,实际上是当给了你。”

“对这个典当的价格,你还满意吗?”他低头问。

“这个嘛,暂时,勉强,还算满意。”

“还暂时?还勉强?”他做无法忍受状。

“好啦,我很满意。满意得不得了,行了吧?”

当砚台的那天到底是哪天?娘是六月初三去世的,当砚台就是六月初二了。

想到娘,我沉默了。

昨天回门的时候。我们只是到山上去给娘上了几柱香,并没有请人做法事。因为新娘子回门到底是喜庆事,同时给亡人做法事怕不太好。

还是等进了宫,求到了外放的名额,诸事都办妥了,再来好好做几天道场,请风水先生另择一处风水宝地,把娘地坟迁一迁。

可惜父亲的尸骨是永远遗落在北边了,当时逃难的时候没能带出来。以后就更不可能专程去起坟了。父亲和母亲一生相爱,到最后尸骨却不得相依,想起来也是惨然。

关于给母亲迁坟的事,我暂时都还没跟他说,新婚燕尔的,也不好开口。

车到正阳门。远远地就看见宫门大开,从里面正走出一支队伍,举着各种伞旗,鸣锣开道,威风凛凛,仪仗俨然。

我们赶紧避到一边,让他们先过去。宫里贵人出行,当臣子的自当回避让道。若是那会阿谀奉承的,可能还会急忙从车里滚出来跪倒在路边请安,不过我们没打算这么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等他们过去。

只见仪仗队伍中间,众多太监宫女围绕的,是一辆十分华贵地油壁画车。我和王献之互相看了一眼,俱惊讶道:“不是说皇后卧病在床吗?怎么今日出宫了?”

因为这油壁画车,虽然不是皇后卤薄中最高规格的,却也是皇后平日游幸时的专用车,其他嫔妃是不能使用的。

如果皇后不在宫里,那我们进去干什么呢?

我转头问王献之:“怎么办?我们还进不进去?”

他探身到车窗边吩咐手下道:“你去找人问问,刚刚过去地是不是皇后。”

我越发惊讶了:“不是皇后还能是谁?谁这么大胆那。”

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皇后仪仗,也太猖狂了吧。

不一会儿,那个手下回来禀报说:“是戴贵嫔。”

我们两两相顾,半晌无语。难道几个月不来,后宫要变天了?戴贵嫔都用起油壁画车来了,这不是公然挑战皇后的权威吗?

王献之看了我一眼说:“待会儿进宫见了皇后,不要提起这个。后宫之争,我们管不了,千万别惹火上身。”

我忙点头道:“这我知道,言多必失,宫里的事,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能早点求皇上派一个外放官离开这里就好了。”

要早点走,越早越好,迟则生变。现在我跟夫人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本来就一直是公开化的,只不过那时候互相没见过面,只是背地里较劲。不像现在,面对面交锋,txtsk每天早上都要上演一场婆媳大战。

除此之外,如果后宫出现什么变故,影响了皇上的心情,我们的事也会出现变数。

最糟糕的情况是,如果戴贵嫔公然僭越地原因是皇后已经病入膏肓,那就更不妙了。一旦出现国丧,皇上必会废朝多日,到时候什么事也做不了,什么都得暂停下来。

我们必须趁这一切还没爆发出来之前,也就是,趁皇上还沉浸在打了胜仗的喜悦中时,赶紧求官离京。

卷八  画堂春 (232)庾畅解困

章殿前,一切依旧。

见我们走近,小梳子老远就惊喜的跑过来,在我们面前打了一个千儿说:“见过王大人,见过王夫人,恭喜二位新婚。”

“多谢小梳子公公。”

看来,我们的事,早就在宫里传遍了。这样也好,省得解释。

其他认识不认识的人也都跑来向我们道贺,我趁机低声问小梳子:“皇后娘娘现在还见客吗?”

小梳子说:“基本不见的,十有八个会直接请回。不过你们两位,娘娘应该会见吧。”

“那就麻烦你去给我们通传一声,多谢了。”

小梳子进去了。过了好一会,里面才有太监高声道:“请左都御史王大人和王夫人入见。”

我们一直被领到皇后的寝宫凤仪宫,畅就站在皇后的卧室门口等着我们。见到我,她只喊了一声“诸葛姐姐”,来不及说其他的话,就把我们领到了皇后的床前。

皇后正坐在床上吃药,虽然一脸病容,看那精气神,却比我预想的要好。并没有很憔悴,甚至都没有瘦多少,皇后本来就是有点胖的,现在也照样是圆鼓鼓的脸。

我们在床前齐齐跪下道:“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她伸手示意我们起来,喊小宫女为我们搬来椅子坐在床前,然后才推开宫女手里的药碗说:“什么千岁千千岁,都是哄人的,该病还得病,该死还得死。”

我忙笑着回道:“娘娘说哪里话。不过暂时有些贵体欠安,过一阵子就大好了。”

她“哼”了一声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要大安是不可能了,不过,也不会这会子就死掉。所以,有些人,这次只怕打错算盘了。她以为我就要给她让位了么,现在就恨不得派人来把我撵出去。我且叫她乐上几天,然后。就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

我和王献之不敢答言,进宫时遇到的那一幕又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心里也大概明白皇后指地是谁了。

皇后却直接问我们:“你们刚才进宫的时候,遇到那贱人的仪仗了吧?”

“嗯。”

除了“嗯”之外,也不敢再有任何表示。

“你们刚开始见到的时候,是不是以为那是我?”

“嗯。”

“贱人!敢用油壁画车,公然违背皇家体制,以为我真的快要病死了。再也管不了你了么?光凭这一条,本宫就可以治你的罪!这一路招摇过去,整个皇宫的人都看到了,赖都赖不掉。”

所有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连大气儿也不敢出。这个国家最尊贵最显赫地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谁敢插嘴?谁敢沾染上?稍不小心,扫到了龙卷风尾,轻则一场惊吓,重则粉身碎骨。

骂了一会儿后,皇后突然喘着气朝门口喊道:“福安,你叫人去备车,我要见皇上。”

福安答应着去了。皇后平日最倚重的梁嬷嬷走上前劝道:“娘娘,你现在这样的身子。只宜卧床静养,还是不要轻易起动吧。依奴婢看,还是像上次那样,派人去请皇上来比较好。”

皇后恹恹地靠在枕头上说:“得了,每次派人去请他来,他都推三阻四。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我病了这几个月,他统共才来了三回,可是每天都往那个贱人宫里跑,不是有他在背后撑腰,那贱人敢这么无法无天么?我今天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不来,我就自己去。这回我也不去御书房了,我直接去朝堂。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还懒得再讲那些虚面子。我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那个贱人的劣迹一件件抖出来,然后让大臣们评评理。看那贱人是不是僭越,是不是违背祖制,是不是该废掉封号,打入冷宫。”

一番话,说得我和王献之面面相觑,暗自心惊。

今日真是来得太不巧了,遇到这档子烂事。我们要是给搅到这件事里面去,那可就太糟糕了。

首先,如果她这会儿一定要去面圣,我们既然在她身边,作为亲戚,肯定就得陪她去了。不然,在这种关键时刻不站在她这边,不陪着她,不心甘情愿做她的精神后盾,那不等于是公然背叛她了?

其次,如果我们陪她去地话,皇上看了会作何感想?正好我们刚进宫见皇后,皇后就去找皇上闹事,而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物证,就是戴贵嫔今早坐的那辆油壁画车。这说明什么呢?皇上会不会以为是我们在挑拨离间?

天那,挑拨帝后关系,让皇后拖着病体跑到朝堂上去打闹,让皇上在大臣面前丢脸,让皇家的家庭矛盾闹得举国皆知,我和王献之无论立过什么大功都报废了。不仅报废,只怕还功不抵过,一下子由功臣沦为罪人。

我急得冷汗直冒,坐立难安,看王献之地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这会儿,劝皇后不要闹,会不会得罪她呢?而且我平时跟皇后的关系又不是很亲近的那种,一下子要劝和人家的夫妻矛盾,是不是太自不量力?王献之是个男人,更无从劝起。

正忧心如焚之际,只见畅端起那碗才喝了一半的药,笑吟吟地挨到皇后身边说:“姨母,你身子不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等你身体大安了,再去收拾那些贱人不迟。你放心,她跑不了的,终究会落在你的手里。”

“万一我好不了了呢?”皇后转头问。

。》|对自己一定要有信心,要配合太医的治疗,每次熬地药都要喝完,要乖,不要跟自己的身体使气。”

“要乖?”皇后终于咧开嘴笑了起来。畅趁机送上一勺药,皇后也听话地咽了下去。

喝完药,畅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站起来对王献之说:“你在这里陪陪娘娘,我到妹妹房里去一下。”

王献之点头。他们是姨甥,我不在场,有些话可能还好说一些。

向皇后告退后,我随畅走了出来。

卷八  画堂春 (233)被庾畅小妹妹教训了

到我曾和畅共住过一段日子的房间,两个小宫女给水点心。弄好后,畅挥手让她们退下,然后关上了房门。

我知道她有话要跟我讲,故而只是静静地坐着喝茶,等着她开腔。

她先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说:“看姐姐这样子,就知道新婚的日子过得有多美满了。姐姐本就生得美,现在更是容光焕发,比以前又美了几分,想来,那位大名鼎鼎的王献之王七公子,对姐姐是真的很疼的。”

“嗯”,我也含笑点头。

“姐姐,你的笑容这么甜这么得意,我看了是没什么,可是有人看了就要吐血了。”

“我哪有得意?”人家已经很收敛了。

“还没有!你看你看,一说起你的王七公子,你的嘴巴就咧得合都合不拢了。”

我索性让自己“得意”地笑了个够,然后告诫她:“当作王献之的面,你可千万别叫他王七公子,他小时候为这个称呼,和很多人打过架,就去年还和谢玄打了一架。”

“为什么?”

“你细想去嘛,王六,王七,嗯嗯……”

“啊!”畅猫一样妩媚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后就咯咯直笑起来。

一番取闹后,我们给彼此添上茶,然后坐正。我知道,开场白结束,现在要进入交谈的正式环节了。

果然,畅正色道:“我想请问姐姐帮我一个忙。”

“只要我做得到的。”

“我听说道茂的婚事是王献之的母亲一手促成地,定亲和成亲王献之都没有出席,她是抱着公鸡拜堂的。王献之根本就不想娶她,是不是这样的?”

我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基本上,是这样吧。”

“听说王献之迄今都没跟她圆房,是吧?”到底是女孩子,说到“圆房”这个词时,她的脸红了。

“嗯。”家里人多就是有这点不好,什么事都能传出去。而且还传得这么快。

。:。道茂赶出王家,让她在整个京城沦为笑柄,没脸再混下去,只好遁迹他乡,就像我可怜的大姐一样,姐姐能答应吗?”

我苦笑道:“妹妹,不是姐姐不答应。而是姐姐根本没这个能力。现在恐怕不是我赶别人,而是别人要赶我走了。”

。。:献之一没跟他拜堂,二没跟她圆房。她凭什么死赖着不走啊,还赶你走,她凭什么?”

“凭她是王献之母亲夫人的亲侄女。”

。。。家也算是豪门,生个这样地女儿把一家子的脸都给丢尽了。要是我,如果嫁的那个男人不要我,我一天都不会多留,又不是没地方去。她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呢。”

我啜了一口茶,轻轻笑着说:“她有她的想法和立场。也许在她看来,灰溜溜地爬回娘家去才是真的丢脸吧。她一向就很看重这些外在的东西,属于那种死要面子地人。当年她跟姐姐明争暗斗,也就是面子观念作祟,受不了有人压在她头上,所以想尽办法都要除掉。”

说到这里我问她:“你姐姐现在有消息了吗?”

。:。。》。知。你不知道,这半年多来,我爹娘的头发都愁白了,因为以我家的人脉,居然还找不到人,可见……我姐姐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眼圈发红,发狠地用小拳头捶着桌子说:“就因为这样,我要让道茂付出代价!她靠卑鄙手段拉下我姐姐,自己爬上了榜首之位。然后又用同样卑鄙的手段嫁给了自己喜欢地男人,差点把你排挤掉,就像排挤掉我大姐一样。她以为这样她就幸福了吗?哼,再有心机,丈夫不喜欢也白搭。真嫁了人就傻眼了吧,什么都可以算计操纵,就男人的心她没办法控制。”

“呃,她嫁进王家的手段也不算卑鄙吧,只是确实钻了许多空子。”女人为嫁给心爱的男人使使手腕,这个我倒不反感。我们绕过一贯反对的准婆婆,去求对我有好感的准公公主婚,何尝不是使手段?情场之争,也和别的领域一样,反正就是各凭本事。你若软弱被动,坐等天上掉馅饼,很可能就会被淘汰出局。

。|。没责任吗?已订婚而与别地男人芶合本已是错,还笨得告诉道茂,后来被朋友出卖,又不顾家中父母悬望,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若真要追究责任,舒自己的责任更大。只不过家丢了女儿,心疼不过,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往道茂身上推,也是典型的护短心理。当然这些话我不能在畅面前说。

但畅已经快跳了起来:“还不卑鄙?姐姐,你太宽容了,你不知道,她的事迹在京城的名媛圈里已经传遍了,大家都当笑话说呢。都说没见到这么不要脸地人,为嫁人无所不用其极,先是跟姑母合谋把王献之骗走再订婚,后来又趁王献之上前线的时候抱着公鸡结婚,全天下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厚脸皮的女人了。”

我也认为道茂的很多行为是有点走极端了。耍心机很多人都会耍

到婚姻上来,强行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有点为,不是你嫁进门就万事大吉了的,以后几十年的日子怎么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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