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学的领悟与深思:禅的故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禅学的领悟与深思:禅的故事-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可是,这时大家都把她看成一名“惯犯”了。再也没人愿和她来往,即连那些相信即身成道的禅人也回避她了。春蓟发现,禅是一回事,学禅的人是另一回事。她的亲属与她了不相干。她病了,穷困而又虚弱。

  她遇到一位密宗上师,后者教她持诵欢喜佛的名字,使她的心灵得了一些慰安。她终于离开了人世,死时尚不到三十岁,仍然风韵犹存。

  为了自谋生活,她曾将她的遭遇笔之于书,并向一位女作家口述了一部分。当这些东西到达日本人的手里时,那些曾经排斥她、憎恶她、中伤她的人,都禁不住落下了悔恨的眼泪。

凡是在美国唐人街漫步过的人,都会看到一尊塑像,塑着一个携着布袋的大胖子。中国的商人称他为快乐的中国人或笑笑佛,在佛教中称为布袋和尚。

  这位布袋和尚是唐代人。他既不想自称禅师,更无意聚徒讲学。他只是带着布袋漫步街头,把乞得的糖果、水果或烧饼投入袋中,而后分给聚在他身边玩耍的孩童。他建立了一种街头儿童乐园。

  凡遇禅者,他都伸手说:“给我一文钱!”如有人要他回寺教导他人,他也伸手说:“给我一文钱!”

  一次,他正要去做他的游戏三昧,一位禅师见了问道:“如何是禅?”

  他立即放下布袋,叉手而立。

  又问:“为何只如此?还更有向上事?”

  这位快乐的中国人,立即背起布袋而去。

在明治时代的东京,住着两位性情相对的导师: 一为真言宗的上师云昇,谨守佛戒,丝毫不犯;不但从不饮酒,而且过午不食。另一位为禅宗的坦山,身为帝国大学的哲学教授,从不遵守戒规;要吃便吃,要睡便睡,而且不分早晚。

  一天,云昇造访坦山,后者正在喝酒。身为佛教徒,照理应该是滴酒不沾的。

  “哎,兄弟,”坦山迎道,“要不要来上一杯?”

  “我从来不喝!”云昇严肃地叫道。

  “连酒都不喝的人不是人,”坦山说道。

  “你因为我不沉湎于毒液而故意骂我不是人!”云昇气愤地叫道。“请问: 我不是人是什么呢?”

  “是一尊佛,”坦山答道。

某次,坦山与一道友走上一条泥浆路,此时,天上仍在下着大雨。

  他俩在一个拐弯处遇到一位漂亮的女郎,因为身着绸布衣裳和丝质的衣带而无法跨过那条泥路。

  “来吧,姑娘,”坦山说道,然后就把那位女郎抱过了泥路。

  道友一直闷声不响,直到天黑挂单寄宿,才按捺不住地对坦山说:“我们出家人不近女色,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子。那是很危险的。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什么?那个女人吗?”坦山答道,“我早就把她放下了,你还抱着么?”

松云是曹洞宗的一位禅师。他的父亲在他学生时代撒手辞世,而将他留下照顾他的老母。

  松云每到禅堂打坐,总是带着他的母亲同行。由于有她为伴,他每参访禅院时,也就无法与其他僧人同住;因此,他每到一处,就在寺旁搭一小屋,就近照顾母亲。他平常为人抄写经偈,借此赚些生活之资。

  当他为母亲买鱼时,就有人耻笑他;因为和尚是不应该吃荤的。但松云毫不介意。倒是他的母亲见他被人讥笑,心里很是难过。最后,她终于对松云说道:“我想我可以当尼姑。我也可以吃素。”她做了尼姑,就和他在一起学佛。

  松云喜爱音乐,精于竖琴,他的母亲也会弹奏;母子俩常在月明之夜共同演奏。

  一天夜里,一位年轻姑娘打从他们的住处经过,听到了他们的音乐,深为感动,便邀他明晚到她那里去演奏。他如约而去了。数天之后,他在街上碰见了那位姑娘,向她表示谢意。别人都因此笑他,因为他去的地方正是一个妓女的住处。

  一天,松云应邀到远方的一个寺院中说法。事经数月返回后,发现他的母亲已经过世。朋友们由于不知到哪儿去找他,所以也就只好径自进行丧葬事宜。

  松云走上前去,用手杖敲敲棺木说:“母亲,孩儿回来了。”

  “孩子,看你回来我很高兴,”他替他的母亲答道。

  “是啊,我也很高兴哩,”松云应道。接着,他对众人说道:“丧礼已毕,可以安葬了。”

  松云暮年自知临终时至。一天早晨,他召集弟子,宣称他于中午辞别。他在他的母亲与老师遗像前面焚香礼拜,写了一首偈子:

  人间逆旅,五十六年。

  雨过天晴,一轮月圆。

  他的门人聚在他的周围,为他诵经祷告,而他就在这当中安详而逝。

一位年轻的大学生在拜访峨山的时候问道:“你读过基督教的圣经吗?”

  “没有,试读给我听听,”峨山答道。

  学生打开圣经,翻到“马太福音”,挑了数节读道:“何必为衣裳忧虑呢?你想田野里的百合花怎么长起来?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织,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所戴的,还不如这一朵花哩!……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

  峨山听了说道:“说这话的人,不论他是谁,我认为他是个已有所悟的人。”

  学生继续读道:“求则得之,寻则见之,叩则开之。因为,不论何人,皆可求得,寻见,叩开。”

  峨山听了说道:“很好。说这话的人,不论是谁,我认为他是一个已经距离成佛不远的人。”

东京有位名唤楠田的年轻医生,一天遇到一位学禅的朋友,于是问他禅是什么?

  “我也说不出禅是什么,”他的朋友答道,“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言的,那就是: 一旦会了禅之后,你就不用怕死了。”

  “这倒要得,”楠田说道。“我要试试,到哪儿去找老师呢?”

  “去找南隐大师,”他的朋友答道。

  于是楠田去拜访南隐了。但他带了一把长约九寸余的匕首,先要试试这位老师自己是否怕死。

  南隐一见楠田来到,叫道:“啊,朋友,久违了,近来可好?”

  这使楠田有些大惑不解,于是问道:“我们素昧平生,怎么说是久违了?”

  “抱歉,”南隐答道。“我把你看成另一位在此学禅的大夫了。”

  有了这样一个出乎意外的开头,楠田也就失去了考验这位大师的机会了,因此他勉为其难地问他,是否也可以求些开示。

  南隐答道:“禅不难学。如果你是一位医生,好好对待你的病人,那就是禅。”

  楠田三顾茅庐,南隐总是对他说:“一位医生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快回家照顾你的病人去!”

  至此,楠田不甚了然: 这样的一种开导怎能祛除怕死的心理呢?因此,待到第四次参见时,他就抱怨的说:“我的朋友曾经表示,人一旦学了禅就不再怕死。每次我到这里来,你总是要我照顾我的病人。对于这点我很明白。但假如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禅,我以后就不必再来了。”

  南隐微笑着拍拍这位医生的肩膀说道:“我对你太严格了。让我给你一个公案试试吧。”他给楠田介绍了一则叫做“赵州无”的话头,教他用功去参,那是“无门关”一书的第一则开示悟人的古则。

  楠田苦参这个“无”字公案,一连参了两年的时间。最后,他终于认为他已经达到某种境界了。但他的老师评论说:“尚未入作。”

  楠田专心致志,又参了一年有半。他的心地澄明了,难题也消失了。“无”已成了真理。他善待他的病人而不知其为善待;他已脱离了生死的挂虑。

  最后,当他叩见南隐时,他的老师只是对他微笑而已。

佛陀在一部经中说了如下一则寓言:

  一个人在荒野经过,碰到了一头老虎,于是他拼命逃跑,但那老虎却紧追不舍。他跑到一处悬崖之上,以两手攀着一根野藤,让全身悬在半空中摇荡。他抬头仰望,只见那头老虎向他怒吼,向下看去,又见远远的下方有另一头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在等着他。这使他胆战心惊,颤抖不已,而他只有一条枯藤可以系攀。

  就在此时,又有一只白鼠和一只黑鼠,正一点一点地啃蚀那条枯藤。但他忽见附近有粒鲜美的草莓,于是他以一手攀藤,以另一手去采草莓,他将它送入口中,尝了一下: 味道好美呀!

大凡到过京都黄蘖寺的游人,都曾见到“第一义谛”四个大字横在它的小门之上,而爱好书法艺术的游客,都会将之当作一件杰作加以看待,查其来历,系出于洪川之手,作于距今两百余年前。

  洪川大师将此四字写在纸上,复由雕工放大,刻于木板上面。在他写此四字之间,他的一名坦率的门人不知为他磨了多少墨汁,但也作了不少批评。

  “这幅写得不好,”洪川写了第一幅后,他批评道。

  “这一幅呢?”

  “不佳。比前一幅还差,”这位弟子说道。

  洪川耐着性子一连写了八十四幅“第一义谛”,仍然得不到这位弟子的赞许。

  最后,在他这位弟子走去片刻之间,他心想,“这下我可避开他那锐利的眼光了。”于是,在心无所羁的情况下,自自在在地挥就了“第一义谛”四个大字。

  他的弟子回来看了说道:“神品!”

真言宗的大师慈云,是德川时代的一位著名梵文学者,当他年轻时,时常为他的师兄弟们讲课,他的母亲听了给他写了一封如下的信:

  孩儿,我认为你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佛教徒,因为你想成为别人的活动辞典。知识和荣誉没有止境。我希望你停止这种讲学的事情,到深山小庙里去闭关潜修,把你的时间完全用在坐禅方面,以便获得真正的体悟。

建仁寺的方丈默雷大师,有个名叫东阳的小徒弟,年方十二岁。他见他的师兄们每天早晨和晚上都分别到大师的丈室中请求参禅开示,方丈给他们公案,用以止息杂念的奔驰。

  东阳也想参禅。

  “等等吧,”默雷说,“你的年纪太小了。”

  但这孩子坚持要参,大师也就同意了。

  到了晚上参禅的时候,小小的东阳走到方丈的门口,敲了一下锣,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入室,非常严肃地在大师的一旁坐下。

  “你可以听到两手拍掌的声音,”默雷说道。“现在给我举示一只手的声音。”

  东阳鞠了一躬,返回寝室后,用心思量这个问题。他从窗口听到了艺妓演奏的乐音。“啊!”他叫道,“我会了!”

  第二天早晨,当他的老师要他举示只手之声时,他便演奏了艺妓演奏的那种音乐。

  “不是,不是,”默雷说道。“那是不行的,那并不是只手之声,你根本没有得到。”

  东阳心想,那种音乐也许会打岔,因此,他就把他的住处搬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什么是只手之声?”思量之间,忽然听到了滴水的声音。“我有了,”东阳在心里说道。

  于是,当他再度来到老师的面前时,便模拟了滴水的声音。

  “那是什么?”默雷问道。“那是滴水之声,可不是只手之声。再参!”

  东阳打坐谛听只手之声,毫无所得。他听到了风的鸣声,但这也被批驳了。

  他听到了猫头鹰的叫声,但也被驳回了。

  只手之声可也不是知了(蝉)之声。

  东阳到默雷那里一连跑了十多次,每次各以一种不同的声音提出应对,但都被否决了。到底什么是只手之声呢?他几乎想了一年的工夫,始终找不出答案。

  最后,小小的东阳终于进入了真正的禅定而超越了一切声音。“我再也不能东想西想了,”后来他解释说,“是以,我终于达到了无声之声的境地。”

  东阳已经体会到只手之声了。

最早旅美的日本禅师释宗演说:“我心热如火,眼冷似灰。”他立下了如下的守则,终身信守不渝。

  晨起着衣之前,燃香静坐。

  定时休息,定时饮食;饮食适量,决不过饱。

  以独处之心待客,以待客之心独处。

  谨慎言词,言出必行。

  把握机会,不轻放过,但凡事须再思而行。

  已过不悔,展望将来。

  要有英雄的无畏,赤子的爱心。

  睡时好好去睡,要如长眠不起;醒时立即离床,如弃敝屣。

禅尼慧春,在她年过六旬即将辞世之时,吩咐僧人在院中集起一堆木柴。木柴集好之后,她安详地坐在这堆葬柴当中,令人从四面点火焚烧。

  “啊,尼师啊!”一个和尚叫道,“那里面不热吗?”

  “只有像你那样的愚人才会关心这样的事情,”慧春答道。

  火焰腾起,而她也就这样火化了。

一位农夫请天台宗的一位法师为他的亡妻诵经超度。法事完毕后,农夫问道:“你认为我的太太能从这次法事得到益处吗?”

  “这次诵经,不止是你的太太可以得益,所有一切有情众生无不得益,”法师答道。

  “你说一切有情众生无不得益,”农夫说道。“我的太太非常娇弱,其他的众生也许会占她便宜,把她的功德夺去。因此,我要请你单单为她诵经。”

  法师向他解释说,佛教徒应该平等看待一切众生,使每一众生均沾法益。

  “这个教义很好,”农夫说道,“但我要请你破个例,我的一位邻居对我很是粗鲁刻薄,只要把他除出一切有情众生就好了。” 
白隐的弟子遂翁,是位善于诱导的老师。一次夏日安居期间,有一名门人特从日本南方赶来求学。

  遂翁给了他一个话头:“去听只手之声!”

  这位弟子在这里一待就是三年,但始终不能通过此关。一天夜里,他眼泪汪汪地叩见遂翁。

  “我得带着羞愧返回南方了,”他说,“因为我无法参破我的话头。”

  “再待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用功去参,”遂翁提示道。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个弟子仍然未悟。“再试七天,”遂翁说道。弟子照办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