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不做上海男人 作者: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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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不做上海男人 作者:秦林-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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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各埠都来批发这梨膏。外路人到上海,一定要买两瓶梨膏回去。兄弟二人的生意兴旺,财源茂盛,都变成富翁了。这兄弟二人打官司,跪城隍庙,表面看来是仇敌,但实际上非常和睦。他们巧妙地想出这骗局来,推销他们的商品,果然大家发财。”(①丰子恺:《旧上海》1972年)这个故事和我前面提到的那两个骗卖茶叶的上海男人所采用的手段颇为相似,都是两个人唱双簧戏,唱得逼真,实质是伪善的作秀。上海男人的作秀因为精细兼精巧而极具欺骗性,这是他们的天赋,别的地方的男人想学还学不来呢!只是这种“精”的天赋太阴毒,实在不值得推崇了。
  “门槛精”有多精?
  上海男人动辄爱以“门槛精”来标榜自己。其实“门槛精”恰恰代表了旧上海小市民的性格特征。“门槛精”的用意何在?外人未必可知,但外人眼里所认同的上海男人精明,并非是真正的精明,而是带着浓厚的狡黠、算计色彩的精明。这种所谓的精明与“门槛精”提法虽不一样,但其内涵却无异:都是基于处处不愿意吃亏而卖弄些小聪明,或为占点别人的小便宜而耍些小滑头之类。对这个问题,易中天先生也有过论述:上海男人“至今还沾沾自喜于自己的门槛精,得意于自己会掉枪花(王顾左右而言他)、能耍滑头(虚伪狡诈)、会出风头(炫耀己长以博众誉)和卖弄小聪明,并视不精明者为戆大、洋盘、猪头三、阿木林、十三点、拎勿清;或兜圈子骂别人为东南北(缺西,是沪语中骂人笨的词句)。”(①易中天:《上海滩》)易中天罗列的这些沪语中虽然没有提到“精明”,但从这些沪语的两头反差中,我们似乎已经可以见到上海男人一脉相承的自以为聪明的秉性。“殊不知,自以为聪明的上海男人在糟践他人(包括上海人自己)的同时,也将自身的丑陋粗鄙和浅薄,统统地暴露在世人的面前。”(①易中天:《上海滩》)这种暴露给外人可能会造成两种结果:一种是有些原本也是油头滑脑的人“住惯了上海,便晓得怎样‘拆梢’,‘揩油’,‘吊膀子’”,(①鲁迅:《二心集》)这种人很快就能“入乡随俗”,与“门槛精”的上海男人同流合污,干尽损人利己的勾当;另一种则是更多的心地憨厚愚直的外地人,他们对“门槛精”既反感又无奈,只好乖乖地受“拆梢”,被“揩油”,挨“吊膀子”的份。除这两种情况外,还有一种人,即让上海男人既嫉妒又羡慕的“腕”(比如到上海投资的外地富人)面前,上海男人的态度立马会来个九十度大拐弯,他们原则上是不敢向这种人卖弄“门槛精”的,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还会极尽所能地投其所好。为什么呢?为了他们在这些“摇钱树”面前自己不丢饭碗呀!你说上海男人这是精明,还是仅仅会耍滑头呢?上海男人“门槛精”中有一点说起来很可笑,他们大抵对“本土”的年轻女孩都“怜香惜玉”,他们宁可把她们藏在家里或让她们漂洋过海,也不愿“放”她们出来为外地人服务,所以,外地人在上海星级宾馆或想到比较高档的咖啡厅消费,为你服务的绝大部分是女里女气的男服务生,你要是觉得这样的男服务生有失仪态,摆着一副苦瓜脸的“下岗大妈”有的是!你要是还有什么异议,如出一辙的“精明词令”噎死你: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提供异性服务。你说他们这种“门槛精”是不是“精”得有点儿精怪了?上海男人“门槛精”还表现在对沪语的固守上。他们绝对不会承认他们讲的普通话是全国最蹩脚的之一。他们讲上海话语速已经快惯了,同样的语速讲普通话,那定是难为他们了。然而他们一旦放慢语速,好像就不会说话了似的,显得愚钝、木讷。对此,上海男人不气馁,只要在上海,只要在一个群体中有一个上海人,他们便会不失时宜地、旁若无人地用沪语大声说话,瞧那架势,好像沪语才是国语,而真正的普通话则该是方言了。你说他们这种“门槛精”是不是“精”得讨人嫌了?
  第五卷第一章
  上海男人女人造
  女人的“望夫成龙”心
  身为上海籍的女作家赵波说:“上海很漂亮,粉饰的东西很多,那里适合女人生活,它是阴性的,有些妖媚,有些做作,女人在前台搔首弄姿的,男人是靠山”。(①王晓峰等:《上海的身体语言》)我觉得这段话最后一句不准确,应该改为:“男人是佣人加花瓶。”当他是佣人时,就要把注意力百分百地放在老婆身上;当他是花瓶时,则要学会在女人面前作“嗲”,以此讨女人的喜欢。达不到这些要求,女人就要跟男人急,一急就要吼男人,吼得男人魂飞胆散。因此可以这么说,上海男人愈趋女性化,正是上海的女人一手设计和塑造出来的。诚如杨东平所说,上海的女人喜欢按照“小家碧玉”的审美理想,仿照裁剪书上提供的模式,把属于自己的男人打扮成“漂亮的大男孩”(①杨东平:《城市季风》),让他走出去不丢女人的脸。为什么害怕男人丢自己的脸?归根结底是攀比心理作祟。过去老上海男人中曾传过这样一句小民谣,叫“赢得起也输得起,就怕女人彼此比。”这首民谣无形中就道出了女人私心加霸道给男人造成的负担和压力。从这个意义上讲,上海男人的整个面目就是上海女人造出来的。在中国传统式家教模式里,有一句纵贯古今的成语叫“望子成龙”。这句成语凝炼了天下为人父母者对自己孩子的一种希冀:长大后能像龙一样出人头地。为了实现这种希冀,许多父母为孩子精心设计了各种各样“龙”的榜样和“成龙”的轨迹,又以各种办法对孩子循循善诱,由此可见天下父母对孩子的心之切、爱之深。问题是,如果一个孩子长大后真成了父母眼中的那条“龙”,恐怕还不能算是一条真正的“龙”,他们还必须为自己能成为他们的伴侣——“凤”眼中的另一层意义上的“龙”,惟有此,才能算得上一条标准的“龙”。在上海,“凤”有的是,但“龙”却未必多。上海男人阴柔的性格实在难成就女人对他们“成龙”的期待。那么,上海女人眼中的“龙”应该是什么样的呢?一位署名榴声的作者在发表的《XO级的上海男人》中为上海女人做了代言人。文章摘录如下:他的手指不是艺术家神经质的修长
  长度适中
  指甲很干净;手腕上长年吊着一串佛珠
  是特地在某座名寺开过光的;与女士乘坐出租
  他总是主动买单
  从不吝啬金钱毁坏形象。他也炒股票
  总是在坐出租车的时候
  掏出拷机看看股票情况;有一些朋友的内部情况
  供他及时跟庄;B股向全民放开时
  他早已在B股账户里有万把美金的股票
  等待获利回吐。风月场合,他从不主动前去,伤自己身又伤老婆心,但有客户邀约,他也自能临场应变。益智麻将,他是时常“搓搓”的,但他从不玩野蛮的万元豪赌,也不玩猥琐的垃圾和。以他的身家,一夜搓下来,输赢不足挂齿,既是周末娱乐,又是麻坛外交——偶尔托官场朋友办事,正好麻坛上输些赌资,心照不宣,事情办好。在单位,他总是能很好地拿捏与老板的关系,外地老总来上海玩玩,他总能讨巧地安排品位精致、风味独到的餐馆、旅游景点,既爽心悦目又不过度消费公款。在家里,他总是能够及时地找到各种社会关系,解决小孩入学老人就医的难题。榴声在文章的末了在对“XO级”男人发出“啧啧”赞叹之余,又以身为上海人妻的姿态和口吻,开始“唏嘘”起自己那位比“龙”差一大截的丈夫来。她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织网,以他为样板,我经常教育自己的那位;可他常常穿西装不打领带,炒A股偏偏没炒B股,找人喝酒却不搓麻将,惟老板是从却讨不来老板欢心。呜呼,一个XO级的上海男人要花去‘望夫成龙’的上海女人多少心血啊。”我以为,榴声是不是上海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她对“XO级”男人浓墨重彩的描写,已经恰到好处地道出了上海女性对男人“成龙”的期待。《XO级的上海男人》正是这种“龙”的标本。上海女人不求自己的丈夫当一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见人怕的“强龙”,却要求他们能当一条智慧超群、人见人羡的“文龙”。殊知男人“强龙”好当,“文龙”却是绝非一日之工可以打造出来的。要满足上海女人的“望夫成龙”心,真乃苦煞上海男人也!上海男人明知自己要遂女人之所愿实属不易,但无奈身为人夫,因惧“沪东狮吼”之故,终究还是要按着女人的要求去努力。成了家的男人要背负着女人“望夫成龙”之重,未成家的男人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尽管他们拥有相对的独立自由,但这种自由同样要受到本与他们无涉的身边未婚女性的“挑三拣四”。上海的女性天生就有对别人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进行评头品足的“业余爱好”,在这种“业余爱好”中,“龙”同样是她们评点的主题。然而上海男人并不是同一种模型捏出来的。和“XO级”只是众多名酒中的佼佼者的逻辑一样,上海男人不大可能成为流氓无产者,但也实在难遂上海女人的“成龙”之愿。于是上海女人便纷纷抱怨自己的丈夫“难成大器”,数落他们是“大城市温室”里的那类“只会长叶子不会长树干的幼苗”。面对女人的苛求与挑剔,上海男人的选择只有两种:一是“先天不足后天补”——委曲求全地看着女人的脸色行事;一是不忍压力而以怨报怨道:“阿拉是难以成器,侬所想要的‘真命天龙’还是用面粉自家捏一个吧。”
  是“阴气”造就了阴柔男人
  上海的一些女子堪称天生的爱情经济论者,在她们眼里,罗密欧与朱丽叶之类的爱情简直是天方夜谭。在她们“严厉”的目光底下,只有有条件的上海男人才能配得上上海女人,无条件的上海男人就不得不放弃本乡本土的鸳鸯配,去寻求外地的爱情浪漫了。一些具体可谓“准条件”的,那就是在其他条件尚可的前提下,惟缺经济基础者,那就要拼命充实自己的口袋,将自己简约成几条可以计算的数据,以此去迎合女人的胃口。如此捣腾,上海男人要不阴柔点那才叫怪呢!谁都知道,在女人面前最“乖巧”的男人当数上海男人。他们会尽心尽责地体贴女人,不管能力怎样,他们都会极尽所能地满足心爱的女人对他们的“成龙”期待。他们可以忽略在同类当中的形象,也可以忽略在外地人面前的形象,但绝对很在意在女人面前所应保持的(哪怕是“作”出来的)形象。上海女人自己爱“作”,“作”的同时还需要有陪衬。谁来陪衬?当然是男人。因为怜香惜玉,上海男人甘当这种陪衬,陪着陪着就受到了女人的潜移默化。因而上海男人便成了人们说的那种阴柔男人。上海男人干不了什么粗活。这大抵也是阴柔的性格所注定的。白领职位比较适合阴柔性格的人干,他们在自己的工作单位无不为混个“科长股长领班总管的干干”不懈的努力,其中少不了的目的就是要以此作为让女人疼的资本;他们无论在外面有多大的能耐,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也得对太太虚寒问暖、体贴入微;在诗歌散文贫脊的年代,尚且能把别人不屑的顾城北岛的朦胧诗诠释得有声有色;至于社交场合,中西结合的绅士风度更不能或缺,最好在与人交流时三句两句话能插入些许标准的英语单词来丰富自己的语言感染力;偶尔也走一走卡拉OK练歌房之类,但别跟着费翔、郭富城、F4之类的噪音瞎起哄,最好能模拟童安格式的稳重或欧美流派的美声来征服四座;逢得有电视益智抢答秀节目,无论是屏幕上还是在屏幕下,反应能力都要技压群芳,以展示自己的知识文化底蕴。你说上海男人阴柔不阴柔?上海男人不得不阴柔。因为他的形象要是不迎得上海女人的认可便是他一生之大不幸。某公司在一次周末“大逃亡”之际,办公大厅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士,是一个年轻的女雇员已确认了关系的男友。女同仁们故作不闻不问状,埋首案牍。其实,她们早就利用视线的余光将那男子“扫描”得一清二楚。待那一对儿一走,几位适龄女同事便聚拢到一起,七嘴八舌,给那男子“打分”。“打分”的标准完全是原装的“沪版格式”:首先当然是外表是否清秀,接着是学历是否科班,再接着揣测他的工作单位与职位的高下,然后又算计他的口袋丰厚程度,还有家庭背景,智力商数,是否出过国,等等。总之是将那男士尽量地量化,以便计算。女士们对此“打分游戏”乐此不疲,津津有味,姐妹们只差没有把那位男士放到天平上去估估分量。然而在这种“分值”里,她们似乎只顾及男人柔性的“软件”,大城市人那种所应有的开放式眼界全然不见。没有柔性的男人在家里得不到什么地位,但太柔性的男人又让家里的女人实在受不了。常听说上海的女人总爱抱怨自己的丈夫小家子气,太循规蹈矩,在社会上成不了大气候。她们嫌他们只能当优秀的员工却当不了优秀的老板。就算是让他们当老板,他们绝没有行业领袖所具有的那种霸气。上海男人被上海女人灌出了阴柔的毛病,反过来又被上海女人挑剔,上海男人因此活得无所适从,无奈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当个“小乖乖”式的“QGY”(妻管严)了。
  女人的微笑是男人的面子
  在上海人的亲友社交场合,女人给足自己的男人以风光的面子似乎是已成传统的——哪怕回家后要逼他跪搓衣板。有一则故事,说的是一个上海男士有一次带老婆参加朋友聚会酒过三巡之后成了“例行公事”的男人对女人的“控诉会”,老婆们自然都陪着笑地坐在一边。这位仁兄兴致一来,竟侃起自己和老婆的初恋故事。他似醉非醉地夸耀自己在恋爱时有多少个漂亮的才女在追他,他选择了现在这个老婆应该是她的荣幸云云。老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听着他吹牛,嘴角带着笑,没有丝毫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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