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男熟女 作者: 杨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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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男熟女 作者: 杨景标-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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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张可他们那张新闻周报刚刚开设了“人物栏目”,需要两名记者加盟,艾红便让张可便跟总编说了,总编说:“可以,让他过来见个面吧!“。艾红说我很适合人物记者的角色,我去准成。我听艾红说着,我就有点不知所措了。虽然那天在北京的全聚德老店,我说了让艾红帮我找工作的话,但那不过是一句玩笑,我考虑都没考虑过有一天会去北京工作。我就对艾红说:“北京人才济济的,我去了能好使吗?” 
         
        我的话让艾红生了气:“哎?你这么没自信啊?你在那儿有什么发展啊?你们那张破报纸与人家周报能比吗?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再说了,北京是首都,政治文化中心,这概念你懂不懂啊?你听我的就来吧,凭你的才华,来北京肯定行,在周报做上两年,肯定会是一个名记者……”艾红这般苦口婆心,倒让我动了心,我说:“那好,我考虑考虑!”“还考虑什么呀?就这么定了,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开车接你!”艾红又拿出当年的“一言堂”作风,说完就挂了。 
         
        “看来我要去趟北京一趟了。”我心想。“去就去吧,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也好,人去心空,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在心里说。“按我现在年纪,确还有打拼的资力,过几年再想动恐怕就难了!”我心中又合计。“到北京也不错,毕竟机会多,没准我真能混出点儿名堂来呢!“我心就开始飞翔了。 
         
        下午的时候,黄鹂忽然给我打来电话,想是孙燕在单位告诉她的,我就把去北京的想法跟她说了。黄鹂说:“你为什么要去北京呢?”我就说:“我为什么不能去呢?”我们就在电话沉默了。我是在等黄鹂说:“如果我答应嫁给你,你还会去吗?”可黄鹂终究没说。我想黄鹂也是在等我说:“如果你肯嫁给我,我就不去了!”可我终究也没说。我们之所以都没说,是因为有个周彦军硬生生插在中间的缘故。 
         
        黄鹂打了电话不久,我又接了陌生电话,竟是穷孩子的父亲,他觉得很歉疚。原来,报道见报的当天,校长忽然找到他,希望他不要再和我联系,还话里带着威胁:“你们家孩子毕竟还在我们学校上学!”考虑到儿子的学业,他就答应了,就在学校的安排下于当天换了住处。可两天来,他一直都觉得很过意不去,忍不住打了这个电话。我就安稳他:“没关系的,不必太内疚!”心想,我要离开了,什么事都会一走了之。 
         
        最后一组吊瓶快打完了,徐冬才又匆匆赶了来,我跟他说我要去北京,他很惊讶:“这也太突然了吧?你要认真想一想,那可是重头再来啊!”我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确实是一次好机会,人家那可是大牌媒体,境界不一样的!”徐冬说:“那倒是。”然后问我:“那你和赵婷怎么办啊?”我就又跟他说了赵婷的事。他听了后说:“你这人就这样不好,感情上太认真了,现在的女孩子哪那么清纯呀?”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笑着说:“你去北京也行,发展机会多,等发达那天,别忘了把哥们儿也弄去,怎么的也是京城啊!”这话说得我热血沸腾的。 
         
        我原打算跟单位再请三天假,虽然有张可从中引荐,但毕竟还要去面试,等当面定下来,我再回来辞职不迟。谁知第二天上午艾红又打来电话,说选两篇我的新闻作品,最好是人物类的,连同我的照片一块儿“Email”过去,我就照办了,我还真写过不少人物类的专访,有的还算有些名气呢。下午的时候,艾红再次打来电话,欣喜地告诉我已经定下来了,还看在张可的面子上,考虑到我的经济问题,把试用期缩短到了一个月。既然已铁板钉钉儿了,那我干脆就辞职算了! 
             
        我赶去了单位,可总编却不在,我就给他打了电话,我说:“您下午还回报社吗?”他问我有什么事,我就直说了。他很意外,继而也很伤感,问我:“你是不是因为那篇报道才走的?”我忙说:“不是,同学提供的机会,错过很可惜的!”他就说:“北京是好地方,报纸也很不错,关系到你个人的发展,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我就说:“我还是想和您见一面。”他却说:“你要是非走不可,就不用见我了,你若是能留下来,我倒是想和你坐在一块儿再聊聊呢……”我们就这样在电话里罗嗦了十几分钟,总编再次让我感动,可我却去意已决。 
         
        到单位人事部门办了手续,我给徐冬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辞了职,然后就去部门办公室,跟孙燕说了一声,孙燕也很惊讶,要请我吃饭,我说已经有哥们儿安排好了,她就说挺遗憾的。我离开了报社,就直接去火车站买了明天的卧铺票。 
         
        徐冬是仓促间张罗的,晚上在枫叶轩摆了一桌,为我饯行。张兵果然出差去了外地,方东方又不愿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哥儿几个都心知肚明了。就徐冬、刘大军、刘进、还有我,四个老爷们儿在那间小包房里喝到了子夜时分,竟谁也没提我和赵婷的事,好像都知道了。我一瓶一瓶喝着啤酒,似乎把几年来,在省城该喝而没喝的酒都喝了。 
         
        烂醉如泥,一塌糊涂。    
        三十三    
        2004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比往年来得稍晚一些。    
        获知这一信息时,我正坐在北京的公交车上,车窗外雪花飘飘,两个操着标准京腔的妇女,就坐在我前面谈论着,我对首都以往的降雪情况一无所知,既然她们这样说了,那就是吧!离开了省城,就好像与省城的一切断了联系,我的心情好多了。我也说过,每次来北京,我都会有一种亲切感。 
         
        我来北京一周多了,来时就带了几件衣服,揣了几张银行卡。我本就没什么东西,省城住处的家电都是租了房子时就带的,跟房东交代一声也就不租了,还余两个半月的房租,他给我退回了两个月的。只有那台电脑,还算是我唯一值点钱的家当,我是先放在了徐冬家里,他昨天刚托了一个开车来北京的老板,给我捎了来。我刚来那几天就住在艾红家里,前天才在一个学生公寓里,租了个十几平米的房间。 
         
        艾红的那套120平米的商品房在通州区的东关,已属于郊县了,房价当然不会像北京市内那样动辄上万,与我们省城市内地段商品房的价位差不多。这里交通也相当方便,有一段直通市内的高速,最适合有车族居住了。艾红夫妻俩因都上班,没太有多时间顾及家务,就请了保姆,一个四川籍的小姑娘,说上十句话,我能听懂一句。大卧室睡被夫妻俩占着,小卧室又被她占着,我只能睡客厅的沙发。白天我搭车和张可一起去单位看一眼,空闲的时间就去找出租房,艾红劝我:“不用太着急,找不到就先住这儿!”我就说:“趁现在不忙找一找,过几天投入工作就没时间了!”我确实住得很不习惯,尤其是那个小保姆,看我的眼珠子都是绿的,我怕时间长了会出事。 
         
        在北京找房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离单位近的地方房价都很高,可又不能离单位太远;两室三室的我不能租,太奢侈了,单间又不好租,信息源少;只有合租的房子多,到处皆是,也是最经济的,可我这个人又挑剔,和男人合租吧,我会有一种怪怪的同志感觉,就犯恶,和女孩子合租吧,时间长了产生什么纠葛也很自然,人毕竟不是冷血种类,有着丰富感情的,这倒也没什么,但我却怕艾红笑我:“你可真酷啊,还玩上异性合租了!”我扫荡了几天,终于在某大学附近找到了一个学生公寓,是私人经营的,就在一个新建的花园小区里,一栋居民楼的整个二层都给了它。 
         
        公寓里差不多住了上百号人,大多都男女学生,但毕竟分隔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单间,虽然面积与我在省城的没的比,但房租却差不多,每月500元,而且是一个月一交。其实细琢磨起来也没便宜哪儿去,老板的心也够黑的,就一根宽带线接了那么多台电脑,每台电脑还要收50元的上网费,电费都是四毛八一个字儿的,他却收八毛,进公共浴间洗一次澡要收四元,就差那几个公共厕所没收钱了。一切只不过是“秋后算账”,让你的心里有一个承受过程而已。我搬过去的时候,艾红跟去看了看,直皱眉:“这样的地方你怎么住啊?”我说:“这多热闹啊,单身男人不都这样吗?”艾红说:“是吗?”就笑了。 
           
        有了新住处,我曾试着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但没有用,只要还活在这个尘世上,就免不了被纷扰。从正街到学生公寓,会路过一个小巷,小巷两旁有一段门市平房,都开了理发店,奇怪的是,快入冬季了,理发店却还都敞着门。当我从一个个敞开的门前走过,门里端坐的浓妆艳抹女郎,就会向我飞吻或抛媚眼儿,我才明白,她们哪里是理发呀?分明是挂羊头为幌子,卖自己的肉罢了;还有,昨晚我意外发现,我的小房间对门竟住着一个单身美女,黑黑的长发,薄边的眼镜,看上既斯文又妩媚,很能让我浮想联翩,小单间墙体隔音的效果很差,半夜里就能听见隔壁传来清晰的喘息声和呻吟声,我就想,美女应该也能听到吧,她是否也在疯长的欲望里挣扎和煎熬呢? 
         
        我进了周报以后,还赶上一期出报呢,因还没有开设人物栏目,也就没我什么事,但这一期就开通了,又赶上日子是12月1日——世界预防艾滋病日,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期人物就是“艾滋人物”。另一个与我同时来的郑姓记者,被派往了河南采访,我留京也是有任务的。四个艾滋病患者从四川赶来参加电视台晚会的节目录制,他们要表演的是一个小品,晚会将在“艾滋病日”播出。他们在四川当地做过循环表演,上演的故事都是他们的亲身经历,曾轰动一时,我的任务就是专访他们,从“四个艾滋演员”的角度来刻画。 
         
        我坐公交车正是赶去他们下榻的宾馆。这之前我做了一番准备的,毕竟是第一次要和他们近距离接触,说不害怕是假的。我上网搜索了半天,恶补了一些防艾知识的。我看了眼窗外,一个小学校园里,孩子们在雪中嬉戏。我又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北京的交通总能让人处于一种失衡状态,你坐上公交车去办事情,再坐了公交车回来,差不多就是一天了,你就会有永远在路上的意识。即使你打了车也白搭,因常常会遇到塞车,在停滞的出租车里,看着计时表蹦得欢,你的感觉仍然还会是:在路上。 
         
        又换了辆车,我到宾馆时正好是下午两点半,雪却还下着呢。四个艾滋病患者在导演的监督下正排练,站在一旁等候,四点多的时候,排练终于结束了,我便先约了那个年龄最大的男性患者采访。就在他的床位上,距离没超过一米,我们面对面地坐着,我竟没了丝毫的恐惧,大概是看上去,他和我们正常人没什么分别吧,我曾把他们想象得很恐怖。他说,他们的村子共发现了十例艾滋病患者,而他的家族就占了七个:他、他的大哥、他的两个侄儿、一个侄媳妇、一个侄女女婿、一个外甥女女婿。都是因到河南卖血直接或间接传染上的,他的大哥去年已离开人世了。说起大哥时,他就哽咽流泪了。 
         
        他还告诉我,因接受了治疗,他的病情比较稳定,没耽误了做生意。他在镇上开了小面馆的,生意一直很不错,光临的大多是乡里乡亲。他说这话时我有些不相信,按现在民众的观念看,一个艾滋病人开的面馆会有人去?可他却拿出照片来证明给我看,还指着另一张照片说:“这是我们镇上另一个艾滋病患者开的茶馆,生意也不错哩!我这才信了。我给他拍了张特写,正要接着采访下一个患者,却有人来叫他们去吃饭,他们吃了饭还要排练的,之后就休息,因为明天他们还要早起,上午就进行晚会实况录制的。 
         
        采访任务没完成,我决定晚上不回住处了,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往很耽误时间的。我就找了电视台那个导演,问她我明天可不可以到录制现场看一看,她说可以,但拍照时要遵守规定,不要打闪光灯,她是看到了我胸前挂着的数码相机。我出了宾馆,先是找了小店吃了碗羊肉泡馍,就找了家洗浴中心过夜,五十八元只包括洗澡和休息,真是京城宝地水贵如油啊。不时进来了新宾客,小姐们还动不动过来问做不做这,做不做那的,我一夜也没怎么休息好。 
         
        第二天吃了早餐,我早早地就来了宾馆等待。八点多了,电视台的那辆面包车才来,我就随十几个人上了车,司机问我做什么的,我说去采访,跟导演说好了的,他就没再说什么。车上除了我要采访的患者,还有一个十几岁的眉目清秀的小女孩,亲热地与一个老太太坐在一起,我就猜想:她们也是艾滋病患者吗?她们是什么关系呢?车七拐八拐地,我也弄不清到哪了,反正看见了一个牌子:XX摄制基地。基地里乱得像个大仓库,可演播大厅却是别有一番天地,舞台设计得很有特色,也很漂亮。 
               
        我第一次见到电视节目的录制,操作起来比我们纸媒体复杂得多,光是调试灯光音响等设备,就花了两个多小时,然后是固定几台摄象机的位置,最大的那个吊在空中能伸缩的,安装起来很是费事。将近中午,晚会的录制才开始,不少明星轮番登台。节目录制差不多一半时,我在车上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就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上了台,原来小女孩来自河南,那个老太太就是她的母亲,她们虽不是艾滋病患者,但她的三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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