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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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之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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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吧?”    
    张皓天真的听到个女的对他说。    
         
    原来是辆天蓝色出租车。张皓天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出租车,特别是在深夜时分,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凭空开来这样一辆车,就像电影里的镜头一样,深灰色的背景下缓缓而来,然后幻化成一张女人的脸。    
    “上车吧。”    
    那个女的从车窗里伸出头来,把头一偏,说。    
    张皓天拉开车门,上车。他对开出租车的女司机说:“哎,我怎么从来也没见过天蓝色的出租车?”    
    “你去哪儿?”女司机并不接他的话茬,而是生硬地问话。只见她辫梢吊得高高的,发根处扎着宽宽的紫红辫绳,看上去就像个女武林。    
    “我去小斜街。”张皓天说。


第一部分冷风吹到脸上(2)

    女司机仍是不看他,动作熟练地挂挡、起动汽车。天蓝色汽车就像宇宙飞船一样开动起来,四周是漆黑一片的茫茫宇宙。张皓天觉得自己跟这个陌生女子之间,有一种神秘联系。在沉默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女司机忽然开口说话了。她说:    
    “你是演员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你像。”    
    “我像?我像什么呀?”    
    女司机说:“像演员呗,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气质特棒,有点像《冬日恋情》里的潘晓伟。”    
    “潘晓伟?那我哥们呀。”    
    “真的啊?”    
    “可不是真的嘛,我骗你干吗?”    
    两人的关系因《冬日恋情》的关系,一下子变得熟悉起来。女司机一路上问这问那,什么潘晓伟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啦,有没有女朋友啦,爱吃什么啦……张皓天一一如实回答,他确实对潘晓伟比较了解,特别是成名以前的潘晓伟,他们太熟啦,整天混在一起,有时连球鞋都不分彼此,互相换着穿。    
    开天蓝出租车的女孩,兴奋得眼睛发亮,特别是当她听说张皓天现在住的房子,是以前他们几个小兄弟一起合租的,就连潘晓伟都曾在那儿住过,就更兴奋了。张皓天提醒她小心开车,她摇晃着扎马尾辫的脑袋说:“没事。没事。”    
    车子继续在无人的街道上轻飘飘地飞。过了没多长时间,女孩忽然踩了脚刹车,坐在车里歪着头看他:“你到了。”    
    “这么晚了你还出车,不怕危险吗?”    
    “嗨,危险什么呀。再说我平常这么晚是不出来的,今天正好让你赶上了,就算咱俩有缘分吧。”    
    张皓天冲她笑笑,付了车钱,说声“谢谢”。就在张皓天转身要走的时候,女孩在身后叫住了他:“哎,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干吗要问名字?”    
    “赶明儿等你出名了,我也好跟人吹牛,说我认识你呀。”    
    “得了吧,我出名还早呢。”张皓天说,“你要不要上来坐坐,看看你的偶像潘晓伟以前住过的地方?”    
         
    “好啊。”女孩把那辆天蓝色的车停在楼下,然后跟在张皓天身后,一步两个台阶地跳着走。    
    “你们家住得好高呀?五层还是六层?”    
    “这楼没六层。”    
    “那就一定是五层。怎么没电梯呀?”    
    “老式楼房哪儿有电梯呀?要看偶像的房间就别嫌累,而且你得小声点儿,我不想让邻居觉得我一天到晚往屋里带女孩儿。”听了他的话,女孩咯咯笑个不停。他便伸手去捂她的嘴,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他的手在空中停了有半秒钟,随后两人就在楼梯上接起吻来。    
    楼道里的灯一盏盏灭掉。那是声控的灯,在安静的情况下它们就会自动熄灭。张皓天和那女孩在黑暗中紧紧地搂着,不想惊动任何一盏灯。


第一部分冬日恋情

    在黑暗中他们变得呼吸急促,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们含糊地说着什么,像在说话又像在叹息。张皓天把手伸进裤兜里胡乱地摸索着,女孩小声问他在摸什么,他说钥匙。    
    他们进门之后没有开灯,门厅里有一些微弱的光线,是从后面的一扇窗子里射进来的,借着那微弱的光线,他们依稀看见对方的脸。张皓天忽然觉得,怀中这个女孩子的脸上,不知什么地方竟有些像大鱼。他说:    
    “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她是演员吗?”    
    “不是,但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你喜欢她?”    
    “也说不上,她是那种很高的女人。”    
    “她怎么高呀,长得高?”    
    “不,是地位高,她是那种我完全够不着的女人,需要仰视才可能看得见的女人。”    
    “天哪,那太可怕了。”    
    女孩将张皓天推到一边,熟门熟路地找到电灯开关,雪亮的光线顿时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女孩在刺眼的光线里摇身一变,变成了穿低胸晚装的大鱼。    
    女孩在房间里跳来跳去的,看上去就像个卡通人。她说这里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潘晓伟演的《冬日恋情》就是在这儿拍的吧,你看这床,这墙上的画,这床头的小玩偶,这拖鞋,这CD架,这些堆得乱七八糟的杂志,好像电视剧里的情景呀。女孩自我陶醉似地在房间里转来来去,仰着脸,举起双手宛若沐浴阳光。她说:“真没想到我能走进偶像的房间,就跟做梦似的。”    
    听了她的话,张皓天觉得自尊心受到打击。人家是冲着偶像潘晓伟来的,而不是冲着我张皓天来的。他想,人要是没名呀,就狗屁都不是。他有些赌气似的冷着一张脸,屋子里的两个人顿时僵住了。    
    ——你生气啦?    
    ——你和潘晓伟,你们吵过架吗?    
    ——你不喜欢他?还是……    
         
    女孩没头没脑自言自语。张皓天有些恼羞成怒似地,气冲冲朝着女孩走去。“不许你再提那个名字。”他气哼哼地说。    
    “哪个名字呀?”    
    “就是你的偶像。”    
    “潘晓伟呀?你不说你们是哥们吗?你不是说——”    
    张皓天一把搂住那女孩,恶狠狠地“咬”她的鼻子。那个小巧的、漂亮的鼻子冷冰冰的,舌尖触上去感觉好像是塑料的。女孩开始热烈地回吻他,张皓天从没遇到过如此纯熟、热辣的吻,情绪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也很动情地亲吻她。他们纠缠不休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一下子撞倒了旁边茶几上的大瓷花瓶灯,随着“砰”地一声巨响,屋里一时间火花四溅,好像一场奇异的焰火表演。


第一部分从出租车上到床上

    女孩小小的带一个紫色玻璃珠子的耳环,在张皓天眼前晃动。抱她的时候,她说耳朵被拉得有点痛。张皓天说,我就要让你痛。话是这样说,可他还是帮她把钩在耳垂上的细小耳环很小心地摘下来。    
    张皓天把手放进她的领口,碰到她的乳时,听到她尖锐的叫声。他有些犹豫,不知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们在溅有细小瓷器碎片的血红色沙发上做爱,刚刚碎掉的那盏灯,碎片飞得到处都是。她的背被划伤了,但她全然不知,满心满肺的,只觉得快乐。等张皓天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把她的身体反过来,看她的背,只见背上有两道很深的伤痕。女孩问:    
    “为什么停下来?”    
    “你受伤了。”    
    “我不是处女。”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你的后背被划伤了,得赶紧给你涂点药,不然会感染的。”    
    女孩却紧紧地抱住他说:“不要,不要!”    
    张皓天只好继续抱着她,抚弄她裸露的乳,心里酸酸的。脱掉她的衣服才知道她是那样小,看她开着天蓝色的出租车,还以为她是大人呢,脱掉衣服才发现她整个就是小孩一个。    
    “你多大了?”他贴近她的耳朵问。    
    “19岁。”女孩说,“又怎么啦?你怎么又停下来了?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神经质的男人。”    
    “你的后背破了,我得给你上药。”    
    女孩别别扭扭地把后背转向他:“上吧上吧,你可以在上面涂满红药水,高兴了吧?”说着,她竟然没心没肺笑起来。    
    他按住她,叫她不要乱动,她就乖乖地弓着身子,像只楚楚可怜的猫。他给“楚楚可怜的猫”上药,灯光迷蒙,他将冰凉的药水涂在她身上,问她疼不疼,她说没感觉。这一刻,屋子里的气氛相当温馨,两人都被这种温馨的感觉震撼了似的,不言不语,没了声音。    
    电话铃就在那一刻响起,打破了寂静。    
    他提起电话,里面冒出的声音令他发愣。“你到家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电话里那个女人继续说,“我不放心你,所以打个电话过来。你在干什么呢?我是大鱼呀。”    
    “我……”他按住一旁格格笑的女孩,“没干什么,我正准备洗头呢。”    
    “光洗头不洗澡啊?”    
    “哦,不是,也洗头也洗澡。”    
    “那好,你洗吧,晚安。”说完,她就迅速收了线,把电话一端的张皓天晾在那儿,思绪有点短路,一时间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进被窝里去了。她熟门熟路地自己进了卧室,就好像以前她常来这里似的。张皓天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耻,跟一个认识只有半小时的陌生女孩干这事,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经历。女孩倒很大方,并且亲亲热热的,一点儿也不认生。她说:“电话打完了没有呀,你倒是快点儿呀。”    
         
    他丢掉电话,进了房间。他掀开被子,看到她一丝不挂地躺在里面,皮肤很白。她冲他微笑,笑得很甜。    
    “你是谁?”    
    “我是开天蓝出租车的女孩。”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女孩笑道:“我住在这里,这是我的家。”    
    张皓天钻进被子,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女孩:“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蓝小月——蓝天的蓝,月亮的月。”说着,她便钻进张皓天怀里,两人缠绵起来。


第一部分录音室的飘渺声音(1)

    凌晨时分,张皓天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旁已经空了,那个叫“蓝小月”的女孩走得无影无踪。他趴到窗台上去看,她的天蓝色出租车已经不见了。他又回到床上,睡意全无,脑子里的两个女人轮流出现,大鱼开车时的专注神情,蓝小月开车时的心不在焉,都在他眼前晃。    
    他不想起床,尽管睡不着,可他也还是想在床上赖着,因为他没地方可去,一大早,别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他却只能在床上躺着,因为他的朋友全都在睡觉,这个钟点没人会打电话给他。早晨对他们这帮人来说相当于午夜,睡得正香呢。可是这个早晨,电话铃却响了,电话是汪丁丁打来的,他说诸葛小晴下午要进棚录音,需要几个人去给她当“背景声音”,汪丁丁说:“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张皓天说:“是啊,我这人天生就是打杂的命。”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怪腔怪调的?是没睡醒呢还是昨晚上喝醉了到现在还没好?”    
    “我没醉,我很好。”    
    “那下午来不来?”    
    “那还用说?”    
    汪丁丁连“bye”都没说,就收了线。一想到下午有事干了,张皓天的情绪又好起来。他吹着口哨穿衣起床,在床头桌上拾到一对细细的链式耳环,耳环下面坠着小小的紫色玻璃珠子,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精巧而又廉价。    
    随手打开调频台,里面传出令人愉快的跳舞音乐,他随着那些华丽的音符在房间里跳起舞来,他的手、脚和臀特别灵活,有人说如果当初他没学话剧,而是直接学了舞蹈,他现在说不定早就成了这方面的“精”。所谓搞艺术就是要在某一方面搞成“精”,而张皓天扑腾到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还没成“精”。    
    张皓天到卫生间冲澡的时候,随手抓起蓝小月的小珠子耳环,想要把它们扔进马桶。他想,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他把那东西攥在手心里好一会儿,还是没舍得扔。    
    下午,张皓天早早来到约定地点,他们说好在大门口集合,几个人一起进去。他站在那里,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其中有许多辆是出租车,只是出租车大多是暗红色,没有一辆天蓝的。    
    “希梵。希梵。”    
    他无意间念了一句从小到大一直跟着他的咒语,有时候,这句咒语很灵。这是小时候他在妈妈的缝纫店里听到的声音,不知来自何处,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隔断里面的小床上,偶尔会听到这种声音。    
         
    “希梵。希梵。”    
    他再次念这句咒语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一辆天蓝色的出租车从他眼前飘然而过,真是太神奇了。日光下人影渐渐近了,喧闹的声音由小至大,就像有人推动声音的滑钮,把沉浸在幻境中的张皓天惊醒。汪丁丁和诸葛小晴结伴而来,还有几个面孔比较陌生的朋友,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很大,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不说出来就不痛快似的。


第一部分录音室的飘渺声音(2)

    汪丁丁和诸葛小晴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十分亲密,两人手拉着手,不停说笑,他俩年纪相差11岁,被圈中好友戏称为“王菲与谢霆锋”。    
    他们走进录音棚,乱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诸葛小晴戴上耳麦开始唱歌,声音飘渺,众人皆惊,以为天人。张皓天他们所要做的工作很简单,就只是配唱,一遍遍地发出“啊”的声音。但他们发的声音不够整齐,编导一遍遍让他们重来。    
    啊——    
    啊——    
    啊——    
    这真是一个可笑的工作,张皓天一来到现场就后悔了。他的注意力一阵阵不集中,常常是在别人已经闭嘴的时候,他仍发出声音:“啊——”,他的声音就像一尾浮出水面的鱼,跟所有人的声音都不一样。    
    诸葛小晴的声音使人产生幻觉,张皓天看见藕荷色帐幔飘在半空中,母亲跟一个姓黄的叔叔躺在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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