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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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之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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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    
    “捏一捏你是不是真的。”    
    “我当然是真的啦,我还能是假的呀?”    
    “大鱼,我发现你跟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是不是变丑了?”    
    “你怎么会丑?你就是脸上抹上煤灰,都不会丑。”


第二部分天空之城(5)

    听了张皓天的话,大鱼的笑脸变得更加迷人。“张皓天,你可真会说话呀!”她的手继续插在张皓天的肘弯里,而且插得更深了。    
    烛光晚餐之后,他俩去了迪厅。但进去没两分钟,他们就出来了。离新世纪还有两个多小时,他俩决定在房间里度过。据说午夜零时有焰火,他俩决定在房间里拉开窗帘,一边做爱一边等待新千年的来临。    
    与此同时,蓝小月正坐在方向盘酒吧里,一边喝酒一边同时与两个男人调笑,他们一左一右坐在小月的旁边,其中一个不时地把手偷偷伸向小月的后腰,另一个则瞄准了小月鼓胀      
    胀的胸脯,她穿了一件艳粉色的吊带背心,脖子上挂了一条晃晃悠悠的挂件,挂件上是一只意味深长的手,手指直指蓝小月满不在乎的乳沟。    
    蓝小月一想到张皓天在夜晚不知去向,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凭直觉她知道张皓天一定跟个女的在一起,但究竟是怎样的女的,她又无法想像。她曾在张皓天的家中见到过一双新买的时尚鞋,那鞋是用上等皮料制成的,摸上去溜光水滑,就像女人的皮肤。小月对那双红鞋充满嫉妒。她在1999年最后一个晚上,坐在两个男人中间,那双红鞋再次浮现上来。    
    那两个男人的手轮流伸过来摸她,她已经喝得有点高了,对于两个男人的暗示,她基本上没什么反应,只是吃吃笑着,看上去像个头脑简单的花痴。    
    两个男人交换了个眼色,随后把她带到一间无人的小房间里。那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昏欲睡的小灯,沙发在朦胧的光线之中变得很大、很长,蓝小月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他们轮流灌她酒。    
    蓝小月不停地摇头,就像踏上某种节奏在跳一种摇摆舞。    
    “行了行了,”小月说,“不能再喝了……醉了……”    
    其中的一个男的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呀?醉不了。有我们俩在呢,没事儿。”    
    另一个也说:“没事儿,没事儿。”    
    说着,就一手搂住蓝小月,一手拿起瓶子硬往小月嘴里灌酒。小月已经被灌得不行了,只觉得喉咙里热辣辣的,像有许多玻璃碴子聚集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很难受。紧接着,有许多只手从四面八方向她伸过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动,却又动弹不得。    
    


第二部分看得见焰火的房间(1)

    张皓天跟着大鱼从迪厅回到房间,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热死我了!”又说:“我去洗澡,你来不来?”    
    “嗯,不了,我不习惯两个人……”    
    “腼腆什么,又没别人。”    
    “不是……”    
    张皓天坐在床沿上不想动,他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好像有一件什么事牵挂着他,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大鱼已经脱光衣服穿着她随行李带来的鹅黄色的透明拖鞋,“踢哒踢哒”走到浴室的玻璃房子里去了。    
    张皓天觉得自己眼前突然空了一块,刚才五光十色的热闹充斥着他的头脑,使他既疲倦又兴奋,现在他忽然被搁置在一个真空似的透明房间里,没人打扰他,他可以好好想一想自己的事。    
    他点上一根烟,浴室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对他来说显得特别遥远,他日常的生活空间也变得遥远起来:那个平时进进出出的小屋,那张舒服的软塌塌的大床,床头的那个把小月的细      
    小耳环扔进去的纸篓……对了,他想起来了,他应该给小月打个电话,他这么藏来躲去的躲着人家,一定让人家伤心了吧?    
    张皓天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了“蓝小月”那一栏。    
    小月突然醒了,隔着两间屋子听到她的小红双肩背包里的手机在响。她不顾一切地推开围着她的两个男人,往那个房间跑。那是酒吧里的一个空房间,小月跑到的时候电话已经断了,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张皓天。    
    “喂喂,你在哪儿呢?”    
    “和朋友在一起,在一个度假村里看焰火。”    
    “很远吗?”    
    “很远很远。”    
    “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躲着我!”小月在电话里稀里哗啦地哭起来。    
    “哎,小月,你别哭,别哭嘛!我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真的,我求你了。我没有躲着你……是临时决定的。”    
    话说到这儿,张皓天的电话突然断了。    
    大鱼湿漉漉地出现在张皓天面前,她的头发被罩在一个透明发罩里,由于她平时的发型是遮在脸两边的,像这样把头发全部弄起来,看起来就像另外一个女人。再加上她身上没有衣服,只浮着一层细密的、颗粒可见的水珠,她看上去真是怪呀,她是谁呢?    
    这个“怪物”帮他脱了衣服,将他赤条条地拉进水雾,然后蹲下身子一口口地“咬”他。    
    “噢不,”他说,“别这样,我不习惯……”


第二部分看得见焰火的房间(2)

    他伸出手使劲推开那“怪物”,“怪物”戴着奇怪的玻璃帽子,仰脸望着他,目光冷得像水。“怪物”忽然开口说话了,她说:“你以后会习惯的,你得慢慢适应。”    
    “那,你爱我吗?”    
    “爱?”“怪物”忽然咧嘴一笑,“哎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外星人吧?”    
    张皓天站在莲蓬头下,任热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想起刚才在电话里一直在哭的蓝小月,胸口隐隐作痛。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怪物再次扑上来“咬”他,他也“咬”怪物,两人撕扯在一处,看不出是厮打还是亲热。    
    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越来越大了,浴室里到处都是让人轻飘飘的水雾,他脑子里出现了许许多多无法连在一起的幻象:    
    母亲和小黄叔叔在蚊帐里不停地动着;    
    小黄叔叔在裁缝店的衣服堆里抱住桃红姐姐;    
    诸葛小晴和汪丁丁在一起时,发出尖锐无比的尖叫;    
         
    大鱼站在酒吧门口打电话,表情高傲。    
    ……    
    他想用力地干她,把那个“高傲的幻象”碾碎。他一边干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话,那些话似乎让大鱼很兴奋,她的身体像波浪那样涌动着,充满节奏感。等他们关上热水龙头回到房间的时候,正赶上窗外焰火的最后一束绿光消失在夜空里。紧接着是无边的寂静,什么都过去了,刚才在他们做爱的时候,窗外的焰火也灿烂地绽放着,像一场空中的盛宴,如此盛大,却又如此短暂。    
    ——咱们错过了焰火。    
    ——你以后还会错过很多东西。    
    他俩靠在窗边,就像电视剧里的经典对白,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冒。两具美丽的身体被华丽的金米色窗帘映衬着,皮肤表面仿佛也被镀上了一层薄金,光滑且有质感。


第二部分吉他破了

    蓝小月在张皓天电话突然断掉之后,一直在反复按着同一个键,她希望电话还能接通,还能再跟他说点什么。但电话始终不通,对方已经关机了。正在她气急败坏的时候,那两个刚才粘着她的男的又来了,还是一左一右地挨着她坐,两个人四只手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乱摸。    
    这时小月的酒差不多已经醒了。她奋力地推开他们的手,大声嚷嚷对他们发脾气,但这一切都没有用,那两个男的酒劲儿上来了,像牛一样有劲儿。    
    “你们要干吗!”小月直着嗓子冲他们喊。    
    “你说干嘛?”其中一个男的说,“跟你还能干吗?”    
    另一个男的说:“甭跟她废话!就丫还假装纯洁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两个男的说着就开始撕扯小月的衣服,胸罩带也被拉断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大力手里拿着吉他冲进来。    
    大力跟两个男的打起来,他挥舞着手中的吉他,就像在舞一件得心应手的武器。吉他所到之处,玻璃破碎,酒瓶纷飞,有人在躲藏,有人在穷追不舍。器物破碎声、惊叫声、吉他打人的“砰砰”声响成一片,小月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面吓坏了,她发了一会儿愣,之后才想起该干什么。    
    蓝小月飞快地冲出房间,跑到大堂里去找这间酒吧的老板多吉。等她把多吉带到闹事的房间的时候,那里已是一片狼藉,大力的吉他也碎了,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中央,看上去就像一个表情伤心的人。    
    多吉说:“霍,这是怎么啦?”    
    小月在酒吧外面找到了脸色铁青的大力,她垂着头,等着大力臭骂她一顿。大力也想臭骂她一顿,但找不着词儿似地,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他说:“上车吧。”    
    小月说:“谁上谁的车呀?还不是上我的车?”    
    大力说:“上你的车,我来开。把钥匙给我!”    
    “为什么呀?”    
         
    “还问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瞧你醉得那样儿,差点儿被那两个男的给……算了算了,难听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把车钥匙给我吧,你喝醉了,不能开车了。”    
    “那你的吉他怎么办呀?”    
    “亏你还记得我的吉他,”大力说,“算了吧,坏了就坏了吧,那我还能怎么办呀?我还能哇哇哭呀?”    
    小月突然难受起来。“大力,都是因为我,你才落到这种地步。你不是说吉他就是你的命吗?你不是说,就算是死,你也不会丢掉你的吉他吗?你不是说,人在琴在,这一生一世,你都……”    
    “够啦!”大力突然冲小月大吼起来,“你烦不烦呀你!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呀!吉他已经坏了,让我砸烂了,再也无法复原了,我心里不比你难受呀?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何至于跟那两个男的拼命呀?而且打架的时候,砸坏的那些桌子、椅子,那些东西都得赔,你以为呢,你以为多吉就那么笑笑算啦?”    
    大力说话的时候,小月抽动着肩膀,无声地抽泣。等到大力发现的时候,小月已变成了号啕大哭,由于她的哭声太大了,酒吧里的许多酒客从里面出来看热闹,他们抄着手站在红灯笼下面,冲着大声哭泣的女孩指指点点。他们把一辆车和一对男女围在中间,这个场面就像戏剧中的某个场面,但它却发生在现实空间里。    
    这年月,现实与虚幻世界的界线越来越模糊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小月和大力原地站着,不动。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仿佛被谁施了魔法定住了似的。随后,他俩同时跳上车,以最快速度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第二部分满城狂欢(1)

    天蓝色的出租车在道路上前行,由于是千禧夜,时间虽已接近午夜,但路上的车仍很多。大多数是在酒楼或者朋友家吃完饭,急匆匆往家赶的人。情侣多是约好了这一夜要整晚在一起,好好缠绵一个通宵。他们预先订了旅馆房间,房间号要挑一个吉利数字,比如818、199之类,那是满城都在狂欢的一夜。    
    小月心里却很冷。她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看上去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大力扭脸看      
    了她一眼,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人家都说今天是千禧夜,所有人都在庆贺,你倒好,吊个死驴脸。”    
    小月不理他,把脸别向一边。    
    大力又说:“你现在想上哪儿,我送你去。”    
    小月还是不说话,她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她满脑子都是张皓天的影子,想像着他跟什么人、在什么地方看焰火。电话为什么断了呢?是那个她未曾见过面的女人扑过来了吧……小月想到这儿,她的脸痛苦地扭曲着,漂亮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上你家坐会儿吧?”小月说,“你家还住在那个小院?”    
    “是。不过,我爸妈都在家,你去恐怕……”    
    “那就算了。”    
    大力不言不语,“吱”地一声调转车头,车子在道路上划了个漂亮的“U”字,朝着与刚才方向相反的路开去。    
    “你干吗?”    
    “你不是说上我家吗?”    
    “你不是说你爸你妈在家,我去不方便嘛!哎,我问你呀?你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回家呀?要不你爸你妈怎么这么管你呀?”    
    “跟你这么说吧,我爸妈都是那种在世俗眼中特有身份的人,像我这么叛逆的孩子,他们不能接受。他们希望我循规蹈矩,希望我考大学,走常人走的路。”    
    “你考过吗?”    
    “落榜两次。我对传统教育不感兴趣。”    
    “我也是。”    
    “所以啊,我早就说过咱俩是一路人。”    
    


第二部分满城狂欢(2)

    小月把头靠在正在开车的大力肩上,有气无力地说:“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憋在心里又挺难受的,所以还是说了吧。就是前段时间我爱上一个男的,我们特好,当天晚上就有了那种关系,然后一直在一起,可是今天他突然就不见了,也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没讲完就断了。”    
    “什么男的呀?就那个小白脸吧?我们见过。”    
    “不许你这样说他。”    
    “本来嘛。”    
    “你这是妒忌。”    
    “嘁,我妒忌他?”大力牙齿咝咝漏着风,好像吃到了什么很酸的东西。“小月呀,这么跟你说吧,妒忌我的人还没——哎不对,值得我妒忌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瞧你牛的那样儿!”    
    “牛!”大力很有节奏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眼睛朝小月这边瞟了一下,用他自己的话说,“眼睛虽小但有神儿。”    
    小月的心情好起来,她跟着开着的音响一起唱起歌来。大力说:“小月,我觉得你跟我      
    在一起就是高兴。”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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