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 作者:陈清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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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 作者:陈清贫-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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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说些什么?〃    
王平一把把陈国生推倒,〃我又不是特务,你问这么清楚干吗!我交待得已经够了,该你了。〃    
陈国生不死心,〃就说一封。〃    
〃信我都烧了,谁能记那么多,该你说了,耍滑头可不行。〃    
〃你也每天给她写信吧?〃    
王平点点头,承认了,〃别东拉西扯了,讲讲你的吧。〃    
陈国生一笑,两眼凝视着天空,如梦幻似地说:〃她是我的一连长,聪明好学,冰清玉洁,菊花不足誉其洁,牡丹不足誉其华,月季不足誉其柔,她是我所见最美的姑娘,人美,心美,无一处不美,没有她,我简直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她是我心中的女神。〃    
王平猛然问:〃她是越南姑娘?〃    
陈国生点点头。    
〃是不是那个曾到寝室里找过你,还在国庆节上唱过歌的那一位?〃    
陈国生笑道:〃你记得倒清楚!〃    
〃我早就怀疑她是你的那位,只是你死不承认罢了。〃    
陈国生叹口气说:〃不是我不承认,我是爱她的,她也许还不知道,我爱她竟有如此之深!不过我从未向她表达过,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我也从未打听过她有没有恋人。〃    
王平有些困惑,〃她对你怎么样?〃    
〃好象是不错的,可我不敢确定。〃    
〃好象是?〃    
〃她对谁都很热诚,别人有困难,她总是相助,一点小心眼儿都没有,不像有些姑娘。〃    
〃她对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陈国生抱着头说:〃我最苦恼的就是这个,她对我似乎特别又似乎不特别,一点也捉摸不透。有时候觉得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向我暗示,她爱我,有时候又觉得根本没这回事,完全是自己疑神疑鬼,我不知道我神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王平皱着眉说:〃她给你悄悄塞过纸条没有?〃    
〃没有。〃    
〃一起说过什么悄悄话没有?〃    
〃好象。。。。。。没有。〃    
〃好象?〃    
〃有件事我很犯难。〃陈国生鼓鼓勇气,心想这事跟老友说说也没啥了不起,他就把自己第一次求爱的前前后后仔细描绘给王平听。    
王平听完了,肚子都差点给笑破了,在地下直打滚,陈国生不好意思了,给了他一拳,〃有什么好笑的,你再笑,我不说了。〃    
王平强忍住笑,大口大口地喘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真想不出,你竟也有胆小的时候。〃    
〃我还没说完呢,令人费解的是,几天后,她也来向我说了同一句话,似乎也出现了间断。〃    
王平一听,猛跳起来,〃是真的?你细细地讲给我听!〃    
于是陈国生又把黎芳来访的情形叙述给王平,王平一听完,一拳擂在草皮上,〃我敢打包票,她也爱上你了!〃    
〃真的?〃陈国生两眼放出异彩,企望已久的幸福就在眼前,他怎能不高兴,不过,由此他又产生了疑问,〃你不是耍我吧!〃    
〃哎呀,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吗,她是在向你表示,她明白了你的意思,她也同样爱你,否则,她说那句话既无前文、又无后语,是什么意思?〃    
听了王平煞有介事的分析,陈国生直觉得非常有道理,他一下扑在王平的身上,又打又闹,〃谢谢你,太谢谢你了,这下我可放心了。〃    
正嘻闹间,陈国生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人〃噗哧〃地笑了一声,听声音很熟悉,仓促间又想不出是谁,忙站起来循声搜寻,瞅了半天,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便扭头问王平,〃你刚才听到什么没有?〃    
王平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哇。〃    
陈国生咕浓了句:〃奇怪,刚才明明听见好象有人在笑,怎么这会儿又没人了。〃    
〃你太高兴了,大概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吧。〃    
陈国生一屁股坐下,很快就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已完全憧憬在对未来幸福的追求中,发达的大脑在紧张策划着自己应采取的行动计划。    
王平见他一时出了神,就笑了笑,躺在草地,任凭微风的吹拂。他睁了会儿眼,突然神经质似地坐起来,连拍陈国生的胳膊,〃刚才光顾和你乐去了,差点忘了大事。〃          
(二十三)    
王平的大事有两件,一是他的恋爱违反了部队纪律(部队规定营以下的外籍干部、战士不准在驻地附近谈恋爱,王平此时的驻军在广西,而他是一个云南人),二是他家里给他订过一门〃娃娃亲〃,而他对此是不满的。    
〃你一向足智多谋,给我出出主意吧!〃    
〃别给我戴高帽子,对此我也缺乏经验,问题的确很麻烦,娃娃亲倒好解决,先斩后奏,别人想干涉也来不及。〃    
王平苦笑道:〃我头疼的就是这门娃娃亲,人家已等了我三年了,农村一般人家像她那那个年龄早出嫁了,我来个秘而不宣,结婚后再告诉她,岂不害了人家?再者我不愿伤二老的心,我在外还好说,我的父母在家恐怕就要挨人家的骂名了。〃    
〃什么骂名?〃    
〃陈世美呗,当初说得好好的,现在你考上了学,跳出了农门,就把人家抛弃了。。。。。。乡里人什么话骂不出来?〃    
〃你估计你的父母会同意你的做法吗?〃    
王平奇怪了,〃他们就是同意了,也不管用啊。〃    
陈国生一拍大腿,〃只要他们能同意,一切就好办了,你把实情告诉他们,由他们去通知那门娃娃亲,让她早找出路。担点骂名又有什么了不起,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其实,我还是挺同情陈世美的。〃    
王平张大了嘴巴,〃你同情陈世美?〃    
〃因为他是我本家。〃    
王平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同意了我的做法,我还怕人家骂什么?只是我父母自尊心甚强,绝不会对我让步的。〃    
陈国生抱着头苦思冥想了会儿,才说:〃你告诉她你有娃娃亲这件事了吗?〃    
〃还没有告诉她,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我看很有必要,这种事想瞒是瞒不住的,你首先得征求她的意见,如果她不赞同你的行为,我看此事就算完了,然后你背着父母和订娃娃亲的人家谈判,由我出面,必要时还要由她出面,软硬兼施,争取能够悄悄解决,免得到时候出麻烦。〃    
王平不响了,手不断地揪草,直到揪了一满把,才断然地说:〃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就要麻烦你了。〃    
〃麻烦我是小意思,〃陈国生慎重地说,〃违反部队纪律才是主要的,你打算如何解决?〃    
王平笑嘻嘻地说:〃这倒好办,蒙混过关,等我转业后再公开,到那时部队可就鞭长莫及了。〃    
〃蒙混?说倒容易,你能保证不被部队发现吗?目前,她可是每天都在给你写信。〃    
〃我可以保证,管分发信的同志是我的云南同乡,我和他说好了,我的信一来就马上交给我,绝对不给别人,再说她也知道这条纪律,平时没事是不会到部队来找我的。〃    
陈国生一戳他的额头,险些把王平给点倒了,〃你可别大意失荆州,这种事给上级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平〃嘿嘿〃笑了两下,没有做声。    
陈国生又想起了一件事,〃你别高兴得太早,结婚后的两地分居你考虑过没有?〃    
王平一惊,〃这倒没考虑,不过你更糟糕,两国分居都在谈,我两省分居算什么?〃    
陈国生微微一笑说:〃我的事如果能成,我就打算呆在越南,一辈子不走了,你能保证呆在广西吗?别给热恋冲昏了头!〃    
王平挠了挠头,〃这事得和她好好商议商议,真是好事多磨,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除非你能再升几级,可以带家属,以你现在的表现和在领导中的映象,我看你一时难以做到。〃    
王平翻身跳起,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说:〃今天谈得真痛快,好久没有这样畅所欲言了,要是咱们能天天在一起就好了。〃    
陈国生慢腾腾地站起来说:〃每天在一起就没有这么多话了。〃    
他的懒腰还没有伸完,忽听王平喊:〃有人!〃他忙睁开眼,顺着王平的手指看去,只见刚才怀疑有人笑的地方尚有几根树枝在微微颤动。    
王平建议去看看,陈国生摇了摇头,说:〃二十多米远,等咱们蹭过去时,人家早走没影了,你看清了那人长什么样?〃    
王平说:〃只看了个背影,那人头上裹着绷带,像个日本武士。〃    
陈国生脸色大变,让王平瞅见了,〃怎么了?〃    
〃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分手了,你把那个娃娃亲的资料给我。〃    
王平递给他一张纸,〃这是她和她的家庭简介,我对她了解也不多,直到我上了军校后,我才知道她是我老婆。〃    
陈国生小心叠好塞入内衣口袋,说:〃下次你可一定要把《虹桥公墓》下半部带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王平指着蓝天说:〃老天在上,若我王平食言,当五雷轰顶!〃    
二人一路大笑而返。    
王平走后不到两天,防空形势又起了新的变化,美国人改进了〃百舌鸟〃导弹,在导弹上加装了记忆电路,发射后,即使导弹上定向接收机突然收不到电波,但导弹的记忆电路会立即锁定导弹的舱面,控制导弹按原航向飞行,对炮瞄雷达威胁甚大。尽管雷达兵富有牺牲精神,不顾〃百舌鸟〃轰炸,快速跟踪,与敌机同归于尽,但纵中国之大,人口之多,也禁不起这个损失,不得不采用光学瞄准具指挥高炮射击。    
依仗新〃百舌鸟〃导弹,美国飞机又开始光顾吴化铁桥了,在这种形势下,陈国生营被调回吴化铁桥,又加入了残酷的地空大战中。    
由于雷达受压制,高炮部队、导弹部队的命中率都甚低,敌机气焰嚣张。陈国生一恼火,干脆亲自上阵操作高射炮痛击飞贼。他的个人技术好,在其他炮手的配合下,高炮打得相当准,不到三个回合就击伤了一架敌机。陈国生正打得高兴,通信员上来报告说营部中了燃烧弹,请求要不要组织力量抢救,陈国生咬了咬牙说:〃不必了,由它烧去。〃    
通讯兵鬼得很,又去请示黎芳,不过把陈国生蒙在鼓里。战斗结束后,陈国生拖着疲倦的身体下了阵地,满以为营部给烧得一干二净,他的红木箱──父母留给他仅有的遗物也奉献给火神了。殊不料,他刚坐在一块岩石上〃呼啦、呼啦〃扇风时,通讯员就扛着一只木箱上来了。陈国生定晴一看,正是他的心爱的红木箱,不过一箱角给烧焦了。不由大喜过望,忙上前接住,连声问是怎么回事。    
通讯员神秘地一笑,说:〃是黎连长派人救的,指明一定要把这个木箱抢出来。〃    
陈国生一愣,向通讯员致谢后,就命他把黎芳找来。等黎芳一来,陈国生支走通讯员,沉着脸问:〃是你派人救的火吧?〃    
黎芳一瞧陈国生的阵势,明白了八成,〃哟,我把你的宝贝箱子救出来了,你不但不感谢,还想骂我?〃    
陈国生不理会她,〃有人伤亡吗?〃    
黎芳梳弄着披在胸前的秀发,歪着头,莞然一笑说:〃没有,要是有了伤亡,你还不扒了我的皮呀。〃    
陈国生给她弄得哭笑不得,他耐着性子说:〃要注意影响,为了一只木箱伤亡战士太不值了,你以后注意点。〃    
黎芳把头发向后一甩,〃大尉同志,没事了吧?〃    
〃没事了。〃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一笑,〃别假正经了,要真的把你的箱子烧了,你的心不疼死才怪!〃    
陈国生还来不及回答,她已经走远了,他发觉黎芳比以前放肆多了,看来跟王平说的话,她是偷听无疑了,想到这儿,陈国生的脸不觉红了半截。      
(二十四)      
王平的运输连输送〃粮食〃来了,陈国生闻讯,不顾大战方休的疲劳,匆匆去找王平。他左躲右闪,穿过搬运弹药的人流,按老规矩直奔第一辆车,原先王平总开第一辆车,而且没其它的事的话,肯定在检修车辆了。    
陈国生和几个修车的战士打过招呼后,便兴冲冲地连声吼:〃蜀国大将!蜀国大将!〃喊了几声,无人应,不觉诧异起来了,如果王平不应,他手下的战士也会应的,甚至会帮他喊人,这次却不同,运输连的战士默默地注视着陈国生,头耷拉着,仿佛刚进行一场激烈的运动。一种不祥之感涌上了他心头,他慌忙就近揪住了一个战士,连声问:〃你们连长呢?〃    
那个战士没做声,一行热泪滚滚而下,把陈国生的心都冲凉了,〃你说呀,你们连长呢?〃他几乎吼了起来。那战士呜咽着说:〃他。。。。。。他。。。。。。牺牲了。〃说完便把头歪在一边痛哭起来。    
这不啻如晴空响了一声炸雷,震得阵国生摇摇晃晃,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平竟会先他而去,刚才他还以为是谈恋爱的事败露给撤了职呢。他拚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挣扎着走了两步,倚在一辆汽车的车头上,如大病了一场,他的喉咙里像塞了一块什么似的,含糊地问:〃他怎么死的?〃    
那战士抹着眼泪说:〃我们快过桥时,敌人的飞机就来了,来不及进防空洞,就把车疏散在河滩上,不料狗日的一个燃烧弹击中了我们的一辆车,连长他。。。他就冲上去把那辆着火的车开进江里去了。。。。。。连个衣服片也没找着。。。。。。〃话没说完,周围的战士全哭了。    
王平为了车队的安全,牺牲了!陈国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是永远不会再见到王平了,他的挚友!    
正悲痛间,一个小战士捧着一个笔记本来到陈国生面前,小声说:〃陈营长,陈营长。〃    
陈国生抬起朦胧的泪眼,一看对方,认出是王平连的通讯员,便问:〃什么事?〃    
小战士把笔记本递给陈国生说:〃这是连长临走时塞给我的,说一定要交给你。〃    
陈国生忙接了过来,打开第一页,第一行上工工整整地写着〃虹桥公墓(下)〃,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了,就跌跌撞撞地返回了他的草房,一头倒在床上,任凭眼泪痛痛快快地流。往日的一幕一幕奔涌而来,尤其是最后一次长谈的情景,他怎么也不会料到那竟是最后一次,老天不长眼啊!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醒过来,    
翻身跳起,抹了抹通红的眼睛,一瞧,原来是黎芳,她端着一只热汽腾腾的大海碗,细声说:〃国生,你已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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